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斛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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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莲闻声回过神来，旋即看见他距自己不足一寸之遥，甚至不要脸的往前凑了凑：“记得小时候你每次见到我都要捏一捏的。”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碧莲就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她当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整天隔三差五掏他“鸟巢”，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泪，佩服曾经艺高人胆大的那个自己。
不谙世事之时，没有心里那道关卡，纯属好奇，觉得湛沧和自己的身体构造不一样，所以总想去探索和研究，湛沧又很配合，导致这种荒唐持续好一段时间，直至被他娘发现。
那是怎样一番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啊，碧莲到现在都清清楚楚记得湛沧他娘当时大吃一惊的表情，估计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不矜持少女。
随着年龄的增长，碧莲渐渐意识到男女形态的差异，打从那时起她就不能正视湛沧了，一见他心里就泛起强烈的羞耻窘迫之感。
现在碧莲是万万不敢掏鸟巢了，呸呸呸，她是不屑去掏了，长大后的男人从小玉郎变成了大牲口，碧莲内心欲哭无泪。
眼瞅着这头熊有发情的迹象，碧莲霎时装出一副恹恹欲睡之态，小手掩唇打着哈欠：“嗯，相公，我好困哦，你陪在我身边，像以前一样拍着我睡好不好？”
湛沧无言以对，这个理由让他无法拒绝，他十分郁卒，内心摇旗呐喊：我不想拍着你睡，我只想睡了你。
然而湛沧虽然欲望上脑，风度还算并未完全丧失，理了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各种羞人画面，而后憋着火将美人搂进臂弯，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男人一双沉淀着星子的凤眸精光闪烁，碧莲所幸没有看见，否则一定会捧着小心肝吓哭。
——黑心的小白兔，你迟早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忍一日你就等着未来还我十日。
碧莲阖上眼睛，悄悄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胜利的姿势，朱唇不可抑制地勾出一抹弧度，透着三分狡诈。
湛沧似笑非笑的盯着碧莲恬静的容颜，她那点不值一提的小心思，当真以为他不知道，他如果想强取豪夺，她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傻白兔。
闭着眼的碧莲感觉男人灼热的呼吸逼近，她有些害怕，眼皮滚来滚去，差点装不下去，他……他他他想干什么？
湛沧的目光聚焦于她嫣红的唇瓣上：“碧莲，你真的不想捏捏小蘑菇吗？”
碧莲舌头抵着后槽牙，她真是低估了这男人的无耻程度，他是怎么做到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讲述那么龌龊之事的。
打算“装死”到底的碧莲紧接着听男人继续道：“它长大了不少呢，你不会失望的。”
碧莲不断暗示自己不要上当，睁眼必被捉，大概是商人本色，这种时候也不忘推销标榜自己，敬业。
这一晚湛沧是何时离开的，碧莲并不知道，她装着装着就真的进入梦乡了，半梦半醒间那头熊似乎在她耳畔说了什么，但她左耳听右耳冒，一点也没听进去。
***
转眼过了几日，这期间湛沧没来骚扰碧莲，如果不是床头上摆放的满天星，碧莲几乎要以为那晚是一场梦境了。
多年来，凡是湛沧送的礼物，碧莲处理的方式素来只有两种，一是收进库房锁起来，眼不见心不烦，二是转送于人，借花献佛，总归是不会留下的。
烟笼和蒹葭理所当然的将满天星收进匣子里，这时碧莲出言制止了她们的动作，二人大惑不解：“郡主，怎么了？”
正坐在窗边绣荷包的碧莲淡淡抬眼：“没什么，照个亮挺好的，放那里吧。”
烟笼默默将满天星放回原处，内心和蒹葭一样犯起了嘀咕，郡主对姑爷送的奇珍异宝一贯持一件不留的态度，否则恐怕广陵王府库的院子里都要堆积如山了。
郡主莫不是开始接纳姑爷了？二人对碧莲的转变打心眼里高兴，姑爷这些年的付出她们做丫鬟的都看在眼里，若郡主真能敞开心扉，那可谓皆大欢喜了。
碧莲又继续埋头刺绣，不理会两个丫鬟全写在脸上的激动之情，她的想法很单纯，在她眼里，满天星的效用和灯笼、蜡炬差不多，只不过它发出的光更美轮美奂，也不刺眼，符合她的需求，仅此而已。
碧莲认为满天星和湛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类似的，那就是可供她利用，至于要利用多久，看形势也看心情。
别看碧莲表面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心肠带着一股莫名的狠劲，无论湛沧如何献殷勤，她始终能做到不为所动。
碧莲已经习惯戴着面具示人了，湛沧见到的永远都是她的服从乖顺，就连偶尔作为调剂品的小脾气也是碧莲故意为之。
碧莲的若即若离让湛沧牵肠挂肚，进而无法下狠心舍弃她，哪怕他知晓碧莲的心从未放在过他身上，他也没想过要半途而废。
对湛沧来讲，这样的碧莲是一座险峻的悬崖峭壁，足够燃起他勇攀高峰的斗志，碧莲恰巧利用了男人这项自大狂妄的弱点，让他的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移开。
即便不喜欢，但碧莲暂时需要他，准确来说是需要他的某些物质，例如：庇护或金钱，一旦碧莲有了这两样东西，她肯定会毫不犹豫一脚踹开他。
碧莲吊着湛沧的胃口，看似欲擒故纵，实际上她并不想擒获他，只想利用他，她有无数让男人投降的利器，眼泪、美貌、温柔、乖巧以及偶尔使的小性子。
湛沧不是傻子，这一点碧莲很清楚，正因为清楚，她才能更好的利用他，利用他的年少轻狂，男人总想着有一天可以征服她，碧莲很愿意他能一直这么想，因为即使天塌地陷世界毁灭，那一天都不会到来。
已经是第十三天了，湛沧仍然杳如黄鹤不知所踪，除了出门在外，他还从未这么久不至广陵王府，府里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纷纷觉得是碧莲对湛沧丧失了吸引力。
广陵王夫妇也挺心焦，但他们不敢惊扰碧莲，毕竟前夕碧莲才对他们大动肝火，现在回想起来，原来是由于她和湛沧感情有变，顶不住压力，所以爆发了出来。
几个姨娘大肆宣传碧莲“失宠”了，在广陵王妃面前挖苦讽刺，无所不用其极，广陵王妃又是个敦厚温良的性子，秉承家和万事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久而久之被这些偏房骑到了头顶。
碧莲来萱堂探望母妃，甫一进门就看见这几个姨娘围绕着气色不佳的广陵王妃，口中喋喋不休，你一句我一句，滔滔不绝。
为首者是保养得宜的婵姨娘，时光似乎对她极其偏爱，在她脸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的洗礼，宛如青春永驻于桃李年华，后院最得恩宠的女人就是她了。
婵姨娘身边站着她的两个女儿碧湘和碧落，二女俱是美艳动人，个顶个的娇俏，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分别继承了婵姨娘的美貌，当然也继承了婵姨娘的眼皮子下浅，胸大无脑，草包一个。
雁姨娘和娴姨娘向来跟在婵姨娘屁股后，她们不如婵姨娘受宠，谨小慎微，懂得保存实力，不像前者那般咄咄逼人。
她们最愿意做的是虚张声势狐假虎威，婵姨娘带头挑事，她们保驾护航，见势不妙及早抽身，事成的话则分一杯羹。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谁生的孩子像谁，雁姨娘的女儿碧罂把其母的心机手腕学了十成，有过之而无不及。
娴姨娘的女儿碧瑶惯会装无辜，那一双扑闪扑闪惹人怜爱的眼睛极具迷惑，让人觉得她是个圣洁天真的小仙女。
婵姨娘在广陵王妃面前抱怨没早点拱手奉上碧莲的其他几个庶妹：“男人嘛，都是图个新鲜，广陵王府什么都不多，就丫头多，姑爷厌了碧莲，还有前赴后继的四位庶妹替补，总能笼络住湛氏这条大鱼的嘛。”
广陵王妃气的脸色铁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王府的姑娘又不是青楼里卖身的莺莺燕燕，好歹是出身名门的闺秀，岂能自降身价！”
婵姨娘哎哟了一声：“怎么能叫自降身价，广陵王府已然败落，全指望着湛氏的救济呢，姐姐莫非忘了咱们之前的苦日子了，难道还想重蹈覆辙？”
雁姨娘娴姨娘也跟着帮腔，直把广陵王妃气的胸口一凸一凸的，碧湘碧落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表明了有意自荐枕席，自愿帮着嫡姐分忧解难，挽回姐夫的心。
碧罂心比天高，自然不屑嫁给一个商人，再富有也不行，至于碧瑶，谁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总之千人千面花样百出，满室牛鬼蛇神各有计较。
碧莲不声不响站在门口“观赏”，将几位姨娘的丑态悉收眼底，烟笼蒹葭气不过想出口阻止被碧莲拦下，碧莲饶有兴味的作壁上观，表情异常淡漠，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片刻，碧湘偶然间发现了碧莲，霎时脸色一变，伸手拽了拽口沫横飞的婵姨娘，这时众人才看见好整以暇注视她们的碧莲，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凉气，纷纷缄口不言，似对碧莲有所忌惮。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一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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