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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有人喜欢拍照,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将时光,还有他最想留住的人都留在那小小的一张相纸中。就算以后分开了,看到照片,都能回忆起那最美好的一刻。
      年少时,张日山也是喜爱拍照的。
      英俊年轻的佛爷,身边站在青涩,对世界充满好奇的他。
      笑得秀气的二爷,笑得有点傻气的八爷,温润儒雅的九爷,还有貌美如花的夫人……
      时光老去,相片泛黄,照片中的他们都还是年轻的模样。
      再后来,照片中他身边出现最多的就是霍念辰。
      他跟霍念辰的第一张照片,是她还是小粉嫩团子时,小小的一团,软乎乎,粉嫩嫩,笑起来眉眼弯弯如月牙,好看极了。
      当时他不过是跟着佛爷还有夫人来庆贺霍家小姐生辰,丁辰要给霍念辰拍照留念,可还是小粉团子的霍念辰一见到他,就哭着闹着让他抱,就是丁卯抱她,都止不住她哭闹。
      她这么一哭闹,这照片自然就拍不成了。
      小孩子哭闹起来,咿咿呀呀的,你跟她讲道理,她根本就听不懂;你吼她的话,她哭的更厉害,魔音惯耳啊。
      “霍大少,要不让副官试试?”
      齐铁嘴也是被哭烦了,给出他自认为的良心建议。
      正在哄女儿的霍震霄下意识地撇嘴,他是亲爹,他都哄不了,张日山一个外人能哄得住才怪。霍震霄不愿意把闺女给张日山,却奈不住丁辰想要试试啊。
      张日山并不会抱孩子,姿势僵硬的很,有丁辰这个亲妈现场教学,张日山调整了抱孩子的姿势,轻拍着怀里小粉嫩团子的后背,不一会儿,怀里的哭声越来越小,张日山低头看了下,小粉嫩团子小脸上挂着泪珠,如猫眼一样透着晶亮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脸,张日山嘴角不由地上扬,小粉嫩团子也学着他的样子,咧嘴,咯咯笑个不停。
      齐铁嘴在旁大呼着神奇,亲爹霍大少跟亲舅丁大少齐齐翻白眼,根本就不承认,也不想承认比起他们,自家亲闺女/外甥女更喜欢张日山这个外人的这一悲催事实。

      “副官。”
      正在哄怀里小粉嫩团子的张日山听到佛爷喊他,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站在佛爷身边的夫人正举着相机,对着他,按下了快门。
      这是他跟霍念辰的第一张照片,夫人给他们拍的。

      ——
      睡到自然醒的霍念辰伸了个懒腰,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手下一片冰冷,原本还有些睡眼惺忪地霍念辰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左看看,右看看,想要看看张日山还在不在屋里。
      按着张日山的作息规律,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出去忙了 。
      霍念辰从床上下来,想要去洗漱,换身衣服,出去找他。却没想到,张日山根本就没出去,盘腿坐在地上,低头看着手里东西,因为张日山背对着她,霍念辰也看不到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霍念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弯腰,探头看去,“咦,你怎么有这张照片啊?”
      照片中的人,是霍念辰,十五岁的霍念辰,轻纱罗裙,罗扇半遮面,双眸含情如水,欲说还休,娇美如花。
      这张照片是丁卯拍的。
      衣服是霍念辰她奶奶为了霍念辰的及笄礼特意让人定制的。
      女子许嫁,笄而醴之,称字。
      早已对张日山情根深种的霍念辰,想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及笄礼上让张日山惊艳。因为过了及笄礼,她就可以嫁给张日山了。
      少女怀春,最为娇美。
      过来参加及笄礼的丁卯看到自家越发娇美的外甥女,举起手里的相机,留住了这一幕。

      霍念辰的及笄礼,张日山只托佛爷跟夫人带了礼物,人却没来。
      死心眼的霍念辰却不相信张日山会错过她的及笄礼,从清晨到日暮,她一直等着,等到前来祝贺的人群一一散去,张日山还是没有来。
      那天霍念辰哭的很惨。
      心疼的霍震霄跟丁卯咬牙切齿,扬声道张日山最好不要再出现在她们面前,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张启山在旁看着,霍念辰哭得那么难过,他也不好替张日山说话。
      最后哄住霍念辰的是跟张启山一块来参加她及笄礼的张夫人。

      “当年夫人跟我说,错过我的及笄礼,会是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以前没机会,现在看到照片,想起这些旧事,霍念辰就想验证一下夫人当年的话,好奇地问张日山,“你现在后悔了吗,错过了我的及笄礼?”
      张日山没有立即回答霍念辰的问题,伸手把赤脚,弯腰趴在他背上的霍念辰给拉入怀中,“给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光着脚走路,不要光着脚走路,地上冷,会着凉的……”
      霍念辰被张日山圈在怀里,小脚踩在张日山的脚上,脚下暖暖的,却不忘追着张日山问,“别转移话题,赶紧回答我,你后不后悔?”
      后悔吗?
      他是后悔了。
      在佛爷跟夫人还有齐铁嘴他们从上海回来,齐铁嘴声情并茂地讲了霍念辰的及笄礼有多热闹,以及霍念辰哭得有多难过,张日山就后悔没去看她了。
      照片是夫人给他的。
      给他的时候,夫人说,“这轻纱罗裙是为你穿的,她失望你没来,看看吧,不然她真就白穿了。”
      看到照片,张日山才明白他们临去参加霍念辰的及笄礼之前,夫人为什么会那么笃定他不去会后悔。
      都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若是一早知道兜兜转转,自己最终还是会栽在他怀里的姑娘身上,他就不会避着她,躲着她,让她那么难过了。
      张日山承认自己后悔,霍念辰就笑了,“夫人当年说的,果然都是对的。”
      “夫人?夫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张日山听了,有些好奇。
      “夫人说,我是你的命定之人,我长得又好看,你肯定会喜欢上我,娶我的。”对于自己的长相,霍念辰还是相当自信的。
      张日山一听就笑了,夫人这是哄她呢,没想到霍念辰还真信了。
      只不过,这听着像是哄人的话,现在看来,夫人说得还真一一都应验了,比齐铁嘴那个算卦的,还要灵验。

      “这些老照片,没想到你还都留着呢……”霍念辰好奇地翻着木盒子里的照片,“论俊秀当属二爷,最帅的是佛爷,温润儒雅的九爷,神神叨叨的八爷……”
      听着怀里的姑娘埋汰齐铁嘴,张日山嘴角不由地上扬,“夸佛爷、二爷还有九爷用的都是好词,说到八爷,你就用了神神叨叨四个字,八爷要是能听到,非得找你理论理论不可……”
      “找我理论啊,来呀……反正他说不过我,又打不过你,我才不怕他呢。”说着霍念辰孩子气地用手指戳了戳照片中齐铁嘴的脸。
      过去齐铁嘴每次都是被霍念辰给气的跳脚,齐铁嘴每次说不过霍念辰,想要动动手的时候,霍念辰都会躲在他身后,狐假虎威。
      真有些怀念呢。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这是霍念辰情窦初开时,最爱在他耳边念叨的。
      霍念辰出生时,他早已过来而立之年,就像是霍震霄最常说的,霍念辰还小,张日山太老,等到霍念辰长大,说不定张日山已经老的不能看了,他给不了霍念辰幸福。
      张日山也明白这个问题,才会对霍念辰一次又一次的示爱无动于衷。
      后因身体里张家麒麟血,时光在他身上好似没了作用,只长年龄,不见岁月。
      齐八爷,解九爷,夫人,佛爷还有二爷,他所熟稔的人一个个离去,徒留张日山一个人,半生落寞。
      张日山也渐渐地不再喜欢拍照。
      在张日山的百岁人生里,唯一的例外也就霍念辰一个。
      时间在他身上不起作用,是因为他身体里流着的张家麒麟血。
      可时间同样在霍念辰不起作用。
      霍念辰不是张家人,身上更没有麒麟血,她是霍震霄跟丁辰的孩子,普普通通的平凡女儿家,可时间却停留在了她最美好的年纪。
      他跟她都有一张时光不老的脸。

      张日山查过,却什么都没查到。
      佛爷却是欣慰,说什么正好,有霍念辰陪着,待他老去,也不用担心他家副官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世间。
      张日山也是看出来了,这佛爷明显就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想告诉他。只是那时候夫人已去,佛爷装糊涂,张日山也只能顺着他。
      佛爷不想让他深究。
      霍震霄跟丁辰还有丁卯,也都不想让他深究。
      这些不想让他深究的人,怕是都知道内情。
      霍念辰还是霍念辰,张日山能够确认。可她背后的那朵曼珠沙华,原本没有的曼珠沙华,代表着什么,跟她为什么会跟他一样被时间给眷顾,张日山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但张日山能确定的是,霍念辰能得时间眷顾绝对与她身上的那朵曼珠沙华有关。
      霍、丁两家最大的秘密怕就在霍念辰身上。
      不管是霍震霄、丁辰夫妇还是佛爷,临终前也都没有告诉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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