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罚队》幻兮想

10、战魂归来

　　武之大陆的人已经登上光明国三个月，毫无消息传回。摇光本来和师父他们约好每十天回一次信，但是自始至终也只有从登云门的一封信上说到要踏上光明国。他听说已经很少有商人在那来往，可能是没办法运送信件，倒不觉得师父和师兄们会遭遇什么不测。
　　他看十三进步飞快，自己也是多次教导他们，看他师兄的弟子小天剑术高超，并不弱他许多，羡慕之余，也多教了他些自己的剑法。他们七个师兄师弟所学的剑法都是又七星剑圣亲传，而且每人所学的剑法也并不相同，几位师兄都是主学一系，然后辅修了另外几类，六师兄学得最多也只不过五类。
　　七星剑法心法相同，所以即便只学会一种，坚持下去也是威力极大的，所以还是以主学一类。六师兄学得多，贵在一个千变万化，但单凭一道，也是难以和其他几位师兄对抗。摇光看小天学了开阳剑法之外，还夹杂些天权剑法，也就把自己主学的摇光剑法交给了他。十三现在一门还未精通，学其他的反而没什么好处。
　　第二封回信是在半夜的时候，是从八极门传回的。
　　他坐了一会，一个个敲门，找了多个弟子，每人驾驶一个马车，前往了八极门。
　　十三他们而后几天，都未见到摇光师叔的身影，还以为他有急事出门了，也就没多大注意。一直到摇光师叔回信，让弟子们准备一些丧事所用的物品的时候，他们心都颤抖得无法练习了。
　　摇光师叔信上所言，会尽快赶回来，也并没说谁死谁生。整个七星城，都已经流言四起，很多说到光明国已经大败，武之大陆过去的人也是死伤殆尽。
　　十三还在侥幸，父亲他们武功高强，就算没赢，最多也只是受伤而归。
　　等摇光带着弟子，驶着十几辆马车，慢慢走进城中，街道上围着一层层的人群，往里探望。最先一辆马车是摇光驾着，面无表情的拉着缰绳，在后面的车中似乎坐着几个人，但看不清数量，而后的每一辆马车，用黑布包裹着，露出的地方来看，分明是两座棺材，合计也有二十多个。
　　小天和十三，以及众多师兄师弟们，穿着黑衣，手臂上戴白圈，在武场门外柱子一般的立着。
　　那时天已经过了黄昏，慢慢暗了下来。
　　摇光停了马车，后面的也依次停了下来。他了下来，把车帘拉开一半，开阳灰着脸色，慢慢走了出来。小天一看见师父，立马高兴得迎了上去，开阳笑了一下，而后就神色悲切起来，对着十三招了招手，十三失魂落魄的走了过去。
　　开阳手里拿着一个用白布包裹的长棒一般的东西，拉开另一边车帘，十三往里一看，除了躺着一个生死不明的剑圣老人外，只有五把剑，堆放在剑圣身边。
　　空气仿若消失了一般，十三空有鼻孔却难以吸气，空有口舌也发不出声音，空有手脚却站立不稳，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冷汗就像泪水一般流遍了全身，等衣服都湿透了，才从眼中涌了出来，喉咙里就像被人掐着，发出痛苦不清的声音。
　　开阳不忍，看了摇光一眼，两人把剑圣抬了出来，送进了门口。其他的弟子一下反应过来，一起上前，四人抬着一个棺木，陆续走了进去。
　　小天从车中取出五把剑来，分明是天枢师伯的贪狼剑，天璇师伯的巨门剑，天玑师伯的禄存剑，天权师伯的文曲剑，以及玉衡师伯的廉贞剑。他两手抱剑，看十三呆坐在地上，眼睛看着从眼前经过的一个个棺木，不知道哪一个是父亲的。
　　等棺木都进门了，十三还是站不起来。小天一手抱剑，另一手拽他了起来，虽然两边不同，但小天却感觉相同，不知人的身体还能像剑一般冰冷。
　　才过二天，广布七星门区域的弟子们，都汇集到七星城中吊丧。十三的母亲沐夫人，身穿白色素服，黄金色的头发包在了后面，悲伤的神色并不外露。来到七星城中未先吊念亡夫，而是先去找儿子十三。
　　十三还是待在房中，并没勇气去看父亲的棺木。看到母亲来到，一时间像小孩子一般哭着投进了她的怀抱。沐夫人抱着自己的儿子，才发觉他已经长得如此高大，像以前一样用手慢慢抚着他的背。
　　在七星武场里，近三十个棺木上盖着红色的布，周围都是些逝者的亲属好友，哭泣之声已经连绵不绝了两日。此次前去光明国的人马，除了昏迷未醒的剑圣之外，只有一个开阳活着，如今仍未见他出过房门。
　　沐夫人带着十三来到玉衡之前，先是自己拜了九次，十三身体伏下去，只感觉浑身无力，难以起身。沐夫人把他扶起，自己上了香。十三站在一边，觉得母亲在这一群哭丧之人中并不如他们一般的把悲伤的脸色摆在别人面前，只是面无表情，但又是与平时不太相同，等母亲把香递给了他，他把香插在了廉贞剑前面的香炉里面，似乎也不如以往这么痛苦了。
　　在最后面的五个棺木，除了他们母子两个，就再无旁人。任前面的人哭喊声再大，这里似乎都是出奇的宁静。所有的弟子都去安抚家属，唯一的主事人摇光师叔，也是忙着应付前来吊念的其他有名的人物。十三不见其他几位师伯有人来吊念，才想起父亲和自己说过，他们早就已经是孤身一人。
　　沐夫人带着他给其他几位师伯上了香，才一起去找了摇光师叔。摇光师叔面对着外人，并不显露出多余的悲苦之色，但是看着死去师兄的妻儿，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心中也是愧疚不已。
　　几个人在晚上，人渐渐消失的时候，来到了开阳的房内，十三也是看见了两天未见的小天。开阳见他们都过来了，也不多说，只是让他们先坐，他知道他得对这些生者有一个交代，去交代为什么走的人再也无法回归。
　　“拜入师父门下时候，七星虽然还没这么壮大，但是也已经安定了下来，所以对于几位师兄之前的经历，也只是偶尔听他们说过几句。虽然师父说我是最具天赋的，但是一直我都能感觉得到，自己和几位师兄有着不可跨越的差距，经此一次，也是终于明白了，但是也是无用了。”
　　经过两天的调息，开阳到是能平静的说话了。他停顿了一会，才接着说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唉......”
　　摇光忍不住开口了：“师兄，你就把事情的经过和我们说一下吧。”
　　“那好吧，那日我们到了光明国，并不敢多停留，一直快马加鞭到了他们的主城，前日北武的人嘲笑我们七星城只是破烂，我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一直只知道光明国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但是等亲眼所见，才知道我们有着天壤之别。”
　　“我们在那语言不通，请了几个商人去做翻译，耗了很多时日才见到几个官员，但是从始自终，一直未见那所谓的光明国主。他们知道我们来帮助他们抵御外敌，才给了我们住所，待了很多日，都没听到什么消息。”
　　“大家不懂光明国的语言，难以从别人口中打探消息，后来大家商议，安排了一小队人马，直接前往了战场。”
　　“等那些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据他们所言，似乎只是远远观望了一下战场，就赶了回来，一直劝说大家不要白白送死，那已经不是我们能帮助的了。当时我们还辱骂他们，身为武者，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但现在想起，他们所言也是句句属实的。”
　　“之后光明国那边安排了我们前往战场，其实大家那时候是很兴奋的。但是师父提议分两批前去，不然容易中了敌人埋伏，于是师父和几位师兄都去了，我还留在城中等他们的消息，然后再出发前去。”
　　说到这，开阳又是叹了一口气。
　　“或许的确如师父所言，我是不应该前往光明国的。”
　　“后来前面再无消息传来，一直过了半个月，才有光明国的人来告知我们，让我们前往战场。等我再见到我师父的时候，他们死伤之人，已经有十之八九了。连二师兄和三师兄，那时候也是早已经死去。”
　　“之后我才知道，他们到了战场之后，简直毫无还手之力，战后退出了主战场，他们很多人已经有回归之意，但是也已经来不及了，才过不久就被对方团团围住，拼死才逃出来一些人。”
　　“之后他们一直躲在暗处，偷偷摸摸去找回死去的人的尸首。”
　　“那时候，已经很多人打算回去了，但是师父决意不归，大师兄、四师兄和五师兄都愿意跟随师父，我也是一狠心留了下来。但是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除了每天去打探消息，偷袭几次也是损失了很多人，就连师父也是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