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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雨夜 ...

  •   我不愿在永远漆黑的深夜之中度过我的一生,我渴望清晨的光将我的胸膛照亮,我喜欢在空气清新的早晨漫步在树林里,我喜欢那早晨碧波粼粼的湖水。

      我不愿永远在那冰冷之中,我如此地惧怕漆黑和冰冷,那如同坟墓中一样的死寂和冰冷,那如同已经死去沉入地狱的感觉,我渴望那温暖,那火一样的感觉,那生命的脉搏在跳动的气息,我渴望那让我感觉到身体里血管中仍然有热的血液在流淌的温暖,那仍然活着的感觉。

      但是如果这样永远都会失去他呢?

      我不会独自享受生命和阳光,不会留他在那冰冷漆黑的墓葬中,不会独自贪图那生命的欢乐,如果能够再次将他拥在怀里,如果能够再次和他在一起,哪怕一无所有,我都会舍弃我所热爱的生命,渴望的阳光和温暖,如果能和他在一起,我宁愿永远留在那漆黑的冰冷的无尽的夜中,宁愿放弃生的希望,永远在那漆黑冰冷之中陪伴着他,我是邪恶的吗?我该下地狱吗?我笑了,那就让我们在那无尽的深黑相伴着永远邪恶腐朽下去……

      我已经在地狱里了,就让我们一起永远沉沦下去吧!

      ……

      那个雨夜,路上无比地泥泞,在那个漆黑的夜里,我紧咬着牙关,背着他艰难地前行着……在那泥泞的路上每走一步都那样艰难,我强忍着自己已经发酸的腿,让自己坚持下去,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软作!我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在我们的后面追兵随时都可能将我们抓到甚至击杀,那些丧心病狂的叛军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在战争之中没有谁会是真正的常胜将军,永远的胜利似乎只出现在传说中,明明就已经看到全盘胜利的希望,可是一不小心却深陷重围之中,没有想到那个叛军的首领佩特拉还真是九头蛇一样,每次都是杀他不死,那个家伙还是狡猾无不之辈,竟然设陷阱将他们引入埋伏。

      背上背着艾尔弗仿佛千斤之重,我的手好酸,腿上也像是灌了铅一样,一定要坚持!雨水顺着我的脸往下淌,我的头发湿漉漉地垂下来,挡住了眼睛的视线,我的脚步开始摇晃,一个踉跄倒在了树林中的泥水之中。

      用手扶着旁边的树干喘息了一会儿,我试着将昏迷的艾尔弗重新背在背上,却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苏……”我听见他低声的呻吟:“苏……不要管我了,你先跑吧,你这样背着我,我们两个都有危险。”

      我用手指压住了他的嘴:“不要在说这样的话,殿下,我不会丢下您的!”

      加油!一定可以的!
      我鼓起劲将他重新背起,又一次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去……

      艰难地前行,叛军拿着火把追击的声音越来越远,前面是无边的漆黑的深夜,我的脚已经麻木了,背者他不知道走了多远,最后还是倒在了冰冷的夜雨之中……

      我感觉到温暖,似乎有火光!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艾尔弗苍白的脸。

      坐起身,四望,发现这是一个山洞,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木柴还点起了火,但是他的脸色好差,仿佛随时会倒下去一样。

      “王子殿下!”
      我扶着几乎就要在篝火旁边倒下去的他,将他轻轻地放在地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都是青色的了。

      “您的身上有伤,不要乱动!”
      我轻轻地解开他的衣服,看到那翻开的皮肉,我的心都揪得痛。

      艾尔弗闭上那双淡绿色的眼睛长长地喘着气,我半跪着坐在他的身前端详着那火光中刚毅的脸庞,那种感觉,不知道是熟悉还是牵挂仿佛深得印到我的骨髓里一样。

      在那山洞外,夜里滂沱的大雨似乎下得更大了,渐渐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了下来,我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那苍白的脸,他的脸是冰冷的,如果我梦中的一样,苍白得跟着一样,看着这样憔悴的他,我的手开始有些发抖。

      从他饱满的额头沿着那挺直的鼻一直慢慢滑落到他那丰润的唇……

      突然他的眼睛睁开了!

      “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到白城孟菲斯,我一定提拔你做我的副将。”
      我看见那双淡绿色的眼睛那样深深地看着我,虽然受了重伤的他那样憔悴虚弱,但是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却是无比地明亮。

      “殿下,您快些休息吧,等天亮了我出去探探外面的情形。”也许是刚刚被他抓到个正着,我的脸颊开始发烫。

      “你在发烧吗?”艾尔弗伸出手指抚摸我的脸:“好烫啊!”

      “我……殿下,我没有事!”我连忙慌乱地躲开,可是他刚刚碰到的肌肤却更加烫得厉害。

      “可是你的脸好红。”他努力地支撑着就要起身拉我,我慌乱地躲开,却一下子搬到重重地摔在他的身上。

      “啊!”

      他的唇正巧就这样和他贴在一起……

      我的惊叫堵在喉咙里,眼睛在一瞬间睁得通圆……

      他的眼光是灼然的,我感觉到那种异乎寻常的灼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在我的身体里,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那双绿色的眼睛就如同磁石一样吸引着我,在我心里的深处,我仿佛感觉到那个魔咒在开始起作用,仿佛那个深黑的漩涡在离我越来越近,我就要被这样吸进去,但是我却完全没有办法逃开,如果他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如果这深黑就是我的宿命呢?如果我注定要和他一起掉进那深黑的漩涡之中一起沉沦……

      ……

      半夜里他开始发烧,烧得昏昏沉沉,他麦色的皮肤染上了不寻常的暗红,嘴唇干裂,闭着眼睛,蜷缩着身体不停地发抖。

      “冷……好冷……”

      火已经熄灭,在那山洞里,潮湿而阴冷,他不断地低喃着,身体蜷成一团,很难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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