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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祝家收尸(七) ...

  •   祝家四少死了,光着身子,赤.裸.裸躺在地上,脸上带着惊愕的表情。

      祝家四少的死法与他前两位哥哥大为不同,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只于心口处被人用匕首一刀毙命。

      “没有妖气,凶手是人。”楚沥蹙了蹙眉道。

      “人……谁……是谁!”连失三子,祝老爷子虽历尽人世浮沉却终究还是承受不住,本就已经苍老的面容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眼眶赤红,额上青筋暴突,听到是人为,激动得更是连站都站不稳。

      祝夫人早已哭得晕了过去,听到楚沥说不是妖怪做的,又醒了过来,撕心裂肺干嚎几声,又昏死过去。

      “我……我想起来了”玉雪眼角含泪,情绪激动道,“方才四少爷叫了阿宝过来,是他,一定是他害了四少爷……”

      “阿宝人呢,叫他过来……”

      祝老爷子话音未落,却见阿宝低着头走了进来。

      “说,鹰儿的死否与你有关?”祝老爷视线落在阿宝身上,气得全身发抖。

      “对,是我……”阿宝抬头,第一次直面祝老爷的眼睛,用丝毫没有起伏的语气说道。

      这还是他们认识地那个阿宝吗?那个任人如何打骂欺负始终低着头默默沉受的羌灵少年?

      他怎么敢这样跟老爷说话,难道是被妖怪附身了。

      “是你,原来是你杀了我儿子,我杀了你……”祝夫人突然又诈尸般醒了过来,披散着头发朝阿宝扑去。阿宝却伸手挡了挡,祝夫人脚下本就虚脱无力,顺势竟倒在地上。

      阿宝走到祝夫人跟前,居高临下,勾了勾唇道:“不止是祝飞鹰,他的两位哥哥也是我请妖怪杀的。”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原来之前闹得祝府鸡犬不宁的妖怪,竟然是这个低贱的羌灵请来的。

      “你……你这个逆子!”祝老爷气得老眼一翻,竟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逆子?”阿宝挑了挑眉,反问祝老爷道,“祝老爷可有将自己当成我的亲爹?”

      “你这个卑贱肮脏的羌灵,跟你娘那贱货一样,都是丑陋不堪的污秽东西,我真后悔当初没在你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掐死你……”

      祝夫人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边破口大骂。

      “肮脏下贱?污秽不堪?是不是要我将你和你那死鬼儿子做的肮脏勾当一一说出来……”阿宝一步一步逼近祝夫人,那张平日如小绵羊一般温顺的脸此时却像个索命阎罗。

      “下贱东西,这是要反了不成,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家主母说话。”祝夫人虽说着,脚下却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我已经连杀了三位少主,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就因为是羌灵,所以我一出生就要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就因为是羌灵,我娘就可以在光天化日下任人糟践至死,就因为是羌灵,我们死后连一席葬身之地都没有只能被扔在乱葬岗上。对,我们是羌灵,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承受比天罚还要残酷的人间至刑。”

      “因为……”一个清朗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都将目光转向开口说话的楚沥,“羌灵,戴罪之族,世世代代承受天罚,生而低贱,死则消散,湮灭六界之中。”

      “呵呵……”听了楚沥的话,阿宝突然大笑起来,瘦骨如柴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笑得眼角都挂上了泪花,淡淡琥珀色的眸子极具讽刺意味地望了楚沥一眼道,“都说羌灵是戴罪之族,敢问仙君我们羌灵到底犯了何等罪过,竟然遭至这样残酷的天罚?”

      ……

      虽然《上古志》提到了羌灵之罪,可只是一笔带过,具体来龙去脉,楚沥也是不知,一时竟被阿宝问得语塞。

      “就算要报复那些欺负你的人,可二少爷不止没欺负你,而且对你照顾有加,为何你还痛下杀手?”
      祝飞鸾的侍女阿若泣不成声,双眼望着阿宝,恨不得将他身上戳出一个洞。

      “二少爷……”说到祝飞鸾,阿宝眸中闪过几分痛楚,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又睁开,琥珀色的眸子盛满了泪水却始终没有溢出来,叹了一口气道,“若不是你拿错了琉璃枕,当时死的就是大少爷。”

      难怪那夜在院中,阿宝为祝飞鸾的死深深自责,原来竟是如此。阮玉正想着,却听得阿宝的声音唤他道:“阮先生。”

      “嗯?”阮玉望向阿宝。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阿宝突然伸手捶了捶左边胸口,神情默然道,“我这颗心,也不是干净的。”

      被欺负成这样,傻瓜才不还手,可是这样的报复方式,似乎又过于残忍。

      一时间,阮玉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噗……”

      就在这时,阿宝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体却缓缓倒下。

      原来,一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

      阿宝是个羌灵,又犯下了如此滔天罪孽,连给他抬尸体的羌灵都找不到。还好有阮玉替他入殓。

      “阮先生,如有来世,阿宝一定要像您说的那样,做个心灵纯净,真正尊贵的人。”阿宝死前说的这句话始终萦绕阮玉耳边久久不散。

      是什么生生将一个一心向善之人活活逼成了一个对至亲之人痛下杀手的恶魔。可若不抗争,他又何辜。

      一张写着阿宝名字的符纸被火舌吞噬,渐渐变成灰烬。

      阿宝,若是真有传说中的廌城,那我祝你在那里能够按照自己的本心真正地活一回。

      ……

      “郑重提醒宿主,您的任务时间已不足一个时辰,请宿主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到了亥时,脑海中那个又甜又酥的声音便如复读机般一遍一遍提醒着阮玉。

      已经到了最后一刻,也只能用那种下三滥手段了,就算死缠烂打也要将楚沥拿下。

      夜深人静,阮玉咽了咽口水,做贼似地溜进楚沥和济沅的下榻之处。

      祝府为他二人准备的住处果然非同一般,不仅有个单独的小院落,里面的家具什物也是应有尽有,极为周全。

      绕过前厅,便来到一处宽敞的卧室,门未关,可见里面正睡着一人。

      是济沅,看来他的安眠药发挥作用了。却不知服了催.情.之药的楚沥现在如何了。

      想着,阮玉心跳竟隐隐有些加速,毕竟这是第一次和男人做这种事,心情相当忐忑啊。

      离了济沅的卧室,还未走几步,便听得几声极力压制地“呻.吟”……

      是楚沥。

      阮玉眉头一跳,硬着头皮走到声音的源头处。

      远远地,便瞧见一白衣人盘腿坐于床上,双手交叠置于腹部,像是在打坐。

      阮玉大着胆子走近了些,发现楚沥额上冒着一层细细汗珠,身体微微颤抖着,双颊也有些微红。

      “楚沥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阮玉故意试探性地问。

      听到阮玉的声音,楚沥打了个激灵般弹开了眼睛,那平日里孤傲清冷的双眸此时却被欲.火灼烧着。

      “你……出去……”楚沥开口,声音多了几分急促。

      “楚沥师兄,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阮玉故意又往前走了几步,伸手便去摸楚沥的脸。

      指尖才触及的脸上的肌肤,却见楚沥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楚沥眉头微皱,继续闭目打坐,并不理会阮玉。

      明明已经忍不住了,却还继续死撑,真是个不懂情趣的道士,看我怎么收拾你。

      阮玉勾了勾唇角,凑到楚沥耳际,细语呢喃道:“楚沥师兄,你好像很热,我帮你脱衣服啊。”

      说着,阮玉便朝楚沥伸出了手。就在这时,手腕却被一只手用力扣住,阮玉还未来得及喊痛,腰部一紧,整个人已被用力按到。

      “等等……”阮玉用手臂撑住楚沥压下来的胸膛,掏出怀中的一个蓝色瓶子,仰头,一饮而尽。

      既然要快活,那就大家一起快活。

      阮玉本来想争取一下上位,结果楚沥根本不给机会,那个酥软的声音还在脑海中一遍一遍提醒。

      时间有限,阮玉也管不了上下的问题了,能顺利完事就好。

      【郑重提醒宿主,您的任务时间已不足一个时辰,请宿主抓紧时间完成任务。若宿主无法如期完成任务,可花费一千万修真币取消此次双修任务。】

      如果真的有一千万修真币,我还需如此大费周章吗?

      一想起这个万恶的坑钱系统,阮玉便气从中来。

      【目前储灵匣中有一千万修真币,请问宿主是否要进行消费?】

      什么,一千万!他没听错吧!

      “好,我消费……”阮玉试探性地想了想。

      【恭喜宿主,本次双修任务已解除,为了尽快提升灵力,建议宿主尽早选择双修对象。】

      不会吧,真的解除了,他的储灵匣明明一个修真币都不剩了。

      ……

      在楚沥没能顺利解开阮玉的衣带正想强行撕开时,阮玉突然从他的禁锢中挣脱了出来。

      “楚沥师兄……我……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处理,哈,你先睡……”也不管床上的楚沥如何,阮玉穿了鞋,如偷了腥的猫般慌慌张张地跑回下榻之处。

      ……

      血染残阳,旌旗倒地,宫殿前的那尊麒麟神像也被砸得残破不堪。

      纷飞战火中,是一声声痛苦的哀嚎。

      “太子殿下,救我……”

      “太子殿下,救我……”

      垂死的人们,双手紧握胸前挂着的太子殿下阮玉的护身符,虔诚地祈祷着。

      虽然已是断手断脚、奄奄一息,可是他们的眼神却坚定无比,没有丝毫畏惧。

      他们的神,刚刚渡劫飞升的太子殿下一定会回来救他们的,一定会。

      麒麟国的国王搴玄已被脱下一身王袍,换上素衣麻布,手脚被捆着,跪在刑台之上。

      刽子手手持大刀,锋利的刀身反射着远处残阳如血一般的光芒。

      “玉儿……”

      国王抬头,望向高高的云间,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可是还没笑出声来,他的笑容便僵住了。

      刽子手手起刀落,国王已是身首异处,只流下一滩鲜血,染红了一片壮丽河山。

      ……

      “父君……”

      半夜里,阮玉痛苦地扭动身体,全身已然湿透。自从穿到原主的身上,这个梦境便频频不断。

      在梦中,他仿佛就是原主。

      国家破灭,生灵涂炭,父君惨死……

      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始终无能为力。

      ……

      痛苦还在继续,宛如烈火焚身,连喷出的鼻息都炙热难当。

      怎么这么热……

      阮玉蹙了蹙眉,伸手将胸前衣服往两侧扒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覆上阮玉额头。

      身体忍不住战栗,迷迷糊糊间,阮玉似乎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

      “殿下……”

      这两个字从少年唇齿间溢出,听起来庄重而又神圣,仿佛一个匍匐在神像脚下的信徒在轻轻呼唤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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