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能有什么坏心眼？》画鹊

33、第 33 章

　　余峰左右为难。

　　正在纠缠之际，一个年轻人急急忙忙跑上楼，看见眼前的局面，脸色微变。

　　“错了，错了，老板。”他跑过去，拉住商店的老板，压低声音道：“他的钱已经给过了，给我放口袋里，我给忘记了，一直没跟你说。”

　　说着，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百块。

　　“就在这儿。”

　　老板脸色大变，着急道：“你怎么现在才说？！”

　　见状，余金文顿时大怒，一把将他甩开。

　　“我说了，我没偷你东西！你要给我道歉，道歉！”

　　老板自知理亏，连声说“对不起”，道：“我也是昏了头，都是一场误会，当时看你路过收银台直接走了，以为你没给钱，后来又听别人说你之前因为偷东西进去过，我肯定会那么想的，也不能全怪我。”

　　“我是坐过牢，可我没有偷你东西，你凭什么那么想！”余金文粗声骂道。

　　他的声音很大，沉沉地在整个楼道回响。

　　从出狱以来，他每次说话都轻声细语，态度好得像没有脾气，余峰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

　　“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松手啊，别想吓唬我。”老板一边挣扎，着急道。

　　好不容易甩开他的手，急急忙忙和店员一起离开。

　　陈静气得浑身发抖，大喊这：“你们别走！我老公没偷东西！他没偷！你别走，你和大家说清楚啊……”

　　两人丝毫不敢停留，迅速消失在楼道里。

　　“你们别走……说清楚……”

　　陈静一边哭喊，身体抽搐着倒在地上。

　　余峰攥紧拳，眼里燃烧着怒火，一直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直到被余金文叫了两声才回神，看见陈静已经倒在地上正在发病。

　　“快来帮忙，把你妈扶进去。”余金文道。

　　余峰迅速上前，两人合力将情绪崩溃的陈静扶起来，匆匆关上门，阻隔其他人探究的目光。

　　刚回到家里，陈静挣脱两人的手，痴笑着跑进卧室。

　　很快，从里面传来一阵痴傻的笑，夹杂着东西碰撞的声音。

　　上次陈静发病后，卧室里稀碎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就连桌角也用布包着。陈静撞击着地板和墙壁，发出让人心惊肉跳的闷响。

　　“你先吃饭，我去照顾她，别担心。”余金文匆匆说了一声进屋，很快，撞击的声音就停了。

　　电视里的声音有些吵闹，余峰坐在沙发上吃着饺子，神色恍惚，有些失神。

　　咔嚓一声，牙齿咬到一片硬物。

　　吐出来一看，是一枚洗得干干净净的一块钱硬币。

　　没想到今年包的唯一一块钱，竟然被他吃到了。

　　看着手中的硬币，余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笑。

　　——

　　老何从早上就开始准备除夕夜的饭菜，一直到天黑了，还频频转头询问贺加。

　　“你真不回去？你妈之前不是让你回B市过年吗？你和她都小半年没见了吧？不想见见？”

　　“不想。”贺加站在厨房门口玩游戏，最近刚接了一个工作，给别人刷级，马上就要完成了。

　　老何洗完碗转头看来，道：“你妈跟我说，她给你买了新年礼物，要不现在回去看看？这时候应该还有车呢。还是我开车送你过去？正好见见你妈，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她现在没空见你。”贺加直接道。

　　老何洗碗的动作一顿，把碗一个一个放进消毒柜里烘干。

　　贺加匆匆看了他一眼，收起手机。

　　“她这段时间应该很忙，没空和别人见面。”

　　“也是，过年嘛，大家都忙。”老何笑了笑，擦干手上的水走过来，拿起遥控开始看春节联欢晚会。

　　看了半天都是歌舞，低头发现桌上放着几叠厚厚的传单，。

　　“你这儿怎么这么多传单？康欣幼儿园？健身房……你拿这些干什么？”

　　正看着，贺加迅速走过来一把抢走，合着桌上的一起放在角落。

　　“随便拿的。”

　　那边不知不觉已经攒了高高一摞，全是各式各样的传单。

　　“你每天在路上领传单玩？”老何问。

　　贺加想了想，又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他。“这张给你用。”

　　“艾瑞斯……健身房？”

　　老何仔细一看，惊讶地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子。“你是说我胖了？不会吧？我不一直保持得挺好吗？我这可是标准身材！”

　　贺加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过你别说，我真得找机会去锻炼锻炼了。”老何翻看着手中的宣传单，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凑到贺加身边。

　　“你没去B市和你妈过年，那至少视频见个面，过年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嘛。”

　　“是我看，还是你想看？”贺加一眼看出他的意图。

　　老何从以前念书的时候就喜欢倪亚莲，喜欢得现在三十多岁也还没结婚，还心心念念地等着她回来，心甘情愿帮她养儿子。

　　要是倪亚莲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她就是知道，所以才会放心地把贺加送过来。

　　心里的想法被挑破，老何脸色变得黑红，恼羞成怒。

　　“不开就算，我平时都跟你妈聊天呢，是怕你一直不见她，心里惦记。”

　　贺加没有戳穿他的谎言。

　　要是倪亚莲真的经常跟他联系，视频聊天，他这时候也不会这么紧张了。

　　算算时间，倪亚莲现在应该已经从埃及回来了，听她说着这段时间应该在休息。

　　贺加拿出手机给她拨去视频申请，很快被接通，倪亚莲艳丽的脸出现在镜头里。

　　“儿子，你可终于想起妈妈了，我还以为过年你都不找我呢，把我难过得都吃不下饭。”

　　一听见她的声音，老何立即转过头来，跃跃欲试想要说话。

　　贺加其实觉得老何这人不错，如果倪亚莲能安定下来，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注意到老何的表情，故意问：“我在老何家，他让我联系你，觉得你一个人太可怜了。”

　　“怎么可能？”倪亚莲高兴地笑起来，抬高道：“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在云南！我从来没有在这么漂亮的地方过过年。”

　　说着，她将镜头转到外面，热闹的广场上沾满了人，天空布满了烟花。

　　倪亚莲的声音从画面之外传来：“你猜我遇见谁了？那个做玉石生意的江老板，你之前见过的。他也一个人，就邀请我跟他一起过年。”

　　贺加还以为她从国外回来了，最近又在计划带他回贺家，身边没有其他人，可没想到不到几天，竟然又找到了新的男人，脸色微变。

　　紧接着，手机摄像头再次调转方向，倪亚莲出现在镜头中。

　　贺加匆匆准备挂断视频，下一秒，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画面里，低头和倪亚莲亲吻起来。

　　倪亚莲对此毫不避讳，低声催促男人去房间，随后转头对贺加道：“我跟别人出门的事别告诉何超远，小心他知道了，一生气把你赶出去，到时候就没人帮我照顾你了……”

　　贺加迅速挂断视讯，却还是没有将最后这句话拦住。

　　她说这话的时候，老何就坐在旁边，表情僵硬。

　　客厅中一片安静。

　　半晌，老何才干笑两声。“你妈她真会开玩笑。”

　　贺加握紧手机，道：“她没在开玩笑，刚才那些，你都看见了吧？”

　　“没看清……”

　　“你都看见了，别骗自己。”

　　他目光阴沉，猛地站起身，懒得再继续陪两人演戏，直接道：“你心里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之所以把我送到这儿，不是对你放心，是在利用你。”

　　“别说了，贺加，别说了。”老何小声道。

　　贺加却没有停下，既然已经开口，那就一次说清楚。“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我妈的朋友圈你看不见吗？她把你屏蔽了，因为她不想让你看见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照片。”

　　老何慢慢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电视里，主持人正在抬高声音倒数，准备敲响新一年的钟声。

　　贺加低声道：“老何，你别等她了，不值得。你也没必要管我。”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家。

　　路上灯火通明，广场上的LED屏正在播放春节晚会，一群小孩子在舞台上蹦蹦跳跳，欢庆的声音传得很远。

　　河水倒印着璀璨的灯光，随着微波荡漾。

　　贺加沿着河走了一会儿，一个人也看不见，就连路边的商店也大多关门了。

　　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发出声响，全都是老何发来的短信和电话，他都没有接，站在河边看着水面潋滟的波光，突然想见余峰了。

　　不知道送去的保暖衣合不合穿。

　　心里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越来越强烈，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

　　贺加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零点三十分。

　　转身朝余峰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