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传》万惠文

13、一路追兵

　　薄姬听到外面人喊马嘶，十分惊慌，老人见她神色有异，忙问道：“外面的官兵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薄姬紧张说道：“对，老伯，这村子除了村口，还有没有别的出路，我得赶紧离开。”
　　老人说道：“这方圆十几里都没有村庄，你就是出去了，也会被他们发现的。”
　　“那怎么办？”薄姬急道：“村子里可有什么隐蔽地方，让我暂时躲上一躲？”
　　“没有。”老人摇头说道。
　　薄姬急得两眼通红，坐立不安。
　　老人见了忙说道：“要不这样，你扮成我家闺女，说不定能够蒙混过去。”
　　老妇人听了，急忙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对薄姬说道：“这是我家闺女以前留下的一套衣服，你赶紧换上，就是衣服破旧，委屈你了。”
　　薄姬急忙换上，并把自己包袱藏好，此刻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已嘭嘭作响。
　　老人急去开门，只见四五名军士闯了进来。
　　一名军士喝道：“老头，昨晚你这里，可有一位贵妇人模样的女人来过？”
　　“没有。”老人说道：“昨晚小人窗门紧闭，没有见到这样一个人。”。
　　“那你早上起来，可曾见到有人来到你们村子里？”另一名军士问道。
　　老人忙道： “没有，小人刚开门就见到几位军爷。”
　　军士四下搜寻，没有任何发现。
　　一名军士走进里屋，他看见薄姬问道：“这是谁？”
　　老妇人忙上前说道：“这是我家闺女。”
　　那名军士上下打量着薄姬，见薄姬气质不同，不像寻常渔家女子，正要追问，另一名为头模样的军士走了过来，他见那名军士盯着人家女儿不放，便催促道：“你别看到人家姑娘漂亮就转不开眼睛，快点，别误了正事，我们得赶紧往下搜。”
　　那名军士迟疑了下，没说什么，然后随着其他几名军士向外走去。
　　薄姬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等这队人马一走，她忙向两位老人告辞道：“多谢老伯了，我得赶紧离开这里。”
　　老伯也不挽留，他说道：“出了这村口，你往左走，走过十来里路，就能看到那个渡口。”
　　薄姬匆匆走出村口，迎面却遇见一位男子。
　　此人二十几岁，相貌猥琐，他见到薄姬眼睛一亮，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薄姬身上瞄来扫去，
　　薄姬想绕开他，他却把薄姬挡住，并轻佻说道：“这位姑娘面生的很，你是哪家的姑娘？”
　　薄姬不理他，又想绕开，那人又把她挡住，邪笑说道：“你不要急着走啊，难得一见你这样的美人，就让我多瞧上一眼。”
　　老妇人在远处眺望，见薄姬被人拦住，她急忙跑过来骂道：“你这好吃懒做的东西，大白天竞敢调戏良家妇女，看我不告诉你父亲打断你的腿。”
　　那人不敢放肆，只好让开，但他仍不死心地盯着薄姬的背影，突然，他心中一动，这女子莫不是刚才官兵搜寻的那个女子，想到这，他也朝村外走去。
　　薄姬顺着下游往前走，天色渐渐阴暗起来，并刮起了大风，接着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她四下张望，见路旁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窑洞，忙钻进去躲雨。
　　雨渐渐停了，薄姬朝外望去，路上已成泥泞。
　　她想赶快逃到河的对岸尽早摆脱这些追兵，她正准备起身出去，突然，她的肚子又隐隐作痛，她知道这两天一路逃亡，又动了胎气，她忙坐下来，靠着窑洞墙壁休息。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她听到一名军士喝骂道：“小子，追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追到，那女人呢？你要是消遣老子，老子把你扔下马车，打断你的狗腿！”
　　“军爷息怒。”只听村口遇见的那名男子声音说道：“那女人千真万确是从这边走的，也许我们再往前追一点，便能看到。”
　　接着没有听到人说话，只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薄姬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刚才没有出去，若出去了，正好遇个正着，不行，窑洞紧靠路旁，十分危险，得赶紧离开。
　　她忙出了窑洞，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块毛草地，半人多高的毛草随风摇曳，她忙躲了进去。
　　不久，马蹄声又起，只听一名军士说道：“她不可能走的太远，肯定躲在哪里，我们往回找，一定能找到。”
　　“咦，前面有个窑洞，看她是不是藏在那里？”一名军士喊道。
　　他们停下来钻进窑洞，什么也没有，但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
　　一名军士说道：“她一定没走远，就藏在附近，我们赶紧搜。”
　　他们四下搜寻，没有发现薄姬。
　　“这附近没有，我们到其他地方找找。”一名军士说道，接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外面悄无声息。
　　薄姬趴在毛草丛中大气不敢出，见官兵远去，这才放心。
　　薄姬想赶快离开这里，但肚子隐隐作痛还没有消失，她不敢强行赶路，孩子若有个闪失，她将后悔莫及。
　　她继续躺在毛草中休息，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又突然传来几名军士的声音“妈的，看来那窑洞里是野兽来过的痕迹，要是那女人躲在附近，早该出来了，真是晦气！”
　　“都怪你小子，害得老子趴在这鬼地方等了半天，看回去老子怎么收拾你。”说完外面传来人离开的声音，接着马蹄声再次响起，向远处而去。
　　“好险！”薄姬心里暗道，差点中了他们的算计，她不敢大意，肚子疼痛消失后，她还是等了许久才从毛草中出来，她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这才继续向下游渡口赶去。
　　快到中午时，薄姬终于看到了前面的渡口，一只大船拴在岸边，岸边不远处还有两间茅屋。
　　薄姬来到茅屋前，茅屋住着船家三口。妻子正在做午饭，丈夫正在补渔网，而那年轻的小伙正拿着斧头劈柴。
　　“船家，我想渡河。”薄姬走到船家面前喊道。
　　“不行。”船家头也不抬回绝道：“风太大。”
　　薄姬心里焦急，她恳求道：“你行个方便，我有急事要去对岸。”
　　“急事也不行，等风停了再说。”说完他收起手中的渔网，看也不看薄姬一眼，朝茅屋走去。
　　薄姬紧随他进入茅屋，她从发髻上拔出一支金钗，把它递给船家道：“你看这渡河费够不够？”
　　船家眼睛一亮，他接过金钗仔细察看，额头上的深深皱纹突然舒展开来，他咧嘴笑道：
　　“行，我这就渡你过河。”
　　船开了，船家父子分别站在船头和船尾，各撑着一根长长的竹篙，逆水而上。
　　河面风很大，河水湍急，当船离岸三十多米的时候，薄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突然，岸边一队人马飞快赶来，薄姬见了心想不好，项羽军士又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