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也要遵纪守法》千湄歌儿

35、师兄，吃下午茶吗？

　　矛盾处一时想不明白，就暂时不想了。
　　但至少能肯定了时间和车辆，这就好办多了，技术组那里能减轻不少工作量，进度也能加快不少。
　　一进入公司，乐望就要往海青天那里去，却没要殷菲郁跟着：“你这两天跟着我跑了许多地方，现在刚好是技术组的事，你不用跟着了，回去休息一下。”

　　殷菲郁便听话地往一组的院子走去，走了没几步，她又想起了什么轻呼一声。

　　乐望还没进海青天办公室，听见这声惊呼也跟着止住了脚步，关切地问：“怎么了？”
　　前一天刚被师兄指责了没有照顾好小殷，如今正是该好好改正的时候。

　　殷菲郁有些羞愧地讪笑：“我忘记师兄的午饭了。”
　　说着，她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跑去：“我现在去外面看看，还有什么卖。”

　　师兄才不要吃饭呢！
　　乐望站在游廊下抬头看看了亮得有些刺眼的天空，又低头看看被晒得发白的青石板，觉得有些头晕，劝道：“现在都快三点了，饭店肯定也都关门休息了，师兄难得少吃一顿没关系的，他应该不会怪你的。”

　　殷菲郁站定，回身，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乐望，天真纯洁又无辜的模样：“可是，这样不好吧？好容易才正常吃了几天，就突然停了，不是前功尽弃吗？”

　　这种到三点钟了还要人投喂的习惯也没好到哪里去。
　　腹诽归腹诽，乐望也没敢说出口，这整座院子都是师兄的管辖地，再小的声音他若是想知道都是能知道。
　　但是，这天也太热了，乐望以己度人觉得为了买饭出门不划算，若是这样，他也宁可不吃。
　　于是，乐望换了个说法，听上去很是为师兄考虑：“再等一两个小时都能吃晚饭了，现在去买那么丰盛的午饭吃了不利于消化，不如你去茶水间找找，找些小点心给师兄送过去垫垫肚子，等一会儿让他早点吃晚饭。”

　　这个提议也挺好的，殷菲郁听了很心动，现在这个点吃午饭的确有些尴尬。

　　乐望看出了她的心动，立刻紧接着就催了几句：“快去看看茶水间有什么，你去得晚了，就得变成晚饭了，那师兄可就真得一天不吃东西了。”

　　这话一出口，殷菲郁就立刻紧张起来，觉得这时间嗒嗒地走得飞快，就怕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了，忙不迭地再次转身小跑起来。

　　乐望看着远去的身影，觉得自己这回干得真不赖！他这回应该算是照顾小殷了吧？这大热天的，劝着她别再往外跑了。
　　至于师兄，吃不吃东西都那样。
　　这回，师兄总不该责备自己只知道照顾外人不知道照顾自家同事了吧？哦，不，小师妹。
　　乐望心中疯狂吐槽兼抑郁：小殷没来之前，也没见你让大家照顾我这最小的小师弟啊！凭啥小殷的待遇就这般不一样？
　　就因为她是朵细杆子的花吗？
　　我还是没有半点重量的魂呢！
　　真不公平！
　　种族歧视！

　　*
　　费鞅现在很忙，根本没空搭理乐望的小心思。
　　他终于打通了折珞珞的电话了。

　　折珞珞加班加点地跟所有受害者都接触过之后才发现费鞅打过电话的，忙回拨过来，在电话那头报告：“师兄，那三十二个受害者我都问过一遍了，他们其余记忆都很清晰，只唯独缺失了如何遇见行骗者、又如何被骗、如何从外地到此处的经历，这种记忆缺失确实很古怪。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偶然的记忆遗忘或是被人催眠洗脑了，但是三十二个人都是这样就有些说不通了。”

　　听上去确实很奇怪，费鞅正要问折珞珞是否正式将本案接过来调查时，折珞珞又开口继续了：“但是，我也施法探查过这些人，没有发现他们身上有遗留术法痕迹。”

　　这是说这案子还属于普通案件范畴，并不属于修行界的管辖吗？
　　但是，费鞅了解折珞珞。
　　平时还罢了，一旦谈到关于案件时，折珞珞说话向来喜欢转折转折再转折，不到最后根本不明白她到底要表达什么。
　　所以，费鞅在电话这头面无表情的，耐着性子等着折珞珞下面的话。

　　折珞珞果然又开始举例反证了：“我也去问过这桩传销案窝点附近的居民，他们对于这传销案的主要嫌疑人长相居然也都一无所知，确切地说包括三十二个受害者都无法确切描述出那嫌疑人的长相。到目前为止，若不是刚好监控拍到了模糊的照片，警方都没办法确定嫌疑人长相。”

　　费鞅听出了其中的蹊跷，插了句嘴：“警方还没抓住那个嫌疑人？”

　　折珞珞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听见费鞅的问话愣了一会儿才道：“还没，但是也快了。经过他们大量的走访排查，目前已经将嫌疑人的位置缩小在几幢居民楼中了。”
　　然后继续方才没说完的话：“师兄，你觉不觉得这有些奇怪，怎得这么多人见过嫌疑人长相后还是不能准确描述呢？”

　　这个不应该是亲自调查的那个才能回答的问题吗？
　　又不他去调查的！
　　费鞅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没回答折珞珞的问题，直截了当道：“直接说你的结论，是归我们管的还是归凡人管的？”
　　他好像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很有规律的声音。

　　折珞珞一肚子的话被师兄打击了个干干净净，只能道：“目前我没有查出有任何术法痕迹，但是，我觉得是因为我道行浅，看不出来。师兄，你让红狐来吧，她擅长摄魂术之类的精神术法，我觉得她说不准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这就是倾向于有修行者的参与犯案了。

　　费鞅在电话这头点了点头。
　　那又轻又有规律的声音似乎到了楼上了，进入了隔壁房间，在折珞珞说出结论的当口，那声音再次响起，似乎离自己办公室越来越近了。
　　费鞅果断地告诉折珞珞：“好，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你在那里等着，注意安全。”

　　折珞珞对于费鞅没有立刻答应自己的要求并不意外，师兄向来都是要考虑周全了才会作决定的，但是，她还有个小问题有些拿不准主意，迟疑着咨询：“师兄，有些受害者的家人已经来接了，他们笔录也都做完了，要求离开了。你说，可不可以让他们离开啊？还是留住他们，等红狐来再跟所有人都谈一次再放人？”
　　回答折珞珞的是一串忙音，她看着手机好一阵失落：这也挂得太仓促了吧？！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费鞅放下手机，看着门口道了声“请进”。

　　进来的果然是殷菲郁。
　　她一手有些吃力地端着托盘，一手轻轻地掩上门。

　　费鞅瞄了眼那托盘上的东西：
　　一杯浓酽的红茶。费鞅惯用的是紫砂杯，从未用玻璃杯泡过茶，但如今看来透过玻璃杯看去那茶汤格外更晶莹明亮，只是那杯中沉底的什么？怎的不是茶叶，却是片果子？
　　一碟肉食，两根鸡翅和几颗鹌鹑蛋，造型摆的还不错，两根鸡翅像摊开的手掌般托住了那几颗蛋。
　　还有一碗水果，西瓜、哈密瓜、猕猴桃都切成了小块，葡萄则洗净了，圆滚滚与水果块们混在一起，红、橙、绿、紫相映成辉，煞是好看。
　　看上去是很用了些心思的。
　　被折珞珞那通电话折磨得有些烦躁的费鞅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

　　办公桌上正堆满了文件，无处可放。
　　殷菲郁只得先将托盘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对费鞅略有些歉意地笑：“师兄，我本以为中午能赶回来给你送饭的，哪知回来晚了，错过了饭点了，只能在茶水间找些食物上来给你先垫垫。。”

　　费鞅本来对殷菲郁送午饭就是不抱希望的，他清楚他们一旦出门调查时间就是不可控的。况且，他忙碌到现在也根本就没想起还有午餐这回事。
　　不过，小姑娘这样尽责的态度还是要鼓励的。
　　费鞅勾勾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嗯，辛苦了。”

　　这笑容有些淡，似有似无的；声音也很平，听不出喜怒。
　　会不会……师兄其实是有些介意自己没有准时赶回来送饭的？饿了一天了，居然还只给师兄送了这么点零食，会不会他也介意自己没有给他提供一顿正式的午餐？只是师兄人好，不愿意疾言厉色地批评自己的失职。
　　毕竟这是自己能被招进公司的最初目的。
　　殷菲郁有些紧张，低着头不敢与费鞅对视，双手在身前交握，有些局促地解释：“我们本来是能准时回来的，但是刚好遇见了一知情者……”
　　……还在那里吃了顿午饭，相比之下师兄真惨。
　　殷菲郁及时跳过，改口：“……所以我们回来就晚了。”

　　小姑娘这内疚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费鞅瞄了眼殷菲郁的双手，那双手已经用力地扭成了麻花了，只能再次安她的心：“没事，我不吃午饭也没关系。”

　　殷菲郁飞快地抬头看了眼师兄，又低下头去，再次给了张好人卡：师兄人真好！不仅没有批评自己还安慰自己。
　　但还是要指着托盘解释一下的，免得师兄误会自己不给饭他吃：“乐哥说现在这会儿吃得太多影响吃晚饭，所以我给你端了这些……”
　　殷菲郁再次住了口，这话说得好像让乐望背了锅似的。她暗自啐了自己一口：真不会说话！又急急慌慌地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我觉得乐哥说得很有道理，现在吃得太多不利于吃晚饭……”

　　刚刚有些放松的手又一次紧紧就在了一起，这回连脸都急得通红的了。
　　费鞅站起身，几步走到沙发边坐下，随便找了个问题给她解围：“这是什么？好像是红茶？”

　　殷菲郁指着那碟鸡翅和蛋解释：“我在茶水间里找到的都是肉食，喝红茶可以解油腻。”
　　停顿了片刻，她偷偷观察了下费鞅的神色，看上去平静得很，鼓起勇气委婉地建议：“而且红茶既能像绿茶那样提神醒脑，又能养胃护胃、助消化。我师兄，你吃饭不规律，可以适当喝些红茶。”

　　这是将自己当作胃不好了。
　　自己虽然不常吃饭，但是身体还是很好的。
　　费鞅觉得有必要纠正她这个误区：“我没有胃病。”

　　师兄看来是不太喜欢喝红茶，所以才这样说的。
　　殷菲郁飞快地接话，先顺着他的意思：“嗯，师兄这么年轻，身体肯定很好，但是好身体也是好好保养的呀。”
　　话锋一转，就像是大人哄小孩子一般：“师兄，红茶确实有些苦，不过我在茶水间找到了些蜜渍的柠檬片，做的是柠檬红茶，味道比红茶要好喝一些的，有些酸酸甜甜的呢。”

　　费鞅觉得殷菲郁现在就像是正在哄小娃娃喝药一样：乖乖喝完药有糖吃哦！
　　连语气都很像！
　　再让她说下去，感觉她就快化身成那些热心又耐心的幼儿园老师了，而自己就是那不肯好好吃饭的顽童。
　　费鞅拍了拍沙发：“坐，来陪我吃一点。”
　　让她吃点东西堵住她的嘴吧，省得这责任心爆棚的小姑娘再说些什么来拐弯抹角地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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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费鞅【表面冷静内心欣喜】：我终于捞着出场了，嗯，还有东西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