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之后》叶南笳

14、神技

　　只见那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俊俏又棱角分明，若不是肤色微黑，皮肤略有些粗糙，便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可惜春韭和夏桃却是见过些世面的，没被他的美色所迷，一个拿起鸡毛掸子指着他，“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家姑娘闺房，我家姑娘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另一个见那男子伸手就去捂春韭的嘴，赶紧拔腿就往外跑，打算去喊人来救。

　　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夏桃回来，春韭你快小声些。”

　　春韭愣愣地看着靠近身前的男子，连挣扎都忘了，这才发现男子看她的眼神有些熟悉，等到那双美目冲她眨了两眨，她才一下子醒过神来。

　　夏桃也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道：“姑娘，你是姑娘？”

　　温岚轻刮了一下春韭的鼻尖，笑道：“不是你家姑娘，还能是谁？”

　　这是她家姑娘这三年里最喜欢对她们做的小动作，可听着熟悉的语声，再看着眼前这张微黑的男人脸，春韭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姑娘，你的脸怎么——？”

　　“怎么样，我这张脸是不是看上去跟个男人没什么两样？连你们都认不出来？”温岚有些得意地道。

　　“可是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弄的？”夏桃跑到温岚身边左看右看，“莫非这就是话本里提到的易容术？”

　　但那些话本里只会写易容术的神奇，可从没写过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她们姑娘是怎么学会的？

　　温岚莞尔一笑，“我也不知道那话本里的易容术是不是这样弄的，我只是想着先前曾见有些女子上妆前和上妆后判若两人，有比素颜美的，也有比素颜丑的，有的就像是换了张脸一样，便想试试看能不能画出张男子的脸来。”

　　她虽天生丽质，平素不爱施粉黛，却擅于丹青之道，便试着将自己的一张芙蓉面当成画纸，将眉黛脂粉之类当成颜料在脸上涂抹，掩去自己脸上女子五官的柔美，眉毛画粗，肤色涂黑涂粗，脸型也稍加修饰，再在唇周涂上一层青色的胡茬儿，试了几次后，果然让她将一张女儿面给画成了男人脸，再束起男子的发冠，换上男装，刻意压低了声音，连贴身的丫鬟都认不出来。

　　“可是姑娘，你脖子上这个男子的喉结是怎么弄出来的呀，可是像话本里写的，拿了什么东西贴在了咽喉处？”夏桃看着自家姑娘喉间和男子一模一样的凸起，好奇道。

　　“这个啊，也是我用笔画出来的。”

　　前世时，康国的宫廷里曾请了位西洋画师唐士宁来给帝王后妃们画像，她因素爱丹青，便在画像时同那唐士宁多聊了几句，问他西洋画技和华夏画技的不同之处，才知比起华夏丹青更重写意意境，多用线条构图，偏于平面，他们西洋画则擅用光线和阴影，讲究透视之法，更加立体，力求肖似真物。

　　后来她化为鬼魂，将紫禁城里能找来的西洋画作，无论是油画还是素描草稿，都看了无数遍，仔细揣摩西洋画的构图技法。

　　由此得了灵感，既然在画纸上能利用阴影使得人像和静物都肖似实物，那么将此技法用到妆容上，利用明暗阴影，当亦可在视觉上改变脸型，甚至画出一个喉结来。

　　温岚握住夏桃的手，“不信你摸摸看，指下可有凸起？”

　　夏桃仔细摸了摸，只觉指下肌肤细腻平滑，完全是女儿家细嫩的脖颈，可拿开手，再放眼去看，怎么看那里都似是个喉结。

　　春韭惊叹道：“姑娘究竟怎么画出来的啊？”

　　温岚便将春韭拉到椅子上坐下，拿起一支笔，蘸了些象牙色的颜料朝她脖颈中间涂去。

　　“你们放心，这些颜料都是我用草木配制而成，绝对不会伤到肌肤的。”

　　待涂完了亮色，她又拿了支笔蘸了些玄青色的颜料在方才涂了象牙白地方两边涂抹开，显出阴影来。

　　片刻之后，夏桃看着春韭的脖子，惊叫道：“天哪，春韭姐姐也长出喉结来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世上竟还有这样的神技，靠着一枝笔和些许颜料刷刷几笔，便能、便能让女人长出喉结来。

　　再看向自家姑娘时，两个丫鬟眼中满满的都是钦慕，“姑娘，也给我画个喉结出来吧？”

　　“姑娘再多画几笔，也帮我画成个男儿郎可好？”

　　对她这两个贴心丫鬟，温岚自然是有求必应，两刻钟后，夏桃看着镜中那张颇有几分英气的脸，美滋滋地道：“想不到我若是男儿身，还挺好看的。”

　　春韭的目光也舍不得从镜子里移开，嘴里却道：“还不都是姑娘一双妙笔，给咱们画得好。”

　　温岚站在她二人中间，左拥右抱道：“现下，两位小哥可放心跟着本公子出去逛街了？”

　　主仆三人看着镜中三张俊朗的男儿面，齐声欢笑起来。

　　见识过了自家姑娘这等换脸的神技，春韭和夏桃赶紧去给自己做起男装来，早些做好，便能早些跟着姑娘出去逛街了。

　　能像个男子那样，无所顾忌的地街上各种闲逛，想进什么店铺就进什么店铺，不用担心什么女子不宜入内，也不用担心会被某些猥琐的男人用那等下流的眼光盯着身子瞄来瞄去，或是伸出咸猪手来故意摸蹭，想想就觉得开心。

　　只是她们虽万事具备，可要出门去逛街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总不能直接打扮成男人从家庙里大摇大摆的出去吧，还是得先以女装的身份，借着去安福寺上香的由头出门，然后在给香客们休息的寮(liao)房里换上男装，让温峤带“他们”这几个友人从后门出去，再乘马车去到宁海的街市上。

　　温峤见姐姐来请他帮忙，却不肯答应，板着脸道：“姐姐做新衣裳的时候，都不想着给我这个弟弟也做一件，这会子想出去玩了，倒想起我来了？我偏不帮你们。”

　　温岚见弟弟总算没像三年前那样，搬出女子岂可扮成男装出去招摇不守礼那些女则来规训她，心中大感欣慰，觉得自己这三年来的心血总算是没有白费。

　　“你现下长得快，正是抽条的时候，做一件衣裳，穿不了几个月，便小了不能再穿，岂不浪费了姐姐一番辛苦，等你身量长足了，姐姐再亲手给你做几套衣裳可好？”

　　见弟弟眼神明明已经和软了下来，却仍是鼓着脸，嘴上还放着狠话：“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帮就不帮！”

　　温岚便笑着取出一本画册在他眼前晃了晃，“若是姐姐拿这个做为谢礼呢？”

　　果如她所料，弟弟见了那本画册，立刻双眼放光，从傲娇的小少爷变身软萌的乖弟弟，“还是姐姐疼我，我明儿就陪姐姐去上香逛街，保管把什么都替姐姐打点好。”

　　她刚教弟弟念书时，见温峤死活读不进去，也不想读，觉得书本上那些字密密麻麻的，个个都枯燥乏味。便想了个法子，将那些经典书籍都编成画册，配上图画，再在边上写上其中精要，既是为了哄弟弟读书，也当是练笔。

　　温峤见到后果然喜欢的不得了，觉得姐姐的画儿画得真好，将那原本枯燥艰涩的文字改得接地气儿许多，再配上这些栩栩如生的图画，竟一下子鲜活起来。从此，温岚再也没担心过弟弟的学习。

　　只是，自从她用这看图学文的法子让弟弟喜欢上读书后，便极少再画这画册子了。温峤也知道绘制画册是件颇费心神时间的事儿，也没再吵着要姐姐每本都画给他看，直到他读完了穆宁公子所写的那本海外游记——《西洋游记》。

　　在弟弟读书这件事儿上，温岚向来是兼容并包，不会只许他看圣贤书，只要那书不是过于低俗害人，他想看什么书，便会买来给他看。见弟弟和她一样，也对穆宁公子这本《西洋游记》痴迷不已，自是欣喜异常，索性将自己珍藏的那一套送了给他，只不许他熬夜看书坏了眼睛。

　　她见弟弟时常感慨那游记中所记述的瑰丽奇景，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恨不能亲眼看上一看，便悄悄的照着书里奇景的文字描述，穷尽自己的想象画了本图册出来，全当是给弟弟一个惊喜。

　　当下姐弟二人商量妥当，第二日便借口去安福寺为家人上香，带了几个心腹从人出门而去。

　　温家家庙离安福寺并不远，到了寺里，姐弟二人多捐了些香火钱，包下寺里最上等清静的一处寮房小院，温岚三人打扮好后，留郑嬷嬷带着秋葵、冬笋两个小丫头在小院里假作伺候她歇息，便跟着温峤大摇大摆的从后门出来，半个时辰后，便乘车到了宁海县城之中。

　　说是出来逛街，实则因为时间有限，她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逛些女孩子爱逛的店铺，而是直奔宁海城中最大的一处书画铺子——藏珍阁。

　　这家铺子乃是康国最大的书画坊，在各大城镇皆设有分店，她此去，一是为了托这家铺子替她寻到先前母亲无奈当出去的那几幅名画，那些都是母亲的心爱之物，无论花多大的代价，她都要把它们找回来。

　　二来则是三年一度的丹青大赏即将开始，此次丹青大赏虽在宁海城举行，但参赛的规矩仍和从前一样，不是画手们想参加就能参加的，只有被各家画坊选中的画作才能送去参展，由穆宁公子亲选出前三甲来。

　　温岚苦练三年丹青，自是希望自己的画作能入选那丹青大赏，得到穆宁公子的几句点评。她前些日子已命夏桃打听到，再有两日，那丹青大赏的报名便要截止了，这才赶紧想法子扮作男装出来。

　　眼见再转过一条街就要到了，哪知却被一群人拥在路上，堵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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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灵感来自B站的仿妆博主们，她们真是太厉害啦，明明长得和要仿的明星或是角色一点都不像，但是画完妆之后，真的好像啊！看了她们的仿妆视频，我坚定的相信，易容术什么的，一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