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华》》是烟非烟

58、第五十八掌 抓到叛徒

　　陆瑜生仍在喝着酒，百无聊赖的看着宴会上熟悉或陌生的人们。
　　张君言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来到陆瑜生身边，点点头。
　　陆瑜生抬眼看了张君言一眼，从张君言那个小小的动作已经知道了一切。
　　“怎么办？”张君言问道。
　　“照计划进行。”
　　“是。”张君言应答一声，又转身离开。
　　端川好奇的看一眼陆瑜生和张君言的互动，笑着走过来，说道“一向形影不离的两人怎么突然分开了。”
　　“他也有不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是张副官不能去的。”
　　“当然是有我在的地方。”蓝若晴不知何时来到了陆瑜生身边，挽起陆瑜生的手，笑着对端川说“我与瑜生有好些话要说，有别人在自然不便。”
　　“原来是这样。”端川笑笑，转身离开。
　　陆瑜生看一眼蓝若晴，笑笑“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因为我随时都在观察你。”
　　“可是，你说不定会卷入麻烦。”
　　“我们一直都处在麻烦里，不是吗？”
　　陆瑜生笑着点点头，“我要走了。”
　　“我与你一同走。”
　　“你？”
　　“不会碍了你的事。”
　　陆瑜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
　　蓝若晴挽着陆瑜生的手，两人一起离开了宴会厅。
　　端川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冷笑一声。

　　此时，彩鸳刚刚踏进陆宅的大门，轻声喊了一句“程子兴。”
　　屋中寂静，无人应答。
　　“难道真的回老家去了。”彩鸳摇摇头，摸黑上了楼。
　　二楼彩鸳一向很少去。她的房间在楼下，平日里也被程子兴不断地警告，二楼不可以随便去。摸着黑，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陆瑜生的书房，推了推门，和平时一样是锁着的。彩鸳从头上拿了一个小小的发夹下来，稍微捅了门锁两下，门竟然真的开了。
　　来到书架前，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的资料，终于看到其中一份资料上写着机密两个字。彩鸳一直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将资料紧紧的护在胸前，正要离开，“啪”一声，灯亮了。彩鸳一愣，回头，便看到陆瑜生站在门口，他的身后是张君言和程子兴。
　　“瑜生……哥哥。”彩鸳直觉不对劲，声音带着丝丝颤抖。
　　“你在找什么。”陆瑜生看着彩鸳，笑着问道。
　　彩鸳看了一眼怀中的机密文件，想要藏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端川让你做的吧。她是不是答应你，只要你交出了资料，你就自由了。”
　　“不是的，瑜生哥哥，不是的。”彩鸳摇了摇头。
　　“那她答应了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是要故意背叛晗哥哥的。”彩鸳的声音很低，让人听不清楚。
　　“什么不是故意的。”程子兴不满的插嘴说道“你现在就是在背叛陆哥，还说什么不是故意的。”
　　“不是的。”彩鸳摇着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你应该看看那里面是什么。”陆瑜生指着彩鸳怀中的文件说道。
　　彩鸳看了一眼怀中的文件，好像察觉出什么一样，突然快速的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只看了一眼，刚才还焦急辩驳的人此时像是失去了全部的生命力一样，用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陆瑜生，问道“你，早知道了，对不对。”
　　“也不算很早。”陆瑜生面无表情的说。
　　“你们是故意的。”
　　陆瑜生点点头，从张君言的手中拿出一份文件，说道“这才是端川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资料。”
　　彩鸳上前一步，又停了下来，楞在原地。
　　“你可以将它拿走。”
　　“陆哥。”张君言和程子兴焦急的喊一声。
　　“我想知道，你离开了端川，打算做什么？”
　　“我……”彩鸳说了一个字便停了下来，本想说我想留下来，可是，还能留下来吗？
　　陆瑜生将文件扔到了桌上，转身，离开，没有再看彩鸳一眼。
　　张君言也跟在陆瑜生身后离开了。
　　唯独程子兴，恶狠狠的看着彩鸳，说道“如果不是陆哥的吩咐，我肯定杀了你。”
　　彩鸳愣了一下，看着陆瑜生，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一夜寂静，甚至静的让人感觉不到有人存在的气息，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夜，没有人能睡着。
　　蓝若晴陪在陆瑜生身边，两人只是静静的坐着，没有一个人说话。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一夜快要过去了，陆瑜生才看了一眼蓝若晴，说道“一夜不归，你父亲怕是要生气了。”
　　蓝若晴摇摇头“他知道我在这里。”
　　“孤男寡女，容易被人误会。”
　　“我不在乎。”
　　“彩鸳也曾这样说过。”
　　那时候，陆瑜生刚进戏班，想要逃跑，被抓了回来，关在了祖师爷的屋子里，绑了起来，不给吃喝。彩鸳便偷偷拿了一些馒头给陆瑜生。
　　陆瑜生说“你这样做，会被班主责罚的。”
　　“我不在乎。”彩鸳那时候笑着说。
　　张君言此时推门进来，将咖啡放在陆瑜生面前，看一眼陆瑜生，脸色憔悴，眼窝深陷，像是病了很久的病人一样。
　　张君言大概是最了解陆瑜生的了。陆瑜生曾说过，他这一生，谁都没有负过，唯独负了彩鸳，若不是他，彩鸳何至于被逼入这样的绝境。
　　张君言出来，程子兴也焦急的站在门口，看到张君言，用眼神问一句“怎么样？”
　　张君言摇摇头。
　　程子兴无声的叹口气，不再说话。
　　这一晚上，他也没有睡，而是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只要彩鸳敢踏出门一步，不管陆哥的命令究竟是什么，他也非杀了这个女人不可。
　　而彩鸳，此刻只是坐在屋子里，手里的机密文件并没有拆开，她有些害怕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彩鸳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她紧紧捏着密报，纸都已经被捏皱了。
　　天渐亮，原本压抑的黑暗渐渐被冲淡，清晨的阳光照亮整个屋子，却终究无法驱散那份心底的黑暗。
　　彩鸳终于起身，将那封密报随手扔下，来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把枪。
　　端川曾经说过，日本的武士魂让他们没有办法容忍自己成为别人的掌中子，所以一旦被俘，唯有一死。
　　于是，在彩鸳要来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端川便给了她这把枪，告诉，倘若任务失败，便用此了结。
　　如今看来，果然该感谢端川的。
　　黎明的光终于完全照了进来，所有的黑暗都变得无所遁形，都被光明所驱赶走了。
　　在阳光下，彩鸳举起了那把小巧的手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处。
　　“砰。”
　　寂静的空间响起了第一声响。
　　血将那份密报染成了红色。
　　陆瑜生原本毫无精神的面容突然出现了一丝震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