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太子妃》宋家娘子

22、生辰3

　　秦妱今日特意装扮了一番，殷红夹袄金色滚边，衣摆开叉位置锦簇花团绣工绝妙，襦裙裙摆也是同样的花色，新做的绣花鞋珠花点缀，几乎她所有鞋子都是如此，出自同家。

　　在中央站定，双膝跪地。

　　秦伟平动作一僵，嘴角弧度也定格了，颤抖着脸皮双手有点不知所措最后落在膝盖上紧紧抠住，目光直勾勾盯着跪在地上匍匐下身的秦妱，眼眶突然就红了。

　　赵氏端坐起了身子，脸上虽无表情，眼中透漏欣慰。

　　一拜，二拜，三拜。

　　三拜长辈，每一下都额头碰地，其中承载着秦妱对主位上那个男人的崇敬，爱戴，感激，谢谢他在任何时候都呵护着自己，包容着自己。

　　“父亲的生育之恩，教养之恩，女儿只能用余生倾尽全力去回报。”

　　起身，跪在地上，秦妱哽咽表达，眼泪在眼眶打转湿润眼睫，渗出眼角，匆忙抬手用帕子擦了擦，笑靥如花。

　　秦伟平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不断撞击，呼吸都重了几分。

　　脸上线条千变万化强忍着那股喷射而出的激动，双手在膝盖上用力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反复几次才让自己总算冷静下来，大大深吸口气吐出口。

　　红着眼眶笑着起身，几步上前搀扶着秦妱起来，帮她拍了拍衣物包裹住她双手，低着头扯动嘴角：“长大了，当真是长大了。”回头看向赵氏，得意极了，“娘，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说儿子将这孩子宠坏了，势必引来灾祸，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瞧瞧？这可是咱们秦家的孩子，骨子里流的血可不能错，她可是懂事的很，如今不也已经学会进退有度，收敛锋芒？”

　　赵氏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对于秦妱的改变她也充满意外，可这都是好事，也打心眼高兴，就是见不得自己儿子这么炫耀的嘴脸。

　　秦妱噗呲笑出声，目光落在塌上的赵氏，俏皮歪头，打趣道：“祖母恐怕只是五年不见，都有点不记得以前妱儿是什么样了，不过没关系，这以后可是朝夕相对，妱儿天天都要来给祖母请安问好，祖母很快就知道妱儿是什么样了。”

　　“贫嘴。”赵氏故作严肃。

　　秦妱早看出来了，这赵氏所表现出来的冷漠苛刻只是作为伪装的一张面具，对她早无最开始的抵触和畏惧。

　　松开秦伟平盈盈上前，撑着膝盖弯下腰，大眼睛含笑贴近赵氏。

　　赵氏猛然往后一仰，嗔怒道：“闹什么？吓老身一跳。”

　　“其实，祖母很想让妱儿腻歪在身边吧？辛劳一辈子，如今可不就是享受含饴弄孙的时候？”略带调侃的顽皮话。

　　赵氏脸始终绷着，但是也能看到抽搐几下，两眼一瞪充满威严。

　　秦妱吐了吐舌头，主动伸手挽住赵氏胳膊，在她身边坐下，歪头靠在她身上哼哼两声：“那就当是妱儿想要腻歪在祖母身边吧，从小到大妱儿都没时间跟祖母亲近，爹爹说，血浓于水的关系不管是什么因素都破坏不了的，我们不也应该是如此吗？”说着说着，清脆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老天爷让她重生，不就是为了给她一个珍惜亲情的机会？这辈子，她只想好好经营，不想再愚蠢的错过任何一个人。

　　赵氏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秦妱这番话用力撞击，有点疼，有点酸，还有点说不出来的涨，觉得很满足。

　　放在身边的手不经意颤了下，突然抬起揽住身边的小身子。

　　“都及笄了，还要跟长辈腻歪。”将人抱住，还不忘嫌弃的嘀咕。

　　秦妱心情大好，才不管赵氏说什么，孩子气的不断往她怀里钻，嘴巴还不肯吃亏：“再怎么大，在祖母跟爹爹眼里妱儿都是孩子，对不对？对不对？”

　　“好好好，今天你生辰，你最大，说什么都对。”赵氏看似很头疼的顺着她，实则，眼里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其实，便是以前生下秦伟平赵氏都不曾抱过一次。

　　秦伟平站在一旁看的又是嫉妒又是高兴，到了他现在这个年纪跟地位，追求的已经不多，就想一家人和和睦睦，健康平安就好。

　　门外，听到屋内嬉笑声的人停下脚步，有些踌躇不前。

　　陈妈大大方方面对着她，回头往屋子看了眼又转回来，看似不经意的对她解释：“咱们二小姐就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老夫人哄得这么高兴，老夫人可是鲜少与人这么亲近。”

　　夏灵云下意识扯了扯手上帕子，呼吸微窒表情有点僵硬，调整好情绪淡淡开口：“那灵云真是好幸运，有幸被老夫人看重，能时刻亲昵在老夫人身边。”

　　陈妈听言抽了抽嘴角，只想翻个白眼给她，表情拿捏有度，似不经意道：“咱们老夫人就是这种脾气，越是外人越亲切和善。”

　　夏灵云愣了下，对陈妈的这种说辞十分不满，可又没有立场发作。

　　陈妈只当不觉，笑声道：“二小姐今日及笄，府上忙的一塌糊涂，毕竟嘛，这将军府也就咱们二小姐这么一颗掌上明珠，老爷少爷还有老夫人可都打心眼疼着爱着。所以，今天要是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夏姑娘多多包涵。”

　　“陈妈严重了。”面对陈妈如此刻意的态度，夏灵云怒火上头还不能发作，只能咬着牙根敷衍。

　　抬手轻抚鬓角发簪，在最快时间平静下情绪，温柔浅笑：“辛苦陈妈了，我先进去给老夫人请安。”

　　将军府前厅，秦歌招待上门贵客，络绎不绝的客人让他一早上都没挨着凳子。

　　“六皇子到。”

　　随着这道高声通报，本要从角门离开的官员也都纷纷停下，折转而回。

　　秦歌慢慢落下双手藏进袖子，看着那道身影由远及近，身后跟着的侍卫捧着礼盒，进了大厅，秦歌抬脚上前，抱拳行礼：“臣，叩见六皇子。”

　　“行了，不多礼。”说罢侧身，温润吩咐，“今日二小姐及笄大喜，这是本皇子的一点小小心意。”

　　龙阳捧着礼盒上前，精致漂亮的红木盒，花纹清晰，做工不凡。光是一个包装盒都这么不得了，里面的东西只会更好。

　　苏北陌无视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大大方方与秦歌交谈：“这二小姐自幼喜好习武，身手了得，本皇子这次可专门让人寻来一件适合她的兵器，作为生辰贺礼希望能得到她的喜欢，她若高兴，本皇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前面的话还没有多大问题，后面的话让周围众人纷纷倒吸口冷气。

　　这种言辞实在是不多想都不行，如此暧昧。

　　秦歌猛然抬头，睁大的眼睛不明所以凝视着苏北陌，隐隐泛着冷光。

　　苏北陌回以浅笑，嘴角弧度带着挑衅，一甩手，带着身边侍卫绕过秦歌，笑道：“本皇子就不跟你客气了，自己前去宴会场地。”

　　六皇子一走，周围几个人也都再次对秦歌聊表祝贺，纷纷散去。

　　秦歌背着的手用力握拳，心里有点乱。这六皇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刚刚那番话言外之意未免也太引人遐想了些。

　　“少爷，要不要属下夜里……”陈楚飞上前，话没说完手在脖子摸了一下。

　　秦歌轻颤，凝眸冷目呵斥道：“疯了吗？若是这么容易，太子何必跟他周旋这么多年？他若此时出事，矛头都会指向太子与将军府，到时将会大乱，太子也会面临朝堂与天下讨伐，就算是成功上位也难得人心。”

　　“属下该死。”

　　“知道你只是关心妱儿，楚飞，凡是都要讲个冷静跟谋算。”秦歌放缓语气。

　　陈楚飞低着头不再出声，但是周身的阴鹜已经消弭。

　　秦歌余光打量着他，叹了声抬手落在他肩膀，用力拍了拍像是一种安慰。

　　陈楚飞诧异抬头，接触到秦歌目光一阵心虚，又快速低下。

　　秦歌并未挑明，明知道对方跟秦妱不可能，这件事就不需要挑明，总之也从未开始过。

　　厅外，又是高声通报：“太子到。”

　　这次秦歌态度明显不一样，快速向外迎上去，抱拳行礼：“臣，参见太子。”

　　“行了，都是些虚礼。”

　　一身殷红蟒袍的苏北辰随意抬手示意，停都没停绕过秦歌直接进了大厅，几步行至主位落座，单手撑在椅子扶手上。

　　秦歌将人一阵打量抽搐几下嘴角，挠了挠鼻子：“太子今日这身打扮……”莫怪他欣赏不了，不理解一向只喜暗色的人怎么穿的如此艳丽。

　　苏北辰轻扬嘴角，张开双手低头自己欣赏了一番抬了头，剑眉竖起，问道：“不觉得好看吗？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本宫当然要应景了。”

　　秦歌这次脸皮都抽搐了，今天是秦妱及笄，又不是太子大婚。

　　当然，这话他没胆子直接说出口，只能默默翻了个白眼半低下头，附和道：“嗯，确实不错，很喜庆，应景。”

　　以免某人恼羞成怒，秦歌只能说着违心的话。

　　一旁金峰埋着头，耸动的肩膀已经出卖了他憋得有多辛苦，同时也有些痛快，总算不是他一个人受折磨了。

　　苏北辰抬起头，手指轻蹭下巴眯了眯眼，将两人纷纷扫过扯动嘴角，撑着扶手起身：“想笑就笑，别憋坏了。”

　　“臣不敢。”

　　“属下不敢。”

　　阴阳怪气的话让两个人挺直腰身再无一丝笑意，反而后背丝丝冒凉气。开玩笑，看这位爷的笑话除非是皮痒了。

　　苏北辰似笑非笑最后斜昵两人一眼，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