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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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和室并不是很大，但因为过于空荡的摆设使整个空间看起来十分宽阔。尚夏四处环视，房间里只放着五个刀架，干净的白布上各有一把收入鞘中的刀，旁边还有一个立牌，上面大概是刀名和简要说明一类的东西。
尚夏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了左手边第一把刀上，这是把黑色的刀，绑着一条亮橙色的带子，全无相关知识的尚夏也不知该怎么去看刀，干脆蹲在这把刀的刀架前，仔细去看旁边的说明。
尚夏的大学有日语初级的选修，以轻松高分出名，而她这一学期刚好选上，五十音还是认得的，也磕磕绊绊查着字典玩完了早就心向神往的avg。她自认有点阅读能力，就一个个认着假名和注音，小声读出来，配着多年动漫的积累和对汉字的连蒙带猜努力理解。
简短的介绍里除了些一眼就看得出来的特有名词外也没什么难的，只是……尚夏打开手机，理所当然的没有半点信号，无法查字典的她免不了有两分迷茫。
“‘写し’……？”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倒是能联系前后看出不会是褒义就是了。
但能被称为一个在历史留名的人的“第一杰作”，总之是把非常厉害的刀吧？是历史价值和实用价值都很出色的那种类型吗？
整体看上去倒是挺顺眼的……尚夏想着，又顺着从左往右的次序，去观察其余四把刀。
第二把刀有着红色的刀鞘，黑色和金色加以点缀，刀身上的深色的带子也绑得细致整齐，整体上透着一股精致的味道。这把刀让尚夏觉得有些眼熟，在记忆里翻找出门前擦肩而过的少年少女，那少年手中所握着的就是这把刀？
他也是所谓的审神者吗？在这里选了这把刀的意思？但这样的话那少女又是什么人？一眼看不出哪里能藏得下一把刀的啊？
想不明白的事先放在一边，尚夏转眼去看介绍，刀的名字叫“加州清光”，最熟悉的莫过于“冲田总司”这个名字，但她只是听说，也没深入了解过岛国那一段的历史，小小感叹一下便略过去看下一把。
还没看清，就先被满眼的金色闪了一脸。
还真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华贵，她已经开始好奇时之政府到底是怎样做出这些看上去就很贵的刀了，总不可能是用现实的资源做的吧？那投入也太夸张了，一定又是什么神秘侧的东西。
虎彻的真品？虎彻是什么？刀的类别？能被大量仿造的东西名气和实力都不会差，又是似乎很厉害的东西啊。
只是这把刀再怎么说也太过于耀眼，而尚夏是个比较讨厌引人注目的性格，仔细看了看刀鞘上精美的纹路后便转眼去看下一把。
这把刀看上去极为不同，和其他或是光滑或是有细致雕刻的刀鞘不同，它的刀鞘像是特地弄了一层磨砂，若是有密集恐惧的人看来可能会有些难受吧，但尚夏还觉得不错，这样的外貌也是漂亮又特殊的。
歌仙这个名字听上去很是秀气，只是看完了一旁的介绍，尚夏默默地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之前的主人，怎么说呢……
还真的是很特别的人呢！
绞尽脑汁找了个中性词，她后退一步，去看最后一把刀。
也是一把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刀，和第一把不同的是有青色的刀柄和淡金的刀锷与些许装饰，色彩上较为丰富。看介绍说是作为坂本龙马的刀而闻名于世。
这把刀的介绍里极为突出的是性格和语调，认为刀已经过时的刀？听上去倒是很有趣。
只是看着介绍里说明的方言，尚夏有些迟疑，她还不清楚刀剑付丧神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但至少会是一种可以交流，有不同性格的生物。狐之助在来的路上提到过，它们这些专门的辅助式神自带翻译功能，政府职员和直属付丧神也配有翻译器，但她没有问过刚显现的付丧神会怎么样。万一对方只懂得日文的话，方言对自己而言是不是有点太难了呢？
最重要的是，有这一把配色相近的刀对比，她突然发现，自己所观察的第一把刀其实给她带来一种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舒适感。就是那种舒适感，让她无视了耀眼的金、亮丽的红、斑斓的紫，第一眼看向了那把相对朴素的黑刀。
这会是狐之助所说的“感觉”吗？
尚夏再一次来到那把刀前，熟悉感让她顺带着扫了眼红色的刀，才又一次，认真仔细打量起眼前这把黑刀，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将它捧了起来。
好重，这是尚夏的第一个想法，她从未握过真正的武器，对这份重量很是新奇，翻来覆去地打量着，又小心拔出一点，刀身的纹路漂亮得像翻滚的波浪，越看越是喜欢。
就它了！
毕竟是利刃，尚夏怕一不注意伤到自己，看够了就将刀收好，平放在腿上，又疑惑起来。
选好了，然后呢？就这样带出去就行了吗？
正迟疑着，掌心中忽而感受到些许异样。
整个房间里本该是一片寂静的，她却听到了一声清浅而平稳的鼓动。定睛去看，手中的刀自然不可能凭空做出什么动作，可在她的感知之中，刀却分明是在“动”着。
像是在触碰一颗心脏，脉搏正有序地跳动着，有个意识确实存在于手中的器物内部，“他”正沉睡着，也等待着……某个人的呼唤？
尚夏无理由地确信，只要自己唤出这把刀的名字，就一定会发生什么。她想要去阅读一旁的标识，认一认“他”名字的确切发音，尽量流利地念出来，可她突然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在她产生呼唤这个意识的想法同时，那个意识……也开始呼唤着自己。
不需要借助外物，这把刀已经循着新建立的联系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
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的那个名字正是——
“山姥切国广。”
瞬间，飞舞的樱花遮蔽了她的视线，等她再次睁眼，空荡的室内已凭空多出一个人来，尚夏一惊，本能地向后缩了缩。她未从这人身上感觉到半点危险，反而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亲近特殊之感，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将她和眼前的人联系在了一起。
尚夏瞬间明白过来，眼前的人就是所谓的付丧神，就是她手里的那把刀。
“山姥切国广。……你那是什么眼神。是在意我是仿制品？”
原来付丧神都是人类的外形的吗？至少从外表的身体构造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非人特征啊……之前还在想些长腿的刀甚至暗搓搓给腿加上腿毛真的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难道之前的精致boy其实也不是审神者，而是淡金发的少女显现的、那把红色的刀的付丧神？
思绪已经在天南海北的乱跑，尚夏嘴里却没吐出半个字来，她审神者职涯中的第一个危急正在向她袭来。
尚夏清楚地明白——自己从来都不是善于与人交流的那类人，她在人群中只能感受到一点点在心底蔓延的焦虑，陌生人类外貌的付丧神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眼神？什么眼神？你对我这双认真思考也会被一致评价是走神的死鱼眼有什么意见吗？而且“写し”？原来是仿制品的意思吗，在乎不在乎什么的……说到底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好吗？
我应该先介绍自己吗？
尚夏只礼节性地微笑着道了句“您好”，面上很快又恢复到毫无表情的状态。
余光扫到了手中的刀，尚夏举起刀，无声地示意对方接过，山姥切国广低声应了一声，接过刀，也是无言。
对方似乎是个寡言的性格，这让尚夏稍微放松了些，若是那种会直接和人拉近距离的外向型人格的话，对她而言就实在有些难办了。
“……さき、こんの……すけ？ここにきて……（刚才、狐之……助？来这里……）啊初期刀用日语该怎么说啊，那个……”尚夏揉着太阳穴一阵纠结，山姥切国广等她说完，一张口，却吐出了中文。
“……我知道。显现的时候，关于刀剑和战争的基本知识都会直接出现在脑海里。”山姥切国广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审神者的知识为基准，也会知道一些基本常识或审神者学过的东西。我也从你那里……得到了现代中文的知识。”
“那什么啊超好用有英文版吗？”
“诶？”
“不，一点自言自语，别在意。”
心里整理了一下语言，尚夏指着门道：“狐之助和一个大概是在这边兼职？的小姑娘都在外面等着，总之先出去再说吧。我也是刚被拉到这边，说实话还不是很了解状况。”
“啊啊……就这样做吧。”山姥切国广点了点头，走近几步站在了尚夏侧后方，而尚夏并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她的神经刚因为可以交流而放松，山姥切国广一走进，她才详细地观察到对方的外貌。
从外表看起来，他正是介于少年向青年转变的那个年纪，脸颊上还留着点柔和的肉感，一头金发和俊美的面容都掩在他所披的白布下。
离得近了，尚夏才看清他遮掩着的眉眼，不由得一怔。
她尤其喜欢青蓝色系的眼瞳，这人的眼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青色，深色的瞳孔更显得他的瞳仁色泽清亮，刚好对上了尚夏的审美。
注意到她的停顿，山姥切国广疑惑地看了过来，尚夏忙别开视线，反应过来自己竟看他的眼睛看入了神，心里又是好一阵尴尬。
“抱歉、那个……”也许是这个人和自己在冥冥中的联系让她多了几分亲近，尚夏不自觉地说出了本想吞入腹中的话。“只是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
这次轮到山姥切国广愣住了，又是惊讶、又是羞赧、山姥切国广这个个体对外表被赞扬的别扭，还有付丧神被自己的主人称赞的欣喜纠成一团，他拉了拉白布，别开头遮住了面上的飘红。
“别说我……漂亮。”
尚夏只无言地看着他，张了张嘴。
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可爱是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