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同居 ...
-
林眠一时有些恍惚，像是没有听懂他说的话似的：“你说什么？”
“我在公司附近自费买了一套二居室，另一间客房空着也是空着。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搬来和我一起住。”
戚璟的声音如平常一样温润清朗，让人觉得礼貌而得体，仿佛丝毫没有夹带任何个人情绪，只是在为林眠提供一条切实可行的出路。
不过此时林眠的注意力倒是也不在这上面，她微微一愣，不确定地反问：“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在你的公司旁边……也就是S市里，自己买了一套二居室？”
戚璟轻笑了一下：“不可以吗？”
“不、不是。当然可以，就是你得等我缓缓……”林眠下意识扶住额头，有些回不过神来。
同一高中毕业，同样是985高校毕业的大学生，有人工作一年就在房价惊人的S市买了套房，而有人却因为下个月没法交不出全额房租而差点流落街头。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众生百态吧。
林眠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
戚璟像是为了宽慰林眠，很是善意地补充：“不是全额，每个月还得还不少的房贷。”
林眠一句“这有差吗”在嘴边兜兜转转，还是没说出口，开始自顾自在心中盘算这件事的可能性。
戚璟知道林眠不擅长提问，便把余下的信息一并交待了：“房子挺好的，那间客房面积也挺大，应该够你住。就是地理位置有点偏，因为我们公司本身也在郊区，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他的语气坦坦荡荡，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光明磊落。
在这之前，林眠没有思考过任何和异性合租的可能。
在她离家准备在外租房的时候，就把合租对象的范围选定在了年龄和她相仿的姑娘中。
但凡一个有点常识的女孩都该知道，和异性合租代表着一定的风险。退一步讲，就算两人都是正人君子，在生活模式和习惯上也会存在着很多不方便之处。
不过当这个合租对象换成了戚璟时，不知为什么，林眠就有了一种这事儿说不定也能试试的感觉。
当她还在自己的原则和现实的利益中不断纠结时，就听见对面的戚璟接着道：“我的工作时长理论上是朝九晚五，但实际上项目组可能会经常需要我熬夜加班。就算回家多数时间也会在房间里写代码，所以……”
他顿了顿，像是明了林眠的为难之处一般，极其温和道：“应该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林眠仿佛听到自己脑子里“咔嚓”一声，只觉得自己坚持的所谓原则似乎已经在走向分崩离析的边缘，却还要垂死挣扎一下：“那个……房租该怎么算？”
“嗯？”戚璟挑了一下眉，带着笑意的声音穿透层层电波，更多了两分撩人而不自知的诱惑，“身为妻子住在丈夫的家里，难道还需要交房租吗？”
他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让林眠有那么一瞬间差点真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误解。
她轻咳了一声，让自己迅速找回一点理智来：“我总不能白受你的恩惠。”
那不如就找点别的方式报答我吧。
戚璟在林眠看不到的电话那头轻轻舔过自己的上唇，无论脑中塞了多少马赛克废料，紧接着说出的话依旧无比正气凛然：“你回想一下合同第二十四条。”
林眠的记忆力很好，只略一回想就复述出了内容：“‘若是婚后遇到父母突击检查或其他有必要的情况，甲乙双方可通过协商决定是否要暂时合住。’嗯……可是现在还没结婚不是吗？”
戚璟的口气不容置疑：“现在就属于其他有必要的情况。”
反正合同一开始是他定的，他想怎么解释都行。
林眠也坚持道：“可是让我白住，我绝对做不到。”
此时戚璟才像是终于等到了他想听的那句话，很是悠闲地靠着椅背，危险地勾了下唇角：“我倒有个想法。”
“反正我也在还房贷，这房子也不能完全算我的。要不……”
他眯起眼，一字一顿，清朗分明：“你来和我一起还吧，我在房产证上加上你的名字。”
精于算计的围棋棋手总算在他的棋盘上落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子，危险的食肉动物也终于在别人的领地踏出了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逐渐包围，逐渐侵蚀，逐渐将对方据为己有的过程。
而很显然，对面的那位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什么棋盘或是生态圈的存在。
她只是眨了眨眼，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靠近，反而觉得自己坠入了天降的好运气中：“这样……真的可以吗？可你还是亏了吧？”
戚璟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没亏。”
是血赚。
林眠最后还是背弃了自己的原则，向现实的利益——也就是戚璟给她开出的诱人条件屈服了。她考虑到时间紧迫的缘故，决定下个星期就直接搬过去。
这倒是让戚璟有些始料未及：“你不需要先来踩踩点，看看是否合你心意吗？”
林眠沉默半晌，道：“……我想，住过我现在的房子，应该对于所有房子都不会再挑剔了。”
她又迟疑了一下，问：“是不是一个星期有点紧，你不够时间腾出地方来？”
戚璟往后靠了靠，望向对面空空荡荡的房间，一本正经地扯淡道：“没事，来得及。你想什么时候搬来都行。”
林眠放了心，客气道：“那我就等搬过去之后再签合同，又要麻烦你了。”
戚璟也礼貌回答道：“不麻烦。那到时候你打电话给我就行。”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在客套中结束了对话，一按下挂断键，戚璟极其迅速地从通讯录翻出了另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刚从一个实验中出来，正在科研所无所事事地一边喝着饮料一边陪着男朋友修改代码的苏语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恶趣味地弯了弯嘴角。
“喂，戚璟，什么事？我这边可忙了，有话快说。”
“抱歉打扰你了。我就是来问问……你知道林眠喜欢什么吗？”
苏语咬着吸管，恶作剧般轻笑一声：“她？她喜欢我啊。”
“……”戚璟竭力控制住自己挂断电话的欲望，道，“我看你挺闲的。”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这范围给的也太宽泛了，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面，你要送她礼物？”
戚璟勾了下嘴角：“不，我们要准备同居了。我正在思考应该给她设计一个怎么样的房子。”
“什——么？”苏语鲤鱼打挺般地从试验床上坐起来，“你你你……我警告你啊，你可别对林眠做什么啊。”
戚璟轻笑一声，故意放轻了音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格外低沉而魅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能对她做什么啊？”
苏语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毫不客气地微笑回击道：“行，既然你俩都到这步了，也别问我要什么信息了，注意防护措施哦。”
戚璟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嘟”声，无奈地笑了笑。
虽然偶尔皮一把是挺开心的，但似乎，玩脱了。
另一边的苏语恨铁不成钢地对着手机咬牙切齿道：“你说，我当时要是知道他是个这么流氓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接近林眠。”
电脑桌前的那人修改完代码，面无表情地走到苏语跟前：“你要是再敢提戚璟，不妨我让你见见更流氓的？”
苏语这边说归说，骂归骂，人还是相当靠得住的，到了晚上就给戚璟传了份资料过来。
【要不是因为林眠绝对已经拉黑了的苏小姐：林眠的喜好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我把我的感觉输入了程序，它给我的参考方案是这个。】
【要不是因为林眠绝对已经拉黑了的苏小姐：你也是做科研的，你待会自己也用程序推一下就行。我给你一份林眠的大数据。】
戚璟刚想礼貌性感谢一下，就收到了她的下一条消息。
【要不是因为林眠绝对已经拉黑了的苏小姐：别急着谢我，结婚份子钱我不出了，你还得给我们包个红娘费。】
他收下资料，接着毫无愧疚之心点开了季谨言的的消息列表。
【戚璟：管管你女朋友。】
他自认大部分时候还是挺像个温柔绅士的，当然，这个大部分时间，只限定在林眠身上。
由于林眠的严重拖延症，直到要搬家的最后一天才肯硬着头皮去找房东王姐结账解约，幸好她们签的合同是按月制的，也不存在违约金的问题。
房东王姐对短短半个月就少了两位租户稍有些不满，接过林眠的钥匙，看了看她身边的行李：“今天就搬？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林眠弯了弯腰，勉强让自己露出一个社交性微笑：“这不是都月底了，我也是怕耽误您的时间嘛。”
王姐一边对着合同，一边抬了下眼皮道：“你那个室友是因为要结婚，你这么急着，又是因为什么？”
林眠一时语塞，正在搜肠刮肚找借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清朗音色。
“她也是因为结婚。”
戚璟走到王姐面前，露出习惯性的礼貌微笑：“您好，我就是林眠的未婚夫。”
林眠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王姐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的眼神中走出楼道的，只记得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行李就都被戚璟一并塞进了车里。
直到开了好一段路，林眠才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我不是让你在楼下等吗？”
戚璟笑了笑，半开玩笑道：“考虑到你可能会被恶毒的房东太太刁难，决定上来帮帮你。还好，你的房东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两人一路又接着谈了点无关紧要的东西，直到戚璟一踩刹车：“到了。”
林眠从封闭的车窗望出去，看着面前的十八层现代化公寓式高楼，不禁有种从贫民窟突然被接到土豪窝的错觉。
趁着她发呆，戚璟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做了个仆人般弯腰示意的动作：“戚太太，欢迎入住。”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同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