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霸道总裁甜宠白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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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奶奶的笑容已经尴尬到有点挂不住了，说实话，殷子霂的这番介绍真的来得很不是时候……没错，她是很喜欢薛瑱；没错，她是有想过如果孙子真的接受不了女人，让薛瑱来当她的孙媳妇也算是差强人意；没错，从那天早餐时殷子霂对她宣布将会“如她所愿”地追求薛瑱的时候，她就做好了眼前这一幕随时会可能发生的准备——可是一时半会儿的，又没人给她做思想建设，她哪儿就能那么容易地转过弯来，放弃让孙子娶个软乎乎的女孩子的幻想，真正接受孙媳妇是个男人？
所以当一群彼此都半熟不熟的人聚在一起、习以为常地从子女身上找话题避免尴尬、最后顺理成章地聊到了晚辈们的终身大事上的时候，殷奶奶那颗犹抱幻想的心就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一开始她只是竖起了耳朵，渐渐地却忍不住加入了话题，热情高涨地关注起了谁家女儿正适婚、谁和孙子曾刚好做过同学……
都是些擅长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人，很快一群人就意识到了殷奶奶真正想听的东西，一面恭维着小殷总年轻有为，一面则不着痕迹地开始推销起了手里的合适人选。结果正说得热闹的时候，殷子霂就带着自己的追求对象来了，不但性别为男，还是殷奶奶自己“希望孙子能够交往”的……这次第，怎一个尬字了得？
不过毕竟已经在过去的十几年间被儿子基本锻炼了出来，殷奶奶很快又理顺了心气，神色恢复如常了。她活动着脑筋，心想“已经开始正式追求”了，不就是八字其实还没一撇吗？她还以为都过了这么好几天了，以薛瑱从前对孙子的那份感情，两人都已经确定关系了呢……唉，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孙子对她的话居然有那么重视呢？早知道在当初找借口让那个苏南识相点自动退出的时候，就应该拿个家世相貌都般配的女孩子当借口才对……
她一边想着，一边和颜悦色地对薛瑱招了招手，唯恐孙子再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更多把事情定性的话，抢先开口道：“是瑱瑱？嗳哟，真是好久不见了！快过来让奶奶看看，小心肝儿，这都好几年没见了……去了国外几年，可是瘦了不少，不过个子也高了……唉，总觉得昨天还是个那么大的小不点儿，一转眼就长成个翩翩佳公子啦。”
她能琢磨出殷子霂话里的问题，其他人自然也能回过味来。虽然气氛仍然隐隐地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有人的心思再度活泛了起来。才刚刚开始追求嘛，事情完全还有操作的余地，虽然殷子霂的性向摆在了这里，但像他们这样的阶层，夫妻之间毫无感情、只是商业联姻的比比皆是，殷子霂就算对女人没兴趣，也和他最后娶个女人回家并不冲突嘛……况且现在社会风气开放，同性结婚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殷子霂只对男人感兴趣，那就给他介绍男人好了，谁家还没几个适婚年龄的出柜子侄呢？
一时间她们看向殷子霂的眼神又开始变得热情起来，顺带着还捎上了薛瑱。毕竟薛瑱无论容貌还是家世也都不输于殷子霂，虽然只是个确定了不会继承家业的幼子，但前程注定也不会差，怎么看都是个绩优股……
殷奶奶心态放开，很快就进入了熟悉的慈祥好奶奶的角色，拉着薛瑱的手就是一顿嘘寒问暖。薛瑱也表现得像个乖巧耐心的小辈，微笑着陪她聊了起来。殷子霂没耐性和一群虎视眈眈的中老年妇女寒暄周旋，反正把薛瑱带过来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他就借故退了出去，站在了不远处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随手拿了杯酒，紧紧地盯住了薛瑱。
程诚看见了他，扔下了自己的男伴，吊儿郎当地晃了过来，抬手从背后搭上了他的肩膀：“看什么呢子霂？这么出神？还皱着眉……哟，那不是我们的瑱瑱大美人儿吗？”
他玩味地对薛瑱的身影抬了抬下巴，戏谑地看向了殷子霂：“我说子霂，你该不会是心里还在挣扎吧？别介，兄弟我可都准备好了，可不能差你这临门一脚啊。”
殷子霂唇边勾起了冷笑，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怕你到时候对他会心软，反而下不去手。”
程诚眼里闪过了一丝痛意，冷冷道：“他要还是以前的那个薛瑱，没准我还真的会心软，不想再做对不起他的事……可他既然已经疯了，自甘下-贱，我这么做反而还是在拯救他，那还有什么好心软的？我心里的那个薛瑱，骄傲却善良，像一团火焰，容不下一丝阴暗，现在的他……呵……”
他也冷笑了起来，盯着薛瑱的背影：“要不是他那张脸实在长得太好了，身子也还算干净，听说了这些内幕，我都不稀得再看他一眼。子霂……别人都不懂，但我最能理解你，像苏南那样纯真善良的人，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最好伴侣。”
这番话说得很合殷子霂的心意，他忍不住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心里也有些同情。当年的一伙玩伴之中，程诚是欺负薛瑱欺负得最厉害的一个，却并不是由于发自内心的厌恶，而恰恰是因为喜欢。薛瑱出国以后，程诚去找殷子霂喝酒，一晚上喝到酩酊大醉，痛苦得无法自抑。就是那一天，殷子霂才知道，原来程诚一直都暗恋着薛瑱，却直到薛瑱出了国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真实心情。可是两人之前的矛盾已经尖锐成了那样，以薛瑱的骄傲，就算程诚给他跪下，他也只会目不斜视地从旁边走过去。
这几年里，虽然身边桃花不断，程诚心里却一直都装着当初的那个人影。细究起来，后来每一个在他身边呆得稍长一些的男友，眉目间都有薛瑱的影子。也正是因为知道好兄弟对薛瑱的感情，殷子霂原本略有动摇的心思才又冷硬了。在做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程家和薛家也算般配，程诚对薛瑱也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让程诚去做这件事，也算是了了一个夙愿。只是虽然程诚一口就答应了，但把这样的薛瑱推到兄弟身边，他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兄弟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到程诚的这番话，殷子霂心里却隐隐地升起了一丝怪异。他沉默起来，望着不远处的薛瑱，再度皱起了眉头。
程诚察觉到了他的神情，不由得道：“到底怎么了，子霂？薛瑱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是很不对。”殷子霂低声道，“太顺利了……而且他也太平静了。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不管我做什么，他都在配合我。刚刚我特地把他带到了我奶奶面前，宣布他是我正在追求的对象，他脸上也毫无异色，反而态度自然地和奶奶聊起了天……程诚，你不觉得这很不对劲吗？”
程诚不禁也皱起了眉，神色阴晴不定：“难道他是故意的？他想故意让你做出这样的态度，然后弄假成真，坐实自己就是你男朋友？”
“不，这么做什么用也没有，薛瑱还没有这么蠢。”殷子霂道，“而且他之前始终不回复我的短信，又一直在和我爸约会，他不可能不知道，一旦再有反悔，他就彻底没有进入殷家的可能了……或许我爸能接受自己的男友曾经喜欢过我，但是一定无法容忍和自己有过一段关系的人最后成了儿子的男友。”
他抿了口酒，又道：“我本来不打算那么做的，对人宣布我在追求薛瑱，事情发生后我们之间无疑会有些尴尬，但我想试探薛瑱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宣战，我爸对他的态度又到底是怎么样的……可现在我看不明白，如果我爸把事情告诉了薛瑱，他为什么明知陷阱还会任凭我说出那番话？如果我爸隐瞒了一切，那他到底在家里留了什么后手，才敢放心离开，让薛瑱一个人出现在派对上？”
程诚沉默了一会儿，道：“也许他只是在唱空城计呢？故作淡定、假装一切都尽在掌握……”
殷子霂放下了酒杯：“——我准备先和他聊聊。”
“那事情还继续吗？”
殷子霂眸中浮现了冷色：“当然要继续……你先去准备吧，让琳达接应你。房间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你尽情地享受就可以了。”
他再次拍了拍程诚的肩膀，举步朝薛瑱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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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霂和程诚说话的时候，薛瑱破天荒地接到了系统的提醒：【殷子霂正在和别人谈论针对宿主的阴谋，宿主要听听吗？】
为了给薛瑱足够的考虑时间，系统还贴心地又把时间停止了。薛瑱似笑非笑：【你怎么忽然这么好心了？不是拒绝对我开放更多功能的吗？】
【系统一切举动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宿主。】系统毫不羞惭地道，【拒绝开放更多功能，是不希望宿主依赖系统的能力，而提醒宿主即将上演的阴谋，是担心宿主会-阴沟里翻船。】
薛瑱：【……谢谢你了啊系统。】
系统：【不客气。】
薛瑱：【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能早日拥有它。担心我会-阴沟里翻船，你真的是还不够了解我啊。】
系统：【自信是个好东西，但宿主是不是已经自信到膨-胀了？】
【——不好意思，自信就是我的基础构成之一。】薛瑱漫不经心地吹了吹小指，【我不是人类，系统……不是孱弱的、需要一个保姆无微不至地进行照顾的人类，我是万人迷光环，对这种由幻想凝结的世界而言，无限接近于神。谁敢让我阴沟翻船，我就能立刻送他上天。】
系统沉默了一下，悄然无息地退去了。时间又恢复了正常，薛瑱又听殷奶奶杂七杂八地闲扯了几句话，正准备找借口离开，殷子霂就走了过来。
“奶奶，我有话要和瑱瑱说，先把他从您这儿借走一会儿。”殷子霂道，神色温柔地对薛瑱笑了笑，“过会儿就把他还给您。”
殷奶奶心里有点酸，自觉已经猜出了殷子霂打算干什么，板着脸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带瑱瑱好好逛逛……唉，年轻人就是有话说……”
薛瑱则同样对殷子霂笑了笑，依然配合地跟着他向外走去。
——很好，有人现在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上天了。
平麓庄园依山而建，风景很好，地方也很大。前身小时候常常来这儿玩耍，甚至长住过一段时间，对环境自然说不上陌生。薛瑱继承了他的记忆，对这里颇为新奇地产生了一种亲切感和怀念感。殷子霂带他穿过走廊，打开了一扇小门，来到了一座露台上。这里地势稍稍高于主建筑的正门，周围僻静生幽，从一棵棵还挂着火红叶子的枫树间可以看到另一侧来往的人群，隐隐约约地能够听到些喧闹声，算得上是个独处的好地方。
呆在这里，一时半会儿的不用担心会被人找到，也不用担心谈话会被人听见。薛瑱扫了眼四周，态度自在地走到了露台的一边，倚靠在了栏杆上：“说吧，你都想和我聊点什么？”
殷子霂反手关上了门，那丝怪异的感觉再次从心中升了起来：“——薛瑱，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让他走就跟着走，态度依然是那么的配合……难道真如程诚所说的那样，他是在故作镇定地唱空城计？
“我还想问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呢。”薛瑱姿态闲适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道，“又是给我发那种短信，又是在你奶奶面前介绍我是你的追求对象什么的……明知道我和你爸正在交往，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有问题吗？”
难道父亲真的没告诉薛瑱他已经发现了真-相的事？殷子霂不得不朝着这个方向想了，却仍然觉得薛瑱的态度很有古怪。他沉默了一下，冷笑道：“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薛瑱……那天你是在撒谎，你和我爸当时并没有在交往。你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找到了我爸，请求他、勾引他，让他配合你的。你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下-贱吗？”
他一步步走近了薛瑱，神色也变得残忍起来：“当然，你可能觉得只要能进入殷家，必要的牺牲其实是可以有的……你说我的那些短信让你很得意，其实你也很煎熬吧，要花多少工夫才能说服自己拒绝我，然后继续对一个年龄足以做你父亲的人表露爱意……我对奶奶说正在追求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希望这可以是真的？……这可不像你啊，薛瑱，你的骄傲都到哪里去了？”
他贴近了薛瑱，盯着那张精致到像神的礼物一样的面孔，低声道：“我很好奇，你在国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把一个从来都骄傲到容忍不了别人轻贱的人变成现在这样不择手段、自甘堕落的贱-人？你到底为什么非得往殷家钻，在我身上耍手段不成就去勾引我爸？——哦，可别说都是因为我，别说都是为了报复……一个真正高傲的人，就算报复也绝不会把自己扯进泥潭里。薛瑱……你说我要是派人去查查，能不能查到些有趣的事情呢？”
——很可惜，前身确实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那份纯粹的骄傲，殷子霂什么也查不到，不然也不会在这儿跟他废话了。薛瑱微微垂下了视线，勾起了唇角：“我很欣慰，今天的你比上次表现得冷静多了……但是你为什么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
殷子霂神色很冷：“什么可能？”
“——我和你爸，确实是相爱的啊。”薛瑱露出了宽容慈祥的笑容，怜悯地望着殷子霂，“还要多感谢你那天那么冲动地拖着苏南进了小旅馆，不然我还找不到机会跟阿奕表白呢……你大概是偷听了我和你爸的视频对话吧？以为我是故意撒谎勾引你爸，而让你真正坐不住的是，你感觉到了阿奕对我所存的那份心思……可是，子霂，那天我在视频里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居然就那样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一个年龄足以做我父亲的人，却始终不敢对他表露爱意，只能去追随那张和他相似的面孔……”
他幽幽地叹着气，仿佛很内疚：“真的很抱歉，子霂……但真-相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让你做了这么久的替身，真的很对不起。”
——那种感觉又来了，就像是当初在那间小旅馆时那样，殷子霂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在薛瑱面前已经一败涂地，从薛瑱口中吐露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有着强烈的说服力，让他完全无法进行否定。他紧紧地握住了双手，咬住了牙关：“我不信……我是不会相信的，薛瑱！或许我爸是真的对你动了心，但你敢保证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吗！？你真的爱上了他吗！？”
“……咦。”
薛瑱忽然伸手按住了殷子霂的肩膀。一股大力袭来，殷子霂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脊背撞到了墙上。而薛瑱随着他的后退一步步前进，到最后手臂更是顺势撑在了墙上。殷子霂这才发现薛瑱其实并不比自己矮多少，仅仅十公分的差距，在这样几乎面贴着面的情况下，竟然让他产生了一种受到了压迫的感觉。
他的喉结禁不住滚动了一下，近距离地看着那双颜色过浅的眼睛，不由觉得它美得实在如梦似幻……殷子霂微微有些失神，而后便听见薛瑱在他耳边道：
“子霂哥哥……所以你不愿意相信我和殷叔叔相爱的原因，是在这里吗？”
“……因为你无法忍受我爱上除你以外的别人，因为……”
“……你其实，一直都暗恋着我吗？”
作者有话说第9章 霸道总裁甜宠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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