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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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皎走时篮子里塞了东西，以防马氏清查。
“好喝。”咕嘟嘟一小瓶甜酒全入喉咙了，南星抹抹嘴道，“谢谢……”
少年一愣不知该称呼妥当。
陈皎掩袖笑道：“我姓陈。”
南星立马接口：“陈姑娘。”
陈皎的眉眼都弯了，她没有矫正少年的错误意识。他是多么天真可爱，没见过男人在她身旁，就认为她是云英未嫁的少女。
到底是师父护的好。陈皎瞅了一眼谢流云。
谢神医站在树下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参与，他负手而立眺望远处连绵的黛色林山。神色淡漠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隔着一条线。
“谢神医你喝口酒吧，是果酒甜的不醉人。”给完徒弟给师父，陈皎顺理成章地走到他面前。她秀美到极致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甜甜的笑
谢流云微微一愣，盯着她的手，没有接半空里的酒瓶。
陈皎被盯得有些慌乱，霞飞颊面：“神医……我……什么不妥当的吗？”往后一退，不小心踩到了裙角，篮子里的东西哗啦啦落到地上。
“哎呀，陈姑娘你的东西。”南星先替她慌乱起来。
陈皎抽抽搭搭哽咽，眼泪就流下了。
南星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皱疼，他心里有些埋怨师父的冰冷，把陈姑娘吓着了。当得知这些杂物是要拿回家的，他自告奋勇替陈皎再要一回。
“神医，你徒弟人真善良。”
刚才的事情非他所造成，却因他而起，谢流云心里有一两分歉疚，不知如何回话。
“跟你一样善良。”
陈皎边收拾地上的残景边道：“神医咱们去那边阴凉处等你徒弟吧。”她看着穿白衣同样蹲下的谢流云，心里一笑，手上一抖触到他凉凉的指尖。
谢流云手如触电一样赶忙收回起身。
陈皎神色未变，跟着起来疑惑道：“神医你怎么了？”
谢流云抑住从心底升上来的燥意，摇摇头，道：“陈……姑娘你去吧，男女有别有碍你清誉。”想是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跟着徒弟一起叫。
少女脸上低落：“您嫌弃我……也是……我是……”她心情低落地走到草树茂盛的那边。这几天溪水村的人因为吃酒席，都聚在村长和赵家，但陈皎也怕偶尔有走动的人看到传流言。
现代人的八卦可以烧死人的内心，古代人的八卦可以烧死人的身体。
阳光充足雨水充沛，南边灌木丛清新富有生机。从心底蹿上的阴寒之感缠住了陈皎，眼前青翠如竹细长柔滑的生物眼冒红光，口吐信子，身托同色叶子。
机会少一次，可能就是永远没机会。
竹叶青，毒不死人。她一脚踩上去，软绵滑顺，瞬间跗骨疼痛钻心。“啊！有蛇，好疼！”
谢流云快步走入丛木，陈皎已经瘫软在地。他扶住她，平静的声音有了几分着急：“陈姑娘，你怎么了？”
陈皎倒在他怀里，脸色苍白汗珠直落：“有蛇……咬……”她落在他肩头，贴着他耳鬓：“是条青色的蛇咬了我。”
谢流云调整生理上的不适应，问道：“咬了哪里。”
少女咬唇：“脚。”
谢流云停滞一两秒，他医术高明但很少看妇人病，即使看也谨遵圣人教诲与女子的接触甚少，更何况这么亲密的举动。
只是事从紧急。谢流云脱下她鞋袜，脚后跟处有两个尖细牙印。头偏向一侧问：“蛇什么形状？”
“细长青色的。”
“这里的话应该是竹叶青，毒性不大。”
手触摸到细腻微凉的肌肤，谢流云心里一烫，看到皮肤已经开始红肿，他紧张起来，想要撕下自己的衣带，进行捆扎。
“谢神医用我的吧。”陈皎把发上的丝带扯下，长长的头发滑落肩膀。
“得罪了。”谢流云立刻捆扎好脚踝。
“师父，陈姑娘，你们在哪儿？”
谢流云回首看怀里的女子，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实为不雅。世人多俗，总是多想。
南星见谢流云外袍褪尽，怀里裹着一个人。吃惊地结结巴巴：“师父……你这是干什么……”
“里边有徐长卿，你快去采！”
师父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给他说话，南星懵着脑袋，呆呆地放下装酒的篮子，钻向绿丛里。
徐长卿可治蛇毒，是谁被蛇咬了？
南星很快就知道了，师父放到木床上，外袍滑落，露出的秀丽绝伦的脸正是陈姑娘。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飞眨，和泛着红晕的脸，给人危险脆弱美丽的感觉。“谢神医，我是女……”
“南星你到外面去，扫下屋子。”
谢流云捣碎草药轻轻敷在她被咬的地方，他的清冷被窗外透过来混合尘埃的阳光减弱，弯腰下，侧脸的神情认真而郑重，仿佛在祭祀般小心翼翼不敢亵渎。
仍是清清泠泠的声音，却有几分柔和：“没有性命之忧，会好的。”
谢流云敷完药再抬头，木床上的坐着病人，两手执着外袍，一滴眼泪从眶低垂落。
“你要相信我，真的没事。”
“真的可以相信你吗？”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在这里我可以相信一个人吗？”
她的表情脆弱，红晕已经渐渐褪下，脸色开始苍白，嘴唇颤抖。谢流云见过很多病人被病痛折磨的脆弱不堪。一个真正的大夫不仅医人还医心。
“你可以相信我。”
床上的女子“哇”得一声哭起来，她抱住他。谢流云身体一僵硬，男女授受不亲，想要推开她的手突然落下。
“你知道吗？我那时想死了也好。就不用再受这份苦。”陈皎抽泣，“这里这么冷，我有好多不习惯的事情，我不想待在这里。”
“陈姑娘，有什么困难之事要我帮忙吗？”
他不问为什么也不说“会好的……”一些废话，他说要帮她。
陈皎从他怀里起来，凄凄惨惨把这具身体的经历叙述了一遍。
“我怨不得谁，只能怨我命不好。”陈皎轻笑，泪珠顺颊流下，“我的命也许是好的，我爹是秀才，我夫君也是秀才。别人都该羡慕我的。”人一开始都是会同情弱者的，尤其男人对女人。
谢流云游历四方，视野开阔，思想与心胸同样广阔。他道：“陈姑娘，我为你去讨休书，你年纪轻轻不该守寡。”
陈皎仰望他：“可是我又该去哪儿？”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中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