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boo……假面法则》杜布依

11、第十一章 假面法则

　　尘烟飞舞的柏油马路，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琳琅满目的饰品衣物，满街流淌的金属音乐，汽车的喇叭声，嘈杂的叫嚷声，街边小吃的香味，咖啡厅里的浓味……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一篇喧嚣热闹的城市乐章。
　　这是韩悦带着她的一众队友队到大都市的一个月后了，对于一个月前经历的事情她们都觉得恍如隔世，那些森林里独有的，光怪陆离的事情仿佛已经离他们远去。
　　今天晴天又刚从老爸那里回来，天上已经明月高悬了，拖着沉重的步子往自己的住处走去，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惫，眼皮都在打架了。
　　自从回来后的一个月，每天都跟着大哥去老爸那里整理资料，冒险半年来留下的东西太多了，记录的时候还不觉得，到整理的时候才发现每个人的话居然都那么多，每天还仅仅要重新整理那些记录的资料，还要翻译每个人录下的口述。
　　本来工作量就大，再加上有些人喜欢“偷懒”，害得她的工作负担加重了不少，不过那两个耽误工作进程的肇事者仿佛一点自觉都没有，每天依然吵吵闹闹。
　　不过晴天不知道是自己敏感还是什么的，韩默和朵朵的吵架依旧，可是……那种流露在他们中间的情愫却不同了，那是什么她明白，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吃醋的感觉都没有。
　　只是她和韩默之间的感觉也有些改变，她在刻意地回避他，回避他的关心，回避他的亲密举动，或许……改变的不是韩默而是自己吧，那沉淀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任凭多少变故也抹不去。
　　门把轻轻一扭就开了，晴天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又释然，唉……这段时间自己真的是忙疯了，今天早上出门居然连门都忘记锁了，幸亏这个小区的保安一向很好，打开灯，看见房间依旧整齐如昔，晴天回过身把门关上。
　　其实……自己除了电脑应该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吧，就算小偷要眷顾也不看不上自己这套清汤挂面的公寓，也或许是自己太累了，连关心失窃与否的心情都没有了。
　　把自己扔在那张柔软的沙发上，晴天在犹豫着什么，突然眉头一凝，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拿起茶几上的电话，郑重的拨出几个号码。
　　“喂……韩默吗？你睡没有？”晴天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电脑那头韩默依旧轻佻，“没有啊！怎么了？想我了吗？如果是晴天娃娃的话我再累也不怕辛苦的，想我过来陪你我马上就来！”
　　晴天沉吟一下，“好吧！你来吧！”
　　电话那头是重物落地，打翻东西的声音，”什……什么？你真的要我过来？”
　　“嗯？怎么了？不行吗？”晴天看了看钟，这么晚要别人出门确实有些不厚道吧！
　　“不……不是，只是……嘿嘿，我们交往那么久，你从来都不许我在你家过夜，也不要我这么晚去你家，今天你居然这么热情，我……我一时有些不习惯。”韩默有些忐忑，他虽然爱说甜言蜜语，可是……那些都只是说说算了。
　　“你说什么啊？我没有那个意思啦，我只是有话跟你说，又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才叫你来的，不过……这么晚了，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晴天也有些脸红，不过好像和韩默交往这么久他们更像朋友多些，亲热动作也只是勾肩搭背，是自己太传统吗？也不是啊，可是……
　　“不晚不晚，我马上就过来，马上就过来，你等着我！”“啪！”电话突然中断，晴天无奈的盯着电话，这人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家伙。

　　“叫他来做什么？分手吗？”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的在空旷的房间中响起，晴天豁然起身，睡意也被惊醒了大半，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幸运的被小偷眷顾了？
　　“是谁？你在哪儿？”这个问题很奇怪吗？确实很奇怪，晴天还真的不知道那个说话的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绝对是在客厅，可是……客厅除了自己就没有任何了啊，四处环视缺的不到想要的答案。
　　突然身后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你是在找我吗？”刚才那个声音又冒了出来，不过这次很近，真的很近，仅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晴天转过身，一个高挑美艳的女子靠在鱼缸前看着她，水红色的华丽衣服一看就知道和那个森林的装束同属一格，“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慌忙的捂住嘴巴，她连忙转换话题，“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女子优雅的伸出手，脸上的笑容有一种让人失神的美，“你好，我是灵蓝精，逆央天出来的，你的守护者，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就有些漫长了，不过最简单的解释就是神子派我出来追随你的，不过乌格格斩断了你的天印，直到这一世印记清晰，我才找到你。”
　　“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来，而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家里？难道你们就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擅闯别人的房间吗？起码的尊重都不会！！！”晴天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发怒。
　　灵蓝精耸了耸肩，“我没有……我一直都在这里，而且……是你亲自把我带回来的，诺……”指了指身后的鱼缸，“我一直都住在那里，忘记介绍了，我是鱼族的最高神兽——美人鱼。”
　　晴天望着自己的鱼缸里果然空空如也，平时仅剩的那条活蹦乱跳的小鱼也不见了，好像是这样的，那条鱼真的是自己连带着一群鱼一起买回来的，可是……自己的工作原因，经常不在家，没时间喂它们，其余的鱼都死了，就只有这条鱼活得好好的，当时韩默还取笑她遇上乌龟小强合体鱼了。
　　“就算是这样，可是你的出现打扰到我的生活了，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你变成鱼偷窥了这么久，为什么又要突然现身呢？”
　　“因为以前的你还没有苏醒，自从上个月你回来，我发现童谣回来了，不过……我确实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是一条鱼，喜欢做鱼做的事情，人类的事情太复杂了，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回森林。”
　　灵蓝精说完指了指里面，”如果……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家伙跑来叫我变身给他看，我才不想起来呢，我还没有睡醒呢？我找了你那么多年，都没有睡过好觉，这二十多年的补眠远远不够的！”
　　他？顺着灵蓝精的指引，晴天往自己的卧室方向望去，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着现代西服的男人倚在门框上的，利落的短发让晴天很是惊讶，”是你？你怎么来了？还有你的头发怎么……？”
　　男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入乡随俗，既然我要来人类社会，当然要遵守人类社会规矩啊！”顿了顿接着又说：“来这里当然是来找你的——光明童谣！”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光明童谣？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晴天的眼神有些闪烁，慌忙的躲避着刑天的注视，说话也有些心虚的结巴。
　　“嗨！我说童谣，你否认什么啊？你不苏醒能看见我吗？守护美人鱼都是有隐身术的，变身成人的时候普通人类是看不到的，就像以前我就常在你的冰箱里拿东西吃，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我！”
　　守护神兽这一说，晴天也说过，只是……神子居然会动用这股神秘稀有的力量来对待她这个背叛者，不过眼看瞒不过去了，她也不再掩饰了，“对啊！我是苏醒了，可是……”她邪邪一笑，”可是你凭什么说我是光明童谣呢？我难道不可以是暗影童谣吗？”
　　“不可以，因为我的衣服是水红色！”灵蓝精认真地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那鲜艳的红色耀眼无比，晴天看得很清楚，可是为什么他们就能这么肯定呢？
　　“水红色又怎么样？你的衣服是水红色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的特别啊，我是你的守护神兽，你是什么气息我就会是什么气息，如果，你是暗影童谣的话，我的衣服就应该是水蓝色。”
　　灵蓝精耐心的解释和晴天微皱的没有让刑天冷峻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了。
　　“好了，灵蓝精，你回去吧！你的任务结束了，以后这个守护由我担当！你可以回你最爱的森林睡觉了，这是神子给你契约……”扔给灵蓝精一个卷轴，刑天缓缓走向晴天，不……应该是说是童谣了。
　　灵蓝精展开卷轴看了看，笑容格外灿烂，摇了摇手中的卷轴，“五爪金龙，谢谢你哦！那匹狼还没有死吧？我回去找他玩了！再见！”话声消失在窗外。
　　刑天背脊一凉，好像……听某人说过，他曾经被一条鱼纠缠了半个世纪，难道……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滋生。

　　逆央境
　　“哐啷！”围着围裙的华安脑中突然一惊，手中的碗碟落在了水池中，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
　　“华安，怎么了？我的石锅拌饭还没有好吗？思甜说那个很好吃的，你不是说有食谱你就会做吗？怎么还没有作好啊？”正窝在沙发里被咒语的乌蕾蕾抱怨着。
　　“没什么？手滑了，马上就好了，你把桌子收一收！”华安摇摇头，甩掉刚才的幻想，或许……是刑天走了自己还不是太习惯吧，毕竟……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分开过了。
　　饭桌上，两个吃的其乐融融的男女丝毫不由意识到一场未知的危难将要降临了，而且是飞速降临。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刑天了，童谣突然有些尴尬，坐进沙发里，随手拿了个抱枕抱住，无声在他们之间蔓延。
　　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把自己抱住了，耳边温热的湿气他有些不安的躁动，果然……“谣谣，明明已经苏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一声不吭的跑回人类社会，你是在故意折磨我吗？”
　　刑天一开口就是一个炸弹，童谣有上有些薄薄的冷汗，她记得她进门的时候开了空调的啊？
　　“没……没有啊！”侧过头躲过他喷出的气息，童谣很不自在，“我……”该怎么解释呢？她知道自己的谎言绝对瞒不过这只老成精的金龙。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骗我呢？如果不是华安那个臭小子看我那么伤心告诉我了，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呢？”刑天其实很生气，气这个小精灵的调皮，气她的绝情，可是……见到她却很不心来怪责她。
　　“我没有……”转过身童谣直直的望着刑天，“天，我不是存心要骗你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有我的生活，有我的朋友，也有自己的家人，当了那么多年的人类，我不可能说不放弃就放弃，我不能让爸爸妈妈伤心，不能让我的朋友们伤心，所以……我只有骗你，反正……没有多久，人类的生命都不长，最迟百年之后，我就能回森林陪你了，那样……我才能无所顾忌的和你在一起，永永远远的……”
　　突然嘴巴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刑天脸上的笑意是戏谑的也是温柔的，”傻瓜，你这个小傻瓜的心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谁说要怪你了？可是……”使了点劲的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个板栗，刑天带着点教训的口吻说道：“你怎么能一个人承担呢？我是刑天，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啊，有什么困难两个人一起解决啊？你这样一走了之，以为我不会想你吗？你自己就不会惦着我了吗？我告诉你，我想你想得要死，真的就差点死掉了！”
　　童谣感动得把刑天抱在怀里，眼泪决堤，“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成心要你担心的，可是……我是背叛者，现在又是人类的身份，我不能让你也跟我一起触犯法则啊！”
　　突然她仰起小脑袋望着刑天，“天，你怎么出来了？你不会……不会也当了背叛者了吧！”
　　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刑天其实觉得很开心，终于又能享受这个丫头的关心了，“丫头，你离开森林了这么年不会把法则都忘了吧，我又不是永远离开森林，肯定有其他办法可以用的啊，又不是一定要当背叛者才能离开森林。
　　“你不会只是出来看看我的吧？”童谣的语气说不出的失望，确实如果只是出来逛一下，森林法则是允许的，以前……只是他们这些高傲的神兽族不愿意罢了，想想当年的自己便是因为去人类世界逛逛才会被暗影诱惑，最后被她操纵背叛森林。
　　刑天跃过沙发，把她抱在怀里一起卧在沙发上，“嗯……人类的世界还是不错嘛，这个……”手肘碰了碰沙发，“东西还挺软的嘛，很舒服，唔，这么舒服的东西我怎么能就这样坐坐就走了，肯定要享受个几十百八年才舍得放手吧！”
　　童谣的眼中有种喜悦的火焰在跳动，“真的吗？你要留在这里陪我？”突然光芒又黯淡了许多，“可是……神子能允许你在这里久待吗？就算神子人好，乌格格会不在乎吗？”
　　“哈哈哈……”刑天听出了一股酸味，心中格外开心，“我的笨谣谣啊，你是在吃醋吗？不过你怎么变这么笨了呢？你忘记假面法则——易了吗？”
　　“什么！？假面法则——易？你用了假面法则——易？刑天……”眼泪继续放肆，童谣的心痛得要死，“天……很痛是吧！”摸着刑天的胸口，仿佛那里的疤痕在灼伤自己的手。
　　抓住她的手，刑天笑着摇摇头，“痛……真的很痛……不过我痛的是我最爱的你不愿意跟我分享你的苦恼，我痛得是要和你再次分开，只要能和你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刑天的安慰让童谣既感动又心痛，假面法则——易是要取下神兽胸口旁边的神珠，封印起来，神珠离体的痛……童谣根本不敢想象，神珠就是神兽的命，就像人类的心脏，人类取出心脏就只要死亡，神兽能靠着微弱神力和特殊的体质继续存活，不过……却要像人类那样经历生老病死，这对于任何一个神兽来说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还是心灵上的折磨，特别骄傲如刑天——神兽中的王者——五爪金龙。
　　“你的面具呢？”童谣伸出手，假面法则——易，施行之后，施行者会用咒语将神兽的续命真气封在两个面具里，一个由施行者保存，一个由被施者保存，一旦违反法则，随意动用真实的能力，面具破碎，神兽面临的就会是真正的烟消云散。
　　刑天神兽入怀，摸出那个童谣熟悉无比的金色面具，童谣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轻轻的用法力把它变小，最后融入自己的心脏处，“这个以后我来替你保管，如果忍不住要犯规我就和你一起消失吧！”
　　看着童谣一连执着的样子，刑天眼眶中也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动，温柔的捧起那样精致的小脸，一个湿热的吻一偏不倚的落在她的红唇上，缠绵……在屋中蔓延，为这段经历了重重劫难的情侣写下最美的诗句。
　　终于得到喘气机会的童谣，头挂在刑天的肩膀上耍着赖，咦？门怎么没关上？不会吧！这段时间自己真的累昏头了，又忘记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