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华》》是烟非烟

19、第十九章 封城

　　一听到有消息是关于周宪的，别说是喝醉了，就算是死了他也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所以此时，面对木子，他一点都没意识到什么日本人和中国人的区别，他只想知道他弟弟到底怎么了。
　　木子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邻市发生战乱了。”
　　周成海瞬间如五雷轰顶一般，耳边似乎已经响起了炮火声，周宪的尸体浑身是血的倒在路边，被无数人践踏，脸上则是绝望的表情，或许他在死时曾祈求过，但是没有人听他的话。
　　“周君，你还好吗？”
　　木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将周成海拉回现实。
　　周成海机械性的转了转脑袋，然后突然爆发了惊人的力量，推开木子冲出了家门。
　　一个常说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脑子在思考其他都没用的人这一次竟然只用了半个小时便跑到了城门口。若是平时，连走五步路都要喊累的。
　　随便抓起城门口的守卫，大声的说“我要出城。”
　　“不好意思啊，周爷，城门已经关了，出不去了。”
　　“我要出城，现在就要出城。”
　　“这可不行，没有命令，任何人不能出城。”
　　“你听不懂吗，我要出城。”出城已经成了周成海唯一的念想。他必须出城，他必须去邻市，就算周宪真的死了，他也要把尸体完整的带回来。他后悔自己同意周宪去郊游，同意他去邻市，他怎么也想不到，战争的炮火居然会蔓延到邻市。
　　守将还是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事，必须要有上面的命令才可以放行。”
　　话音落下的同时，十几个守将将十几条枪举起，对准了周成海。
　　周瑞这才赶上来，急忙将周成海拉住，说道“咱们出门可没带枪，你这样不但救不了宪儿，说不定自己都会搭进去。要不，先去找陆长官问问情况。”
　　周成海点点头，“对对对，先去找陆瑜生。”
　　以旋风的速度来到陆瑜生家的时候，周成海被张君言拦在了门外“瑜生睡了，今天什么人都不见。”
　　“我……见他，我……宪儿……我……快死了。”跑过来的周成海气喘的厉害，说话变得断断续续。
　　张君言没有听懂周成海说什么，死活不放行“不行不行，谁死了都不行。”
　　喘了好几口粗气，周成海大喊一声“我要见陆瑜生。”
　　这时候，打着绷带的程子兴也出来了，迷迷糊糊的问了句“怎么了，吵到我睡觉了。”
　　张君言依然死死地拦着周成海。前段时间因为军统联络站被发现的事情，陆瑜生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今天可能是因为喝了点酒，睡的特别快，说什么也不能被吵醒。
　　“陆瑜生，你给我滚出来，还说什么要报恩的话。你要是再不滚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只看到陆瑜生穿着居家服站在楼梯上看着吵吵闹闹的几人“怎么了。”
　　“救救我……弟弟……我……他……不好了……战争……他……死了”
　　“什么，谁死了？”
　　“宪……他……反正不太好……”周成海凌乱的解释让陆瑜生更加摸不着头脑，还好周瑞出现，对陆瑜生说“周爷的弟弟的学校，前几天组织学生郊游，位置就在邻市。”
　　陆瑜生总算搞清楚了状况，点点头“如今因为邻市发生了战乱，我们确实封锁了城门。想出城，得有文书。”
　　“快，快给我文书。”
　　“文书并不由我发放，而是由端川控制着。”
　　“那怎么办。”
　　“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吧。”
　　驱车赶往城门口，天已经蒙蒙亮了，周围的一切被笼罩在雾气中，变得朦胧不堪。
　　坐在车里，已经看到日本宪兵队似乎正在和守将说着什么。车一停下，陆瑜生便下了车。“什么事。”
　　日本宪兵队的领队田中满脸堆笑的看着陆瑜生“陆长官，真是好久不见。”
　　“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滕佐长官让把城门封住，不准任何人进出。”
　　“那如果我要出城呢。”
　　田中笑笑“这鄞州签了免战条约，其他地方可没签。这要是出了城，是死是活可就说不准了。”
　　陆瑜生冷笑一声“你不用吓唬我。我当年上战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对对对。您可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可惜，就算您打了胜仗，军统不照样把您给出卖了。要不是汪先生，您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乱葬岗呢。别来这吓唬我，我们宪兵队可不归你们特高课管。”
　　陆瑜生一把揪住田中的领子，他知道，和这些人废话是没有用，直接动手会更快一些。“开城门。”
　　“这可不行。要不，你找滕佐中将去说说。”田中突然猥琐的笑笑“听说滕佐中将很喜欢陆长官呢。”
　　陆瑜生的枪已经抵在了田中的脑袋上。
　　“你敢杀我。”
　　陆瑜生笑笑“所有人都知道，我曾经当着高腾的面杀了两个日本人，我也不在乎再多一个。你不是说，滕佐很喜欢我吗，那你猜猜，滕佐会不会为你报仇。”
　　“你你你，你……”
　　“开城门。”
　　“不能开。”
　　守将左右为难的看着这一切。陆长官他们惹不起，日本宪兵队他们同样惹不起。
　　周成海只能干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他知道，就算全京城的人都尊称他一声周爷，在日本人眼里，他也只是个街头小混混，最多，就是个有名气的街头小混混。常和高腾在一起又如何，反而看起来更像日本人的走狗。
　　陆瑜生显然已经快失去耐心了，先是一拳打歪了田中的鼻子，紧接着一枪打在城门上，喊道“开城门。”
　　捂着鼻子吓得胆都软了的田中小心翼翼的说道“陆长官，这城门也不是我让封的，要不，您说说您要出城干什么，咱们也不至于丢了性命不是。”
　　“我要找我弟弟。”
　　“陆长官您这是说笑呢。您全家不都……哪来的弟弟啊。”
　　“与你有关系吗？”陆瑜生的枪已经指在了田中的脑袋上。
　　“别别别，开城门，快开。”
　　守将得到田中的命令，慌慌张张的打开了城门。
　　逆光中，一个人影站在城门外，看起来还不算高，在逆光中却显得格外高大。
　　“宪儿。”周成海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周宪浑身浴血，没有一处是干净的。皮肤，衣服，统统被染成了红色，好像刚经历了异常战争。
　　周成海激动的抱住周宪。
　　在周成海怀里的周宪笑笑，身子一歪，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