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爸爸就是爸爸（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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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爸爸就是爸爸（五）
“哦……”郑远越有点讪讪的，几次三番被否认亲密关系，年轻人有点不知所措。
如果什么关系都没有，那顾朝阳这样一个事业有成的大男人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顾朝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眼神闪开，意外看到床头桌上的一包辣条。
他惊讶地拿起来，“你知道自己肠胃不好，还吃这种东西？”
辣条应该是顾朝阳刚才从郑远越的包里取手机的时候，带出来的。
郑远越有点心虚，“就喜欢吃……”
他的胃一直不太好，总被要求吃清淡的饭菜，久了就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总想吃点重口刺激的。
顾朝阳哼笑，“你知道这东西用什么做的？”
“什么？”
“豆粕。”
“豆粕？那是什么东西？”
“大豆榨油后剩下的副产品，可以用来充当家禽和牲畜饲料的原材料，也可以做糕点食品，懂了没？”
“啊……”郑远越有点傻眼，“真的吗？你怎么知道？不是用豆皮做的吗？”
“哼。”顾朝阳冷笑，“制作豆皮需要原料大豆，成本是多少？豆粕的成本又是多少？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当然因为我就是豆粕供应商。”
油厂分为很多种，南方多用菜籽油，北方则多用大豆、玉米、花生油。
原料压榨之后的副产品，也是需要销售处理的，也就是这段时间顾朝阳遇到的豆粕危机。
郑远越嘴巴张了几次，“那你的意思是不好喽？”
顾朝阳送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那我以后少……不吃好了。”他说的有点不甘愿，零食之所以诱人，就在于主食绝对没有的独特味道。
顾朝阳无奈，“这种食品，外面卖的，不说主原料，就是为了提高口感添加的化学物质就不知凡几，很多是难消化，甚至不消化的，不伤胃就怪了。”
“我知道的……”
“家里的阿姨自己会做，等你好了，我让她给你做一点，压压馋，还保证健康无害。”
“真的？”
顾朝阳点头。
郑远越又有点不好意思了，“还、还是不要麻烦了……”
“我乐意被麻烦行不行？只要你乖乖养好病。”
郑远越反手握住顾朝阳的手，嘴巴鼓了好几次，忍下了心底的话：
你真的不能做我老爸吗？
知道你不是亲爸，做干爸也行啊！
但是郑远越不敢说，他性格内向但不傻，他直觉顾朝阳不喜欢自己对他的这种称呼。
极为不喜。
郑远越的亲爸也算薄有家产，人长得还帅，看郑远越的相貌就知道。
所以当年郑蓉肯为了这个男人出轨，为了他婚外生子。
只可惜这男人坚决秉承“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好男人”准则，并不肯给郑蓉一个合法的名分。
郑远越从小到大，见亲爹的机会屈指可数。
后来郑蓉和那男人闹翻，郑远越就更是再没见过他。
郑远越的成长过程中，缺少成年男性的潜移默化和指引。
他厌恶他亲爹，却又经常忍不住想如果有个爸爸会怎样？
顾朝阳的出现，让他不自觉被吸引。
成熟、稳重、事业成功、风度翩翩，永远成竹在握，永远遇事不惊，让人莫名安心，让人想依赖，想撒娇。
总觉得如果被他捧在手心，一定会是天底下最无忧无虑、最幸福快乐的人。
听说林深有个儿子，那个儿子一定很幸福。
郑远越有点羡慕。
***
“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胃就不好了？仔细查过吗？”
并不知道年轻人对他的一腔孺慕之情，与自己期望的已经完全背道而驰，顾朝阳还是担心郑远越的身体。
“因为很少在家吃饭，从小就吃外卖什么的，大一的时候查了是浅表性胃炎，严重时就变成了慢性肠胃炎。”郑远越小声说。
郑蓉忙于生意，一般都是给儿女一把钱，让他们随便买着吃。
反正有钱就饿不死。
但外面的食物重盐重油重刺激，有些还不能保证是不是地沟油，小孩子的肠胃又娇弱，长年累月下来，怎么可能不病？
郑远越有病自己看，做胃镜时难受得要死，出了检查室，自己一个人拿着检查结果惶惑不安。
妈妈忙，姐姐忙。
他，从来没人为他奔忙。
经常有人说，胃病不算病，三分靠治七分养。
但是住校的郑远越，并没有什么条件好好调养。
而且他自己还是厨房杀手，就算出来自己住，也很难照顾好自己。
所以还不如住校吃食堂。
以前，他很少和别人说自己的境况，今天却忍不住向顾朝阳一一道来。
顾朝阳静静地听，没有再说什么。
***
三天后，郑远越出院。
顾朝阳亲自来接他。
当车子缓缓驶向林家时，郑远越不解，“林先生？”
“我想了想，你的病不能再拖延下去，胃病最重要的是靠饮食调养，所以你先在这边住段时间吧。上学的话，有时间我接送你，没时间还有司机。”
郑远越张大了嘴巴，傻乎乎地看着顾朝阳，过了好一会才拒绝道：“不、不用，真的不用，太麻烦你了……”
顾朝阳不肯做他的姐夫，两人之间其实毫无瓜葛，没有这样麻烦别人的道理。
顾朝阳把车子开进车库，停车，叹气，“其实这个家里，除了负责做饭的徐阿姨，就只有我一个人，也是经常孤独寂寞，没胃口吃饭，如果你能陪陪我，想必我也会好很多。”
“你儿子呢？”
“翅膀硬了，怎么还会恋家？更不会在乎家里的人。”
“……”
郑远越很困扰，坐在车子上不肯下来。
他心里明镜一样，知道顾朝阳不过是给他找个借口，让他心安理得。
可真没有这样的道理！
素昧平生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占别人的便宜？
认识没多久，他已经承了这个男人太多情，现在都已经难以回报了，怎么可以继续得寸进尺？
顾朝阳倒没想到这孩子平时很好被安排，什么都乖乖听话，但遇到原则问题就固执的很了。
很有自己的立场。
顾朝阳想了想，干脆坦白：“如果我说，我是喜欢你呢？”
郑远越的眼睛眨了眨，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对，你的直觉不假，成年人都很世故，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如果做了，就一定有隐情。”
顾朝阳转身盯着郑远越，“而我的隐情，就是喜欢你。”
郑远越的眼睛越睁越大，一开始不敢置信，后来居然就自己慢慢平复下来。
小孩临乱不惊，心态挺强的。
现代社会信息发达，几岁的孩子都懂很多，郑远越自然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花。
其实他最近已经隐隐有点这种感觉，却不敢放任自己的猜测，怕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主要是顾朝阳这个男人太克制守礼，从不逾矩，也没有趁机对他动手动脚过。
只有在他难受的时候，他才抱过他，用手帮他止疼，后来两人几乎就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可是，他最初不是和姐姐好过吗？
而且他娶过妻子，有个儿子，怎么看也不会喜欢男人吧？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当初我和前妻余曼就是因为感情不和离婚的，她觉得我不够关心爱护她，后来她嫁给了真爱她的人。”
顾朝阳用冷静的语言剖析林深，努力给自己找回立场，“后来遇到你姐姐，也是个并不怎么美好的错误，她处心积虑……反正你知道我没有爱过她，也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就OK。”
郑远越微微惊讶，听起来姐姐和林先生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林先生很反感她？
那林先生对他的好，就不能用爱屋及乌来解释了。
“那你现在照顾我姐姐，为什么？”
“你说呢？”
郑远越看着顾朝阳深邃的眼眸，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这……太荒谬了吧？！
为了他，特意关照他姐？！
不仅不是因为他姐而照顾他，反而是因为他，才去照顾他姐的？
这个因果主从关系的颠倒，代表的问题就太复杂太严重了。
郑远越的心怦怦乱跳，又慌又急。
他不能理解，他和这个男人认识没多久，总共也没有见过几面，就值得他这么对自己了吗？
“为什么？”他喃喃地问。
顾朝阳沉默了好久，其实他也没有答案，他想说很多事情没有为什么。
“可能，因为看到你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就是他了。”
郑远越咬着嘴唇，低头半晌，才小声说:“我也挺喜欢你的，总偷偷想着，如果你是我爸爸就好了。我没想到……如果是那种喜欢的话，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不能接受男人？”顾朝阳问。
郑远越低着头，想了好一会，也不能确定，“不知道……没喜欢过男人，也没喜欢过女人。”
“那……因为我比你大？”
这一次，郑远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眨巴着大眼睛，偷偷瞟了他几下。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爸爸就是爸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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