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华》》是烟非烟

8、第八章 通敌

　　仍是相同的戏班，仍是相同的一出戏。余坤浑身不自在，就像那凳子上有钉子似的，怎么也坐不住。周成海倒是一副怡然自得地样子，扇着扇子，闭着眼睛，间或起身喝一口茶。唯独陆瑜生正襟危坐，看着台上彩鸳扮演的虞姬。不得不说，扮上的彩鸳真有一丝虞姬的样子。
　　“陆长官。”余坤终于纠结着开了口。
　　陆瑜生扭头看了余坤一眼，此时，周成海也清醒了，看着事态的发展。
　　“陆长官，您听说了吗，最近，这日本人总是在抓人。”
　　陆瑜生点了点头，大约猜到了今天余坤请他看戏的目的了。
　　“您看，这台上的虞姬怎么样。”
　　陆瑜生看一眼彩鸳，彩鸳笑笑，微笑的好像看不出来一样，但是陆瑜生知道她笑了。
　　“上次看您似乎对这位彩鸳姑娘很有兴趣。”余坤笑着说。
　　陆瑜生看一眼周成海。以余坤的性子，绝不可能看出他彩鸳的关系，只能是周成海告诉他的。
　　余坤仍是笑着说“如今这彩鸳姑娘可是名角儿了。”
　　“余爷，您也不用拐外抹角的。我知道您的意思。”陆瑜生笑笑“我虽是总务厅长，可您也知道，现在这鄞州并不是我做主。”
　　“可我那兄弟真没通敌。”余坤急切的说道。
　　“通敌，这可是大罪名。”陆瑜生依然笑着。日本人的通敌，大约不是国民党就是共产党了。
　　“说了通了共产党了。”余坤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句“自己就他妈一敌，还说别人是敌。”
　　“这倒是像他们一贯的罪名。”陆瑜生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现如今，咱们这地方，都快要日本人做主了。别说是和共产党有联系的，就算是没联系的，他们也要按这个罪名的。”
　　“对对对。”余坤可算是找到了知己，忙着搭话“那群小王八羔子，忘了自己才是那个敌吧。”
　　陆瑜生点了点头，再看一眼台上，已经到了虞姬舞剑的折子，台下一片叫好之声，甚至淹没了他们要说的话。
　　“人，我若能救，便救了。只是倒不需要什么报酬。”陆瑜生轻声在余坤耳边说了一句，再看一眼彩鸳。他想赎出彩鸳，但是却不想将国家大事与这等事情联系在一起。陆瑜生坚信，自己可以救出彩鸳。
　　陆瑜生将周成海送回了家，眼看着周成海走进那一间四合院，院子里似乎有一个女人，那女人似乎很是眼熟。
　　作为司机的张君言回头看一眼陆瑜生“瑜生，今儿，周爷找你说什么了？”
　　陆瑜生从紧闭的四合院里回了神，看了一眼张君言，慢悠悠的说“听说日本人又开始抓人了。”
　　“天天的抓。安的都是什么通敌卖国的罪名。也不审问，抓了就杀。”
　　“听说，余帮的人也被抓了。”
　　张君言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要不，让子兴查查。”
　　陆瑜生点点头。余坤，虽不是个大智谋的人，却是一个又大是大非的人，这样的人，将来必是个人物，他自然是要帮忙的。
　　而周成海这边，前脚才刚进门，一个身影便窜了出来。“周君，你终于回来了。”
　　看一眼来人，周成海便觉得头疼，摇着扇子就往里屋走。
　　“周君，你跑什么。”女子伸手抓住了周成海的衣服。
　　周成海叹口气，说道“木子小姐。您到我这儿来是几个意思。”
　　“我刚从日本回来，第一个就想来看你。”
　　周成海甩开了木子抓着他的手，“木子小姐，您还是回家吧。要是让你爸知道了，我这儿又要倒霉了。”
　　木子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也不说走，也不说留，只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那这样吧。我送您回家。”周成海不由分说地拉着木子往车那边走。周瑞早已等在车边了，看到木子，行个礼，“木子小姐。”
　　木子对周瑞友好的笑笑，然后三人一起上车。
　　也不知为什么，今天的街上有许多的人，除了平日里警察局负责巡逻的的队伍，大部分都是日本人的军队。那些军队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行军有条不紊，每一个过路的人都查的极其仔细。
　　周成海刚想问问怎么回事，便一个急刹车，周成海差点从后面飞出去。
　　好不容易稳住，周成海忍不住叫嚷起来“嘛呢嘛呢，这是要要了爷的命是怎么着。”
　　周瑞回头，“查车呢。”
　　说着话，便听到有人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了一句“车上的是谁。”
　　周瑞下车，打开后车门，木子从里面探出头来“是我，我要回家。”
　　“高腾小姐。”那人躬身一个行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周瑞上车，绝尘而去。
　　“这是怎么了，谁偷了日本人的老婆了不成。”
　　周成海口无遮拦。周瑞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木子，只见木子岁脸色不好，却仍然笑着回答“听爸爸说，是得到了重要的情报，在鄞州，有军统的特务，最近正在严密排查，估计这一两天就要行动了。”
　　周成海笑笑“我当是什么事呢。特务吗。再厉害的特务，也比不过你们日本特高课吧。”
　　木子有些羞愧的红了脸，她与周成海之间，或许正是因为国籍问题，所以两人注定是悲剧的。倘若两国不再争锋相对了，她与周成海是不是就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