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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苦难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咣当咣当——!!!‘

      铁质的皮条凳子不断敲击地面,没有仔细打磨过的棱角在瓷砖上凿出不小的裂坑。

      一双纤纤素腿此刻像是着了梦魇一般,连脚尖连着指甲都绷紧着血管暴突,墨色冰冷的铁链也不能控制住它狂暴的动作。

      即使将脚踝都磨得鲜血淋漓,却还是不肯停止,接着一下一下永不停止的哐当哐当用尽全身力气踢踹着。

      炸了炸了炸了炸了,通通要炸了,什么要炸了?还有什么要炸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的头要炸了!!!

      这大抵是第一次这么激烈的,我扭曲着躯体想要挣开身上重重桎梏,铁凳被我撞得吱呀哐响,皮带铁链已经将我的皮肤划出一道道刺眼鲜红的痕迹。

      而我浑然不觉一心想将自己疼痛欲裂的脑袋使劲贯穿,凿穿,用什么都好,粗针,墙角,地面,玻璃,什么都好,将我的大脑打成泥浆甚至汁液飞溅都好,撕掉,毁掉,彻底的,破坏掉!!!

      ’嘭砰砰砰——‘

      如同刀尖划过碎玻璃,笔尖磕碰桌面,浅淡的檀香混杂着血腥气和泪的酸,融进我因为疼痛大开的唇舌,涎水从脸侧滴落。

      在撞倒凳子后,我的脸如愿以偿的与大理石地面亲密的接触。乱七八糟的撞击声响起,可能是磕到鼻子或者什么地方了吧,血液从无数的地方溺出糊糟了满脸。

      我贪婪的蹭着地面上的碎石块,划出点点血痕,天真的企图靠着这点瘙痒来抑制大脑神经细胞带来的痛楚。

      只是可怜了眼角不知被什么东西弄伤,流着滚烫的眼泪连眼白都被血点晕染,血丝遍布在整个瞳膜内,干涩的眨了眨,睫毛沾着汗水结成一块块的团,看着好不渗人。

      女孩舌尖低着地面像个漏风的鼓风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铁凳子很重,更何况上面还装置了许多设备就这么压着我研磨动弹不得。

      我想跪着起身,却只能在狭窄的空间里徒劳的扭动两下,非但没能挣开桎梏,还让自己的头发解开固定散的满地都是。发尾扫到皮肤上奇异的带来了一丝冰凉,我便顺着这个方向贪婪的在地上磨蹭着,像只落入蛛网的蝴蝶颤抖着煽动泛泛磷光用翅膀微弱呼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缓过神后发现自己低垂着的脑袋被人小心捧起,我吃力抬起的发颤瞳孔,余光瞧见一抹月轮从眼前划过,半月状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淡粉的薄唇此刻紧抿着。

      他似乎是在观察我的状态,我简单的判断到。

      于是随着一阵微风拂过脸庞,我的身子连同铁凳都被他稳稳扶了起来,男人退远上下检查没有问题后,大手一伸,’嘎达嘎达‘的机关声在耳边不断响起。

      噼里啪啦的一顿松桎后,皮带和铁链都从身上解开掉落,重物离去的一瞬间让我闷出一口郁气,但我只能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保险起见血仆还是扣上了手腕和脚腕的机关防止我乱动,看我确实没什么力气折腾这才弯腰拧湿了帕子给我擦脸,水温微烫,压在脸颊上意外的带来了舒适,我回想起这几天意识朦胧中好像一直都是这家伙给我清理的身子。

      我没什么表情的任由血仆动作,生锈的脑子慢慢转动,闭上眼头颅被火焚烧的感觉好像还在眼前,我不适的皱起眉。

      我知道说出来很诡异,但我确实是在整个脑袋被销毁后,灵魂回到诅咒之域的薄膜内,亲眼透过隔层看到了自己断裂的脖子上,慢慢由’黑气的诅咒‘组成生出了新的脑袋。

      黑气它就像捏橡皮泥那样捏出了整个头的大概,然后是我的五官,头发,确定无误后,再一点点的点缀上色,像墨水晕染那样,我的脸生出了皮肤,最后形成一颗完整新鲜的脑袋。

      那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凡是见过的无一不感到毛骨悚然,而且无处不在的呓语就没停过,整间牢房更像是亡者的领域,摸不着却看得见的黑影绰绰,鬼影行走在不大的房间内,寒气逼人。

      然而这诡秘的一幕不光是我在看,还有卡尔海因兹那混蛋。

      他寸步不离的坐在沙发上,不辞辛劳,不分昼夜的死死盯着我身体的变化。置身于地狱之中都镇定的分毫不乱,等黑气凝的差不多的时候,甚至还想走过来试图抓住它们,结果当然不出所料,’黑气的诅咒‘他是碰不到的,这个认知让他面上显而易见的出现了些许不满。

      但他也没办法,男人尝试过很多种方法试图挽留黑气的诅咒,全都无疾而终,最后只能看着诅咒慢慢由无实体变成一颗可以触碰的脑袋,等组装的差不多了,之后的程序步骤大概就是等我彻底恢复,复活,然后清醒。

      已经等过一次的他就像是失去了心爱的玩具般,嘱咐血仆照看好少女后就头也不回离开了牢房。

      之后漫长的苏醒过程,他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可以说冷血到极致了。

      不过,就是说……

      现在我复活回来了这么久,血仆都听到动静赶紧过来进行清理。

      卡尔海因兹人呢?

      可能是喊曹操,曹操就到吧。

      思绪的下一秒,’吱呀‘一声,身侧不远处的铁杆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的人打眼一看,雪白的长卷发,宽大的条状黑袍,不正是卡尔那家伙吗。

      “醒了?恢复的不错。”

      男人闲适的走进来靠在沙发上看血仆为我梳妆打扮。

      刚刚牢房里被我折腾出来的狼狈很快就让血仆打理整洁,地面上溅落的血液被擦拭干净,敲出来的碎块也扫掉了,不用的皮条铁链收拾好放在一边,百忙中血仆甚至为卡尔端了一杯红茶,此刻正徐徐冒着热气。

      而焕然一新的少女也被控制着穿上新衣服,头发梳洗干净,同样没骨头的靠在铁凳上与卡尔对立坐着。

      只不过他这样是因为心情不错,而我是因为没什么力气反抗。

      等收拾好后一旁的血仆还贴心用了个医用支撑夹固定在我的脖子上,一圈圈用布条缠住以减少我支撑带来的负担,他手巧,这笨重的东西被他倒腾两下倒像个装饰物般漂亮。

      “阿曼德,以后这小家伙的饮食起居就交给你负责了。”

      卡尔品着茶,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老爷。”阿曼德声音不大的恭敬回应道,面具遮住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两个主仆互动着没问我这个当事人看法,虽然,我对此是无所谓的,谁照顾我都可以。

      现在我满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在分析眼神要是能杀人,卡尔是不是已经被我杀了几百遍了。

      等阿曼德退下后,卡尔海因兹才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双兽瞳不紧不慢的打量着我。

      这样危险的尖锐竖瞳让我想起曾经某个表兄聊天时八卦过的,卡尔可能是什么吸血鬼与魔兽的产物,不然那双猛兽般的眼睛根本不是吸血鬼才能拥有的,因为它们凶狠又冰冷……

      当时我不懂,现在的我真是双手双脚赞成这个想法,可不是吗,冷血动物——卡尔海因兹。

      “小玫瑰。”

      思绪被打断,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就已经走至我的面前。

      “看看。”男人举起手,我不解的抬头望过去。

      一个黑色的旋涡慢慢出现在他的手心,有符文在上面慢慢出现又消失,我意识到他这是在使用什么时空回放的魔法,因为那个漩涡里正播放着我用诅咒复活的画面。

      ——黑色的诅咒充斥了整个屏幕,直到被女孩苍白的脸取代。

      全程一点都没遗漏,诡异无比的被他完完整整的记录了下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男人意有所指,然而我在看见黑气后理都不想理他,一看到这个画面我的头就开始痛,跟有人在拿榔头钻似的,一邦一邦的使了劲敲,可疼。

      疼痛的抽空之间,我居然想到如此一来复活果然是会有后遗症,持续进行的恢复状态就是最明显的特征。

      我紧皱的眉头引起了卡尔的注意,他收回了时空回放魔法,伸手随意的压住我的眉心开始揉捏。

      在我意外的眼神中启唇问道:

      “很疼吗?”

      ……

      这不是……

      ……废话吗。

      让你砍头后重新长一个,看你疼不疼。

      似乎我脸上的无语和不耐烦太过明显,居然就这么惹得他笑了起来,唔哼哼哼的,笑法可真奇怪,也不怕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呃……可是接下来还有别的实验啊,比如说电击和用毒什么的。”

      “每次都会要这么疼,你还能承受吗……”

      男人用手指点着唇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幅欠扁的样子就像是在考虑下午茶吃什么一样,无聊且无趣,而我就跟那点燃鞭炮的火柴一样,彻底被他惹毛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后,我发现我这股怒气根本就压不下去,防止憋坏了自己,我干脆自暴自弃般,用尽了全身可以支配的力气冲他大吼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

      男人有些惊讶的看向我,我满腔怒火毫不畏惧的直视他接着说:

      "你不就是想看我到底会不会死?”

      “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懂吗?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死要被你这个大变态折磨的生不如死!!!"

      “我拜托你给个痛快好不好?有什么实验通通来,有什么想法,直接做了行不行?!直接一连套在我身上做完得了!!!”

      “你不是想电死我吗,来啊,你不是想用毒吗,投啊?!还有什么,一起弄啊!!!”

      “要做就做!不做就,滚——!!!”

      嘶哑着将’滚‘喊到最大声,力竭的那一瞬间汩汩血沫从胃部溢到喉咙,呛的我泪花泵出接着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

      而这一切卡尔海因兹都在旁边跟局外人似的,冷眼看着,见我喘气休息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不行哦,小玫瑰。”

      我如入冰窖。

      “为了保证实验数据正常不被影响,你接下来的每次试验都得分开做。”

      “我现在只知道你体内的黑气是关键,且受伤程度会导致你复活的时间不定,就像这次砍头你足足用了一个星期才苏醒。”

      “看来缺失器官对你来说损失很大呢……这样想来接下来的电击其实很轻松不是吗。”

      “只是破坏掉你的神经,看看你会不会意识到自己死亡,然后及时进行复活的恢复,这很轻松,凡事经历过的都说就跟睡一觉就好了。”

      我没什么焦距的盯着他,心想你怎么自己不试试电击呢,气急攻心,我根本不管被铁凳牢牢锁住的手腕脚腕,不怕割伤的使劲蹦跶起来,如同一头小狼般凶狠的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也刚好他俯身在一个我可以触碰到的位置,在那一瞬间血腥味充斥在口腔内,我不顾危险的将血液咽下。

      湿润温暖的液体滑入腹部,我想,复活也是会消耗饥饿值的,就像现在我对眼前的人除了满怀的恨,就是想把他撕咬拆骨吞吃入腹,以此来填饱我自从苏醒起就一滴油水未进的胃。

      “哎……”

      我听见卡尔微微叹了口气,随即眼前被他用手盖住,黑红的漩涡转起,全身被迫瘫痪般晕软了过去。

      空气安静无比,卡尔摸了一把肩头的血,有些无奈,若非他从容,少女怎么可能会伤到他。

      “阿曼德。”

      男人随即冷声道。

      外头一个黑影闪了进来,高挑修长的身材,残月白色的面具,正是你新签订的血仆,阿曼德。

      “带她回去吧,等人醒了就跟她说接下来好好休息几天……”

      “还有,实验是不会停的,让她吃饱做足准备。”

      “……是,老爷。”血仆从主人的手中接过少女,恭敬的站在原地等卡尔离开地牢。

      等房间只剩下两个人后,阿曼德才掏出一张新帕子,将女孩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后,确认无误,踱步带着她离开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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