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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2.
      对沈雁亭而言,她一直都是独居,身边突然多了一个骆寒,不适应是肯定的。

      而且骆寒一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完全就是一个青春叛逆期的少女,家里刚出了大事,浑身上下都像长着刺一样。
      可再怎么刺人,沈雁亭也接手了。

      这还得从沈家老两口说起,骆寒的母亲在前年就已经生病住院,两家也算是超过十八代的远亲,沈家老两口自然也去看过几次,带着沈雁亭也去过了。

      前不久,骆寒母亲没能够熬得住,就过世了。过世之前,肯定放心不下骆寒这么小一个孩子,孤苦伶仃,非常可怜,于是就想托付给沈家老两口。

      沈家老两口心地善良,也打心底里心疼骆寒,就同意了。

      只不过是替沈雁亭同意的。

      老两口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们年轻人住在一起正好,免得你整天孤家寡人看着可怜兮兮。
      于是这个拖油瓶正式交到了沈雁亭的手中。

      好歹是第一次见面,沈雁亭在给她收拾完侧卧的房间后,就带着她一起出来吃饭。
      算是接风洗尘,这时候已经是晚上。

      江城的秋天,与夏天相比,黑得有些早。刚过六点,天色就已经暗淡下来,天上还落下了细细密密的雨丝,凉凉的。

      马路周围的路灯和霓虹灯闪耀,骆寒坐在副驾驶上,头偏向一边,看着车窗外的光景。
      她侧脸也好看,冷冰冰的别有一番滋味。

      从学校接走她后,两个人就没说过一句话,这样干坐着有些尴尬,沈雁亭便说:“我们去仙露居吃饭,那里的甜皮鸭味道很不错,我们同事聚会,一般都会选在那里。”

      骆寒眸光微动,脸颊似乎往她这边转了点,慢吞吞应了声:“哦。”

      沈雁亭没有养过孩子,青春期也早就过去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应付骆寒这样的人,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仙露居的招牌又大又亮,在黑暗里闪闪发光,沈雁亭道:“快到了。”

      骆寒掀起眼皮,冷淡看了眼,又垂下头,理了理身上穿着的黑白色校服。

      仙露居在江城的一众饭店里,有些出名,味道一绝价格不高,所以平时要预约才能够定到位置,沈雁亭提前报出了订好的包间号码,服务生就带着两个人过去。

      服务生递上菜单,沈雁亭看了眼,先点了一只甜皮鸭,又将菜单递给骆寒:“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

      骆寒心不在焉随便指了几样,就继续沉默下来,好像自闭一样坐在离沈雁亭最远的地方。
      气氛尴尬如同被冷冻了一样。

      沈雁亭觉得这样不行,她以后是要和骆寒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这种状态怎么能行?

      想到这儿,沈雁亭坐直了身子,舒展腰背,说:“骆寒,我们得谈谈。”

      突然被cue的骆寒抬起头。骆寒皮肤原本就很白,头顶雪亮的灯光倾斜而下,落在她身上,更是白得透光。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让沈雁亭这种二十七八的老阿姨羡慕不已。

      骆寒目光看过来,好像在说“谈什么?”

      沈雁亭手指搭在桌边,轻轻一敲:“你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满足你。”

      沈雁亭就是怀疑骆寒对她不满,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浑身的刺都立着,根本近不了身。

      骆寒粉嫩的薄唇动了下,又紧紧抿住,她垂了垂头,纤长的睫毛颤抖了下。

      她没说话,沈雁亭还想继续说下去。

      没曾想,骆寒抢在她前面出了声:“没什么不满。”她还想说话,唇瓣动了动,却没说得出来,闭上了嘴。

      服务生很快就上了菜,沈雁亭把好吃的都推到了骆寒跟前,一边吃一边给她介绍菜是怎么做的。

      骆寒听得很认真,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沈雁亭看得出来,她的确在听。

      骆寒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才刚开始的沈雁亭愣了愣:“你就不吃了?”

      骆寒点头:“嗯。”

      沈雁亭轻轻啧了声,这就不吃了,怪不得小小年纪长得这么瘦,光是看着都没有几两肉。

      她筷子一动,一连夹了好几块肉到骆寒的碗里,刚刚已经空掉的碗,慢慢堆起了小山。

      骆寒不解地看过去,一脑门都顶着问号。

      沈雁亭不急不缓喝了一口橙汁,将衬衣的袖子挽起来一点,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你太瘦了,多吃点,我看你都没八十斤吧?”

      怔了下,骆寒还是重新拾起了筷子,淡淡吐字:“八十五斤。”

      不管是八十斤还是八十五斤,就她这身高体重,绝对是不正常的!

      沈雁亭咬着鸭肉,哼哼两声:“我都不用脱你衣服看,都知道你身上都是皮包骨,半两肉都没有。”

      咽下一口肉,骆寒的脸刷的一下青了,耳尖却是泛起了红晕来。她一言难尽地抿了抿唇,抬起头,蹙着眉问沈雁亭:“你想脱我衣服?”

      骆寒冷冰冰的黑眸里,写满了疏离和疑惑。她与沈雁亭不亲近,能理解,可脱衣服只是个夸张的手法,现在的小孩儿都在想着些什么?!

      沈雁亭尴尬笑了下,挥挥手,瞪大了眼睛解释:“这就打个比方,你较真儿干嘛。”为了赶紧避开脱衣服这个话题,沈雁亭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快吃。”

      骆寒抿了抿唇,筷子在碗里扒拉着,漫不经心慢慢吃着。

      包里的手机震动得厉害,沈雁亭好像没有听到,骆寒消灭了碗里大半的东西后,才抬起头对沈雁亭说:“你手机快要把天花板震碎了。”

      沈雁亭猛的摸了下包,果然震动的厉害,她拿出来一看,漂亮的眉头皱了下,没接,对骆寒说:“你先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骆寒垂眸:“嗯。”

      沈雁亭拿着手机从包间里出去,还没出门,身后传来了椅子滑动时发出的嘎吱一声巨大响动。

      她不禁回过头,刚刚还坐着的骆寒,已经站起身。她不禁问:“怎么了?”

      骆寒冷淡的脸往旁边一别,把桌上的筷子扔在地上,她淡然弯下腰,说:“筷子掉了,捡个筷子。”

      沈雁亭:“……”如果她没亲眼看到骆寒丢筷子,她真的要信了!

      手机震动着,催的厉害。
      沈雁亭也不去探究骆寒了,自己走出去接起了郭德志的电话来。郭德志焦急暴躁的声音自那边响起,沈雁亭有所预料得将手机移开了些。

      “沈雁亭!你究竟什么意思?凭什么解雇我?你知道我表叔是谁吗?你就敢这样?!”
      “沈雁亭,你还真以为自己坐上人事部部长了,翅膀就能飞了?老子明儿就把你的羽毛拔光,看你怎么飞!”

      郭德志说话难听,骂了好一会儿,沈雁亭先去洗手间补了下妆,才慢吞吞出来,这时候郭德志才意犹未尽得喝了一口水。

      沈雁亭靠在洗手间外的雪白墙壁上,淡淡问:“说完了?”

      “完了。”郭德志咽下水,“你明白了吧?识相的赶紧自己卷铺盖滚蛋,别让我动手赶人。”

      她“嗤”的一声笑出来,笑里带着讽刺,她一抬头,头顶上镶嵌着的并不太亮的灯散发着清晖,“郭德志,现在是你卷铺盖滚蛋,限你三天内把办公室收拾干净,不然公司只能帮你收拾了。”
      她声音慢下来,在空旷的洗手间外,还有一丝丝的回声:“不过,公司要是从你办公室里找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到时候可就不只是解雇这么简单了……”

      她垂下头,一只脚微微曲着,她漫不经心捻着指尖,在想明天还得去帮骆寒搬家。
      果真是个小拖油瓶。

      “你……你!”郭德志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沈雁亭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拖入黑名单中才收起手机。

      她冷笑了声,转身要回包间了,也不知道骆寒有没有乖乖把碗里的肉给吃完。

      从洗手间的长廊里出去,还得转过一个弯才是她定的包间,没有想到,身侧传来惊讶欣喜的声音:“雁亭姐!”

      脚步顿住,沈雁亭往旁边看去,尤娜迈着欢快的小步伐朝着她扑过来,她往旁边移了点,尤娜就扑了个空。

      尤娜噘着嘴:“一天没见了,雁亭姐你就不想我?”

      “不想。”她眯了眯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哈,老张今天生日,特地请我们来吃饭的!他之前也叫过你,可你不是有事拒绝了吗?”尤娜满脸疑惑,“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沈雁亭道:“和人一起来吃饭。”这件事没什么好隐藏的,沈雁亭便说了。

      尤娜抬起头,眼眸里亮晶晶的,她笑眯眯地往她身后挥了挥手,“雁亭姐,原来你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都藏着不让我们知道的啊。”

      “妹妹?”沈雁亭一愣,侧过半边身往后看去。

      骆寒一身黑白色校服,长得很白很瘦,她站在后面没动,静静的像是一座冰雕。

      见到沈雁亭看过来,骆寒撇了下嘴,宽大裤腿里两条修长的腿,朝着她走了两步。

      走到面前,骆寒压根没有搭理尤娜,半垂着眼帘,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别处。

      骆寒小手过来,轻轻拉了下她的袖角,用很低的声音说:“我都吃完了。”

      沈雁亭愣了愣,点点头,对尤娜说:“这孩子就这样,不爱说话,我就先和她进去了。”

      尤娜点点头,和沈雁亭说再见。

      骆寒松开手,将手揣在校服的兜里,走在她前头回了包间。一路上都没有回头,她垂着脑袋,从后面能看到她露出的一段雪白脖颈,冷白修长。

      进了包间,沈雁亭才在她身后问:“还要不要吃点别的?”

      走在前面的骆寒蓦然停住,她垂着头转过身来,一把将沈雁亭压在刚关上的大门上,冰凉的门板让她后背一凉。

      骆寒从前面抱着她,憋着嘴,委屈巴巴地掉着眼泪,停也停不下来。

      “骆……”沈雁亭没说完,啪嗒一滴眼泪就打在了她的脖子上,热热的,湿湿的。

      骆寒深深吸了两口气,擦得眼尾通红,才含糊不清地说:“姐……姐,你去了好久,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啪嗒啪嗒啪嗒。
      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纷纷砸在身上。

      绕是沈雁亭冷静的脑子,此刻也宕机了。不是……这个哭唧唧委屈屈的骆寒是怎么回事?她不就是出去接了个电话吗,回来人就变性了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们点个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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