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华》》是烟非烟

74、第七十四章 牵连

　　另一边，陆瑜生，周成海，余坤，莫殅四人隔了许久再次聚集在醉香楼，周成海仍旧习惯拿着扇子，只是此刻却不像往常一样躺在椅子上，反而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看着剩下的三人。
　　“方慧如被抓，想来许多事情你们也猜到了。”
　　“没想到啊。”余坤一脸惊讶的看着的周成海，说道“没想到周大哥竟然是……”后面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这可就麻烦了。”莫殅推了推自己脸上那用来装饰的眼镜，摇着头说。
　　“有什么不好的。”余坤奇怪的看着莫殅。
　　“方小姐自称是周大哥的表妹，这事在鄞州城里无人不知，如今方小姐被抓，难保不会牵连周大哥。”陆瑜生看着余坤，慢慢解释道“别说周大哥就是这样的身份，就算他不是，小野也定会把这个罪名按在周大哥身上的。”
　　“这不行吧。”余坤皱着眉头说道“这小野最近不是一直在宪兵队被问话呢吗？”
　　“迟早是要出来的。”莫殅说道。
　　陆瑜生点点头，“藤佐前几天跟我说，大约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小野就要被放出来了。”
　　“这可是杀了人，他就这么轻松的出来了。”余坤不满的大叫道。
　　“谁让商莹莹说到底只是个中国人呢。”
　　“既然如此，倒不如我去宰了小野。”说着，余坤就要冲了出去。
　　“别冲动。”陆瑜生一把拉住余坤。“方慧如到现在还关在特高课呢。”
　　“那有怎么样。”
　　“方慧如在特高课可是好吃好喝伺候着，每天有人看守着，而我却不能靠近半步。”
　　“哎呀，最烦你们这些人了。”余坤不满的说道“有什么话不能明明白白说出来，非要让人猜谜。”
　　“陆长官的意思是，”莫殅接着说道“从一开始，小野就打算利用方慧如钓出她背后的人。你要是去杀小野，正要掉进他们的陷进里。”
　　余坤泄气的坐了下来，看着三人，说道“那也不能让方慧如就待在特高课里面啊。”
　　“总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啊。”
　　“会有的。”

　　正如陆瑜生所说的一般，当天晚上，小野便大摇大摆的从宪兵队走了出来，而将他送出宪兵队的，正是藤佐。
　　藤佐脸上满是不高兴的表情，看着小野，恨不得杀了他一般。
　　小野只管得意的笑着，对藤佐说“你们也要小心着些。中国有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藤佐撇撇嘴，大喊一声，“送小野长官回去。”说完，便自己先转身回去了。
　　小野看着藤佐的背影冷笑一声。宪兵队，迟早是要被特高课踩在脚下的。

　　马不停蹄的，小野来到了特高课，前来看望自己前几天抓到的战利品。
　　方慧茹此刻正躺在牢房里的床上，并仔细观察着这个不大的牢房。这的牢房略微有些年头，但仍然坚固的厉害，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从这里逃出去。
　　就在方慧茹想到这些的时候，牢房的门开了，日本士兵冲了进来，抓着方慧茹到了审讯室。
　　小野坐在方慧茹的对面，看着方慧茹笑笑，说道“交代一下吧。”
　　“交代什么？”
　　“你的代号是什么，你的上线是谁，谁给你传递的消息。”
　　“我们中国都是钢筋做的血骨，不管你想知道什么，都不可能从我这里知道答案。”
　　“何必呢。”小野无限可惜的说“长得这么漂亮，何必做这些事情呢。”
　　“难道你以为长得漂亮的女人只知道取悦男人吗。”
　　“我这可是好好的再问你话。”
　　“我也是好好的在回答你的话。”
　　“如果你敬酒不吃，我只能不客气了。”
　　“你们日本人，何时对我们客气过。”
　　刚刚还笑着的小野突然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看着方慧茹，下令道“好好招呼一下。”

　　外面的天空已经亮了起来，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辛勤劳作了。小野从特高课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外面。
　　商老爷站在小野对面，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我的女儿，莹莹，她……”
　　小野冷笑着看一眼商老爷，略过商老爷往车的方向走去。
　　“小野。”商老爷突然大吼一声“我的女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女儿，她不能白白死。”
　　小野笑了起来，“怎么，你想报仇。”
　　“总要给些说法，不然，我商家岂不是要成为笑柄了。”
　　“说法？”小野笑着对商老爷说道“会给你的。”说完，便坐上了车，呼啸而去。
　　商老爷看着小野离去的背影，呼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想不到，女儿嫁给小野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便这样去了，而且还是被小野亲手杀死的。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逼女儿嫁给这个人呢。
　　而坐在车上的小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特高课门口站着的商老爷，对司机说道“不要放过他。”
　　“长官想怎么做。”
　　“怎么做难道你不知道吗？”
　　“明白。”司机答应着。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的报纸头条竟然会是商家灭门的消息。
　　“听说了吗？”周瑞吃着油条对周成海八卦道“商家是被日本人给灭的。”
　　“日本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周成海喝一口豆浆说道。
　　“也不知道这商家干了什么要命的事情，竟然得了这么个下场。”
　　“商家还能做什么。”周成海将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说道“大约是因为商莹莹的缘故吧。”
　　“这商小姐也是可怜。”周瑞感慨一句“早知道，该让商小姐嫁给咱们宪儿的。”
　　“别瞎说了。”周成海喝完了最后一口豆浆，倒在躺椅上。
　　“说起来，方小姐都出门许久了，到底去哪里了。”周瑞奇怪的问道。
　　“会回来的。”周成海说。
　　只是经过一夜的时间，原本还是精神抖擞、毫发无伤的方慧茹此刻已经是遍体鳞伤，身子被绑在柱子上，脑袋耷拉着，看起来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小野再一次提审了方慧茹，并特意叫了陆瑜生来陪审。
　　陆瑜生乍一看到方慧茹被吓了一跳。他已经完全认不出方慧茹了，她的脸上身上都是伤口，血流了出来，看起来格外吓人。
　　陆瑜生啧啧两声，用一种懒洋洋的声音说“特高课的手段果然厉害。”
　　小野得意的看一眼陆瑜生，说道“你猜她此刻还会不会嘴硬。”
　　“这我如何得知。”陆瑜生说完，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再看一眼方慧茹，盘算着如何才能将人从特高课带出去。
　　几个日本士兵用水将方慧茹泼醒，方慧茹看了小野一眼，又看了看陆瑜生，冷哼了一声“汉奸，叛徒。”
　　陆瑜生笑笑“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小野似乎很满意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笑了两声，对方慧茹说“考虑的怎么样，愿意说出来了吗？”
　　方慧茹瞪了小野一眼，低下了头。
　　“你们中国人的骨头还真是硬。”小野看着陆瑜生说道。
　　陆瑜生笑笑，却并不说什么。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小野看着方慧茹和陆瑜生说道，“不行的话，倒不如请那位周爷来聊聊。”
　　听到这话，方慧茹立刻抬起头，惊恐的看着小野，同时，陆瑜生也看了小野一眼，然后笑着说“小野长官想怎么做都可以。”
　　小野愣了一下，说道“我以为陆长官和那位周爷是好兄弟呢。”
　　陆瑜生笑着摇摇头“乱世之中，谁和谁是兄弟啊。”
　　小野得意的笑了起来。

　　当天夜里，一伙日本兵闯入了周成海家，将当时还在院子里享受夜晚月光的周成海抓了起来。
　　“抓我做什么？”周成海不满的问。
　　小野走了过来，打量一下这个像是街头混混一样人，说道“方慧茹交代了。”
　　周成海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问道“她说什么了？”
　　这一下反倒让小野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成海从小野的这一个表情看出他不过想诓骗他，可他偏偏不上这个当。
　　小野挥挥手，下令“带走。”
　　士兵们压着周成海往特高课去了。

　　彼时，远在重庆的周宪接到了自己的停职令。
　　“为什么？”周宪找到了上级办公室，大声质问道。
　　“上面给的命令。”上级回答道。
　　“我才刚刚申请了要攻打日本人，你们就下了这样的命令。”
　　“很多事情我也不能做主的。”
　　“到底是为什么？”
　　“你就乖乖听话接受了吧，也不过就是停职一个月而已。”
　　周宪将手里的停职令揉碎，丢在了上级的办公桌上，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上级拿起那被揉碎了的停职令，铺平，放进自己的办公桌，然后摇摇头。

　　陆瑜生还坐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的灯亮着，在早已黑漆漆的大楼里显得格外明显。
　　陆瑜生只管坐着，双手交叉，有些不安的抖着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张君言走了进来。
　　陆瑜生立刻站了起来，看着张君言。
　　“进来了。”张君言说。
　　“怎么样？”陆瑜生问。
　　“那地方没咱们的人。”
　　陆瑜生重新坐下，又发了会呆，再次站起来，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