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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夜很静,玖兰枢坐在窗前望着夜色。门上传来轻轻三下敲门声,枢回头向着门方向小声说:“进来。”

      一条拓麻推门进来,看见站在窗边的玖兰枢便向他走去。

      “枢大人,刚刚支葵和远矢来过了吧。”一条礼貌地说道,枢回过头去继续望向夜空,过来很久才轻轻点头。

      一条感觉到了枢心中的一丝迟疑,便站在他身边沉默。

      “找我什么事?”半晌,枢才转过身来面对一条,两人这才有了谈话的样子。

      “只是想问下枢大人的决定,因为最近您看上去有些疲惫了。”一条小心地说,像是生怕说错话似的。

      “你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因为你说得没错。”少见地,枢很坦然,“刚刚支葵和远矢来过了,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不过……”说到这儿枢停了下来,稍微顿了片刻继续说,“直到过了那么久,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我想给他自由。”枢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散放在桌上的国际象棋玩弄着,接着把棋子整理好,对一条说,“过来和我下一局。”

      “枢大人……”一条犹豫。

      “过来。我明天要离开这儿了,今天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后一局。”

      “枢大人,这又是…………”一条欲言又止,只好走到桌前坐下,“枢大人终于下了决定……不过说到象棋,我们下时候常玩呢。”

      “是啊。”枢沉了沉眼皮,“一条,吩咐蓝堂和架院看好优姬,在一切结束前绝对不能让她来这儿,不能让她见到零。”

      “枢大人的命令我一定会传达的。”一条会意,“但有时候在亲人和情人之间真的…………”

      身后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一条明白他说得太多了,就打住话题继续下棋。两人不紧不慢地对峙,在下到尾声时候,形势均势力敌。

      “一条。”枢突然说,“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有人试图篡改锥生零的记忆,现在的零认为我是那个杀了他全家的仇人。”

      “那么枢大人,您现在去找锥生零岂不是很危险?”一条心急,忘了在下棋替枢担心起来,他拿起了一颗棋子随手在棋盘上一放。

      “这个倒不用担心,我暂时没危险,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在遇见零的时候,我一时兴起,就用了你的名字去接近他。对不起,一条。”枢说着提起一颗子继续走了下一步。

      “没关系,能帮到枢大人是我的荣幸。”一条温和地笑笑说,“只要枢大人没有危险就好。”

      “不过一条,现在的零恨我恨到死,恨不得想杀了我,如果这个问题不纠正过来的话,零要杀的人就是你了,一条。因为目前的零认为我才是一条拓麻。”

      “什么,枢大人。”一条的脸色一下变了色,“枢大人,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所以才要对你说声对不起。”枢淡笑着说,表情里却充尽了无奈。

      一条拓麻很快就接受了事实,他低下头去研究棋局,在继续去下未完的棋的时候却发现局面已经走到尽头了。

      “枢大人,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均势力敌得么,怎么一下就一边倒了。”

      “因为你走错了一步,走上一步的时候你走神了。”说完枢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再见,一条。是时间去找锥生零了。”

      C镇的大房子里锥生零熟睡着,外面太阳升得老高了,他却依旧没有起来。浑身的疲惫让他不想站起来。最近零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明显,白天乏力晚上精神,这让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吸血鬼的属性。那个许久前的细节再一次回想在脑中,零不自觉去摸摸伤口,伤早已愈合,但那一瞬间的疼痛却犹在,依旧很清晰。

      最近的晚上零会做梦,做同一个梦。在梦中,他看见了一个盛大的场景,应该是舞会吧。因为里面的人都穿着漂亮的衣服,两人一对地步入舞池。然而一位少年却格格不入,他站在会场外面注视着舞会现场却没有进去的打算。少年没有穿礼服,穿的只是普通的校服,也没有别花,那样子显然是对舞会不感兴趣。零走近些,想看见那位少年的样子,可在他和少年之间总是隔着层纱。尽管在梦中,零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个场景中的少年和过去出现在他梦里和记忆中的少年,应该是同一人。这时走来另一个人,来者穿着白色的校服,虽然同样看不清他的脸,而从身上传来的气势能感觉到他很高贵。来者显然也是对舞会没有兴趣的,他和少年一起走到了栏栅前,看背影像是在交谈些什么,零听不见他们的话——因为偷听别人对话很失礼,所以故意没有走近。

      两人交谈许久,忽然穿着白衣的人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强制逼他靠在栏栅上,少年挣扎可是未果,这时穿着白衣的少年忽然俯下了身去……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零没有看见,因为他醒了。虽然醒了,但从那穿白衣少年的动作来看,零判断那应该是个吻吧。只是那个吻虽然在梦中,却感觉真切,虽然吻的是别人,零却有种奇特的感觉,他伸手抚摸自己的唇,他感觉接受那个吻的人是自己。

      怎么会有这种不干净的想法啊。零嗍地一声站起走到窗前,天还是很黑,可见他睡得时间少且不深,大约还是零时左右的样子,这时一朵烟火划过夜空,绽放,将黑夜照亮,随后沉寂下去。接着远处传来的是欢呼声,虽然声源离零所在的房子有些距离,可还是能听得清楚。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吸去了注意力,顿时睡意全无。他本来就没什么很重的困意,若是接着睡也暂时不会睡着,于是他便借此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走走。

      向着热闹的场合前去,途中烟火不断腾空而起使得周围空气里布满了浓浓的烟硝味,零抬头望向天际,看着烟花绽放,消逝,心中感觉异样。忽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零没有防备结果吓了一跳。可能潜意识下他觉得在这个地方不会遇见有威胁的敌人而放松警惕,但松懈到被吓着也太不应该了。在回头一瞬间,他心中充满了警觉,看了看来者,在目视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显然是警告对方别对他作出不适的动作。对方读懂了零的意思,拿掉了手。

      “哦,果然是锥生零啊,很高兴在这儿遇见你。”来者用随意庸懒的嗓音说,因为夜里很暗,加上烟火一闪一闪不足以照明,锥生零凭借几个明亮的瞬间无法回忆起来者是谁,虽然他觉得他像在哪里听见这个声音,可始终无法想起对方是谁。

      “怎么,不记得我了,我就是松岛。在来这儿前的站点里你还问过我关于你家人事情呢。当然,你也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和你只见过一次面。”经过对方那么一说零想起了眼前人是谁了。本来他应该客气地回音下并对对方告知需要信息加以感谢,来表示礼貌。可零没有那么做,凭借着本能他忘记了作为一个人应该有的礼貌,相反他的心一沉,似乎有了种不详的预感。对于眼前给予他帮助的人,零非但没有想表示感谢的心,反而他在心里提醒自己,对方是猎人,是协会的人,和他是不同的。看见零拘谨的样子,松岛的样子有点窘态,他故作放松地说,“你也是来逛夜市的么?要不一起去吧。”

      零正在思索对方前来此地的目的。凭着第六感,他不认为对方是因为任务恰好来到这儿,这个恰好实在太牵强,在其背后可能有别的目的。虽然以上仅仅是猜测,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这个人会来到这儿。听见松岛的邀请,零察觉到方才的失礼,他感到了抱歉,却没有道歉,只是默默地跟着松岛,表情依旧冷淡到拒人千里之外。

      “这阵子正好是一年一度的烟火大会季节,在这个地方很出名。”松岛热情地回头向零闲聊着,零勉强地点点头以做答应。这种冷淡的态度,任谁都会感到没趣,而眼前这个人却没有这个意思。他甚至是故意忽略了应有的态度,居然开始向零说起了C镇的风俗。对于这种行径,零由于正在思考对方的目的,而没有听进去,所以没有为对方的过于热情而觉得不适。

      打断零思考的是阵嘈杂声,徇声望去,零看见一堆女生正围在家店门口。看着这副光景,零的心里扬起了阵熟悉感,仿佛置于身于一个校园,周围同样是群面露期待的女生。想着想着,零挪动了脚步向她们走去。其间耳里飘进了些话题,那无非就是女人喜欢讨论的东西。零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在做怎样的无聊事情,便掉头向人少的地方走去。这时候松岛跟着他后面感叹着刚刚女生们讨论的无聊话题。

      “女人啊就是喜欢把自己当成公主,童话里的主人公。问男人,当亲人和情人同时落难会救谁,却不知道这种话题对男人来说是多么残酷…………”

      亲人和情人,这两个词言在零的心中扎了一下,他停下脚步,回头对松岛说:“我要回去了,有机会的话明天见。”

      “怎么,那么快要走了。”松岛诧异,“时间还有多。”

      零没有回头,迈着大步表示了他不想继续在这个地方耗下去的心。不过刚刚女生讨论的问题,虽然无聊,可对于零来说却有另外一层意思。亲人和情人对于锥生零来说是特别的,他自嘲地说自己说:“我谁也不会救,因为我没有亲人和情人,这倒底是幸还是不幸?”

      烟火继续腾空而起,回去路上锥生零算算日子,他来到这个镇上也有段时间了,却不知道这个特殊的日子。这该说他不闻窗外事,还是说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呢?这个问题他也不明白,也不知道这究竟重不重要。但接下来的事情是否重要就不能用客观来判断了,因为这件事情直接将他拉到纷争之中,而锥生零也真正逃不掉了。他试着不去理会,按自己的方式活着,殊不知他逃开的只是序幕而已。

      第二天,当锥生零再度思考松岛突然出现的目的时却发现对方的目的已经不重要了。旅店里血淋淋的尸体让他有些无法相信昨天还活生生的人就那么突然死去。尽管对方只是一个几乎陌路的人,可在面对着尸体的时候零的心还是会颤抖。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尸体。虽然过去猎杀过吸血鬼,看见过生命凋零,可吸血鬼和人类的灵魂是两样的,人拥有着鲜红的血,那是热的,而这也是吸血鬼无法拥有的。零站在原地,看着人们将尸体抬了出去,处理掉。他就一直呆站着,等回过神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留给他的只是继续任务。关于松岛的事协会的人一定会调查,不过杀人的不是自己,所以零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可他遗憾的是一个关于过去自己的线索就那么消失了。可能的话,他可以试着再问出一些事实,当然这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那天,尸体,血,这些东西一直徘徊在零的脑中,他沿着路来回踱着,双目失焦,顾不上形人们惊异的目光,只是不断踱步而已。脑海里出现的血海越来越清晰,他甚至可以看见站在其中的那身袭白,飘逸的长发,只可惜他还是看不清那个人究竟是谁。或许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零想,那个人,虽然看不清他是谁,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他是女人。

      零听下脚步来,一阵头痛和眩晕袭来,他抓住头发,浑身难受。

      “很高心在这儿遇见你,锥生君。”一阵熟悉的声音,不用抬头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了。这个人零太熟悉不过了,很意外的人,他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心里有些阴霾却在见着眼前人,开始莫名地消散了。

      “一条?”零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被叫做一条的玖兰枢很温和地笑了,他走向前去柔柔地向零招呼,“早上好,锥生。”

      “你怎么会在这儿?”记忆中一条应该去了别的镇子,却忽然出现在这儿,心里虽感觉轻松但疑惑和警惕心还是应该具备的,在看着眼前高贵的吸血鬼的时候零骤然又想起了留在松岛身上可疑的伤口,零察觉到了些不对劲。

      “你在想什么,零,是关于那个猎人的事情?”看出了零心思的玖兰枢顺口问道,口气如同叙述一般,却又带点不打自招。

      “果然你也知道那件事情。那个猎人的伤口我不是普通的伤口。”松岛浑身都是伤,可脖子上的一道深痕却是击中要害的致命伤,一计击中,相比之下身上别的伤口却像是画蛇添足,起故意转移人视线的效果。

      “所以你怀疑和吸血鬼有关?不过这个镇里还有别的吸血鬼。”玖兰枢显然是看出了零的想法,他故意说出了以上话,一方告诉零不要无端怀疑他,另一方面则告诉零在这儿还有别的嫌疑犯。

      “我没有打算深究。”零说。这句是实话,虽然同为猎人,然而对于对方可疑的行动和死亡,零并不想计较太多,也不想被此事件牵扯进麻烦,更关键地是现在的他应该去寻找玖兰枢,而不是浪费时间。

      “锥生零,白天不是我的时间,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去休息了,如果可以的话,晚上想和你一起去烟火大会。C镇的这个时节的夜宴很有名。对了,刚刚你问我为什么来这儿,我就是想来参加烟火大会的。那么晚上见,零。”玖兰枢说完向着他预定的旅店走去。零站在后面目送着“一条拓麻”离开,在一条出现的时候心里愉悦的一个原因是寻找玖兰枢的线索出现了,虽然现在线索又离开了,不过既然晚上还会遇见他,就无须太着急。这么想,零也向回走去。

      夜晚很快降临,当零来到烟火大会现场的时候玖兰枢已经在等他了。看见枢身上穿着的浴衣,再看看周围,所有人都穿着相同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不协调。注意到了这点零依旧不副不在意的样子。好像昨天还有人穿便衣的,怎么今天所有人都穿那么正式。因为昨夜出来过,所以零还记得些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夜宴从今夜正式开始,跟我来。”玖兰枢一把抓住零的手,不由分说地牵着零向他所住的旅店走去。来到二楼的房间,推门进去,地铺上已经摆好了一套浴衣了,像是特意准备的。

      “零,换上他。”枢说。

      “一条,你不需要……”

      “换上,零。”不等零拒绝,枢就打断了他的话,用命令式的口气说,“零,总不能连换衣服也要我帮你吧。”

      拒绝不了,零只好让玖兰枢出去,然后缓缓地换上浴衣。意外地是这件浴衣相当合身,仿佛是特地为他量身定制一样,穿着完全没有不适感。拉开门,外面玖兰枢安静地等着,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

      “抱歉,一条,等久了。”零小心翼翼地说,头顺势往下一低,心里莫名地觉得不好意思。

      “没有的事。锥生,衣服很适合你。”玖兰枢带着淡淡笑意说着,然后拉起零的手牵着他外走,“我们出去吧,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零的心在接触到玖兰枢的手那一刻加快到了极点,他用力帅掉了枢的手,迎着枢那诧异的目光,他又觉得很失礼。原本只是答应两人一起出来,结果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处处被吸血鬼牵着,这和他一贯作风不符。

      一瞬间,气氛改变,接着在玖兰枢的淡笑中改善。

      “那么,走吧,零。”

      锥生零跟在玖兰枢身后,他发现他在这位吸血鬼面前有些难以控制自己,个性变得和平时冷静的他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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