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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辣手摧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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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瞅了花茶一眼,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一呆就是一个月余。万菱和半壁似乎是将整治花茶当做了乐趣,经过了一段的低谷期,又卷土重来,变本加厉。
花茶蹲在忘川河畔边,嘴里叼着一根杂草,饶有兴致的看着从奈何桥上跳下的鬼魂,“扑通!”水花飞溅,花茶掰着手指掐算,目前为止这是第三十一个自杀小鬼,花茶微微摇头,这跳跃的身姿也忒难看了些,遂又叹道,这些小鬼也不知在凡间经历了什么,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意投胎,当真是难捉摸。
撕着手中的花瓣,花茶有些郁闷,手中又开始发痒的祸害身旁的彼岸花,忽然又想到上次放在花瓶中的彼岸花已经有些零散稀疏,这次不如多采一下,省得她没有这花,天天的睡不好觉,做不了美梦。
说干就干,花茶及其不雅的撸起袖子,一边辣手摧花一边东瞅瞅西瞅瞅的乱看,活像是做贼一般,这可不是在做贼,生长在忘川河畔这一片娇艳似火的彼岸花田,那可是娇花有主,一直是由一个名叫裳的鬼仙打理。
鬼族虽说是与地同根而生,年深岁久,因其生性极端,阴气强盛,故此能以魂飞升成仙的在这幽冥之中,寥寥无几,除了幽冥大帝和他手下的几员猛将,除此之外便是闲散在桃都山上每日打理彼岸花田的裳。
裳的脾气古怪,不喜和生人来往,大多数的时间,她会在带着锄头给花儿松松土,施肥,浇水,对这花儿当真是爱惜的紧,所以这幽冥中的小鬼,无人敢来偷花。
三七站在一旁把风,说是把风不过是蹲在一边开小差,裳是鬼仙,且修为高深,哪里不会发现花茶偷花,三七打不过她,所以每次把风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劲,脚下生风,一个人跑路。
花茶哀叹,死死地抱着手中的花儿,被倒挂在离恨涯上,冷风吹的脑瓜生疼,头下是幽冥的城池,明亮的烛光好似人间的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十分美丽。
赏着景色,有脚步声传来,花茶垂眼去看,裳穿着白衣出现在眼前。
裳问“阿花,你可知小鬼们为何不敢偷这幽冥之中唯一的花。”
花茶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你太凶了呗。”
裳不怒反笑,施法将倒挂着她的树枝,画出一道小口,树枝承载这一头的重量,像极了老人的腰,花茶狗腿的笑“裳,你看我每次偷了你的花,你都要将我掉在树上,你看下次能不能换一种惩罚。”
许久,裳并没有言语,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瞧,然后移开了视线,独自站在涯边,冷风呼啸,将她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
花茶看着她的背影,感受到一种难言的孤寂,想到小鬼们所讲的关于鬼仙裳的传言,他们说在人间时,裳本是一个美丽凡人姑娘,因为先鬼王的小儿子沙华爱上了裳,但是儿时的沙华因生了一场大病毁掉了样貌。
所以因其沙华丑陋的外表,裳并不爱他,而是喜欢上了仙门弟子,沙华出于爱恋,将裳带进了幽冥囚禁起来,再后来便是话本上描述的那样,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仙门弟子闯入了幽冥将裳救了出来,杀了沙华。
鬼王悲痛不已,却无法杀了仙门弟子泄愤,因为幽冥之地曾因受伏羲尊神的庇护,尊神在混沌之时,曾叮嘱幽冥众鬼,不得将凡世人类私自带入幽冥之地,违反者元神俱灭!
故此仙门弟子毫发无伤将裳救回,本以为二人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没想到,裳却在大婚之日选择自杀。
吊在树枝上,花茶被涯上的风吹的左右四处晃悠,听到树枝的吱呀的声音,一颗心高高的悬在半空,手心发凉,汗毛倒竖。
裳说道“阿花,真为你感到悲哀,一无所有。”
裳的话好似一把锋利刀,刺进她包裹在外面的壳,划出一道裂缝,她将手中的花砸向裳怒道“胡说,我哪里一无所有,你个死妖婆,不过是偷了你的花,你就这样对付我!你等着.....”
话还没说完,风中传来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顿时吓的花茶出了一声的冷汗,抬眼去看,粗壮的树枝彻底断裂,而她的头下是万丈深渊。
惨叫声传来,花茶不由得在心中祈祷三七快点出现,可是却迟迟不见他的踪影,快速的坠落,凛冽的风将她的脸刮的生疼,更激的她呼吸都喘不上来。
妈的,本姑娘刚找到求生的信念,难道现在就要变成肉饼?早知道裳那个死妖婆这样小气,下手竟如此狠,花茶破着嗓子大叫求饶“裳,我错了,以后保证不偷你的花了!”
花茶大叫的声音,顺着风四处飘荡,压根没有传出去,就在她就要绝望的时候,落入了一个少年的怀中。
虽然是陌生的脸,花茶一把抱住他“你可算来了,我以为你把我忘记了。”
少年紧紧的抱着她,抚摸着她的背,似是感受背后的温暖花茶一颗快要跳出的心落下,高度紧张的神经恢复平静。
少年刮着她的鼻子说道“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吓成这样!”
听出他话中的调侃,花茶的脸颊蓦然一红,抓着他,死不承认“我怕了吗,你看错了,肯定是你的眼睛有问题,要不我给你治治。”抬手就去拨弄少年的眼皮。
回到涯上,裳依并未离去,唇角挂着冰冷的笑,看着抱着花茶的少年,冷声问道“你是谁,竟私闯我幽冥之地!”
花茶从少年的怀中跳出,有了靠山,说话的声音也变的洪亮起来“他是我的朋友,来看看我不成,死妖婆,你想要朋友还没有呢!”
裳嗤笑“朋友,此话可当真?”
花茶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嗯,就是朋友。”
站在身后的少年虽是一言不发,一双眼睛却从未离开过花茶,花茶看了一眼手中所剩不多的花儿,转身对少年道“我是偷了她的花才会被她吊在涯边。”
少年轻柔的摸着她的头发“放心,我不会对她下手,我带你去采花。”
花茶眯着眼笑,点头,还不忘转过身对着裳做鬼脸。
裳无奈,自己的灵力被禁锢,面含怒意,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为了报复裳,出一口恶气,花茶将河畔一亩花田,摘得光秃秃,一个不剩,摆满了整个屋子。原本简单的有些暗沉的屋子,一时间红艳艳及其美丽,花茶瞧了很是满意,却没有注意到少年从一进屋,就阴沉下的脸。
花茶拽着他的衣袖问道“怎么样,好看吧!”想到裳看见自己那一亩光秃秃的花田,铁青的脸她又不禁大笑“哈哈,裳估计都要气死了吧。”
笑容渐渐消失,她的眼中又充满了忧虑,少年抬起手将花茶的皱起的眉头抚平,低声道“放心,这一段时间我不会走,陪着你可好。”
花茶这才扬起笑容,一双明媚的眼睛恢复了光亮。
晚间,有婢女送饭进来,将饭菜放下,径直出去,花茶刚好肚子有些饿,自然的从一个木柜中拿出一块冰冷的小馒头。
花茶拿着馒头掰成两半,将一半大的递到少年的面前,问他可要一起吃,少年盯了一会已经有些发霉的馒头,然后伸手,将馒头收下。
花茶不一会将馒头吃的干干净净,因为吃的急,碎屑卡在了气管,她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摸桌子上的茶壶,茶水刚一入口,赶紧将其吐出来。
少年走上前接过茶壶,打开盖子,茶水里混满了泥沙。
皱着眉,少年将手中的馒头放下,将她一把扯过来,抱在怀中,指着潮湿的床问“谁干的!”
花茶嘿嘿的笑,不肯说,少年也没有去逼迫她,只见少年长袖一挥,原本潮湿的被子变的香香软软,茶壶也变了另一个样子,里面氤氲着滚烫的热气。
花茶看着这茶壶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她的记性似乎有些减退,少年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
拿着茶杯轻啜一口,花茶问道“外面怎么样了,云尧还在灵腓上境吗?”
少年微不可见的点头,手一张开,多出了一个包裹,花茶打开包裹,小鱼干的香味,鸭脖的香味还有葱花饼的香味,一股脑的扑进了花茶的鼻子里,现在她失去了味觉,吃东西没有像以前那要挑嘴,但是鼻子没有坏,闻见这些香味,腹中更是饥饿。
几乎是迫不及待,花茶拿出小鱼干,蹙着鼻子将它上上下下闻了一遍,这才放进嘴里,虽然没有一点味道,但脑子里记得就好。看着她吃的开心,少年的唇角才慢慢翘起来,眼中却写满了心疼和自责。
就在花茶吃的高兴地时候,对面的房间传来一声惊叫,原是从练武场回来,累的满头大汗的半壁,拿起茶壶大口吞咽,这才发现倒进口里的满是泥沙,一时间呛的小脸通红。
身边的婢女跪在地上,噤若寒蝉,半壁将手中的茶壶砸的稀巴烂,也未问出一个所以然,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开花茶的门,半壁拿着鞭子不管青红皂白对着花茶猛挥过来,却被人一把抓住。
花茶躲在少年的背后,开心的笑,心中暗道,有小弟罩着的感觉,果然不错,简直是爽的不得了。
半壁想要抽回自己的鞭子,却始终抽不回来,少年手一松,鞭子就断成了碎块,半壁大惊,这逆魂鞭可是父王用穷奇的兽皮锻造而成,竟被这少年轻轻一拧就断裂成如此模样。
想到自己根本不是少年的对手,半壁收了怒气,万菱闻声而来,看到地上碎掉的逆魂鞭和冷若冰霜的少年,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