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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精灵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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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双子座是好奇宝宝。
此话不假,不论火鸡如何威逼利诱,我又溜了出来。
心烦,有什么堵在心口,却又无可名状。
我知道,一切都会有尽头,谜底揭晓的时刻。而我会做一个好的看客,等待,直到散场灯关上,红色幕布下降。
行走在城市高楼耸立的大街上,却突然开始怀恋英国乡间的田野,原来纯兰,白,和墨绿可以搭配成如此浪漫。还有如同回忆一般微湿的Scone,涂上奶油、果酱、或是鲜奶便调配出我人生的十年。
每当玲珑晶莹的瓷器盛着枫叶般的红茶折射出斑斓五彩时,我都会将思绪挂满幻想像。幻想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景象,黄河岸阴山旁,英雄骑马呵,骑马归故乡。像易水歌般的豪迈激烈,然而英国的草原没有这些苍凉壮烈的声响。在英国的生活像一杯冰涼透明的清水,没有过多的情节,静静地等待死亡。
结冰的空气砌成四周的冷漠。
街边小店依然挂着“happy new year”或是“merry chrismax”的招牌,红底金边承托着散漫的音乐在自欺欺人。时间过了,谁也留不住。
人们低头擦身而过。
相遇然后错过,太匆匆。
忙碌的人潮里只有我,闲信步。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太早。
华灯初上,我琢磨着是否该回去了。
暗笑,什么时候,我有了家的错觉。
抬头,看着呼吸结成形状诡异的云朵在我脸颊边消失。
在转角的bar光华四射的广告牌后,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将双腿伸出低矮的围墙,双手支撑两旁。像是调皮的天使,坐在教堂的钟楼顶,嘲弄着人间的过往。
黑影突然掉落。没有任何声音撞击在前面的空地上。爆裂的白红色的液体混杂在一起飞溅。
我尖叫。
梦……又起。
我是个很怕死的家伙。痛恨失明失聪的黑暗。但我却喜欢看血喷薄而出的样子,像是一朵绽放的彼岸花,美丽得让人忘了呼吸。那是用生命谱写的冥歌,像荆棘鸟一般。
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最美的花是彼岸花,歌声最动听的鸟是荆棘鸟。因为他们懂得死亡的美丽。小时候,站在棺材旁边看,不明白一切为什么可以这样完美地停顿。手指不动了,眼泪不流了,时间不走了。人们说,诗人的死亡是一种重生。重生,人真的会有来世吗?
没有人告诉过我答案,应为能告诉我答案的人都已无法言语。
我是个怕死的家伙,我害怕面对死亡。
所以,爬上楼顶后,我会犹豫。
身后一群白鸽飞过,完美的弧度像是种挽留。
他转头,微笑着看着我,像是等了许久。
“看风景吗?”我笑得无谓。
他低头,没有回答我。我悄悄靠近。
我在离他半米的距离停下,因为他歪头盯着我笑,让我忘了时间、空间、一切纷扰。我下意识地将手伸出。
他不笑了,只是盯着我。
记得,曾看过一部让我很感动的片子,其中有这样一段对白。
你在哪里?
在自由的国度。
那里有什么?
光,光芒。
我也能去那里吗?
可以的,只要你真心想去。
面对着这样一个人间精灵,那段对白,那段画面,不断回现。
他亦伸出了手,牵住了我,将我拉向天空。我没反抗,就这样结束吧。
我微笑闭眼,就这样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