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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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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这才知道李茜之前为何请假，亲人骤然去世，难怪这姑娘会情绪崩溃。他看向赵云澜，后者也看向他，显然察觉这其中似乎还有些他们没注意到的点。
“我听说，她奶奶身体一直都还挺好的，就是有点……不大清醒？”沈巍试探着询问道。
“老人家嘛！有些问题总是要面对的。”医生显然对此早已看开，谈到这里忍不住便提起了之前的往事，“一年前她奶奶得了严重的脑梗，我们全院上下都觉得无力回天了。但是没想到老人吉人天相，愣是挺了过来，恢复的还比年轻人快，就是留下了点后遗症，得了老年痴呆。”说着医生叹了口气，有些怜悯，“这命虽然是偷回来了，但是这么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
这句话戳到了沈巍心底深处某个柔软的位置，他转过头看向李茜，眼中有某种晦涩难言的光芒一闪而逝，缓缓道：“偷来的命，的确是难以长久的。”
没有人知道他这句话究竟是如何一语双关，而本该知道的那个人，此时正坐直身体看向床上的少女，就在医生说出刚刚那番话的时候，他看到李茜的眼角留下了一行泪水。
这姑娘显然已经醒了，并且听到了医生的话。以他的立场，既然人已经清醒，就该直接询问对方关于案子进展。不过——赵云澜忽然不那么想这样做了。
左右不差这么点时间，就当给这小姑娘多点时间静静心吧！
医生那边还在回应沈巍的话语：“可不是嘛，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现在老人的尸体还在医院的停尸房里呢！”
闻言赵云澜霍然抬头，目光犀利地看向医生：“那就没有其他人来操办后事吗？”
医生道：“没见过其他的家人啊！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陪着。”
赵云澜看向沈巍，无声询问：这种事情作为老师的他到底知不知情？
沈巍微微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这反应让赵云澜有点挫败，忍不住暗暗咬了下后槽牙：
这家伙！
既然李茜迟迟不愿“清醒”，两个大男人也不好一直守在小姑娘的床边，于是便拜托护士帮忙照顾对方，便一起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区后，赵云澜看了看走在他身边、正活动手臂的沈巍，忍不住又一次开口试图探探他的底细：
“哎沈教授，结婚了吗？肯定有女朋友吧？”
沈巍在他开口的时候便转过头来专注的看着他，闻言眨了眨眼，满脸单纯与疑惑。
赵云澜被他这一眼看得厚比城墙拐弯的脸皮都有点扛不住，急忙补救：“啊没事——我就是觉得沈教授吧，青年才俊，又体贴细心，追你的人一定很多吧？”
沈巍顿时笑了起来，收回视线看向前方：“我还以为赵处长是要打探我的底细呢。”话音刚落，忽然发现身边之人居然停下脚步，不由得转头看向赵云澜，后者正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对上他的视线后还低了下头，笑容中透出些许被戳破的尴尬来。
见状沈巍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赵处长，是真的想要探我的底啊？”
赵云澜回给他一个礼貌中透着期待的微笑。
沈巍想了想，上前一步对上他的视线，神色坦荡：“我是龙城东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今年三十二岁，大学研究生还有博士生，都是龙城大学毕业的。”
赵云澜抬手蹭了蹭自己的下嘴唇，似乎在思索什么。沈巍注意到这是个代表沉思的小动作，似乎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反问道：“怎么？赵处长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呵——”赵云澜轻笑一声收回手，干脆利落地打了个直球，“我就是好奇，这么多年了，这地星人的基因破译究竟是什么进展了？”
果然……
沈巍垂下眼，片刻后泄气般轻轻呼出口气：“……与其研究他们的起因，不如判断他们的未来。在我看来，地星人已经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了，他们为什么会突然频繁地出现，他们到底在寻找什么，我觉得这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
他如此坦诚的态度，终于让赵云澜感到一丝满意，他点了点头，用一种了然于心的目光望着面前的青年：“果然这读书人跟我们粗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啊！怪不得之前你在医院还有对付那个影子的时候能那么镇定。”
这句话探底的意味就更明显了，沈巍目光微闪，最终只是轻笑一声：“赵处长，你想要问什么？不妨直说。”
“如果我问的话，沈教授可以坦诚相对吗？”赵云澜紧紧盯着沈巍的双眼，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刺穿时间与空间的刀刃，想要通过这一心灵窗口看穿沈巍真实的想法。
沈巍并未躲闪，而是打出一记不轻不重的推手：“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我会尽量给出让赵处长满意的答案。我相信——呵，赵处长也不会真的把我当犯人一样来审的对吧？”
两人对视片刻，最终同时笑了起来。赵云澜抬手点了点沈巍，用一种近乎于感叹的语气说道：“好一招以退为进啊。无论我后面问你什么，都好像是把沈教授当成是犯人一样。”
沈巍又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与眼前之人坦诚相对？然而有些事情，在他没弄清楚之前，沈巍并不希望赵云澜贸然参与进来，当下又向前靠近半步，语气慎重：“赵处长，地星人他们往往有极大的破坏力，所以以后我希望你能注意安全。”
然而他这句发自肺腑的话语，赵云澜显然并未放在心上，只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谢谢关心。”而后又随口提出，等这个案子了结了，要请他吃饭。
沈巍知道他这算是暂时将此事揭过了，也没在意他那些客套话有多么敷衍，能与对方多点交集，对于他而言已足够幸喜了。
见这边没有其他事情，赵云澜就此提出告辞：“李茜现在情绪不稳，就算醒来我也问不出什么，等晚些再说吧。”
“也好。”
沈巍将他送到医院外，站在门口看见他打车离开，日光之下，青年对着他挥手道别，小臂上绑着的绷带白的刺眼，某一刻他莫名觉得眼前这一幕场景格外眼熟。
就仿佛——曾经经历过一般。
这种眼熟的即视感让沈巍下意识皱起眉，忽觉一阵目眩，忙抬手按住额头：
——奇怪，不是已经都恢复记忆了吗？他怎么总觉得，好像还有些什么没想起来？
……
李茜这边没有亲人照顾，沈巍作为她的老师，只能接过照顾小姑娘的责任，下课后便去打包了晚饭带到医院，打算趁此机会开导一下对方。
考虑到赵云澜之前说过晚些还会过来，沈巍特地多买了些晚饭，然而等他赶到医院，发现这次特调处来的不是赵云澜，而是之前从楼上摔下来的那个叫做郭长城的小孩。
以及一个变成猫形态的大庆。
没能看到想见的人，沈巍多少有些遗憾，下意识问了一句：“赵处长没跟你一块过来吗？”
郭长城扯着自己背包的肩带，又扯了扯衣襟，竭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大方得体一些：“没有，他……挺忙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平时都干些什么。”
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让沈巍有些好笑：“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挺怕他的。”
“哦没有！我们领导人很好的！只是……觉得有点、有点……”郭长城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着急之下连形容词都不会用了。
“不轻松？”看他说的吃力，沈巍忍不住帮他补全。
“对对对！不轻松。”郭长城大喜，觉得沈教授这个形容词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底，忍不住感叹，“您好像很了解他？”
一旁的大庆顿时竖起了耳朵，目光炯炯地望了过来。
沈巍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很喜欢对方这句话，忍不住便多说了两句：“小郭，其实你应该多体谅一下他，他这么年轻就带着你们出生入死的，其实他更不轻松。”
郭长城喏喏地应道：“对，做领导是挺不容易的。”
“等你们都变得更强了，他就不会那么辛苦了。”沈巍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说起这些，在外人看来怕是有些交浅言深，便不着痕迹转移话题，以“一起吃晚饭”的名义带着郭长城一起走进了李茜的病房。
全然不知就在他们走进病房后，一直不声不响趴在椅子上的大庆一张猫脸上满是狐疑：
——这个沈教授，为什么这么关心老赵？我得跟老赵说一说，让他好好留意一下这个姓沈的！
思及此，大庆不再迟疑，从椅子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不起眼之处，将他的发现尽数告知给了特调处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贴士】
本章脑洞补全：
1、恢复记忆后仍旧不断出现新的记忆碎片，进一步铺垫
2、交代门口无端失踪的大庆的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