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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第二十三章

      “跑这么急干什么?”边毅看他停下后撑着膝盖大喘气的样子,给他顺了顺气。
      “呼……”燕凉长舒一口气起身,头上带着薄汗,但精神头儿却没得说,“我怕让你等嘛,让女士等待是最不绅士的行为。”
      说着,一个甜笑暴击。
      正中红心。
      边毅假装不经意地避过那双灼灼的眼睛,说:“等个几分钟的很正常,下回别这么跑了知道吗?我不急这几分钟。”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别说她心里有多受用了。
      本以为早就过了那个轻易心动的年纪,但现在跟这个小八岁的大男孩每一次相处,她的心都不像是自己的。
      燕凉这莽莽撞撞的样子,简直就像森林里最有元气的小鹿,不仅在她心上奔跑,还在她心上蹦迪。搞得她过一会儿就得谴责一下自己“老牛吃嫩草不要脸”,“老阿姨一点定力都没有”,以此来保持基本的冷静。
      冷静!边毅!
      “但是我急啊。”燕凉看着她又喘又笑,“我想早点看到边姐,早一分钟都好。”
      啪!再中红心!
      “你还说你大学没怎么谈过恋爱,我之前会信你真是脑子进水了。”边毅提着蛋糕往燕凉来时的方向走。
      燕凉追上来:“我只谈过一个,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别的真没有。”
      边毅转过身,把燕凉吓了一跳:“边姐?”
      “提着。”边毅把手里的蛋糕盒子交到他手里,“送你的,你自己拿着。”
      燕凉这才注意到边毅还带了东西,连忙把手上的盒子拿起来看:“不是我请你吗?你怎么还买东西?这是……蛋糕?”
      “你吃蛋糕吗?”
      “边姐怎么想到买蛋糕?”燕凉愣住了,还愣了好几秒。
      “看到这个蛋糕比较漂亮,就买了,怎么了,你不高兴?”边毅看到燕凉脸上那表情后,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买得不合心意,便找补说,“我挺喜欢吃甜食的,想着买来咱们可以一起吃……”
      燕凉摇摇头:“我很高兴。”
      边毅想说你那脸上的表情不像是高兴的样子,高兴的话,怎么笑得这么勉强?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条街的巷口。
      这条街怎么说,也不算太破。
      到底是做生意的门面,除开个别比较寒碜的,大多都还能撑得住一点儿场子。大约有一半都是饭馆,剩下一半是生活用品店和一些廉价的精品服装店,插着两三个KTV和咖啡馆。
      之所以这些看起来要格调没格调要质量没质量的店还没倒闭,是因为在相反方向距离这里三公里以外,有一个大学城。
      有钱的学生去高消费场所,没钱的就会来这里。

      除了这些门店,巷子尽头是一堆筒子楼,那才是真的破。
      在燕凉之前说他就住这附近,并且离她小区只有十分钟路程的时候,边毅就猜到他是住在这里了,所以在跟着燕凉进到一个脏兮兮的筒子楼里时并没有觉得惊讶。
      倒是燕凉,似乎是有点尴尬:“外面环境不太好,但是我房间里还是可以的,我租的是有卫浴的房间,不用挤公共厕所。”
      边毅笑了笑,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没事,走吧。”

      燕凉的房间在三楼右侧最里拐弯的地方,那里是筒子楼的“宽”,有两三套房间是有独立卫浴的,其他“长”的部分,都是用的公厕。
      他那房间因为不向阳,所以到下午的时候采光并不好,但这一截儿的走道被收拾地干净,窗台上甚至还放着几盆阴养的绿植。
      他们走过长长的走道,最后在一道油漆掉了不少的红木门外停下。
      “到了。”燕凉掏出钥匙开门,“我房间是这个楼里最大的几套之一,每一层只有这么一个大套,里面有一个隔开的卧室和洗手间,不像别的房间都是连体的……进来吧。”
      门一开,一个白色的小东西就蹿了出来,围在燕凉脚边蹭来蹭去,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呜呜什么啊,你也太恋父了吧。”燕凉把小白捞起来揉了揉脑袋,然后放进屋里,转头跟边毅说,“边姐,进来吧。”
      边毅点点头。
      进到屋里,看到里面的样子后,她直接惊呆了。

      那是一个跟外面拥挤破败的环境完全不同的世界。
      原本想象中的残缺斑驳的墙皮、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陈旧的家具、乱糟糟的摆设以及令人压抑的氛围都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贴了印花墙纸的墙壁,是铺了样式简单大方的胶皮地板,是一个个像是手工制作的小木凳,还有整齐洁净陈设。
      铺着格子布的茶几,简单大方文艺风格的小沙发,以及茶几下椭圆的一块浅花色毛毯。
      窗台上,小盆大盆的绿植。桌面上,形状各异的手工摆件。
      连玄关换鞋的地方都是,配着一个包得毛茸茸的粉色小板凳,鞋架最上面一层还放了三小盆可爱的塑料花。
      整个房间偏蓝粉系,可以说是相当少女了。

      厨房在阳台边上,锅里咕噜咕噜地煮着什么,虽然门关着,但香味还是从那里飘过来一星半点,让向来好吃的边毅给捕到了。
      “是……是老鸭汤吗?”边毅问。
      燕凉关上门,把提前买回来的新棉拖拿给她:“嗯,我想着都已经立冬了,喝点热的暖一下身体,我这房子暖气不太热,可能会有点冷。”
      边毅换了鞋,走到屋里去近距离地看。
      越看,她越惊讶,越看,她越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每一处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没有一个角落是孤独地荒凉着。
      燕凉的东西不少,整个房间被放得满满当当,但却并不给人一种拥挤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梦幻般的生活气息。

      “边姐,边姐?”
      “嗯?”正在厨房边溜达的边毅猛地回过神去看燕凉,“怎么了?”
      燕凉指了指手里切好的,甚至还插好了牙签的果盘:“吃一块吗?”
      边毅连忙拿了一块吃,然后转过头去假装继续看房间,不敢看燕凉。她觉得自己再多看几眼,可能就要被自己的心跳吓死了。
      来之前,她早对自己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她想一个男生的房间,应该怎么也不能比她的好到哪里去,加上已知的经济条件不好,她以为能看到的最好也不过是勉强干净整洁。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都说家是一个人心灵的写照,原来她喜欢的这个男孩子,真的是这样美好的人。
      比想象中的,完美一百倍。

      “我没说错吧,我的房间是不是还不错?”燕凉问她。
      边毅轻轻锤了他一下:“嘚瑟。”
      燕凉看着她笑。
      “何止是不错。”边毅满足他心愿,夸了他,“简直是大开眼界,太棒了。”
      “你喜欢吗?”
      边毅点点头,问他:“我能看看你的卧室吗?”
      燕凉自信地往门边一站,把门打开,做出绅士的姿势:“女王请进。”
      “臭小子。”边毅拿手指点了他眉心一下,把脑袋伸进了房间。
      之所以没进去,是因为地上铺了毛毯,她怕把毛毯弄脏。
      “这得不好打扫吧?”边毅伸手拨了一下门锁上的蓝色中国结挂件,“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自己编的。”燕凉拉着她进了屋里,“进来吧,没事,你的拖鞋是我新买的,干净的。”
      边毅四周环顾一圈,笑他:“你这简直就是个儿童房。”
      无论是卡通的色彩,还是床上那几个毛绒玩偶,亦或是燕凉直播的电脑桌上的蕾丝遮灰套,都完全不是个男生该有的风格。
      “而且还是个小姑娘的房子。”边毅又补了一句,摸了摸他床头放着的那个小兔子玩具,“真可爱。”
      燕凉听到“小姑娘的房子”这几个字时,表情稍微有些尴尬,但紧接着他又恢复了过来,拉着边毅去了他直播的桌边,把遮灰套子拿下来。
      “看,这些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直播的工具,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吧。”电脑,摄像头,耳机,专业话筒,外置声卡,打光灯,音响,支架等等。
      燕凉说:“因为我是在家里直播,就得把家里弄漂亮一点,不然你想,要是我房子里一眼看过去就是灰扑扑的水泥墙,观众哪儿有兴趣看呀。”
      边毅认同地点头:“而且也配不上你那身名媛御姐的打扮。”
      燕凉:“……也没错,反正就是得看起来里里外外好看才行,不能让人知道我其实是个穷光蛋。”
      “如果天天能住在这样的房间里,让我穷也愿意。”
      “真的?”燕凉暧昧地笑问。
      边毅挑了挑眉,没回他。
      “这就是精致男孩的生活啊。”她从卧室出来,感叹道,“跟你一比,我简直活得粗糙。”
      燕凉把她带来的小蛋糕提到客厅的桌子上,询问过她后一边拆盒一边说:“这是我的兴趣爱好,而且平时也不太出门,不像你一样老是忙着出差工作,时间比较多,就在家里弄弄这些。”
      “挺好的。”
      “不觉得我这样不像个男生吗?”
      边毅直接跪坐在茶几下那方毛毯上,撑着下巴看着他笑:“是挺不像的,感觉比我还有女人味呢。”
      听到这话,专注解死结的燕凉抬起头狠狠瞪了她一眼,用一种莫测的口气说:“我的十五点五厘米也很女人味吗?”
      边毅直接被他笑趴了,房间里全是她咯咯哒的笑声。
      “不不不,你的十五点五厘米还是很有男人味的,非常有。”她比出个大拇指,意味深长地说,“而且,非常非常棒。”
      “哼,知道就好。”燕凉白了她一眼,好不容易才把系死了的带子解开,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
      看到小蛋糕的一瞬间,燕凉的眼睛就睁大了。
      “怎么样,漂亮吗?”边毅凑到他旁边问。
      燕凉点了点头,过了两秒,又点了点头。
      “多少钱?”他反应过来后问,“肯定很贵吧?这种造型一般师傅都做不出来。”
      边毅撑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生日快乐。”
      燕凉一下子愣了。
      边毅戳了下他的鼻子,又说了一遍:“祝十五点五厘米很有男人味的大燕子,二十四岁生日快乐。”

      刚刚一路上,她一直在想为什么燕凉的表情会是那样。
      后来她突然想到,十一月十一日,不仅是光棍节购物节,还是燕凉的生日。她一个无心的礼物,没想到却刚好送到了点子上。
      真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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