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也要遵纪守法》千湄歌儿

20、为什么回公司呢？

　　财务部果然如李经理所说，没能问出更多有用的消息。虽然不太抱期望汪秋的前同事们还能再想起有用的信息，但乐望按惯例留了电话。
　　坐回车上，殷菲郁问乐望：“我们还要去九州大酒店吗？”
　　乐望摇了摇头，笑：“我们回去，会有人帮我们调监控和开房记录的。”
　　“那么那个团支书和舍长呢？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她们？”
　　乐望笑起来：“团支书基本是指望不上了，回老家考上了公务员，而且与汪秋也就是通知她参加活动时有交集，估计也不了解她。”

　　殷菲郁发动车子：“也是。乐哥，现在我们去哪里？”
　　乐望没注意殷菲郁的问话，他的指在画了关系图的本子上慢慢划过，最终落在一个人名上——孙雪梅：“这位孙同学可能还有些希望。”
　　“嘎？”殷菲郁没太明白，“乐哥，现在是去找她吗？”

　　乐望合上本子，笑的冠冕堂皇：“不急，我们等她晚上下班再去，不能影响他人工作啊。”
　　他现在只想回公司。

　　殷菲郁跟着“噢”了一声，又问了一遍：“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乐望望着车窗外刺眼的阳光，长叹一声：“我们现在回去，下午让人查一查酒店监控。”
　　正午时分，不宜出门啊！

　　回到南北泊岸时已经一点多钟，午饭肯定是赶不上了。
　　乐望躲在伞下想了好一会儿，转着伞柄纠结是先吃饭还是先回办公室然后叫外卖。
　　伞外的阳光实在是炙热得让他觉得了无生趣。
　　乐望飞快地下了决定，回办公室躲在阴凉的房间内吹空调，吃饭什么的可以再往后靠一靠：“我们回办公室叫外卖吧！”

　　殷菲郁倒是没有乐望的苦恼，她还记得出门前问过费秧午饭的问题，惦记着去如意面馆买鸡丝面。
　　于是，她望着乐望问：“乐哥，我们去如意面馆吃面好不好？”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都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乐望怪叫一声：“这般热的天，你难道不要赶紧地回去吹空调吗？”
　　殷菲郁很奇怪：“如意面馆也有空调啊。”

　　但那不一样啊！
　　公司里是有阵法的，可以遮蔽骇人的阳气，让乐望在里面自由自在，在外面则不一样；但那家如意面馆的面做的确实很有劲道，底汤也不错，最重要的是面就该当场吃，不然时间一长就糊了，口感立时降低不少。
　　乐望有些苦恼。

　　殷菲郁见乐望不回，想了个自以为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要不，乐哥你回办公室叫外卖，我去买面。”
　　说罢，她又憨憨地笑起来：“我们出来前，师兄同意吃如意面馆的鸡丝面。”

　　一听这句话，乐望霎时不纠结，笑：“那我们去吧。”
　　师兄吃饭事大！
　　吃习惯了，看他以后还如何能板着脸训他们只重口腹之欲！？

　　既然师兄都不介意吃有些糊的面，乐望自然会扯着“舍命陪师兄”这面大旗放弃些许口感的差异，拎着面尽快回归办公室享受。

　　想要回到办公室所在的小院需要穿过几个院落，乐殷二人恰好遇到了周经理。

　　周经理见到明显刚从外面回来的二人，率先笑着打了个招呼：“刚回来啊？”眼神从两人手中的外卖盒上扫过，又笑道：“还没吃饭啊。”
　　这不过是常见的寒暄，犹如见面时相互问一句“吃过了吗？”这样普通，正常简单交流几个字后就会各忙各的。周经理的脚已经自然的转了个方向，准备去原来的目的地，当然脸上还挂着打招呼的笑容，暂时还未消退。

　　回到公司的乐望如涸鱼得水，觉得终于全身通泰了，心情也跟着大好，被烈日晒蔫的工作的兴致也跟着高涨起来。
　　他喊住了周经理：“刚好，我正有事要请你帮忙。”

　　周经理一愣，半转过去的身子停了一会儿才又转回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后才笑道：“什么事？”

　　一直跟在一边的殷菲郁也是一愣，微微歪头同样有些诧异地看着乐望。
　　他不要吃饭了？
　　刚刚还从面馆急冲冲地往回赶，说是面在外卖盒里闷的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殷菲郁提了提手里的袋子，犹豫着要不要问一声。

　　乐望听见塑料袋发出的窸窣声，将手里的外卖也递给了殷菲郁，笑：“你先回去送给师兄，我一会儿就回来。”
　　殷菲郁“哦”了一声，接了袋子。

　　周经理突然觉得自己耳朵有些不好使了。
　　是不是听错了？
　　或者是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了。
　　一组口中的师兄不就是费总吗？
　　费总对于饭食不一向都是随便对付的吗？
　　或者是眼睛不好使了。
　　新来的那小姑娘手里拿的不是食物，是证物？
　　……
　　一时间他的脑中闪过了无数揣测。

　　但是，随后而来的殷菲郁的问话打破了周经理的推断：“乐哥，那我先把面拿去给师兄吃，马上就回来做事。”

　　刚刚自告奋勇为费总拿饭却被拒绝了的周经理顿时感受到了深深的嫌弃。视线就在离去的背影和她手中那只外卖袋上停留了一会儿——
　　原来费总不是不吃饭的！

　　“你不用过来，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乐望摆摆手阻止殷菲郁的勤快，又看了眼已经呆若木鸡的周经理，笑，“周经理，我们去你办公室谈一下？”

　　仿佛如梦初醒的周经理回过神，忙笑：“好。”
　　走了几步后，他又有些不甘心，看着消失在下一进院落的身影，试探道：“这位新来的……”他又想了一会儿回忆起昨日的介绍后继续：“小殷也是跟你们一样出外勤的？看着不像能出外勤的啊。”
　　一组的工资待遇倒是不出挑，与其他员工差不多，但是架不住人一组是费总的亲儿子，其他方面让人看得羡慕嫉妒。若一组仅是体现在占用了更大的办公场所上周经理也就忍了，但是还有更多的特权。一组虽然挂在商务调查部名下，不仅不受调查部的辖制，直接由费总领导，居然还在一组需要其他部门配合时，其他部门就必须无条件的立刻配合。
　　换句话说，一组的权利比其他部门都大。
　　这正是让商务调查部主管周经理极度不满反酸的原因。
　　面子情是要维持的，但是却架不住心里的郁闷，于是，言语里不自觉地就带出了些酸意和挑拨。
　　老员工比不上，新进员工总能酸两句吧？

　　小殷？
　　鬼精的乐望自然听出来了。
　　对于人员稀少到金贵的一组而言，新进员工只会被老组员们珍惜，决不会因为外人的挑拨而排外内讧。
　　护短的乐望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周经理，平心静气地回：“她可是倪总亲招进来的，是费总的助理，其中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打理好师兄的一日三餐。”
　　“倪总”“费总”四字都被他咬得极重。

　　同样是人精的周经理于是哈哈一笑：“这个工作就需要个心细如发的女孩子。”

　　*
　　不是不吃饭的费总此时刚刚放下手中的杯子。
　　杯中的茶已经泡过几泡了，已经没有茶味了。
　　费鞅决定重新沏一杯浓浓的茶，顺手将杯中已经跑的寡淡无味的茶叶倒入了垃圾桶里后，开了抽屉拿出茶叶罐。

　　就在这时，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开茶叶罐的手一停，刚被掀开的罐盖有被摁了回去。
　　费鞅能听出那脚步声如同早晨一般，先进了隔壁屋子后没多久就出来了，停在自己的办公室前。
　　茶叶罐落回了原位，抽屉被轻轻的合上了，导轨滑动，发出了一串极微小的声音。

　　与此同时，敲门声也响起了。

　　费鞅清了清嗓子后才道：“请进。”

　　殷菲郁耳朵灵光，隔着木门先听见了一声轻咳，进门后先将手里的鸡丝面放在办公桌上，先笑着解释：“师兄，我回来晚了，给你带了一份鸡丝面了。”

　　虽然隔着塑料袋和外卖盒，费鞅还是能看见那碧绿的青菜和金灿灿的油花相得益彰。他微微一点头，道：“谢谢。”

　　殷菲郁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语无伦次：“不用，不用谢，您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她瞧着费鞅只是盯着面看，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又补了一句：“师兄，你快趁热吃，不然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费鞅仍只是一颔首，颇矜持地端起了茶杯，但杯中无水，不仅无水，连茶叶都没一根，只能怏怏地放下了。

　　殷菲郁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忙自告奋勇地主动上前拿了杯子：“我帮你倒杯水。”
　　先在饮水机上接了半杯热水，又掺了半杯冷水，隔着杯子试了试，感觉水温刚刚好。她笑吟吟地将水杯放在桌上。

　　费鞅一向是吃茶的，很少喝寡淡无味的白水。但是，看着热情主动送上桌的那杯白水，他也不好扫了人家的兴，只能端过来浅浅地抿了一口。
　　公司的桶装水是订的一家全国知名品牌的矿泉水公司的产品。平日里吃茶不甚在意，如今这一口白水尝起来确实有些山泉水的清冽可口，再仔细的品一品，似乎还有些甘甜，回味悠长。
　　果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这么咂摸着口中的甜味，唇角就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殷菲郁瞥见那慢慢显现的笑意，心中骤然乍起一阵欢喜，看来这次师兄应该是满意的。她原有些忐忑的心便也跟着轻松起来，但也没忘了身为文秘的职责，很尽职尽责：“师兄，你先吃着，我先出去了。等吃完了喊我一声，我就在隔壁，能立刻过来收拾的。”
　　她还记得昨日她送了饭来时，师兄似乎不愿意当面吃饭。她准备退出去了，给师兄留出隐私空间，让他能安心吃面。

　　费鞅先是摇了摇头拒绝她的保姆行为，看着她快要走到门口时却喊住了她。他是一位真正尽职尽责的工作狂，很关心她与乐望的出门成果：“你们上午查到什么线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