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华》》是烟非烟

14、第十四章 心里话

　　夜已深，所有人都睡了，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可是，陆瑜生的内心却不能平静。
　　脑子里有无数次个声音，黄埔军校里被人骂“戏子也想当兵，还是去伺候别人吧。”上了战场，仍是被众人不满“长了个小白脸的样子，可别吓得尿了裤子。”
　　而日本人则在他面前笑着，说道“这万里的河山，也不过是任由我们践踏而已。”
　　“啊——”陆瑜生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是他的卧室。
　　门被打开，一束光从外面照进来。张君言急匆匆的走到陆瑜生身边，摸了摸陆瑜生的额头，“怎么了？”
　　陆瑜生摇摇头，半响，才说“我梦到过去的事了。”
　　张君言点点头，他与陆瑜生是在黄埔军校认识的，虽然张君言与陆瑜生一样长了一张白净的脸，可张君言是张家的大少爷，哪里有人敢招惹。
　　好不容易将陆瑜生安抚好，才要走，却听到陆瑜生问了一句“君言，你是谁的人？”
　　张君言愣了一下。看着陆瑜生，很肯定的说“我与你是一样的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可我不知道我是谁的人。”
　　“不管瑜生是谁的人，我只跟着你。瑜生要跟着汪先生，我就跟着汪先生。瑜生要跟着日本人，我就跟着日本人。瑜生若是跟着军统，中统，甚至是共*党，我也愿意跟着你。”
　　陆瑜生笑笑，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庆幸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兄弟陪着。
　　张君言也笑笑，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君言，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陆瑜生喃喃自语“虽然汪先生曾救过我，可他的立场，却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认同的。而且，真正救我出深渊的，是周成海。若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陆瑜生。”
　　张君言点点头“我知道，所以你才帮他。
　　陆瑜生摇头“不只是帮他，也是帮中国人。”
　　张君言郑重的点点头。陆瑜生说的对，他们做的事情，都是中国人该做的事情。
　　离开陆瑜生的卧室，却看到程子兴正趴在地上，一眼就能看出刚才是在偷听。看到张君言出来，拖着行动不便的腿脚对张君言笑笑，一副央求的样子“君言哥，你可不要告诉陆哥。”
　　张君言无奈的摇摇头，“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听见陆哥叫了一声，就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陆哥要是出什么事了，你能救得了吗。”
　　“我怎么就不能救了。”程子兴挥了挥自己包着绷带的手，乐呵呵的说“我可是练了十几年武功的，要不，君言哥，你来试试。”
　　张君言点点头，“来啊。平时我虽然打不过你，不过你现在了缺胳膊少腿的，肯定不是我对手。”
　　程子兴缩了缩脖子，讨好一般的笑笑“别啊，君言哥，我就是说着玩玩的。”说完，看了看紧闭的陆瑜生卧室的那道门，突然又笑了起来“君言哥，你们说什么了。”
　　“你不是听了吗。”
　　“没听清楚。”程子兴嘿嘿一笑“不过，你们两人的关系还真好。明明在军校的时候就跟仇人似的，怎么一离开军校，关系就变好了。你们在德国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张君言一巴掌拍在程子兴的头上，低声威胁“你少打听这些事。乖乖听话就行了。”
　　“别啊别啊。”程子兴再一次央求。“我真的特想知道。”
　　张君言不理会程子兴，往自己卧室走去。
　　程子兴继续跟在张君言身后，喊着“君言哥，你告诉我吗。我特好奇……”
　　清晨，街上到处都是叫卖之声，报童的声音尤其突兀“号外号外，总务厅长亲手杀死日本人，引起日本特高课恐慌。”
　　周成海坐在摇椅之上，闭着眼睛，摇着扇子，大喊了一句“周瑞，外头怎么了。”
　　周瑞迈着琐碎的小步子，两只手里提着豆浆油条，胳膊下面还夹着一张报纸。边进来边骂骂咧咧的“巷子口那家生意也太好了吧，害的我等了一个小时才买到。你也不知道帮帮我。”周瑞将手里的东西扔到桌上，将报纸朝着周成海的脸扔了过去，说道“今早起都是陆长官的消息，说是他杀了日本人，现在可是得民心了。”
　　“怎么还杀了日本人。”周成海也不看报纸，先拿了油条吃了起来。
　　“这我哪知道啊。要不你去问问，我也特想知道。”
　　“没兴趣。”周成海嘴里哼哼了两句，心里却在盘算着，啥时候应该好好和这位总务厅长聊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