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生老病死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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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寒走过去在中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沉着脸道：“你说什么？”
马昊见她脸色不大对，顿时心里敲起小鼓来，却还是硬着头皮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兰兰……兰先生他，他愿意当当你在人间的助助助手，帮我们一起抓抓……抓捕逃狱的厉鬼……”
温舒寒看看马昊又看看兰润庭，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里隐含着怒气，道：“所以……你把十八层地狱的厉鬼逃狱一事告诉他了？”
马昊后知后觉地心虚起来，绞着手指紧张道：“不不行么？刚刚……你昏昏昏迷期间，又有几几……几只厉鬼来骚扰，都都都被兰先生制制服了，我觉……觉得他挺，挺厉害的，而我们温温……温七堂又缺缺人手，就就……”
温舒寒真的很想给这个小结巴一巴掌，她微微咬牙切齿，“温七堂的事情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马昊紧张不已，“我我……不，当然是是您！”
温舒寒气极，“既然知道是我，你还敢擅自做主？地府的烂摊子关他一个活人什么事？”
马昊简直要哭了，“我我我……”
兰润庭见状不忍，插嘴道：“大人别生气，是我主动提出的，我确实很想帮你，也不要什么回报，请你答应我吧！”
“不行！”
温舒寒一口回绝，语气十分强势，“你好好做你的医生！回头把驱鬼符什么的修复好，再把门口的两盏招魂灯取下，安安分分做人，不要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兰润庭怔了怔，“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温舒寒强势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但这些都不关你的事，而且其中危险也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不要以为你会画几道驱鬼符，能降服几个小鬼就觉得自己是捉鬼大师了，真遇到厉害的，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不是……”
兰润庭还欲待辩驳，温舒寒已经站起了身，冷漠道：“这次的事算是麻烦你了，我们就此告辞，马昊，走。”
温舒寒说着，已经朝外走去，马昊见状立马起身小跑着跟上。
兰润庭怔怔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里失落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挽留。
到了屋外，马昊小心翼翼地道：“大大大人你别别别生气……”
温舒寒眸光微凝，沉声道：“我们是死神，尚有自保之能，他一个生人，若是被厉鬼吞噬了灵魂，你可知是什么下场？”
马昊怔了怔。
“身魂俱灭，永不超生。”
温舒寒口中吐出这句话，表情明灭不定。
马昊吓得不敢再吱声，一手偷偷按了按藏在死神袍里的东西，完全不敢告诉温舒寒了。
温舒寒带着马昊又在W市里大致搜寻了一遍，抓到三名厉鬼，眼见天色渐亮，这才回了地府。
温舒寒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兰府之后，其实兰润庭也跟了出来，一直远远地坠在他们后方跟着，直到他们走进空洞之中后，才悻悻返回。
因为这批抓捕的鬼魂全部是上次逃狱的厉鬼，所以温舒寒也没有带去阎王殿受审，径直就送去了太史寮，交由专门的人事负责。
吴婕妤此时虽然被革了太史寮寮长的位置，工作性质却没怎么变，见到温舒寒时，脸色有些讪讪的。
温舒寒也没有过多客套，淡淡说了几句就准备交差。
交接完温舒寒抓到的厉鬼之后，吴婕妤点了一下名册数量，略微讨好地道：“温大人真厉害！工作效率不减当年，您目前的业绩量排名第二哩！”
温舒寒本来不待见吴婕妤的讨好，当听到自己是第二名的时候，不由得诧异地脱口道：“哦？那第一是谁？”
“第一就是……”吴婕妤的话没说完，脸色微微变了变，看向温舒寒的身后，转为惊叹，“哇，陈大人你又来了？你真厉害，刚刚还想着温大人的业绩快赶上你了，你就出现了！”
温舒寒回头，只见陈默大步朝这边走来，心念微动，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却没说话。
陈默见到温舒寒时微愣了一下，随即朝她一颔首。离近了，对吴婕妤的态度却十分一般，将手中的魂袋往她桌上一丢，冷声道：“这里五个，你点一下。”
吴婕妤没有拍到陈默的马屁，神色讪讪的，很快便清点好了陈默带回来的厉鬼数量，然后将空的魂袋双手递还给他。
陈默接过后快跑几步追到门外，对着温舒寒道：“温大人？”
温舒寒回头看他，脸上不带任何表情，“陈大人有事？”
陈默怔了怔，随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个……要不要一起回死神殿？”
温舒寒露出淡淡的笑容，“不必了，我还有事，暂时不回死神殿。”
“哦……哦。”陈默有些出神，表情讪讪的。
温舒寒没再管，只是一个转身往别的方向走去，身旁跟着亦步亦趋的马昊。
陈默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片刻，随后悻悻地往死神殿的方向走去。
他能看得出温舒寒并不憎恶自己，但是他们之间的师徒之情也回不去了。
行了一段路，马昊回头看看后方，陈默已经不见踪影，这才小声地好奇道：“大人，我我们这是去去哪？”
温舒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地藏殿。”
到了地藏殿外，温舒寒让马昊和自己一起，将死神袍的外袍斗篷脱下来交给守门的鬼仆保管，只穿里面的常服进殿。马昊有些不解。
“一会进到殿内，见到地藏王菩萨记得要叩首跪拜。”温舒寒道。
马昊更加疑惑了，“不是说说……说我们死神是是半神，所所……所以以不需要行跪……跪拜之礼吗？”
温舒寒目光沉着，表情比平时要严肃许多，“话虽如此，但我们要见的人不一样。”
马昊疑惑看着温舒寒的侧脸。
“其实地藏王菩萨本来是可以成佛，不需要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府中的。”温舒寒低声解释道：“但他曾经跟佛祖说过一句话——‘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马昊懂了，可以不跪，但是因为尊敬，所以选择跪拜。
进到正殿之前，温舒寒似是觉得不妥，又小声叮嘱了马昊一句，“待会儿就别说话了，默默听着就好。”
马昊连忙点点头。
待进到殿内，马昊因为心内紧张，并未敢立马抬头去看，只是跟在温舒寒的身后，恭恭敬敬地叩了三次首，每次都一拜到地。
三拜过后，温舒寒方才开口道：“菩萨，百年未见，可安好？”
马昊这才敢偷偷抬眼去看殿上方的地藏王菩萨，只见一个面色和善的僧人盘腿坐在上方打坐，听闻温舒寒的问候，才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温大人，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多礼节。”
温舒寒一边起身一边笑道：“拜过您才觉得心安！”
马昊连忙也跟着起身，不大敢直视地藏王菩萨的目光，虽然他看起来并不可怕，但马昊内心就是诚惶诚恐。
哪知地藏王菩萨下一句就问到了他。
“这位小朋友是你的新徒弟？”
温舒寒微笑着摇摇头，“不算，我已不打算再收徒，只是他想学，我就让他跟着。”
马昊心念动了动，忽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地藏王菩萨也笑笑，末了叹息一声，道：“这地府的天怕是也要变了。”
温舒寒眉色凝了凝，“菩萨可是有什么不好预感？”
地藏王菩萨摇摇头，笑道：“只怕以后还需得温大人多多费心了。”
温舒寒怔了怔，答道：“温舒寒自当竭尽全力完成分内之事！”
地藏王菩萨再摇头，“不仅是分内之事，还有……罢了，已经算是你的分内之事了。”
温舒寒不解，“还请菩萨明示！”
地藏王菩萨却笑着看着温舒寒，道：“你来我这里，不是还有别的事吗？”
温舒寒讪笑点头，“瞒不过菩萨，还望菩萨准许我见谛听一面，有事想问它。”
地藏王菩萨笑着朝左边一偏脑袋，“就在觉经阁内，你自去即可。”
温舒寒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个躬，“如此，便谢过菩萨，温舒寒就此别过，日后再来叨扰。”
地藏王菩萨微微点头，随即阖上双眼。
温舒寒保持着低头弯腰的姿势缓缓倒退至正殿外，这才直起身朝旁边的觉经阁走去。
马昊跟着温舒寒，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及至觉经阁，他又紧张起来，因为第一次见到谛听的长相，他有些发怵。
只见一头四不像的大兽趴在门口的地上闭眼睡觉，它的头部有些似虎，然头顶却长了一支独角，角两边的一对耳朵像是犬类，身体跟龙相似，长满了龙鳞，长长的尾巴却很像狮子，只在尾部有一簇鬃毛，四只蹄足又跟传说中的麒麟几乎一模一样。
听闻二人来，谛听立即睁开铜铃般的大眼，警觉不已，似是在为地藏王菩萨看守觉经阁。
温舒寒走到谛听面前蹲下，双手合十颔首道：“谛听你好，我想打听一件事，我在人间遇见了一位戴着青面獠牙恶鬼面具的死神，身形高大，当是一位男子，手执死神镰刀，不知你可否知晓是哪位大人？”
哪知谛听一听这话立马站起来，不但面露凶相还用右前蹄重重拍了两下地面，似乎十分生气。
原本就有些发怵的马昊见状更是瑟瑟几分，不由得后退两步，生怕谛听扑上来。
温舒寒亦是怔了怔，随后恭敬一点头，道：“抱歉打扰了，吾等这就告退！”
和在正殿一样，温舒寒依旧保持双手合十倒退着出了觉经阁。
出了地藏殿，温舒寒和马昊从守门的鬼仆那里拿回了斗篷。
直到将斗篷穿回身上之后，马昊才长长舒了一大口气，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不禁小声嘀咕道：“不不想说就就就不说嘛，好……好好的干，干嘛要发脾气？”
温舒寒正在思量着答案，听闻马昊的牢骚，幽幽睨了他一眼，却没搭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抚掌，恍然道：“不是云中天！”
温舒寒说完，立即就加快脚步朝死神殿的方向走去。
马昊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刚想问温舒寒是不是想出什么结果了，话未出口，就陡然脸色一灰。
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如果温舒寒是因为悟出了刚刚谛听所表达的意思，那么即使说，谛听是知道答案的。
若如此，那么传说中谛听可以听到任何声音包括人的心声也是真的，也即使说，他刚刚的抱怨肯定也被谛听听到了……
再联想到刚刚温舒寒看自己的眼神，马昊忽然觉得整个鬼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生老病死十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