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路过【A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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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
人与人之间
即使是擦肩而过
也是一种缘分
那么
我们之间的交点
是不是一种有缘无份
路过街头的那盏灯
我看到一张张笑脸
擦肩而过……
——题记
当指尖轻轻抚触那黑白色的键盘，音乐就那样倾泻而出。
过往那些时日，流水一般地在指尖里静静淌过。
也许只有钢琴里的低鸣，可以诉说那乐章里无言的怀念。
一遍。一遍。
迹部，可曾听到我为你弹奏的独曲。
曲终。
手冢从座椅上站起，微微屈身，接受着柏林音乐厅里的掌声如雷。
仿若没有听到那热烈的反应，挺直脊梁，微微回身的时候，看到那自己演奏之初，放置在琴键一处的鸢尾花。
蓝色的花瓣，在音乐停止时，渐渐凋零。
独留花上露珠，闪烁。
就像记忆深处的那人，明亮的眸子下那点泪痣。
一个人，走在那雨后的石子路上。
天，洗刷干净的蓝，带着梦幻的色彩。
独立于画廊的门口，想起了那人自信的宣言，声音仿若大提琴一样低沉，带着华丽的声调，荡起心中的涟漪，久久不曾散去。
忍不住走进那家小小的画廊，想着那人一遍一遍在耳边对自己的诉说。
光影交错。色彩斑斓。
哪怕一个细节都灌注着画者的灵魂。
寥寥几笔。却是无声的告知。
迹部，你可实现自己的梦了？
落地窗外，又是一阵秋后雨。
雨点打在玻璃窗上，溅起小小的花。
杯中的咖啡，早已冰凉。
那一圈一圈晕开的液体，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而开，闭上眼睛，雨声渐大。
像极了那首《河岸》。
震动的手机，低头看到陌生的号码发来一副画。
画里面画着一张桌子，红色的碎花布，用陶制花瓶改造的台灯。
透明的玻璃烟灰缸，三把藤椅。只留两个人的小小通道。
墙上挂着的那副大张的海报，年代的久远让海报的边角已经有些微发黄。
吧台小小的，只放着一本菜单，还有一台咖啡机。
洗净的马克杯，装着咖啡豆的玻璃罐，放在后面的壁橱上。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进吧台。
老式的留声机旁，层层叠叠的书籍和CD。
标题上写着：思念人的午后。
似乎耳朵里就还能听到那摆放一边的老式留声机播放着悠扬古老却不腻人的音乐。
就像当年晦涩的言语里，让思念无言。
迹部，哪天回去，你还在那里么？
思绪，顿时飘散。
手冢已经记不清是如何认识迹部的了，大概是那次在思念人の屋的门口一不小心和迹部撞了满怀吧，模糊的印象里，那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曾经在自己鼻尖处徘徊。
也许手冢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在那之后的某个午后。
是的，迹部和不二还有自己已经混熟了，连画具都搬到咖啡屋顶楼的那些午后中的一个吧。
手冢依稀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有些昏黄的下午，光透过有些灰蒙蒙的窗，照射进那间或明或暗的阁楼，随意地摆放着和楼下一样的几张桌子，每把藤椅里都有店家主人贴心放置的软靠，大红的颜色，绣着繁复的花样，在那暧昧的暖黄色灯光下，处处显露着温馨。
迹部就坐在那个阳光只能微微打到一些光的角落里，轻轻抬起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用低沉华丽的语调说着：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音乐里吧！
于是，黑白的琴键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流淌出的音乐，不再只是僵硬的音符组成的旋律，仿若情人一般低声细语的倾诉衷肠，轻快的节奏里带着忧郁的明朗，淡淡的愁绪中却是一种回忆里的甜美，就犹如那已经逝去的恋情，留下的不是心伤，而是记忆里可以回味的美好。
这就是自己的音乐里所没有的吧。
他所谓的灵魂。
当初的自己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即使在那昏暗的角落里，这个叫迹部景吾的男人都可以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那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光之子呢。
“小景家是奥地利有名的音乐世家呐，他自己本身对于音乐的领悟又比其他人高，只是他自己对画却有着更狂热的追求，因为画画不得不放弃从出生就开始学习的音乐，还无法得到家人的支持，被家里赶了出来呐。”
忍足侑士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对面的藤椅里，双手支撑着下巴，看着那已然沉浸在华丽的音乐世界里的迹部，淡淡的笑意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真是难得呢，自从他离开本家以后，都没听过他弹奏的音乐呢，没想到他居然会为手冢破例呐~！”收起忧郁王子的表情，忍足侑士的话里带着七分玩笑三分暧昧的调侃。
手冢只是淡淡地扫了忍足一眼，随即又看向迹部，听着那简单却带有丝丝情意的曲子，他想起了之前和迹部的对话。
“手冢，本大爷觉得你弹得实在是不华丽。”再也无法忍受那干涩单调的音符组成的曲调，迹部放下手中的画笔，踱步走到手冢的身后，那时手冢正在弹奏《水边的阿狄丽娜》。
从曲调和指法还有节奏上来看，手冢的弹奏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的。
只是听着那样的音乐，迹部秀美的眉头却微微地皱了一下。
手冢停了下来，回身望着迹部景吾，微微挑了挑眉角，清冷的凤眸里映着迹部那张有些不满的脸。
“请指教。”金石玉质的声音响起。
“你的音乐里没有灵魂。”毫不客气的评价。
“那你认为什么样的音乐是有灵魂的。”略带一丝讥讽的话语一出口，手冢就有些后悔了，何时自己也会如此莽撞冲动地反驳他人的好意。
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画画的，而不是学音乐的，亦或是因为他和自己其实一样在不同的领域里都是默默无闻么？
“嗯哼，就让你欣赏下本大爷华丽的演奏吧。”
音乐未结束前，手冢已经从迹部的演奏中得到了答案，他轻轻地起身走到那他从来不曾注意的画架前，看着那副未完成的画作，画里那呼之欲出的不正是那坐在钢琴前演奏的自己么？为什么在他的画作里却看到了一个比自己更真实的自己，清冷而淡漠，执着却有着坚毅的灵魂，这样的人是自己么？
为什么在他的画作里那样的自己却可以带着耀眼的光芒，还有那画作里浓得化不开的眷念是他对自己的……
后来的后来，自己和迹部越走越近了吧，在那次迹部华丽的演奏之后，只是迹部却再也不曾为自己或是他人弹奏过钢琴，反倒是自己时常在自己家里练习着迹部弹奏的那段曲子。
迹部说，那是他为思念人谱的曲子。
再后来呢，自己为了梦想离开了思念人の屋，只是常常会想起那样的一副场景。
那个人，华丽地坐在藤椅里喝着咖啡。
那个人，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听着自己的弹奏，一笔一笔勾勒着他画里的灵魂。
不知那个人现在怎样了，在过去的十来年里，再也不曾回到过那个小镇，再也不曾和他亦或不二等人联系过，每每弹奏时总是会想起那人的话，“呐，手冢，有机会让本大爷欣赏下真正属于你的音乐吧。”
自己却每每在举起话筒的时候，又重重地放下。
也许，在心底，还是觉得自己音乐里的灵魂不若他的纯粹吧。
也许吧，也许。
也许，只是为了他的坦诚不讳，而自己却选择了逃避。
逃离那个城市，逃离那份相思。
却不曾想所谓的逃离，只是一副厚重的枷锁。
相思。
也许太重。
但是却深深刻在灵魂之上。
手机里的那条信息一直存留着，下了飞机的手冢，坐在驶向市区的车里，一次又一次翻看着手机里的那幅画。
不知道思念人里的那只胖胖的老黄猫是否已经减肥了。
不知道思念人里的那个风流倜傥的忍足侑士是否已经被人套牢。
不知道思念人里的不二周助是否已经改掉了那微笑下的恶作剧习惯。
不知道思念人里那个将自己禁锢在思念的人是否还坐在那个位置里喝着浓浓的咖啡，用着自信的语调和不二唇枪舌战。
将用红色油漆刷过的铁门打开，推开有些老旧的木门，伴随着吱呀的声响，走进了思念人。
轻轻放下手中的行李，不二微微眯着的眼眸陡然睁开，掩盖不住的惊喜。
“手冢，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随即清清脆脆的声音柔和地响起，褐发男子眉眼弯弯地微笑着。
“啊，我回来了，不二。”应答的同时，环视着一切不变的四周，然后没有多说什么累赘的话语，拾阶而上。
狭长的楼道上，简单的白色墙壁上挂着几幅简单的素描画，透露着画者随性而为的心境。
每幅画的边角都有着一个张扬的署名：迹部景吾。
也许一切都和自己离去时不曾有过任何变化吧。
转过楼梯拐角，来到顶楼的时候，看到忍足就坐在那昏黄灯光下的一角，拨弄着放置一边的老式打印机，听那老机子发出咯吧咯吧的声响。
看到许久不曾出现的自己，眼神里的错愕和不可置信。
“好久不见呐，手冢。”
“啊，好久不见，忍足。迹部呢？今天没来吗？”这样的话语似乎不曾因为十来年的分离而显得生疏，反倒一如当年的熟悉。
“迹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忍足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伤痕。
指腹摩娑着那两幅画作。
第一幅画里，是那温馨的思念人，午后阳光暖暖地洒在大红的碎花桌布上，一如手机里的那条信息一样清晰地让人感到无言的安定。
第二幅画里，一名男子淡定地坐在黑暗中，在琴键上的手指，指骨分明，光淡淡从周身散开，只是钢琴上那凋零的蓝色鸢尾花，透着绵绵无绝期的思念，绝望中却夹带着对阳光的渴望，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
迹部，这就是你留给我的么？
站在那个已然布满尘埃的屋子里，白色的布幔将所有的记忆掩埋。
只有那两幅画作，静静地摆放在手冢面前。
忍足的话语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轻轻响起，“这是迹部遗嘱里留给你的。”
拍了拍手冢的肩膀，转身离去的时候，留下浅浅的一声叹息。
手冢站在那画架前，想起了自己离开前，迹部的话语，“手冢，本大爷喜欢你。”
为着那句告白，自己远远地逃到迹部不愿踏入的奥地利。
只是不曾想到，当自己回头的时候，这个世界一眼万年。
迹部，你怎么就这样离开。
连和我道别的话语都不留。
迹部，你弹的那首曲子我学会了。
迹部，我还没告诉你。
其实，我也喜欢你。
窗台上摆着蓝色的鸢尾花，绽放得绝艳。
淘气的猫经过。
打翻了花盆。
阳光下。
鸢尾花，哭了。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路过【A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