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义盗侠偷》山谷风

10、第九章

　　[篇内番外No.2]

　　PART-1 萧寒露篇

　　萧寒露待翔王宋继堂走后，就大略收拾了一些衣物，又用背箱装好了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莫看那些瓶子罐子不起眼，实际上里面装的都是药，而且不是普通的药，那里面，有疗伤的圣药，有治疗瘟疫的消毒粉，有毁尸灭迹的化骨水，有见血封喉肠穿肚烂的奇毒，也有使人□□焚身的媚药……

　　待收拾完毕，萧寒露的医馆已经空了。萧大夫拍拍身上沾的灰尘，就坐下来等待穆珙桐的归来。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咚咚咚”的跑步声。

　　“珙桐！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走路要慢走，脚步要放轻，不然对脚底的血道巡回是有很大的影响的！”萧大夫闭着眼睛说。

　　“哪有那么严重！分明就是寒露你危言耸听。”外人一离开，穆珙桐对萧寒露的称呼马上就改变。
　　“哎？寒露，你怎么那么勤快？把屋子打扫得那么干净？”穆珙桐一屁股坐在寒露的腿上，眼睛巡视了一遍空空如也的屋子。

　　“不是打扫，我们明天要出门，所以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寒露环住珙桐的腰，把他的身子拉向怀里。

　　“出门？不是吧……你这哪是出门呐，这是搬家啊……”穆珙桐白了萧寒露一眼，忽然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了起来，
　　“不对不对！你今儿早上就和我说好的，明天闭馆一天，我们要……”穆珙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寒露截断了话头。

　　“我也没打算食言啊。你从今天早上就在外面跑来跑去的，想必也很累了吧，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萧寒露话音一落，就把穆珙桐打横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穆珙桐抱紧萧寒露的脖子，眯缝着眼睛看着他。
　　“可是……现在才正午呐……师傅……”

　　“没关系，我们明天下午才出发……”说罢，萧寒露一脚踢开卧室的门，把穆珙桐扔在床上，转身又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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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午时，珙桐张开千斤重的眼皮，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

　　“寒露……寒露……”叫了两声，仍没有人回应，珙桐突然开始慌张了起来，支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暗想，他不会把我给扔在这了吧……

　　想到这里，心下骇然。连忙披上衣服，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往门口跑去，心里希望，也许还追得上。

　　哪知珙桐刚拉开门口，就与端着药钵快步走入的寒露撞了个正着。萧寒露稳了稳手中的药钵，轻声呵斥道：
　　“怎么不穿鞋就下床，你不知道会着凉的吗？你后面不痛吗？跑得那么快！”

　　珙桐根本不管寒露说了什么，扑上去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处，闷闷地说：
　　“我怕你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怕。”说着，便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寒露一手把珙桐的脸抬起来，用手指抹去挂在脸蛋上的眼泪。
　　“我两年前就对你发过毒誓了啊，在我有生之年，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寒露扶着他的肩膀，将他带回到床上。

　　“死了也不能离开我！”珙桐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说道。

　　“好，就算死了，我们也要在黄泉路上同行。现在，你给我乖乖地趴在床上。”寒露帮珙桐脱掉身上的单衣，从袖口中抽出一个不大的盒子。

　　“药钵里的是什么东西？”珙桐好奇地问。萧寒露一大早就起身大概就是为了捣鼓这东西吧。

　　萧寒露没有答话，而是将药钵放在床边。珙桐支起身子，凑到药钵边闻了闻，浓郁的草药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这东西不是有很多吗？怎么还要从新配药？”珙桐稍稍闻了一下就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

　　“是有很多。”萧寒露一边说着，一边从盒子里拿出一根小指粗细，一头扎有鹅绒的棍子，“可是我忘了收拾到哪里去了，而且正午已到，我们要急着赶路，就懒得找了，顺手就重新配了。”

　　珙桐听罢，就乖乖地伏下，让寒露帮他擦药，鹅绒扫过伤口，软软的，非常舒服。

　　“为什么我们要出门呢？我们往哪里去？要去做什么？”珙桐突然问道。

　　“你还记得前天来的那个飞天大盗吗？我觉得他的身份很奇怪。”

　　“怎么会不记得，他怎么奇怪了？”珙桐扭过脑袋问。

　　“据继堂的说法，他叫周如戚，但他自称李箬萁，而他在上次来到医馆就医时身上除了伤口就什么也没有了，但这次来，他身上却……”萧寒露低头沉吟。

　　“却发现了胎记？”

　　“是的。你怎么会知道？我记得他解开衣衫时你不是站得挺远的吗？”

　　“我不是看见的。呵，我一接近他十步之内便能感觉到他有一部分的气息与我相近。”

　　“是因为他体内也有魂魄吗？”萧寒露奇怪地问。

　　“也许吧。我只是有感觉而已。并不是非常确定。”

　　“可是，为什么之前却没有胎记呢？”萧寒露收起小棍，帮着珙桐把衣服穿上。

　　“你想知道答案？”

　　萧寒露笑着，却没有回答，手不停地帮珙桐摆弄着衣服。

　　“你真是个好奇的人。但是，我们要往哪里去呢？难道出了京畿随便走走就能得到答案吗？”

　　“李箬萁和宋继堂往哪个方向去了？”萧寒露拉起已经着装好的珙桐向外走去，屋外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要带走的东西也搬上了车，马儿乖顺的立在那里，只等着乘车的人了。

　　“东面，就算是步行也应该到了青楼镇了吧，坐马车的话，昨儿晚上就应该到了。”珙桐略略算了算他们的行程。

　　萧寒露给珙桐扶了一把，让他跨上了车，自己也一脚踏了上去，执起缰绳和马鞭，用力地朝马屁股打了下去。马嘶吼一声，向前加速跑去。

　　“他们向东，我们向西。”萧寒露朝着珙桐笑了笑。

　　“向西？去墒州？！”珙桐惊叫出声，随后又低下头略有所思地说，“不知道瞿斐瞿大爷向你买的那瓶‘双双对对’用得怎么样了。”双双对对是萧寒露萧大夫新制成不久的强力媚药，刚做出来，还没实验过，就卖给了相处四十余年的好友瞿斐，据说瞿斐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那一半。按照萧寒露的原话，就是“那他来做做实验也好”，如果此行真的是去墒州，见到了瞿大爷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呢。

　　“不，我们只是经过墒州，我们的目的地是比墒州更西的崇山。我们要去崇山找到那个分魂的始作俑者，只有他，才能清楚地给我们解释。”

　　“原来，是要去找隐玉仙人啊……”珙桐抬头，看到了那微微向西偏斜的太阳。

　　PART-2 宋继堂篇

　　宋继堂从萧寒露的医馆归来，就连忙让仆人们收拾好远行的衣物，他要向东而行，一是找到苏幽儿的转世魂体，二是捉拿飞天大盗归案。

　　不多时，马车和随行的物品就已准备妥当，只带了最亲近的仆人宋喜就上了东去的路。

　　“王爷，我们出去后用什么身份呢？”宋喜知道，出了京畿，就绝对不能再透露王爷的身份。

　　“商人。出了东门，就要唤我做老爷，我就不再姓宋，我姓唐，唐季颂。明白了吗？”

　　宋喜点头。

　　出了东门才没两步，就下起了磅礴大雨，入了山，路就更加泥泞难行。但宋喜知道，必须赶在天黑到达青楼镇，因为此处野兽很多，在外露宿很不安全，王爷的千金之躯可不能有什么差池，所以，即使雨很大，宋喜也丝毫没有减慢行车的速度。

　　然而，马车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人，又过了一会，隐约听到宋喜呵斥那人的声音。宋继堂挑开帘子，发现与宋喜攀谈的是个衣着狼籍的少年，听两人的对话，似乎是少年冲出来拦车，却掉下了山坡。

　　不知怎么的，宋继堂认为他应该帮帮这个少年。于是就让他上来。

　　路途上，宋继堂知道了少年名叫李箬萁，并且他要求宋继堂叫他萁萁，同时也知道了少年凄惨的身世。但少年是个很容易开心的人，一路上的攀谈，让宋继堂不知不觉地对李箬萁产生了亲近之心，想到少年其实并无去处，就挽留了他与自己同行，李箬萁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到达了青楼镇，两人就隔着屏风，边洗澡边聊天，李箬萁甚至扬言要帮助他抓捕飞天大盗。可是，宋继堂并不希望他参与此事，一来若是没有皇帝的召令，他本无心抓捕一心为民的飞天大盗，二来他并不想让这个单纯的少年受到危险。但是，当沐浴完毕，他却惊讶得说不出话，因为，李箬萁与飞天大盗有着一模一样的精致的脸。

　　他在意识中，抱有私心地把李箬萁和飞天大盗区分开来，并且花了种种理由否认了李箬萁与飞天大盗的关联。宋继堂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他觉得应该相信李箬萁，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和四十多年前第一次与苏幽儿见面的感觉有相似却又有一些不同。

　　次日，宋继堂决定带着李箬萁好好地在青楼镇转一转，也好购置些东西，他可没有忘记他现在是个商人。然而，下楼的时候，李箬萁不慎摔倒，阴差阳错的，两人亲了嘴。宋继堂和别的贵胄王孙是不一样的，他不好色，不好女色，更不好男色，他四十年来只想着那个早死成了灰的苏幽儿，所以当那些女人男人们亲近他时，他会大发雷霆地将他们轰走。可是，李箬萁无意中的亲吻却让他留恋，好像是他四十年来想要却没得到的东西。他提醒李箬萁晚上回来的时候要小心，心里却期盼着他的再次摔倒，最好，再来一次早上的重演。

　　陪着李箬萁在镇子中转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李箬萁就拉着他，说要去看这一年一度的赛花会。宋继堂对赛花会是没有什么大兴趣的，他知道，青楼镇里有两三家尹绫霄开的妓院，那家伙做了快五十年的妓院老板，是不会轻易放过这有名又有利的赛花会的，所以他不用去看也知道尹绫霄的人会拿花魁，可是李箬萁有兴趣，那么他就算一夜不睡也要陪着他去，看着李箬萁开心，他就觉得开心。

　　可是，看到一半，人潮汹涌，宋继堂在推搡之下，寻不到了李箬萁的影子，是被人潮挤到什么其他的地方了吗？他感觉有些不安。但想到离得不会太远，也就没有太放心上。

　　当表演快要结束却还没有看到李箬萁的影子，宋继堂开始慌张了起来。比赛结束时，听到堤岸那边出现了不寻常的骚动，宋继堂也无心理会。心想，或许李箬萁已经回到客栈了吧。于是，塞了几两碎银给旁边的中年男子并交代了他几句话，就匆忙地赶回了客栈。

　　跑回了客栈，没有看到李箬萁的身影，却发现了尹绫霄的信鸽，从鸽子的脚上取下了便条，是一封邀函，邀请他与陪同他的那位少年同到燕子楼一聚。宋继堂回了信函，绑在信鸽的脚上，放飞了鸽子。

　　宋继堂心中忐忑地等待着李箬萁的归来，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了，宋继堂一拍桌子，快步走下楼去，他势是必要出去寻找那个惹他心烦的少年。

　　刚刚踏出玄关，便听到了一个并不太熟悉却很亲切的叫声。

　　那人叫着“唐大哥”向他飞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