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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阴谋诡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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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越来越大,整个霍山被覆盖,白茫茫一片,凌冽的寒气,将地上所有的动物冻成冰晶,无一幸免。
涂山云坐在地上,腿上没有一点力气逃跑,凭着求生的本能狼狈的雪地里滚爬,此时的她就是一只待宰的猎物,惊惧,恐慌,从未如此的真实的感受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茶一点点的逼近。
“来人呐,救我,救我!”涂山云撕叫出声,附近的侍卫和婢女还有那些于她平日里交好的姐妹,全都惊慌四窜。
涂山家培养数千年的暗卫,在花茶面前竟不堪一击,她单手一挥,锋利的指甲直接将暗卫的头颅切下,残肢断臂碎了一地,新鲜的血肉冒着氤氲的热气铺洒在苍白的雪地上,娇艳美丽。
“怪物,怪物!”涂山云惊叫,看着花茶舔舐着雪地上模糊的血肉,手中抓着断掉的头颅,撬开头盖骨,掏着里面的脑浆,将嘴探进脑壳,津津有味的吸食着一团糟的脑浆,继而抠出另一只的眼珠,欢快无比的塞进那粘满脑浆的嘴里,狠狠咬嚼。
恐惧达到了极点,就在涂山云面临崩溃的之时,狸诺忽然出现捂住她的眼睛,将她带离出去。
为了防止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伯胥在紫华殿设下了结界,急匆匆赶来的陌染和其他人,被金色的结界阻挡在百米之外,无法看清里面的真实情况。
陌染明白花茶可能引起了毒发,心中有愧疚,更多的是焦急,他拼劲全部灵力想要打开结界,却也只是枉然。
五十三年前,他已经放弃过她两次,这次他带着荣耀而归,就是为了好好弥补他曾犯下的过错。
涂山泽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推开了人群,涂山云看到自己的哥哥,立马扑进了涂山泽的怀中,嚎啕大哭,眼中的惊惧依然不能散开,整个人浑浑噩噩只知道哭泣。
温和的拍打着妹妹的背,涂山泽对着狸诺抿唇一笑,感谢她救了涂山云一命,狸诺颔首,然后吩咐侍卫,疏散守在结界外众说纷纭的众人。
魔气被阻挡,花茶身体里疯狂乱窜的魔气渐渐恢复平静,身后用魔气凝聚而成的两条摆动的猫尾,越来越暗,最后消失不见,花茶迷惘,丢了手中的头颅,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黑暗,无穷无尽,花茶奋力奔跑,依然被黑暗包裹,她的记忆停留在早上捉鱼时的场面,看着湖中的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许久不曾展露笑颜的她,开心的笑着。蓦然间寂寥,空旷,孤寂的感觉再次袭来,好似下一刻便要窒息而亡。
再次睁开眼,花茶脱离了黑暗,转移了场景,她的周围是寸草不生,荒芜的小山丘绵延不绝,枯黄的杂草丛淹没着臭气熏天的沼泽。
飞禽而过,沼泽中冒出似是人形的东西,他们纷纷伸出骨爪,抢食落在沼泽中的飞禽,茹毛饮血,如同烂泥一般在极力生存,以腐尸为食——这便是弱水魑魅
日月斗转,他们吸收着天地的灵气,逐渐变成了人的样子从弱水中爬出,为了得到更多的灵气和食物,已经不满足这一片活了上千年的弱水,最初他们只是在远古茂密的深林中,捕捉吞食动物的尸体,最后在品尝到凡人的尸体后,他们变得性情暴虐,可却因此开化了灵智。
花茶漠然的看,仿佛看到自己也随着他们一样,吞食人类的血肉,明明污秽低贱不堪,被六界所不容,却依然摆出高贵的模样。
星河似海,日暮穷途,一道金光破云而出,青衣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看着男子纤尘不染,这才记起她手中还拿着一颗头颅,嘴里含着未吞下的血肉,她食不甘味的咽下,小心的兜住嘴唇,不让尸体的血水从嘴里流出来,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血迹。
青衣男子朝着她伸出了手“阿茶,我们走吧。”
看着男子洁白的手,花茶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一身的血迹,指着自己疑惑道“我叫阿茶?”
青衣男子点头,花茶开心的笑,高兴自己有了一个人类的姓名,肚子咕噜的叫,手中的食物,是她费了不少力气,才捕捉到,如何说丢就丢。
她弯下腰,锋利的指甲划开凡人的肚皮,在五腹六脏中挑挑拣拣,青衣男子安静的站在旁边,轻柔的说“若是肚子饿了,我带你吃别的东西,你最爱吃的葱油饼,小鱼干。”
明明从未吃过,她却觉得内心无比留恋,满是血污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直到她看着不在那样脏污,握住了他的手。
魔气消失,遍布全身的黑斑也逐渐褪掉,紫红的猫眼渐渐模糊,花茶全身无力,一头长长的黑发在寒风中飞扬,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跌落。
伯胥轻柔的抱着她,坐在漫天风雪中,花茶手上绵软无力的推了推他,低垂着双眼,嘴中喃喃的说“千灵,千....灵,救她。”
伯胥亲吻着她的乌发,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入她的发间,他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嘴边轻柔一吻对她说“千灵没死,不必担心,你忘了自己将血喂给了她吗?”
躺在他的怀中,花茶停止了动作,嘴角连弯起来的力气也没有,眼皮越来越重,呼吸羸弱,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可能,以后,再也尝不出小鱼干和葱花饼的味道了。”
伯胥贴着她的脸颊,莹白的灵力化成点点星光,将花茶包裹,星光散去,她又恢复了干净整洁,可如何能将印在她灵魂上的污秽去除。
伯胥抱着花茶从结界中走出,结界顷刻间破裂,元易第一个冲进去,看到湖水边惨烈的景象,此刻却停下了脚步,千灵安静的躺在湖水边,面色还有微微的血色,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陌染和涂山泽见伯胥的怀中花茶奄奄一息,连忙跟了上去,一直到浮香殿,为花茶诊完脉,伯胥为花茶掖好被角。
从里殿出来,陌染急不可耐问“她现在可好!”涂山泽虽然焦急,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伯胥冷声道“无碍,只需要好好休息。”陌染这才放下了一颗悬起的心。
“花茶中的什么毒,到如今,你还不知晓吗?”
陌染冷冷的看着伯胥说道“你明明知晓花茶中毒,使用灵力就会恶化,而你故意将涂山云引过去,让她看到那只断尾,竟轻而易举的破开你的结界。”
“妖王殿下,陌染说的可对!”
陌染神情冰冷,盯着高坐在王座之上的伯胥,伯胥周身的冰冷散去,闲散的靠在椅背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面容疲惫。
一句话也没讲,抬起了手,站在伯胥右边的三七会意,对着神色冰冷的陌染和始终温和的涂山泽恭敬道“二位少主,还是请回吧。”
陌染冷哼一声,大步离去。涂山泽一贯保持的温润柔和,也彻底消失,一双高挑的眼睛深沉似海,回到住所,看了一眼因为惊吓高烧不退的涂山云。
趴在床前涂山雅雅自从断尾之后,倒是沉稳了许多,要是换做以往,看到这个场景早就泪水不断。
涂山泽将涂山雅雅叫到自己的书房,坐在椅子上,翻看起了书,书房里一室静默,书页翻起的声音哗哗作响。
许久,坐在一边的涂山雅雅沉不住气,问道“二哥,你今天叫我来做什么,又不说话。”
涂山雅雅娇嗔,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袖,不敢抬头去看涂山泽。
放下书本,涂山泽神色不明,低声道“把东西交出来?”
涂山雅雅乖巧的笑“二哥,你说什么呀,雅雅不明白!”
“把前几日你从鬼族得来的招魂幡拿出来!”
涂山泽沉下脸,威严的气势将涂山雅雅脸上的笑容彻底破开,涂山雅雅从未见过二哥对如此疾言厉色,一双眼睛很快蓄满了泪水。
“二哥,你难不成要为了那个贱人问我的罪吗!”
“你明明知道妖王对花茶不一般,若是真的惹怒了妖王,你想让我们涂山一族从此灭绝于世!”
涂山雅雅神情从容,不以为然道“我们涂山一族是上古遗留下的一脉,妖王岂会因为一个区区怪物,不对,如今应该是三界人人得以诛之的魔物来撼动我们涂山这颗万年大树。”
“冥顽不灵!且不说妖王如何,招魂幡乃是鬼族的圣器,若是知晓圣器丢失,难道你以为将它还回去,就可以息事宁人吗?”
涂山雅雅美目圆睁,涂山族正因为是上古大族,所以先祖便立下族规,族规中其中一条便是凡偷盗品行不端者,无论身份如何,除去族名,永世不得踏入涂山半步!
涂山雅雅从椅子上滑落,跌坐的地上,泪水涟涟“哥哥,我,我已经断掉了一只尾巴,断不能再被驱逐出族呀。”
涂山泽低头看她神色惊慌,小脸惨白,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妹妹,态度软了下来,扶起她“这件事,我会处理,你明日启程回去。”
涂山雅雅点点头,想到前去归还招魂幡的阿阮,眼底略过一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