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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醉酒·惹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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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来着?这不是好好的到了么?你看,一点事儿都没有!”
马车在渡城宫将军的府邸门前停下,白子曰在阿英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起来气色很好。
“你啊。”慕九渊在她鼻尖儿轻点了一下:“孩子没出生之前,我这一颗悬着的心根本就不敢落下。”
思修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幽幽的走过身旁,顺带叹了口气。
此时,宫定欣和白子怀正从府内出来。
“你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到城外去迎接,你瞧瞧,子曰这身子,怕是一路上没少辛苦,我都说不用来了,咱们之间又不是外人。”宫定欣握着白子曰的双手,又是喜悦又是担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瞧了几遍。
“劝都劝不住,说什么都要来给你撑腰呢。”慕九渊摇着头笑着说道。
“我们这一路行的慢,九渊生怕我累着,一点都不辛苦,更何况还有思修随行,我现在好着呢,比在北翟的时候可轻松多了。”白子曰说。
“诶?瞧瞧这话说的。”慕九渊有些不乐意,白子怀笑着迎上去,请他和思修先一步进府。
宫定欣便挽着白子曰随后走着。
“东燕王怎么又不来了?他这喜怒无常变来变去的性子可真是一点都不愿意变。”白子曰想起这事儿便问道。
“王上近来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你也听说了吧,过些时候我们还得回东燕都城去亲自宴请东燕的贵族,我母亲也是好不容易才来了渡城,不过好在,他不来,也省的你如今这般模样再去解释,又徒增些不必要的猜忌。”宫定欣看起来很是无奈。
“这么看来,你们夫妇往后的日子还得谨慎些。”白子曰说道。
“哎,不提他了,说来也巧,南月王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今日晚些时候到,我和你兄长安顿好你们,便要出城去迎了。”宫定欣换了话题。
“是么?我还以为出于安全考虑,他这个王上不会亲自来呢?”白子曰倒有些惊讶。
宫定欣看了看前面走着的慕九渊,回头压低了声音在白子曰耳边说道:“原是说不来的,但不知怎么的,前几日突然又说要来了,我和你兄长左右思量,想来可能是因为你要来的缘故吧。”
“啊?”
“倒也没什么,只不过,鸣花郡主近来也是大着肚子,似是比你晚个一月有余,硬是也跟来了。”
“焉离怎么不劝着点?再说了,她也没什么必须要来的理由吧?”
“我估摸着呀,怕是担心焉离又见了你,还有什么心思吧。”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她向来在焉离的事上心思窄,难免顾虑,本身又是个待不住的,和你也算是有几分相似,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可提前跟你打招呼了,别到时候两个大着肚子还起了什么矛盾。”宫定欣安顿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搭理她就是了。”
“可真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宫定欣还是有说不上来的担心。
“放心,我可不允许任何人大闹你的婚礼。”
宫定欣笑着说:“你啊,自己都是个需要人照顾的,若是真乱起来,赶紧躲起来才是,哦对了,沈师哥也来了,我也会嘱咐他多加留意你,这样也算是双重保障。”
“思修美人在,哪里需要旁人?慕九渊啊,只相信思修,还是让沈郎中留意留意鸣花吧。”
“你啊…”
两人正说着,回廊另一边,正迎面小跑着过来的人喊道:“子曰,我的儿啊。”
“母亲听说你怀着身孕还要来,担心坏了,这几日一直坐立不安的。”宫定欣在一旁说道。
话语之间,白子曰的母亲已经走近。
慕九渊和白子怀先行了礼。
“母亲。”
“岳母大人。”
“九王爷怎么能由着她自己的性子来呢?一点也不劝着,这都是快要生的人了,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白子曰的母亲越过两人,先上前握住了白子曰的手,复而冲着慕九渊埋怨道。
“母亲,妹夫如今已是北翟新王,称呼上…”白子怀提醒道。
“无碍,岳母大人说的是,确实不该让她如此辛苦,是九渊的错。”慕九渊恭敬地回道。
白子曰回握住母亲的手,安抚道:“母亲,是我执意要来的,您就不要责怪九渊了。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你们夫妻和睦,如今又要迎来第一个孩子,母亲自是高兴的,可你都是要做娘的人了,怎么也不为自己肚子里的人儿考虑呢。”
“这不是想着哥哥的婚事也是白家的大事,我怎好缺席?”
“你有心就好了,原本我还和定欣说起,等你生产的时候要去北翟看你呢,你头一次生,这身边总该有个自家有经验的人,女人生孩子可比你想象中的辛苦多了。”
“母亲…”
“这一晃眼,你都要做母亲了,为娘我真是百感交集,还犹记得你儿时顽皮的模样…”白子曰的母亲说着竟生出了几分感伤,眼瞅着就要落泪。
白老头适时地出现了。
“知道孩子辛苦,还一直在这站着,赶紧回屋去歇着吧。”
白子曰的母亲方觉自己大意,连忙说:“是啊是啊,瞧我这高兴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屋去吧。”
于是,一行人分成两拨,各自聊天去了。
焉离他们到的时候,已是深夜,白子曰近来休息的极早,等正式碰面的时候,已是隔了一日的婚礼上。
宫定欣是个不喜繁琐的人,所以从开始两人就决定一切从简,加上到场的都是极为亲近的人,人数也不多,整个婚礼的流程看起来,小而精致。
待到送新人入洞房之后,席面上便只剩下把酒言欢的男儿郎,以及随行的妇人们,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还挺着大肚子的白子曰和鸣花。
慕九渊催促了几次想让白子曰先回去休息,白子曰拗不过,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喝多了的焉离给拦下了,上来就紧紧握住白子曰的手,不肯松开,嘴里呢喃着‘子曰’两个字。
慕九渊的颜上明显有几丝震怒,白子曰急忙挡住他:“九渊,他喝醉了,你别激动!”然后转头便对焉离说:“焉离最乖了,回去好好坐着。”
焉离却像个孩子般的摇着头,说不要。
慕九渊恨不得直接上去将他踹出去几里地,瞧着那死死抓住白子曰的手就来气。
“鸣花还在等你,你这样她会生气的,乖,去找鸣花。”白子曰继续劝说,她知道焉离喝醉了只要哄着,就会相安无事。
可焉离还是不断的重复着‘子曰’两个字,却没有一句其他的话。
慕九渊已经不想跟他纠缠了,正准备强制性的拉开他,结果身后传来了鸣花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视线落在焉离正拽着白子曰的手上,表情一下子变的难以形容。
还没等慕九渊动手,鸣花自己已经冲上前去试图要分开两人,可焉离就是不愿意松手。
慕九渊护着白子曰,四人纠缠在一起,拉扯之间,也不知是谁推了谁,又或者是谁自己不小心,反正鸣花一声尖叫,包括新郎白子怀在内的所有人,一下子蜂拥而至。
焉离的手总算松开了,人也被吓到清醒,面对滑倒在地上正痛苦呻/吟的鸣花,慌乱到手足无措。
与此同时,躲在慕九渊怀里的白子曰,突然觉得腹部阵痛,用力捏住慕九渊的手腕:“九渊…”,脸色惨白。
慕九渊一边喊着思修,一边将人抱起,往房间走。
而另一方,焉离随行的太医,以及沈郎中也及时出现,鸣花也被抬回了房间。
渡城宫城府内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还在婚房里盖着红盖头,等待着郎君的宫定欣被匆忙而至的阿英惊到,丢下盖头,就跟着出了门。
两个紧挨着的小院,产妇的叫声此起彼伏,听着都让人揪心。
焉离和慕九渊都在门外踱步,想要进去,却被拦下。
那边的焉离只好妥协,待在门外,左右揪心。
这边的慕九渊在听到屋内白子曰一声‘九渊’之后,再也耐不住性子,不顾阻拦冲了进去。
白子曰满脸是汗,浸湿的发丝黏在额头和脸颊上,眼角不断的有泪落下,全身都在用力,却看起来已经虚弱到了极限。
慕九渊爬在床头,又心疼又无措的握住她的手:“子曰,我在,你,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九渊…呜呜…九渊,啊!”
……
焉离随行的太医从屋里出来,跪在地上向焉离回禀,焉离震怒:“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鸣花和孩子。”
这一夜,过的漫长而撕心。
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个小院,先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焉离一边高兴的喊着,一边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屋子。
而此时的慕九渊,对着刚刚生下孩子的白子曰,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子曰,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