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眠》扎心软糖

139、思乡无错

　　“傍雨翅薄云路渺，如刀太恶不摇莲”
　　XXX
　　那场景曾数次出现在唐蓝可恍惚之时。

　　见到那伪神，戳穿他虚假的荣耀，将他碎尸万端，再去地狱继续嘲笑他，万劫不复。

　　而君与眠并不像唐蓝可的想象一般或气愤或不屑，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穿着一件单薄、带着裂缝的长衫，一言不发。

　　“终于来了。”唐蓝可突然压低了声音，他的目光变得无比犀利，握紧了手中的剑冲了过去。君与眠认识那把剑，他记得那剑叫穷境游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把剑，却被极意剑道赋予了不相称的名字和意义。

　　其实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剑罢了，所以才会因为承受不住剑意而裂开，所以才会让唐蓝可在塔的时候败下阵来。

　　此刻的唐蓝可让君与眠好像看到了上辈子，只是那时候的剑客眼中没有那么多怨恨，只是有点怀才不遇的惆怅罢了。君与眠轻轻抬起手臂，无形的气流阻挡了唐蓝可的脚步，将那个人双手反剪带到自己身前。唐蓝可用力地挣扎着，还是被君与眠轻松地夺走了剑。

　　“你不是知道这剑配不上你吗？”君与眠轻轻一握，穷境游仙就化为了齑粉。他又抬起唐蓝可的手臂，拉开对方的袖子说道：“你不是也知道，这个印记去掉了就能好好生活吗？”

　　神的声音没有起伏，表情也淡然如水，这一切都让唐蓝可怒火冲天。唐蓝可完全褪去了那副疯狂的样子，似是方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演戏罢了。

　　“对你来说不屑一顾的事情，不是毁了我吗？”唐蓝可沙哑的声音冲击着君与眠的耳膜。“我的一切，不是都被你毁了吗？”

　　出乎意料地，君与眠垂下了眼眸。

　　“原来如此，这个世界的你，大概是从来都不知道吧。”君与眠苦笑着放开了唐蓝可，唐蓝可落到地面，剧烈地咳嗽着。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战胜神，但看着君与眠这副样子，他心里升起十分恐慌的情绪。
　　“什么意思。”唐蓝可死死地盯着君与眠。

　　君与眠只是坐下来和唐蓝可面对面，好像唐蓝可多年的追杀和辱骂都是一缕不经意的风，从来没有存在过。侍卫们跑来将君南靖扶起来带走，君南靖回头看着那两个人，浅浅地叹了口气。

　　“上辈子的你很善良，和我对上的时候，即使所有人都在唾骂我，看我笑话，你始终没有这样做。你让了我一步，你让我成为神的弟子。经过了千辛万苦到达那里之后，你还是选择让了我。”君与眠娓娓道来，声音平和。但对于唐蓝可来说，这些都不是他想听的事情。

　　“告诉你太残忍了点。”君与眠苦笑着看向唐蓝可。

　　“到底是什么！”唐蓝可对着他怒吼，而神的双手盖在了唐蓝可的耳朵上，片刻拿开的时候，唐蓝可的耳边出现了很多声音。

　　“明明只是我们制造出来的怪物，竟然反过来离间我们！”

　　“君与眠那个疯子，还妄想着能做什么神，锡庭是要亡的！”

　　“他都不记得跪着求我们的样子了，还那么高高在上！”

　　其中的很多声音唐蓝可都万分熟悉，而其中最熟悉的，还是那个苍老的声音，那个声音把他从穷乡僻壤带到城市中，教他剑法，说他是门派的希望。

　　而那个苍老的声音亲口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眼泪从唐蓝可的眼中缓缓涌出，他记得自己跟着师傅一起去到锡庭后山的时候，也隐约记得自己吃着包子喝着粥，回头一不小心瞥见的那个景象。他想忘记，却始终没能忘记。而对自己的宽恕让他选择性地忽略了一切，却在人生几乎是最后一刻的时候，串联起了一切的真相。
　　本来是可以否认的，但记忆不假，自己在试图遗忘这一点，也不假。

　　“我该死是吗？”唐蓝可抬起憔悴的面庞看着君与眠，那眼神让君与眠不忍直视。他本来是真的不屑的，本来是真的不在乎唐蓝可在做什么，是死是活的。

　　但是刚才二逍的话让他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肆意生活，也不会有任何事情被改变，那些苦楚不会消散，那些迷惘也不会离开。他只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与这里的平民也都是一样的。

　　“你不是该死，是我错了，我……”

　　“如果是我该死，那我杀的锡庭人呢？我杀的锡庭人呢！”唐蓝可挣扎着站起来，握住君与眠的肩膀用力摇晃。“那我杀的那么多锡庭人，岂不都是无辜的吗！”

　　这怒吼在锡庭动荡的这一片夜空下闲的格外讽刺。

　　“如果他们都是无辜的，我这么多年又在做什么呢？”唐蓝可近乎哀求地抓住君与眠的衣领，君与眠妥协地站起来，被迫和唐蓝可对视。

　　“我所谓的复仇，我苟延残喘的理由，我恨着你。”唐蓝可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如果我是罪人，那我该如何偿还那些人命啊！”

　　复仇一词贯穿了唐蓝可生命的三年之久，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已经在漫长的战斗之中折磨的七零八落。这一切支撑着他活下去，促使着他没有放弃。

　　然而真相是假，假象又藏在人心如同利剑。话语既然没有脱口而出，就已经无法再将真相公之于众了。

　　“往日我也在挣扎，但是在这个世界，我可以宽恕你，也可以救你。”君与眠聚气自己的真气输送到唐蓝可体内，唐蓝可却突然甩开了他的手。

　　“我不需要你宽恕我！你的宽恕一文不值。”唐蓝可深深凹陷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泪水漫过他被仇恨摧残出的沟壑，却怎么也无法洗涤灵魂。“我不是痴心妄想，这生活是真的配不上我！我不是在怨天尤人，我是真的有资格过更好的生活啊！”

　　唐蓝可捂着脸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在一地鲜血之中。君与眠不知道现在自己为什么如此窘迫，只是想起自己之前把这一切当游戏的肆无忌惮，此时怎么都不能释怀。

　　是啊，如果他真的是神，他自然能代替所有人宽恕唐蓝可。可他根本就不是神，他在一场虚拟的试炼中一路向前，但回到现实世界中，他还是个逃跑的失败者。

　　“重新来可以吗？我删除你所有的记忆，让你重新来过。”君与眠沉默许久之后说道。而唐蓝可没有回应，眼神迷茫地四处乱转，却到哪里都会被附上冰冷地气息再刺向他。

　　“我不做懦夫。”唐蓝可一边摇头一边拖着歪曲的腿往城外走着，他的双手收在胸前，手指如枯枝一般扭曲，微微地颤抖着。“我不能做懦夫。”他一直呢喃着，语气很坚定，脸上却尽是狰狞痛苦的神色。

　　“唐蓝可，唐蓝可！”君与眠急迫地跑到唐蓝可面前阻拦他，年少的神颤抖地握住唐蓝可枯槁的手臂，低下头苦苦地哀求着。“你原谅我吧，求求你原谅我吧，我也以为这里只是游戏啊！”

　　那魂不守舍地人突然像恢复了理智一般悲伤地看着君与眠，而当终于眼明心亮地时候，那痛彻心扉地自我谴责便再次席卷了他。而身上骨头的断裂，心脏的枯竭，都没能阻止他的全身血液冲上头顶，供给着他的脑海思索着一切杀死自己的念头。

　　“年岁太久了，神啊。”

　　这句话让君与眠惊惧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恨他入骨的人双眼满是绝望地喊着他神。此时的君与眠变成了医馆的墙壁，粘满血的绞刑架，判官前摆满罪证的桌子，这句话里的神什么都不是，或者说是什么都好。

　　当人们在这种情况下祈祷的时候，神就只是求生的象征、失无可失下的自我安慰而已。而到了这个地步，求神拜佛是多么的无用。

　　“我连一个我杀过的无辜人都想不起来，一个都想不起来。他们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小孩还是老人，我已经全部忘记了。可他们的家人还记得我，或许还因为我死不瞑目。”唐蓝可的眼神开始变得木然。“我也想像神一样，在夺走了别人所有之后安然无恙。可我快死了，我真的只想死。”

　　说完这一切，唐蓝可轻松地抽出手离去。他随手拿起路边尸体上插着的剑，撑着自己轻飘飘的身体。刚才握住他手的君与眠愣在原地，睁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灭世之言一般恐惧。

　　“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到我的家去。”唐蓝可呢喃着向城外走着，路过的士兵看到他下意识地举起了长枪，却又缓缓放下，去追逐自己的敌人。那荣华城的皇帝跟在唐蓝可的不远处，直到他走出荣华城，一言不发，却在回头的时候露出了自嘲的神色。

　　“到头来，怎么结束不还是那玩游戏的人一句话吗。”二逍烦躁地顺了一下头发。处理完伤势的君南靖从不远处走过来，君南佑也穿着一身红衣悠悠地出现在了二逍的旁边。

　　“你又没死啊？”二逍皱着一张脸看着君南佑。

　　“又去走了一遭。”君南佑摇了摇头回答道。出乎意料地是，沉默寡言的他他会认真回复二逍的话，甚至会做出合适的反应。

　　“那地方去多了得疯病，还是别死的为好。这辈子起码五十年呢，早晚出个怪物给你弄死。”二逍一边说着一边像唐蓝可来时的路走过去，既然唐蓝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必定是君与眠出面阻止了他。而在二逍离开皇宫的时候，君与眠还像死人一样丢了魂儿一动不动。

　　“与眠会出事吗？”君南佑有些担心。

　　“这世界有别的神给他保驾护航，死他是不会死的。”二逍回答道。

　　“别的神？这世界除了与眠还有神？怎么可能，这是个虚假的世界啊。”

　　“造就这一切的那个神。”君南佑突然插了一句嘴。

　　“你们两个都叫见过了？”

　　“见个鬼，那对我们来说是创世神，我们怎么见。想想就知道了，君与眠是在这片土地上成为的神，他的出现是他自己和神隐人为的产物。这世界一定是有一个造就者的，不然这世界是怎么来的啊。”二逍气急败坏地踹了君南靖一脚。“我怎么让你这么蠢的人做了我的将军啊！”

　　“这世界的出现和神有什么关系呢？世界就是通过自然演变而来的啊。”君南靖摸了摸自己的腿锲而不舍地问道。

　　“我们这里是个完整的世界，这是错误的，自然发展的世界应该是有缺陷的。但这里有宗教却没有神，有教派却没有信仰，所以这世界是凭空出现的。”君南佑说道。“那位神考虑的很全面，就像写小说一样，她写了一部逻辑非常通顺的小说，却故意留下缺口，让与眠去填补这个缺口，如果他填不上，失败的小说会没有结尾。如果他能够成为神，那这个神会将所有的信仰收入囊中，他的力量会达到超越神的地步。”

　　“难道那位神不害怕这个世界的人想到这一点吗？”君南靖被惊得打了个寒颤。

　　“这一点神确实利用的好啊，谁会怀疑自己不是真实的呢？我明明就活着，还非要我承认我是假货，我当然会自己迷惑自己。毕竟到现在为止，意识到这一点的不就我和木头人吗，你也不知道啊。”二逍撇了撇嘴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还是什么都没做吗？有一天这个世界会毁灭的，大一统是必然会发生战争的，与眠会杀掉所有和他对立的人。”

　　“反抗无用，他可以重来，可以杀死我们，这世界是围绕与眠造的。我们深知这一点，所以不可以扰乱这个发展流程。”君南佑回答。“所以现在我们的选择就是不要和与眠对立，谨慎又愚昧地活过每一天，让世界将我们遗忘到最后一刻。”

　　本还想继续这段对话的君南靖突然踉跄了一下，二逍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君南佑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刚才大地剧烈震颤了一下，如同有什么万吨的巨兽踏在地面上一般。二逍四下搜寻着自己想要的目标，君南佑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了天空。三人一起抬起头，二逍的脸变得有些扭曲，因为在他抬起头的时候，天空突然微弱地亮了起来。

　　半空中出现了巨大的火球，那火球大到覆盖了整个荣华城，却诡异地几乎没有照亮任何地方，甚至也没有任何声音。那火球在沉默黯淡之中飞速地长大，无声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而即使是凭借君南佑和二逍这样境界的视力，依然没有在火球下看到君与眠的身影。

　　“南佑！”君南靖突然喊了出来，他看到君南佑的脸颊开始出现不寻常的烫伤痕迹。二逍也循声看了过去，虽然那伤痕很小，却是以细微的速度在不断增长。而君南佑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在这一望无边的黑夜中寻找着君与眠的身影。

　　“你怎么回事！”二逍伸手去拉君南佑的手臂，被君南佑先一步冲出去的动作给避了过去。二逍下意识地跟着君南佑跑了起来，而在他们面向的前方，二逍终于是实打实地看到了君与眠。君与眠似是什么都没有做，他抬头看着天，一言不发。

　　匆忙赶过来的君南佑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被不知名的力量烧穿，根本发不出声音。二逍见状果断地帮他喊了出来：“君与眠！”

　　听到呼喊的君与眠转过头来看着二逍，那眼神连二逍都不寒而栗。那是他从未想过会从神身上看到的无助眼神，只是这么一眼，强迫自己深信君与眠是神这么久的二逍无法控制自己地动摇了。而在他动摇地那一刻，君与眠的左手臂突然开始发光，那光芒比天空中的火球要亮百倍。光芒的边缘开始模糊，慢慢地暗了下去。

　　那神即将失去信仰，正在消失！

　　二逍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话有些重，但只是那些话怎么可能让早已被神位迷惑的君与眠怀疑自己的身份。他的神格因为自身思想的混乱开始崩塌，又因为二逍无法输出信仰，不断消散。

　　而君南佑突然抓住了二逍的手臂，他用满是伤痕鲜血淋漓的手臂，在地上写下了字。

　　“相信他。”

　　写完这三个字的君南佑站了起来，他浑身被烧的没有一块完整皮肉，而至今还是不知道到底什么烧伤了他。二逍无言地看着君南佑的样子，又看着君南佑走向君与眠。而君与眠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多，已经占据了身体一般的面积。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信什么了，但我信了。”二逍无奈地苦笑着，他拉着君南佑一起走向君与眠，君与眠不知所措地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两个长辈，其中一位甚至烧的开始出现了骨架。

　　“别就这么失去希望啊小子，到底怎么了？”二逍开口询问着与眠的情况，而在他说话的时候，远处天边竟然也开始闪烁着光芒，开始消散。

　　这世界也因为失去了神格的维护，开始崩坏。

　　即使这样的情况，二逍还是不慌不忙地要给与眠做思想工作。

　　“唐蓝可刺激你，你不想当神了？”二逍冷笑着说。

　　“我……”君与眠一时间没说出话。

　　“快点吧，赶时间。你二哥求我相信你，他都快成骨架了，他就是欠你的才非要来救你，不然这时候我肯定找个好地方等死了。”二逍有些不耐烦地说。“到底怎么了？”

　　“唐蓝可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杀的那些人的样子了，而我那时候意识到，我也不记得了。两个世界加起来，那些因我而死的人我一个都不记得了。无论是我为了保护尹兰所杀的的，还是为了保护自己所杀的，我也不记得了。”君与眠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提到“尹兰”这个名字，而仅仅是说出来，就让他心痛不已。“如果我真的心怀慈悲，我不会杀他们。如果我真能铁石心肠，我也不会如此痛苦。无论哪一种我都能成为神，可我现在幡然醒悟，实在是太痛苦了！陛下！”

　　君与眠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天上的火球开始缩小，二逍看着天上的火球，终于明白那是君与眠造出来想归还这个世界的太阳。

　　“你见过的神，都是你说的那种极端吗？”二逍说的话让君与眠愣了一下。“你见过的神，就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在争斗吗？”

　　“他们……”

　　“如果是一样的，那就活着吧，看看你二哥，就算杀了无数人，去了无数次地狱还想爬回来救你，你为了他再活几天也不亏吧。说实话我是不想相信你的，但是你二哥叫我相信你，我也没有办法。你想啊，他天天都在求死，这时候却为了你愿意继续活着啊。”二逍拎起手中快变成骨架的君南佑给君与眠看。“我不觉得说这些话有用，但是我选择相信你了，你自己起码要争点气吧，哪怕为了回去再救尹兰呢？就算你都不信自己是神，他难道还不信吗？那个叫尹兰的人，会相信你是神吧。”

　　那个叫尹兰的人，难道不希望君与眠活着吗？

　　四散的光芒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回到了君与眠的身上，崩塌的世界也在缓慢地归于原位，天上的火球突然成百倍地增长，并升上了天空。二逍津津有味地看着天空，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手中地重量愈发轻了起来。

　　“你不是喜欢看朝阳的吗？我扶你起来看看啊。”二逍玩味地拎着君南佑说，而话音刚落，二逍就瞪着眼睛低下了头。他终于意识到是什么在摧毁君南佑，而当他着急找东西抵挡地时候，君南佑的周边出现了一层透明地薄膜，似是隔断了烧伤君南佑的东西，君南佑的伤势没有再恶化下去。在二逍松一口气之后，随后将自己的剑刺进了君南佑的心脏，在剑收回之后，君南佑的伤势迅速愈合，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你怕光啊，怪不得那么喜欢朝阳。”二逍调侃着君南佑，却看到君南佑一言不发地看着君与眠。他跟随着君南佑的目光看过去，伴着阳光洒下大地，看到了一身圣光的君与眠。

　　若是不够惨忍，若是不够慈悲，人都无法成神吗？

　　君与眠的身上散发着血腥味，却又从中传出香甜的气息，他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恍惚间又变得怜爱众生。他微笑着，又怒目圆睁。而回过神来的时候，君与眠变得十分普通。他看向君南佑和二逍，眼神清澈又有些局促。那淳朴的少年感让人动容，如同刚刚降临于世的神子。

　　“相信你是没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二逍看的确实君南佑。“你教育蛮成功的啊。”

　　君南佑的眼神有了波澜，他看着君与眠，突然留下了泪，第一次在完全没有伤势的情况下，在众目睽睽之中晕倒在了地上。跑过来的君南靖接住了君南佑，三个人围着倒下的人手忙脚乱。

　　“他不会是死了吧！他为什么要晕倒！”二逍已然气笑了。

　　世界仿佛重新归于宁静，荣华城中的士兵手忙脚乱地打扫着惨剧，被乱剑砍了头地君诚携被扔到君与眠几个人面前，又在无人问津中被丢到装尸体的车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君与眠却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晕倒的二哥，无言以对。

　　“怎么了？”君南靖背起君南佑看着自己反常的弟弟，往日君与眠最爱缠着君南佑了。

　　“我知道二哥为什么不会死了。”

　　君与眠笑了出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让他去吧，让他回到出生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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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繁忙，所以每次一章都很长，希望等更新的同时大家看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