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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案件一:血玉扳指(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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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自然死亡事务所》
文/谣年
第八章:血玉扳指(8)
“我天!”沈莯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金山银山本以为只会出现在小说电视中,没想到真真切切的就在眼前。
可转眼,她便看到财宝的中央,是一堆死人的尸体,还有一副巨大的木棺。
木棺的旁边,是一方巨大的青铜鼎,鼎里流淌着血红色的液体,木棺的前方,画着她看不懂的诡异图案。
“潘叔,这是什么阵法图吗?”沈莯扭头看向潘守一,却见他正盯着图案沉思。
“像是阵法图,只不过这个图案我从未见过。”
还没从惊叹中反应过来,就听“咻”的一声,张帆顺也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万福船长……”张帆顺神色朦胧,眼神中满是庄重的神色,他一步一步迈向木棺,轻轻抚摸,好像在摸什么珍贵的藏品。
“我就纳了闷了,万福船长死在黄河,怎么可能葬在这里?”胡天看着他一脸庄重的神色抖了三抖,“你会不会弄错了?”
“当然不会。”张帆顺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当年,可是我把他带到这里的……”
血玉扳指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一般,从沈骁口袋中飞出,落入张帆顺的手中。
“你?”沈莯目瞪口呆,“什么情况?那你岂不是活了好几百岁?”
“我的名字叫谷帆顺,我曾是万福船长最忠实的水手。”
沈骁面色深沉,望着他手上的血玉扳指,他能感受到它散发的强大能量,怕沈莯解决不了,所以不顾老爷子的反对,亲自下墓,可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
“你是故意引我们来的。”沈骁的语句肯定。
张福宝当年被冤枉成海盗,死后也未能还他清白,这个叫谷帆顺的人明显是身负异能才能活到现在,那枚血玉扳指就是他故意吸引他们前来的一个引子而已。
“聪明。”谷帆顺哈哈大笑,转而又像是怕吵醒木棺中的人一般,轻声道,“只不过……晚了。”
沈莯虽然听的云里雾里,可大概意思还是明白了。
这家伙明显不是万福船长的子孙,而是活了三百多年的一个老怪物。
胡天开口:“你是怎么活那么久的?”
谷帆顺眼底浮现一抹傲然:“多亏了万福船长的这枚血玉扳指,我替他温养,他替我续命……”
“温养?”
“万福船长含冤而死,他的灵魂被我养在这血玉中,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谷帆顺忽然异常的兴奋,他张开双手,仰天长笑,“哈哈哈哈!那些普通人的血液还不够,这一下来了这么多异人,万福船长终于可以复活了!”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沈莯指着那堆尸体,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就为了复活一个死人?”
谷帆顺轻笑:“别急,你们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
“你这个神经病!”胡天举起枪,对准谷帆顺的脑袋:“你也见识了我的枪法,识相的就赶紧投降。”
“哈哈哈哈!”谷帆顺大笑道,“你们……都给万福船长献祭吧!”
他举起血玉扳指,忽然,木棺前方诡异的图案蓦的立了起来,阵法不知何时启动,对准他们,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将他们往阵法中吸去。
沈莯虽然脸圆圆的,但其实身上并不多肉,风一吹来,就已经站不稳了,沈骁迅速的拉住她的手,可周围并无什么躲避之处,四人只能拉扯着拼命往后退。
风,越卷越大。
吹得他们根本站不稳。
“潘叔,这个阵可以破吗?”胡天大喊,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风不在五行之内,破不了!”潘守一蹙眉,“况且这阵法我从未见过!”
“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胡天哀嚎,“我不想死呜呜,我TM还是个处呢!”
沈骁看出些端倪,叫到:“胡天,开枪打他手上的血玉扳指!”
胡天听罢,只看到阵法后谷帆顺高举着血玉扳指,那扳指周身被一股黑气笼罩。点了点头,他举起枪,一发带着闪电的枪穿过飓风,准确无误的击飞了扳指。
飓风的威力刹那间就小了几分。
沈骁沉吟,果然那扳指有问题。
他之前的确感受到黑能量,可并未感受到上面有灵魂寄居,这谷帆顺到底温养的是不是张福宝?
“万福船长!”谷帆顺慌乱之中去捡扳指,却发现扳指竟裂开一条细缝,从细缝中渗出滴滴血迹。
“谷帆顺……帮我……”血玉扳指散发的黑气在他周身旋绕,谷帆顺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年他和万福船长一起航海的画面。
眼下的情形,他根本无法与之对抗,若是这阵法出了什么问题,万福船长便再无重生的可能。
万福船长,我是您最忠实的水手!
谷帆顺笑了,他转身跳入阵法之中,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正在被吸干,恍惚间,他听到万福船长生前唱的最后一首歌:
“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大家都唤我做船长万福;
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坏事做尽,并违背上帝的法则;
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四处游荡,找寻猎物,烧杀掳勒;
别了,行酒作乐的老少水手,我得走了,来寻觅我的藏宝吧!
别了,我得走了,去遭受无穷无尽的苦难,去被埋葬……”
万福船长,不会的,我将用我的死,来换取您的再生,去做您想做的事,您自由了!只不过谷帆顺今生再也无法做您的水手了。
一片光芒散尽。
谷帆顺站在木棺前,他的动作缓慢,轻轻的抬起了头。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瞳孔泛着诡异的黑。
他将血玉扳指戴在食指上,周身被黑气包裹着,似笑非笑的望着众人。
“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音刚落,他竟化为一缕黑烟转瞬消失。
一阵地动山摇。
大块大块的石头往下落,海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实在有些高,四周又并无攀爬的东西,根本无法逃生!
“糟糕!这里要塌了!”潘守一在虚空笔画了几下,手上摆好一个手势,叫道,“快入阵!”
几人的脚下升起一堆土墙,将他们送往高处,可他们掉下来的洞口实在太滑,根本无法攀爬。
头顶蓦的坍塌,海水像瀑布一样冲下,刹那间就将他们淹没。
他们拼命向上游,可头顶,却是一片汪洋大海。
潘守一心里默念口诀,很快又启动了另一个阵法:奇门遁甲!
奇门有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其中休、生、开为三吉门,若是开了生门,他们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阵法启动,八门排盘迅速转动,最终指向了一个字——死。
他们难道要被活活淹死在这里吗?
沈莯只觉得难以呼吸,手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围。
她睁开眼,沈骁正默默的看着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映射的是她的身影。
若是能和他一起死,倒也不错……
意识模糊中,她感觉到自己在一条长长的密道里穿梭。
很神奇的是,她觉得自己居然可以呼吸,只是眼皮太沉重,她睁不开眼来,觉得自己好困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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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肺部进了些水都已经清除了,现在只是睡着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睡好了就醒了。”
“……”
沈骁坐在病床前,看着躺着的沈莯,唇边浮现一抹笑意。
这么危急的时刻,她竟然睡着了,也真是心大。
他伸出手,触上她修长的睫毛。
他记得很久之前,她很喜欢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拔他的睫毛。
每次他恼怒的时候,看着她满眼的笑意,还有那醉人的酒窝,便什么气也消了。
人人都说他制得住她,可只有他知道,能制住他的,也只有她。
“傻丫头,我真的很想你……”他的掌心摩擦着她的面部,细细刻画她的容颜。
沈莯睫毛微颤,舔了舔嘴,梦中不知道在吃什么好吃的,然后她翻了个身,将他的手压在脑袋下。
“沈骁……”
“嗯,我在。”他的声音柔情似水,眼底是化不开的神情。
“沈骁……”
“我在。”
“沈骁……”
“我在。”
他的声音喑哑,听着她一遍一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每一声,他都给予她应答。
他不知道在五年漫长的岁月里,她在梦中喊他的名字,他是不是也会这样耐心的回答。
胡天背过身,悄悄的掩上房门。
夜深了,医院走廊静悄悄的。
他坐在椅子上,放松自己的身体,胸口却感觉闷闷的。
潘守一不知何时坐在了他身边,递给他一杯水。
“怎么?死里逃生了心情还不好?”
“怎么会!”胡天将水一饮而尽,精准的将纸杯扔进对面的垃圾桶,“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莯丫头和沈骁,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就像……”
他一时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像什么?你喜欢那丫头?”
“我去,潘叔您可别乱说!”胡天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我就感觉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猪被白菜拱了!”
对,没错,他总算想到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