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娱乐圈“飞扬跋扈”的那些年》甲酒

58、五十八

　　五十八

　　“可是巍哥……”林琛还有些犹豫：“你愿意对我好是一回事，可我的确不应该这样公私不分，你从来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结果却为了我……我之前不知道，巍哥你还投了正道是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其实真没必要为了我……”

　　“行了，那么见外干什么。什么公私分明不分明的，琛琛我就问你如果我这里遇到麻烦了，需要你来帮我，你帮不帮？是不是还要和我谈报酬谈股权谈回报率？”

　　林琛赶忙摇头。

　　“那等你以后成大明星了，我要你帮忙给我代言我的新线产品，是不是要给你八位数九位数的代言费甚至给你新产品线的股权分红才行？”

　　“当然不用，巍哥帮我那么多，哪儿好意思要这些。”

　　“这不就对了 ，我帮你的时候我也没在想这些，不是你一定要给腾乐赚钱、对我有好处我才能帮你。林阿姨和我爸到底怎么想的自然有他们的安排和道理，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我们自己相处的，没必要按照他们的想法来，你也不用全听林阿姨的。真要那么生分，那我们这些年的感情又成什么样了？”

　　被魏巍这么一通解答，林琛渐渐回转过来，觉得自己刚刚那样去想还跟魏巍说的确是有点过分。他明明知道魏巍从来没和他见外，却小人之心。

　　魏巍看着林琛的表情就明白林琛终于回转过来，也终于放下心来：“想通了吧？不钻牛角尖了？”

　　林琛轻轻的恩了一下，但他还是有耿耿于怀的事情：“巍哥，你是不是因为我投了正道？”

　　魏巍从来没想和林琛说这件事，但是事已至此，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我的确投了正道，但是也不完全是因为你。”魏巍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我和孙平仔细聊了一下他这个项目，你在这个剧组的确也是一个因素，另外的因素还是因为我也看过你们的剧本，觉得是有的搞的，孙平人也算是靠谱。这剧的资金周转没有那么好，比较困难，我投一下不是什么难事，却是稳稳的赚钱项目，为什么不投呢？”

　　“真的能赚钱？其实悬疑剧不是很好的选择，毕竟还是小众……”林琛小声的讲着自己的担心：“王导说这部片子还要上星？巍哥，这该不会也是你帮忙牵线的吧，电视台可不那么好搞，这中间动用的东西已经不是一点投资了啊。”

　　魏巍有点意外林琛居然能知道这么多事，他总觉得林琛还小，更关注在自己专业上，这些生意上的事情应该没那么清楚：“哟，琛琛长大了啊，居然考虑这么多。没事的，所有项目都有过评估，如果是特别差的项目我也不会做。而既然都决定要投资，那该有的支持力度还是会有，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谁也想赚更多一点的钱对不对？我不喜欢只投钱能不能赚钱看老天脸色，这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魏巍似乎从侧面终于承认了正道上星相关的事情的确是有他的影子，林琛仔细的看着魏巍脸上的表情，想要判断魏巍是不是在哄他。魏巍态度很正常，一派坦然，任由林琛来观察，林琛最终确定魏巍说的是真话，心里松了口气，人也放松多了。

　　“巍哥你的意思是，王导这个片子质量很不错？很可能能有更好的发展？”

　　“不是王导一个人的片子，是你们的这个片子。”魏巍强调，林琛笑起来：“对，还有翰墨、明老师、任晋哥，大家都很努力也很优秀。那如果能上星可太好了，大家都付出很多，用了很多心思来拍。”能上星，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一种肯定，林琛自然心里高兴。

　　“好了，问题你的问题都问完了，你也跟我道过歉了，我也该跟你道个歉。”

　　“巍哥？”林琛惊讶的看魏巍。

　　“我没了解情况就劝你，的确是欠考虑了，你发脾气也是应该的，这点是我的不对，对不起琛琛。”魏巍认真道。

　　林琛其实早就不起气了，但是魏巍又这么郑重的道歉还是让他心里熨帖了几分，甚至鼻子有点发酸。

　　“没事，巍哥，我从来都没怪你的。”

　　“没怪我我就更怪我自己了，下次你和林阿姨吵架我坚决站在你这面好不好？”

　　林琛被逗笑了：“就我妈那样认定的事情永远不会改的样子，巍哥你那样拉架，我和我妈永远吵不完啦。你不能这样，而且巍哥，如果我妈说的有道理我说的没道理呢？那你不是帮错人了？”

　　“那这回是谁有道理？”

　　林琛的笑渐渐的散去了。

　　这次谁有道理？林琛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其实能明白林烟晴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他好，林烟晴从来没想害他，虽然林烟晴对他向来严厉，要求很高，但那全部都是望子成龙的期望，只是他自己从来不是那种人中龙凤罢了。

　　这次两个人的争吵也一样，林琛能明白林烟晴希望他更聪明一些，更坚定一些，就像魏巍一样，能明白自己要走的人生道路，规划好人生的每一步，一步步坚定不移的向前走，获得成功。但是他不是魏巍，他从来不是那种聪明的、优秀的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犹豫又懦弱，哪怕重新回到了20岁依然对未来彷徨迷茫的普通人。

　　林烟晴失望是有道理的，他对自己也很失望。

　　林琛的失落是那么明显，整个人在几秒钟里迅速的消沉下去。魏巍还是挺奇怪的，他本来以为林琛和林烟晴的矛盾主要集中在对于要不要利用腾乐或者魏氏资源的分歧上，可是这件事他已经和林琛说通了，怎么林琛又郁闷了起来？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魏巍敏锐感觉到这里面问题可能没那么简单了。

　　“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想跟我说说么？”魏巍做出一副长谈的样子来。

　　林琛捏了捏被角。他在思考要不要和魏巍来讲，可是如果不和魏巍讲，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讲了。犹豫再三，林琛终于还是决定吐露实情。

　　“巍哥，其实今天……我和我妈去山上上香了。然后我们碰到了一个导演。”

　　魏巍认真听着。

　　“那个导演人很奇怪，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跑来找我约戏，让我去试镜。后来我才知道那其实是简导，巍哥你可能不知道，她是个挺厉害的新锐导演，拿了不少奖的那种。她说她在筹备新电影，想邀请我去演重要男配，因为我的形象比较符合。”

　　“这不是好事么？”

　　“是，本来是好事，毕竟我也什么特长都没有，何德何能让这么厉害的一个导演追着让我来演戏。但是这事其实太突然了，我想好好再想想，我其实也没完全拒绝那个导演，就说我再考虑考虑，然后我就和我妈回来了。回来以后我妈就生气了，我妈挺生气我这么犹豫的，这么好的导演我还要想来想去，也不说演也不说不演，想不好自己要做什么……”

　　魏巍总算是弄明白了前请后果。他倒是并不觉得林琛这样挑剔有什么问题，那个简导就算再厉害又怎么样呢？不就是个男配么？就算是个大导、男主，那也要看看林琛想不想演。对于魏巍来说，没有什么一定需要演的东西，他心里最重要的只有林琛的想法罢了。

　　“琛琛，你为什么不想演？是因为你不喜欢那个导演么？”

　　“不是的。”林琛赶快摇头，把简导的一系列履历和魏巍详细讲了一遍：“她真的是很优秀的一个导演了，作为导演专业的学生，她是我特别钦佩的前辈之一，我还写过相关的论文。”

　　“那是因为你不喜欢那个剧本？”魏巍接着问。

　　“没有，我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剧呢，她一上来就只说让我去试镜，她到底要拍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还来不及说喜欢不喜欢。”

　　“那……”魏巍仔细的看着林琛：“那你是不喜欢演戏，不想当演员么？”

　　林琛沉默了。

　　魏巍没有在意林琛的沉默，又接着问：“那琛琛，你是还想去当导演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巍哥。”林琛坐了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妈也这么问我，她问我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在正道剧组有明老师、有翰墨、有王导、有很多很多的人，的确挺开心的，演戏也挺好玩的，演郁白这个角色我也很享受很开心，但是其实我知道我自己的斤两，都是大家照顾我帮助了我很多，不然我是不能完成郁白这个角色的。我具备不具备当演员的能力？我也不清楚。我知道我妈想让我当演员，我也能理解我妈这么做的理由。如果我选择来做演员，我妈自己的人脉能给我打开很多门路，我妈也对这个圈子很了解，有我妈帮我护航我比别的演员有太多优势了。可我真的很害怕我妈这样含辛茹苦的帮我，我却依然还是扶不上墙，最后混的很差，浪费我妈的人情人脉最后什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我就很害怕。”

　　“至于导演，其实我也没想好，我学的还可以，学校老师挺看好我的，但是我也知道从学校到一个真正的导演，这中间的路又哪儿有那么容易呢？全国做的好的导演，比做的不错的演员更少，只是在学校里表现不错又能代表什么呢，更不用说我如果想做导演就得自己打拼，没什么人能帮我，得自己摩挲着往前走，我连当个好演员的信心都没有，更不要说好导演了。”林琛抬头对魏巍笑了笑，笑容里还带着一丝孩子气：“我想不想当导演？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可能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我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可能我应该更踏实一点，不要去好高骛远，就大四这一年好好学好最后的课程，然后努力去一个电视台之类比较不错的节目组当个助理导演，踏踏实实的从头开始做才是最好的吧。”

　　林琛这一番自我剖析，让魏巍大吃一惊。他心里惊涛骇浪，不得不直面一个问题，林琛真的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大了，再也不是幼稚小鬼的想法了，他开始思考很多现实的问题，甚至某方面来说想的还很透。但是让魏巍困惑不已的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林琛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幅全然自我否定的样子。少年时的林琛不爱张扬，为人谦虚。魏巍一直觉得谦虚与人为善踏实都是林琛很可爱的优秀品质。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林琛的这些特性发展成全盘否定自己的样子，甚至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了。

　　魏巍心里着急，脑子却很清醒，知道这种时候站在对立面来否定是没有意义的，甚至只会变成第二个林烟晴。所以魏巍脸上一点不显，反而开玩笑道：“哦？原来我们的小林琛想了这么多啊。”

　　“巍哥，我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说的！”林琛不满的抗议道：“我没开玩笑。”

　　“我知道。”魏巍笑着捏捏林琛的脸：“我只是真的没想到我们琛琛心理负担这么重，原来琛琛已经长大了，开始考虑这么多东西了。”

　　“我好歹也二十了嘛……”

　　“是啊，你长大了。”魏巍感慨的笑了：“时间过得真快，我脑子里还总能回想起小时候的事儿呢。琛琛，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回国时候的事情？”

　　林琛犹豫的点点头：“当然记得，那个时候都是巍哥在照顾我，帮我适应国内的事情。明明巍哥那个时候也很忙的，结果天天还为我-操心。”林琛的记忆不由的飘回了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的魏巍刚上初一，还同时兼顾好多事情，奥数比赛、演讲比赛、学生会、公益活动……那个时候的他没有概念，等林琛自己真的上到初中的时候，回想起来才觉得魏巍真是个怪物。

　　魏巍记得的却是别的事情：“琛琛，你记不记得你刚回国的时候，不会用筷子。然后你还不敢讲。”

　　林琛也笑起来：“我回国以前连筷子都没见过呢，看你们都拿两根小棍子玩杂技吃饭，吓坏了。”

　　“是啊，那个时候你太害羞了，不敢讲自己不会。吃面还用勺子，弄得到处都是，我让你用筷子，你就死抓着勺子不肯松手，倔的不行。那个时候我好像还训过你吧？你就直接哭了。”

　　“是啊，后来还是巍哥教我用筷子，我太笨了，教了好几个月才教会。”林琛接口。

　　“琛琛，用筷子很难吧？”魏巍却突然正色道：“你当时好多次都跟我说真的学不会，哭了好多次鼻子。有几次，我真的觉得可能教不会你了，其实我都偷偷准备了叉子，我当时想，如果你再抱怨一次就算了吧，学不会就学不会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是琛琛真的很争气，每次也就是闹一两个小时，也就又振作起来了，还要自己主动来试来练，所以每次我就想着那再等等吧，不行再把叉子给你。后来那个叉子就一直在我抽屉里，没能送出去过。”

　　林琛默默听完魏巍这段话，林琛不傻，已经听出来了魏巍在开导他，告诉他他只要努力的一次次不断尝试总能做到。林琛心里有感激，可是林琛的脑子也同样很清醒：“巍哥，现在不一样。用筷子我知道我肯定能学会的，因为每个人都能学会，可是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我行不行。整个娱乐圈有多少人？不说别的，每年我们海影的毕业生有多少？表演系、导演系，可是二十年的毕业生看过来，真正成为成功的演员、导演的又有几个？”

　　“瞎说，全世界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会使用筷子？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用筷子的。琛琛，你在害怕什么？我知道你绝对不是吃不了苦的孩子，也不缺努力，那为什么让你觉得连试一试看看自己到底行不行的勇气都没有呢？你害怕什么？害怕失败？”

　　林琛摇摇头，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魏巍倒是仿佛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琛琛，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当时去国外读书，出国前两周我爸和我说国外那个公司交给我了，那时候我也是害怕的。我觉得我还不够好，学的东西还不够多。虽然当时那个海外的服装公司其实盈利情况很差，半死不活吧，可我还是很怕把事情搞砸，把公司赔到破产。其实直到现在，我每次做决定也很害怕，因为在集团里，每一个决定更是牵一发动全身，我也很担心某一个决定会成为一次致命的失误，会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影响。”

　　“不会的，巍哥你要相信自己，你不会做错误的决定的。”林琛立刻抓住魏巍的胳膊，安慰魏巍。他没有办法说出他记忆里魏巍有多么优秀，完全能扛起整个集团，于是他也只能用一点苍白的理由来说服魏巍：“巍哥你一直都很优秀学习成绩很好，你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人了，而且你很冷静，不会做出什么坏决定的。你要相信自己，况且不是还有魏叔叔嘛，魏叔叔会帮你把关的。”

　　魏巍嘴角的笑纹加深：“傻琛琛，不是学习好就代表一切的。对每个人来说未来就是未知的，选择也总是充满恐惧，但是不往前走一走就永远不知道到底是行还是不行。你只有试一试，才知道你的边界在哪里。我虽然害怕但是还在努力的尝试，是因为有我爸给我兜底，我知道我总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琛琛，你也一样的，我会帮你兜底的。不管你想做什么，不要害怕，我会帮你的，大不了就是失败了，那就再试一次，或者再试试别的，一切都有我呢。给琛琛投资一两部电影，我还是投的起的。”魏巍最后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本来是想逗林琛开心的，没想到林琛却更愁眉不展。

　　“巍哥，这不是开玩笑的，一部电影多少钱投资啊，不是小事情的……”

　　魏巍突然就明白了林琛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担忧，可能对于林琛来说，失败并不可怕，他可能更害怕的是别人给他的帮助。

　　林琛长大懂事固然让人欣慰，但是被放在“别人”这个位子，魏巍又有点不开心了。

　　“琛琛，我以前就说过，现在再说一次，就算我们没有什么法律和血缘上的关系，你也永远是我弟弟，在我心底我早认定了这件事，我努力工作就是希望家人生活的开心、快乐、安逸，不然还有什么意义？我会尊重并且支持你所有的决定，不管你是想过简单生活进电视台进节目组，还是想试试看自己拍电影拍电视，或者去当演员，甚至干脆去做别的什么，我都是支持的。但是我希望你做决定的前提是你真的喜欢并且快乐的，而不是因为担心辜负我们给你的支持而被迫选择，失败不可怕，我们可以再试第二次第三次，但我怕的是你不敢选择，那样会让我的努力也变得没有意义。”

　　林琛被魏巍的郑重其事镇住了，呆呆的看着魏巍：“巍哥，我……我不……”

　　“行了，别着急跟我说，你先好好想想我今天说的话。你记得你当时要考导演的时候那斩钉截铁的语气么？当时你快把林阿姨气死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想法变了这么多，但是我实话说，我真的很钦佩三年前的那个琛琛，哪怕所有人都说你是胡闹，我也觉得很好。你想要什么，用你自己的心想想，而不是用你的脑子。”

　　林琛终于沉默了，他伸手抓住魏巍的衣角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这才对。”魏巍高兴的摸了摸林琛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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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魏巍还是特别仗义的帮林琛挡了灾，魏巍一大早就给魏安国和林烟晴报备，说要去项目地看情况，林琛也在剧组里忙了一个月够累的，正好跟着他一起出去玩玩散散心，魏安国没有意见林烟晴倒是不驳魏巍的面子，魏巍顺利把林琛打包带走了，林琛林琛连面都没和林烟晴碰上。

　　林烟晴和林琛吵成这个样子，再碰面也不过是再吵一次，还不如给林琛一个没有压力的环境好好的想想——魏巍其实对林烟晴也有点怨言，他总觉得林琛这样畏首畏尾是林烟晴影响的。

　　魏巍说的项目地在北安市邻市青武市，次年是冬奥年，魏氏这个项目是中标的冬奥相关的一个基建项目，因为关系重大，工程质量要求和工期要求都很严，魏巍定期就要来考查项目进度和具体情况。

　　林琛倒是头一次来，这地方离北安市有小200公里，开车过来需要两个多小时。不过虽然只隔了200公里，青武市的工业发展很一般，基本没有像样的工业，因此植被茂密，空气很不错，也比北安市凉快很多，林琛甚至都穿上了长袖长裤，是个不错的度假地。

　　两个人到青武市已经是中午了，随行的还有潘瑞明和另外两个魏氏公司的人。几个人干脆先去吃饭，大约是经常来的缘故，魏巍竟也摸到了这面有什么好吃的，带着林琛去吃了一顿羊肉，这面的羊肉一点腥臊味儿都没有，汤汁浓郁老道，林琛吃的直竖大拇指。

　　还真有点像是来度假的感觉，心情也好起来。

　　下午一行人就要去项目地，魏巍担心项目地还在施工不安全，就没带林琛，把林琛放在了酒店——他们要在青武市呆一晚再回。

　　在酒店的林琛百无聊赖，也只能抱着手机玩儿，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林琛也就随便打打手机游戏消磨时光。正玩儿着一个单机消消乐性质的小游戏开心的时候，没想到手机突然一震，微信通知跳出来。

　　林烟晴：[文件]

　　林琛吓得手机都差点掉了，一个误操作输掉了这局游戏。他果然还是对自个儿老妈心有余悸，看到老妈的名字都吓得要心脏骤停。

　　点开微信，林琛看到了林烟晴发来的那个文件，是一个word，看文件名就懂了，简洁明了——“试镜.doc”

　　林琛看着林烟晴的头像，仿佛都看到了自家老妈抿起来显示自己很不高兴的嘴角，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和他说。林琛弱弱的把word文档收了，但是一句话都不敢和自家老妈讲，生怕再被骂个狗血淋头。

　　简导真是一个超高效率的导演，这才刚24小时就已经把约定好的东西发过来了，这简单直接的做法也的确和简导的做事风格很像，林琛又想起来了昨天那个纠缠不休的简导，又有些脑壳疼。

　　虽然说是出来散心，自己脑子里还有一堆问题，可林琛收了文件以后还是仔细的读了一下这个word。

　　很意外，这本子竟然不是简导惯常喜欢拍的文艺片，而是一个青春校园商业片。

　　这些年青春校园片其实已经不好拍，首先因为题材限制很难做成商业大爆片，多在走小成本，票房有限。另一方面前些年扎堆的青春片让观众产生了审美疲劳，观众要求苛刻，很容易对于一些同质化的戏剧剧情吐槽——例如暗恋失恋三角恋，闺蜜撕逼又和好，怀孕堕胎被退学。可是拍青春片完全脱开这些梗又能拍什么呢？想要好看就需要一些戏剧冲突，这些破梗是最好用的不动脑子的梗，不然难道吃力不讨好的拍复习、拍高考倒计时100天，两个小时的电影内容全在做题么？最后就成了恶性循环，片方不动脑子的套旧梗随便拍拍，观众看青春片也不用动脑子直接套用模板开喷就行了，全自动化流程。

　　所以虽然拍校园剧成本低又有一定的固定受众，回本相对容易一些，但是想拍好挑战实在有点大。片方投资青春片，也都没指望赚打钱，不赔本就是胜利了。

　　真是想不通简导为什么会放着好好的文艺片不拍，来拍商业片。继续拍文艺片才是简导这种风格的导演该走的路线，能拍好文艺片也是一种了不得的天赋，逼格也比商业片高多了，拿几个有分量的奖到时候不用管观众能不能看懂，大家都会点好评了，不管从经济方向还是名声方向都比走商业片来的要好多了。就算简导想赚个钱拍一部商业片这选题也让人感到疑惑，为什么不去拍点更赚钱的商业片，拍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这片子别说赚钱了，还得考虑考虑能不能回本吧？这片子到底靠谱不靠谱啊？林琛皱眉，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简导这个选择可以说十分不明智。

　　如果此时此刻简导在林琛面前，林琛简真想问问简导：简导你是不是被绑架了？你被绑架就眨眨眼啊？

　　可惜简导不可能和林琛有心电感应，林琛这个问题没人能解释，林琛也就只能把这个问题放一放，翻开文档的第二页。从第二页开始就是几个主要人物的小传。大体来看主要角色有三个人，一个女孩两个男孩，两个男孩是亲兄弟两个，其中哥哥是本剧的男主角，而弟弟应该就是简导想要他来出演的角色了。

　　林琛翻到了写着“耿修诚（弟弟）”的这一页，这个角色是一个高中生，是一个……残疾人？

　　林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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