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转身牵起你的手》瑶爵

11、下得厨房

　　太阳将并肩行走的少男少女身后的影子交缠在一起，男生刻意放缓了的步伐，女生不紧不慢的跟随。枯黄的树叶在枝头颤巍巍的摇摆，周围是宁静的安谧。
　　回到家，路的另一边缓缓走来两个身影，一个火红的头发，一个摆弄着自己俏皮的小辫子。仁王看着柳生手中五颜六色的袋子，又扫了眼站在一旁一身轻松的漠染，一脸的匪夷所思，随即又换上了悟的表情，笑得玩世不恭，“陪着女生上菜场又帮女生提袋子的绅士，呵呵，真是少见，有意思。”声音里是明显的戏谑和暧昧。
　　柳生的镜片闪过亮光，“赤也还有时间通知你们，看来练习题的分量还不够啊！”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让站在一边的丸井、仁王还有漠染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漠染在心里划着十字，为可怜的小海带默哀。屋内对着一堆英语练习题扯头发的小海带搓着鸡皮疙瘩直冒的胳膊，怎么开了暖气的室内还是这么冷？
　　刚进门，仁王和丸井就跪坐在电视机前，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拿着手中的游戏遥控器奋力厮杀，心痒难耐的小海带在柳生的眼皮子底下仍旧忍不住高频率地一直偷觑那边正在酣战的俩人。
　　时间在无意识间缓缓淌过，柳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海带几乎每题必错的答卷还有他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耳边是游戏嘈杂的音效，柳生强自冷静地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仁王和丸井面前，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味道，“雅治，文太，你们替我好好看着赤也，我去厨房看看切原有桑什么需要帮忙的。回来的时候希望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声音里少了往日的温和，镜片一道寒光闪过，一向温柔内敛的绅士少有的带着点阴沉的味道，这样明显的感情波动，把三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小海带缩着脖子努力把视线胶在试题上，仁王和丸井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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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内，漠染兜着粉色的可爱围裙，拿着菜刀和眼前活蹦乱跳的鲤鱼作斗争。垂在耳边的碎发时不时调皮地骚弄着漠染的脸颊，偏偏两手腥腻，空不出手来把头发夹到耳后去，只能扛着肩一下一下地蹭着痒痒的脸。
　　刚走到门外的柳生看着漠染“业务”繁忙，两手“周转不灵”的样子，忍不住好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经来到漠染的身边，轻轻挑起那撮散落的碎发温柔地夹到耳后。
　　漠染感觉到耳边、脸颊上微凉的手指轻轻擦过，反射性地转头，眼前是温柔俊俏的面庞，还有嘴角噙着的深刻暖笑。
　　.一下子撞进墨染微怔的纯黑色的清澈眼眸，柳生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亲昵，手指僵在耳边，神色稍显不自在。
　　漠染只顾着发怔，却忘了停下手中的动作，直到手指传来刺痛，漠染惊呼一声，食指上赫然划出了一条口子，有血从伤口上沁出来。柳生从怔愣中回神，看着因为疼痛小脸皱成一团的漠染，皱起了眉头。忽视掉心头突然涌起的陌生的闷闷的感觉，柳生从裤兜里拿出一方干净的散发着淡淡的熏香手帕，抓起墨染受伤的手。
　　墨染抓着手指摇头道：“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了。”
　　柳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里的每个人都很有本事，可以把他平静的心情搞得跌宕起伏。手没有因为漠染的反对而松开，反而抓得更紧。
　　没想到传说中的绅士也会有这么固执的时候，漠染拗不过他，只好让他查看自己的伤口。
　　柳生轻轻抓过漠染受伤的手指，长长的一道口子，所幸并不深，否则还得去打破伤风针。此时伤口仍有丝丝鲜血在往外冒，柳生细心地擦拭干净伤口的周围，再把手帕一圈一圈裹住漠染的手指，裹了个扎扎实实的。
　　漠染看着眼前的人低垂着头，软软的紫色额发下垂，遮住了柳生所有的表情，只看到轻抿的嘴角，没有了往日完美的弧线，很认真，有点严肃。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漾起一圈柔和的光晕，没来由的漠染的心跳有点快，厨房里很安静，好像能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脸也有点烧。深深地吸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柳生抬头时，漠染早已恢复原样，刚刚一瞬间反常的悸动好像不曾存在过。
　　门外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仁王抓起自己的小辫子笑得贼兮兮，邪邪地勾起一边的嘴角，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看来这顿饭切原桑是没有办法了，那就由我来代劳吧。”包扎好伤口，柳生抬头宣布。
　　“这怎么行？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而且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
　　“那切原桑觉得你现在的情况可以吗？”
　　“……”
　　“所以啊……总不能让这些都浪费了吧。”柳生指了指摆了一地的食材。
　　“……但是……柳生难道会做菜吗？”富家公子会做菜，真是不可思议。
　　“不会。”
　　“……”漠染傻傻地看着柳生，那怎么做？
　　“切原桑可以在旁边指点。”
　　“……”这样也行？
　　柳生带上漠染粉色的围裙，挽起衣袖，架势做了个实打实。可是手指刚刚碰到那条待宰的鲤鱼，人家一个鲤鱼打挺，水花四溅……漠染看到柳生一瞬间僵直的身影，正犹豫着要怎么说服他放弃的时候，柳生居然伸手摘下了眼镜，笑着递过来，“水溅到眼镜上了，有点不方便，先帮我拿着吧。”没有想象中的气恼，反而笑得有点孩子气？！阳光洒进他的眼睛里，淡淡的光泽在他紫色的眸子里流转，伴随着澄澈的明朗笑容，任谁都会溺毙其中吧。漠染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下又要不安分的心脏，开始按部就班地吩咐。
　　“把这个鱼刨成片……”
　　“豆腐切成一块一块的，小心不要弄碎掉……”
　　“那个牛肉要腌20分钟……”
　　柳生的做菜天赋高得出乎想象，漠染只需提点一遍，他就能完美地完成，既有速度又有质量。甚至有时候看到一些调料和食材，柳生还能自发地将它们组合到一起。
　　长相、成绩、人品、家世……已经无懈可击，又让漠染意外地发掘了柳生下的厨房的天赋。果然……王子是不可以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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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五花八门，让人食指大动的精美菜肴，各个散发着诱人的喷香，小海带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忍不住抓起筷子想要马上一尝其美味，却被漠染一把拍掉。小海带咬着筷子眨巴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漠染，漠染无视小海带摇尾乞怜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那个……因为出了点小意外，所以这顿饭是柳生君为大家准备的。”
　　“小意外？姐，你怎么了？”小海带终于乖乖放下了筷子，换了副严肃的表情。比起比吕士会做菜的劲爆消息，果然还是姐姐比较重要。
　　“没事，手指不小心切到了一下。”漠染晃了晃裹着柳生手帕的手指。
　　“那不是比吕士的手帕吗？没想到，这么爱干净的绅士居然愿意让自己的手帕包裹别人血淋淋的伤口啊！”仁王斜眼轻飘飘地瞅了眼漠染，眼神中传达着讳莫高深的信息，让漠染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对哦，比吕士好像特别宝贝他的手帕，连我都还没有摸过。还有还有，雅治，你听说过比吕士会做菜吗？明知道我爱吃，他都没有表示过，太狡猾了吧。”丸井倒是说得真诚，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有意的附和，还是无意的突发感慨。
　　“切原桑伤到了手，这只是不时之需。文太，我记得你那时候是想要擦你满头的臭汗吧？至于做菜……我只是照着切原桑说的去做，并不表示我原先就会。”绅士平静地叙述着事实，三言两语就把丸井堵得死死的。
　　“仁王，你不要光知道瞟我，丸井，你平时不是很喜欢吃东西的吗？今天怎么不吃了？赤也，大家快开动了啦！”漠染无奈，只有如此拙劣地扯开他们没完没了的话题，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姐，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小海带又开始咬筷子了。
　　“恩？怎么了？”反射性地接话。
　　“你跟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怎么还一直见外地叫着姓呢？特别是柳生前辈，你们俩到现在还‘桑’啊，‘君’啊的敬语用个没完，累不累啊？”
　　听到小海带稚气的问话，猝不及防间，一根鱼刺很不华丽地卡在漠染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漠染的脸顷刻间憋得通红，该死的小海带，这什么抠门的问题啊！
　　“咳咳……叫名字就叫名字啦……咳咳……只是不习惯而已……”漠染呛咳的间隙，柳生端起水杯塞进漠染的手里，漠染胡乱地一口灌下去，“谢谢……嗯……比吕士。”逐字念出绅士的名字，舌头舔着牙齿，只是唇齿间的轻微动作，却牵动着漠染的整颗心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从第一次见到柳生开始，漠染就只是单纯地觉得绅士完美到近乎不真实，对于站在云端的一些人，漠染忍不住就会用敬语，譬如柳生，亦或是那个如天使坠入凡间的幸村。但是经过今天，漠染看到了那个活在真实中的柳生，真实的柳生手中会提着塑料袋儿而不是只有球拍和书本，真实的柳生会露出孩子气的欢笑而不是完美却疏离的礼貌微笑，真实的柳生会对着活蹦乱跳的鲤鱼皱眉头而不是整日只研究球技和各类学科知识……
　　“雅治，文太，比吕士做的菜可是百年难得一见，都不吃啊？”
　　“不过赤也，你觉得你那位真田副部真的不会介意我叫他弦一郎嘛？”漠染表情苦恼地咬着下嘴唇。
　　小海带脑中闪过姐姐微笑着走近副部，轻轻唤一声弦一郎的情景，小心脏忍不住抖了抖……

作者有话说

　　好了……我把那个有点恶心的画面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