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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屋梁上的男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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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烛火摇曳,倒映在窗户上将影子托的长长的。
秦妱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又一次翻身对着床外,盯着地上被烛火拖长的身影,反反复复想着过去与现在。
叹了声,又翻个身仰躺着,瞪大眼睛看着高处。
半空房梁,斜靠一道黑色身影,不知道第几次低头看向床上的女人,扯动猩红嘴角眯起狭长的眼流光隐晦不明。
然而,床上的秦妱并无察觉。
突然,门外响起细细索索的动静,秦妱快速翻身坐起一身戒备,冷眸直射厢房正门。
漆黑的夜,门外两三道身影逼近秦妱厢房,最前方一人蒙着黑巾,一双如刀的眼睛在黑暗中十分骇人,在门前站定顺着门缝往里面看,掏出一根细长的竹管桶开门纸,进入房间。
秦妱早已经下了床,就与外面的人一门之隔。
看到塞进来的一根竹管眉梢一挑眼里闪过戏谑,冷笑声漫不经心抬手,直接盖住管子的出气口,嘴角弧度加深。
门外,黑衣人用力吹了一口没用,眉头紧皱再加力,还是没用。
咦了声,将竹管拔出来反复检查,确定没问题又重新塞回去,这次用力一吹,通了。
抬头冷笑,等候几秒对着跟随他的其他两人挥了挥手,慢慢推开房门进了厢房。三人一前一后,待全部进了屋子看向拔床位置,然而,上面空荡荡的场景让三人都愣在原地,诧异之余面面相觑。
砰砰砰~快准狠的痛击。
“你……”最中间的男人瞪大眼睛转过身,不可思议看着身后扛着一根木棍的人,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便倒了下去。
四仰八叉的三个人,秦妱扔了肩膀上的棍子上前,抬脚踢了踢,确认彻底昏死过去。
房梁上,男人忍俊不禁握拳抵住嘴巴发笑,对下面的一幕兴趣盎然。
下方,秦妱上前蹲下,扯开三人面巾,面无表情一阵观察,站起身,冷声道:“陈楚飞。”
唰,一人快速出现,冷冷看了眼地上三人一点都不惊讶。
“需要我详细交代吗?”秦妱双手交叉笑着回头。
陈楚飞瞬间明白,根本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上前扛起一人转身就走。
只听身后再次响起秦妱冷冷的吩咐,道:“记住了,怎么疯狂怎么来,可不能让人家未来六皇妃失望。”
“是。”
来回三趟,三个男人都被搬了出去,陈楚飞最后一趟离开也没有再次回来。
秦妱拍了拍手,心情很好的回到桌前倒了杯茶,虽然已经凉透了,可是喝进嘴里依然满意的很。转身落在软榻上单腿弯曲踩在边缘,一手轻拍膝盖,磕上眼一脸带笑,只需要等待最后的结果。
悠尔,动作一顿,慢慢掀起眼帘脑袋一动,正对阴暗处一角。
房梁上,男人身子一挺轻呼声,眯眼与下方光亮下的那双眼对上,惊叹对方居然察觉到了自己,
还未多想,下方便是一声冷嗤:“宵小之辈,做出这等见不得光的行经,到底是哪来的登徒子。”嗖~话落,一道破风声响起。
迎面而来的瓷器令男人稍微愣神,转眼,抬手屈指用力。
砰~瓷杯炸开,碎片崩裂。
秦妱翻身从软榻上跳下,凝眸冷目看着隐约残影,冷冷道:“滚出来。”
稍许沉默,紧跟着一道蓝色身影从那黑暗中闪现落地,挺拔高大的身姿,负手而立,黑发羽冠高束脑后。
容貌精致无可挑剔,五官过于立体,一双眼十分深邃并不像云夏本土之人。猩红薄唇带着若隐若现的弧度,从暗处出来始终是一身懒散随意,完全没有一点被抓到的窘迫跟心虚。
如此姿色,并非普通人。
秦妱眸光暗了暗,冷笑:“表现的如此理所当然,看来,平日便是个登徒鼠辈。”不管如何,先发制人。
“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这里是寺庙,这厢房又并非你闺房,到底是谁规定只有你能住?”低醇的磁性反驳似笑非笑响起。
秦妱眯眼,不屑道:“戚,若有人住,庙里小僧会将我安排在此吗?狡辩。”
“我住在此不代表要让寺庙的人知道,可是,先来后到,确实是我先住进来的。倒是姑娘,堂而皇之占了我的地方,如今还如此咄咄逼人,理直气壮。”男人抖了抖袖子,皮笑肉不笑,“我这还没怪罪姑娘打扰了我静修,毁我清白,怎么你倒先责怪起人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秦妱翻了翻白眼收回进攻姿态,转身就走:“那么喜欢住,本小姐就让给你好了,你慢慢住,请随意。”对于这种胡搅蛮缠的人,秦妱一向不屑纠缠。
看她要走,身后男人愣了下反而愉悦极了,笑意上脸脚步匆匆追上去,戏谑道:“姑娘别走呀,能这么巧的住在一个屋檐下那就是缘分,佛祖都说了,前世五百年回眸才换今生一次相遇,这是何等机缘?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互相认识一下。”
秦妱大步向前,身后人紧追而来,更是说着不要脸皮的话。
呼啸~转身出掌,罡气逼退紧跟而来的男人。
男人快速后退,稳住身形抬头笑意不以为然,反而充满兴致:“厉害,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如此身手,看来,姑娘恐怕有位出色的老师。在下姓曲名天博,不知姑娘闺名?”
“你爹娘没教过你什么叫修养吗?岂能随便问女子闺名。”秦妱冷声讽刺。
曲天博站好,撇了撇嘴对此说法不以为然,耸肩道:“习武之人向来不拘小节,再说,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名字不就是让人用来叫的?不过,若是小姐实在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大不了我就以小姐相称,或者…”曲天博兴致盎然眯起眼睛,将秦妱上下一番打量戏谑道,“我叫你小妖女也行。”
“呸,不要脸的登徒子。”如此毫无下限之人,秦妱算是彻底开眼,冷喝声转身就走。
曲天博眼中精光四射,看着那冷傲的身姿心头莫名躁动起来,好像燃烧起了一团火,又像是被某种细软的东西不断轻扫。
“小妖女,你等等我。”高呼声,曲天博再次追赶。
秦妱拐个弯,身后人穷追不舍好像狗皮膏药,一张脸冷若冰霜充满厌恶,抬手摸到腰身匕首,待人拉近距离,握在了手中转身。而有人比她更快,劲风从身后而来,强势出击。
秦妱愣了下,动作慢下一拍,再看清楚,一道黑影已经与那蓝色身影纠缠在一起,掌风你来我往不差上下。不过,几个回合之后便能看出来,黑色身影占了上风,逼得蓝色身影节节败退脸上线条不住抽搐。
苏北辰面若杀神,侧身之际一招回首掏,半途握拳加大输出,正中对方胸口。
砰~闷响,伴随痛哼曲天博脚下一乱退了出去,咳嗽几声慌乱躲避苏北辰攻击,抽空挥手叫喊:“住手,我不打了,武功高了不起吗?不打了,住手。”
秦妱刚才就认出来是苏北辰,此时听到曲天博的嚷嚷收起匕首冲上前。
苏北辰撤了攻击后退,自然地揽住秦妱腰身,如锋的冷眼覆盖在曲天博身上,语气冰冷不善:“本宫不管你是谁,离本宫的太子妃远一点,否则,本宫不介意送你去见阎王。”沙哑的声音与往日听到的大不相同。
秦妱身子都不由自主颤了下,拧住眉头看向那刚毅下巴。
苏北辰皱眉低了头,与她四目相对显然很是不悦,勾着她腰身的手颓然用力带着她转个身,一言不发拖着她阔步而去,根本不给她任何说话还有犹豫的机会。
转眼,两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下。
曲天博抬手揉着胸膛咳嗽几声,表情逐渐变化最终化为邪佞,舌尖舔了舔带血的嘴角嘀咕道:“苏北辰,云夏太子。”
另一头。
房门一脚被踹开,秦妱被推进了屋子,都没机会看一眼周围环境便又被按在了墙上,下巴被人钳制住抬起对上一双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睛。
一系列举动跟对方的粗暴,让秦妱傻了眼,愣住没了反应。
脸颊手指微微用力,让秦妱生疼闷哼声。
苏北辰条件反射卸了力度,可并没有放开她,指腹轻蹭她柔嫩的脸颊,声音沙哑低沉:“为什么不杀了他?”
不讲理的质问,秦妱哭笑不得,只能那么直勾勾看着苏北辰。
苏北辰脸上线条紧绷让他表情显得十分生硬冷漠,就算是在发脾气,还是掩藏不住眼里的那宠溺跟在乎。
秦妱叹了声,主动伸出手勾住苏北辰的腰,脸颊微红娇嗔道:“我是想杀了他的,可是慢了一步,被太子爷抢先了。”
“哼。”
“不信我?”秦妱扬眉笑问。
苏北辰捏着她脸的手已经彻底松开,看着被自己留下的红痕,懊恼又心疼,瞪了满是戏谑的秦妱一眼动作温柔轻抚红痕,半晌闷声闷气:“信。”
“咯咯咯。”秦妱心头大悦笑出声来。
她的笑声响起便让苏北辰那黑沉沉的脸瞬间回暖,轻抚红痕的手一顿落下,将人一把抱住揉进怀里抵在她额头,叹道:“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本宫实在是控制不了那思念之情,只能放下手头所有事物跑来这里,谁知道就看到那样的一幕。”最后一句话明显带着咬牙切齿。
秦妱再次失笑,哪里不知道,这个骄傲的男人是吃醋了。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陷进去了,连苏北辰吃醋给她摆脸色,在她眼里都是如此让人心动。
“还笑?很高兴?”
似笑非笑的反问,苏北辰扬眉低眼,有点恼羞成怒又有些事后的尴尬。
不怪他,身为太子,久居高位。在面对任何事情都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喜怒难测。但是今天,因为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闹了这么大醋劲,实在是与他往日风格背道而驰,可又乐此不疲的沉浸其中。
秦妱从他怀里退出来一些,歪着头,笑靥如花:“当然高兴,太子爷因为我吃醋,这是在意,臣女只会感到满足,感到知足,感到心花怒放。”
苏北辰脸上的线条一点点柔和,秦妱最吸引他的地方便是如此。不似其她闺阁女子那般矫揉做作,害羞谨慎,她会十分热烈的表达出她的真实感情,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比不了,也难能可贵。
双手捧住面前人脸颊,无视秦妱有些局促的闪躲跟红透的脸,一点点靠近,越来越近。
秦妱眼睛一点点瞪大,惊愕苏北辰的放肆大胆。可又忘了反应,眼睁睁看着对方那张俊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好看的薄唇即将与自己的唇贴上,脑海中轰然一声变的空白,什么都顾上想,身子绷得紧紧的慢慢闭上眼睛。
“来人呀,快来人呐,秦二小姐被山匪糟蹋了,快来人呀。”
这一声冲天嘶吼,门外快速传来骚动,能够听到凌乱的脚步声经过,人看来不少。窜天的火光,人人手中握着火把向秦妱之前住的院子冲过去。
那最开始扯着嗓子惊吼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万恶的山匪,这里可是佛家重地,居然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这二小姐可是即将要与太子大婚,是未来的太子妃,这下可怎么是好?这下可怎么办?”
背对着房门,两人动作同时僵住。
秦妱轻扬嘴角露出贝齿,阴冷森森:“终于开始了。”
苏北辰双手还在她脸上,指腹轻蹭慢慢直起身子,对没有完成的事情有点懊恼,也对外面那群不识趣的东西心头恨得痒痒。
只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将秦妱勾进怀里,低头笑道:“去吗?”
“去,当然要去。”
火光笼罩整个院子,在场的人里,不缺乏那些熟悉的面孔。
秦歌跟杜廖雪站在一起,背对着房门将在场的人拦在数米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施主还是让开吧,这山匪如此堂而皇之闯入泰安寺,实在是佛法难容,老衲必须今日当场将人拿下。”
说话的人身披袈裟,白色胡子很是年迈,此人正是泰安寺方丈。
杜廖雪面容冷冽,慢吞吞道:“这不仅仅是你们泰安寺的事情,更是我们将军府的事,任凭一个不清不白的人那般喊叫就确定这屋子里有山匪?你们是把我们将军府放在了什么位置?未免欺人太甚。”
“老奴亲眼所见,更是亲耳听到的。”一声嚷嚷。
杜廖雪目光冷下来变得不善,看向说话的婆子,灰衣麻布梳着妇人发髻,两鬓斑白打扮很朴素,第一眼没看出什么特殊,再看,便发现是跟着月娇珑上山的婆子。
“太傅府的人。”杜廖雪双手环胸冷冷道。
婆子心虚了下有些闪躲,平静下来高抬下巴:“老奴确实是太傅府的人,跟随我们大小姐前来泰安寺上香吃斋。”
“身为太傅府的婆子,你不在自己主子屋里伺候你们小姐,却盯着秦二小姐的院子。难不成,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里要发生什么?”杜廖雪再次发问。
下方,被动静引来的众人还有泰安寺方丈,都将目光射向灰衣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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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屋梁上的男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