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
年初一的大院里很是热闹，各家各户都飘着欢声笑语。
卫家天不亮就有人登门拜年，也是热闹的很，小孩子来了一波又一波，卫奶奶让周月端着瓜子糖招待，每个人都给抓了一把，不像其他人家那样，一人一块糖就打发了。
卫子浩也闲不住，跟着一起来的小孩子一起出门拜年去了，中途还回来了一趟，把装的满兜的瓜子糖倒了出来，得意道:“看，我都给赚回来了。”
周月轻笑一声，心想，这不光是赚回来了，还有多的呢。
徐金凤也来找周月出去拜年了，同来的还有几个大院里其他做工的小姐妹，卫奶奶就没说什么了。
周月跟着大部队一起这家走那家，直走到天光大亮了也没把大院转一个遍，倒是收获了满满几兜的花生瓜子，糖。
虽然大家都是一起出来的，可这收获却还是有区别的。
像周月，年龄小，长的又好，看着就得长辈们的欢心，又加上声音甜美，说上一句好听话，就逗的人家大方的往她口袋里装吃的了。
“哎呀，咱们今天可算是沾了小月的光了，去年那郑婆婆哪有这么大方的，给了我两颗花生就给打发了，今年你看，除了花生还分了两块糖呢。”
这话可就是纯调侃了，依周月看，那郑婆婆平日是节俭了些，可她无儿无女，就只能靠国家的供应过日子，自然是要精打细算一些，但平常周月去她家里帮些小忙时，那郑婆婆也会拿些东西给她吃的，也是个很和蔼可亲的奶奶。
不过她也没必要把自己的事情解释的这么细致，只微笑着帮郑婆婆解释了句:“郑奶奶人挺好的，你们经常来就知道了，别这样说。”
徐金凤倒是知道一些周月之前帮忙的事，不过她和周月的想法一样，自己的事，干嘛要摊开来给那么多人知道，也就没帮着说话了。
拜完年，姑娘们又三三两两的结伴分开了，周月跟徐金凤一起往回走。
一路上徐金凤都有些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她，可又有些不敢开口。
想来是什么为难的事，周月也没去主动问她，等她想说自然会说出来的。
结果直到卫家门口，徐金凤也还是没能开口。
周月看的出她面上的纠结，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才抬手说了再见。
徐金凤轻吐口气，还是没鼓起勇气告诉她，只勉强撑起一抹笑，意有所指道:“等下次见面……我就……”
周月点点头，推开了卫家院门，然后站在台阶上看她离开的背影，想着或许下次见面就是一两天后了，那她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呢。
却不知，这次见面，是她们短时间内最后一次见面了。
离开时卫家人来人往的，周月回来时，卫家依旧很热闹，还多了很多不是大院里的陌生面孔。
卫子浩也在其中，想来应该是卫家的亲戚们，周月只看了一眼，就没往那边去了。
年初一的热闹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每天卫家都是来拜访的，有卫家的亲戚，还有卫奶奶以前的战友朋友。
周月这几天都是自己吃饭的，然后等人走了她再过去帮卫奶奶收拾餐厅。
初六这天，周月拿了卫奶奶给的钱早起去买菜，回来路过保安亭时，驻足了会儿，想去问问有没有她的信。
刚好，那里有人看到她，就拿着东西出来了。
“是卫家的周月吧，这里有两封信，一封是卫家的，一封是写周月收的。”
周月眼前一亮，立马点头，伸手接了过来，并诚恳的道谢道:“谢谢，谢谢您。”
卫家的那封她只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就收起来了，属于她的家书被周月拿在了手里。
卫子浩还在假期里，她回来时刚刚起床，周月刚好把信拿给他，然后自己也躲回房间看信去了。
信封是最普通的那一种信封，上面有一张邮票，收信人写的周月，署名是周志，这封信还是大哥写的。
周月小心的拆开信封上的封泥，拿出里面的信纸，这次比之前倒是多了几页，周月满心期待的打开读了起来。
上次的来信，周月大哥只简短的提了些家里的情况，以及想让周月回家的想法，结果只得到了一封回信，还有一张不知名的保证书，周志只以为妹妹是被城里的花花世界迷了眼才舍不得回来，所以这次就写的尤其严重了些。
信上说，周月娘自从上次被吓到就一病不起了，并不相信周月寄回来的那些信，见不到本人她就不相信，已经病的起不来床了，就想再看看闺女。
这其实是按周月娘的意思写的，要不然，就算周月大哥再不孝，也不敢这么诅咒他娘啊。
周月原本还满心欢喜的读着家里的来信，结果听说了这事，吓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娘担心她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总是真的。
这样想着，周月就打算回家一趟，看看她娘，让她娘放心，就是怕她这一走，上哪儿去找卫奶奶这么好的主家。
这边周月正愁着该怎么跟卫奶奶说回家的事，那边厅堂里的祖孙俩却是跟她截然相反的氛围。
“你哥信上真说了要回来？来，给奶奶好好看看。”
卫子浩嘟嘴，很不满奶奶怀疑他的态度，不过还是听话的把信递了过去。
“我哥信上真说了，他还说把爸爸给我买的飞机模型带回来呢。”
卫奶奶戴上老花镜仔细的对着窗户看了半天，最终确认信上写的跟小孙子说的一样。
她大孙子要回国了，而且以后都不走了。
眼镜还挂在鼻梁上，卫奶奶就迫不及待的笑了出来，笑的满脸的褶子依旧不停。
“哎，好，好，好，子明要回来了。”
知道哥哥要回来，还给他带飞机模型，卫子浩本来挺高兴的，可看他奶奶这样盼着人回来的模样，他又不高兴起来。
“奶奶，你喜欢大哥多，还是喜欢我多？”
那吃醋的架势，就跟那三四岁的小孩抢妈妈似的，幼稚的很，亏小胖子平时还说自己是个小大人呢。
要是周月在这，一定抓紧机会损他一顿，好灭灭这个“小老师”的威风，可惜现在只有卫奶奶在这。
而作为一个慈爱的长辈，卫奶奶当然不会去损他，反而顺着他的意安抚道:“最喜欢你，最喜欢你好不好。”
这一下子就让小胖子把尾巴翘上了天，美滋滋的又去看爸妈写的信去了，也不计较奶奶刚才看到哥哥要回家高兴的样子了。
几多欢喜几多愁，周月下午没出去玩，而是拿着鸡毛掸子这里扫扫，那里擦擦灰，犹豫着该怎么跟卫奶奶开口。
最后还是卫奶奶看她一直在屋里绕来绕去的，绕的她报纸都看不进去了，才出声把人叫了过来。
“小月，你是不是有事跟奶奶说？”
心思被人叫破，周月脸红了一瞬，略有些拘谨的挪到了卫奶奶身边，半晌，才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坐奶奶对面，跟我说说，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周月像个被审的犯人似的，低着头站在前面，卫奶奶看在心里也是好笑，所以就让她坐下放轻松点说。
“卫，奶奶，我想回家一趟。”
“是家里怎么了？上次不是已经又寄了一封信报平安了吗？”
周月坐下后也依旧挺直腰身，紧张的不行，但她说话还算条理分明，把原因仔仔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是我家里太担心了，见不到我人他们都不敢放心，尤其是我娘，担心的都病了。”
她这话一出，卫奶奶立时就明白了周家人的想法，说什么担心的病了，可能也有一些，但绝对不会是这样严重的，归根究底就是想把周月骗回家。
蹙了蹙眉，她虽然看出了这一点，但她也没什么立场阻止周月不让她回家。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对策，卫奶奶叹了口气，又问了周月一遍:“你真的想回家？”
见她点头，卫奶奶也就没说什么了，只道:“没事，小姑娘家家的，刚出来想家很正常，不然我给你放几天假让你回家探个亲再来怎么样？”
“不过咱们可先说好，可不能回去了就不来了啊？奶奶在这里等你，回家好好跟你娘说说，在卫家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让她放心。”
这对周月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她没想到卫奶奶还愿意让她回来，当即点头就应了。
“谢谢奶奶，等家里的事一忙完，我就回来，只要您不嫌弃我。”
“怎么会，你随时来，奶奶随时都欢迎。”
卫奶奶这话其实说的真不假，她一开始看中的是周月的乖巧懂事的性格，但通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看的更清楚了，这小姑娘是个好姑娘，品行更是端正。
就拿买菜这件小事来说，卫奶奶每次都是拿整张的钱给周月，每次买了东西回来，多多少少总要剩一些，一次两次后卫奶奶就把这些零钱让周月自己存着了。
这要换成其他人，说不定就因为自己的私心占为己有了，可周月她没有，每一笔零钱她都有记账，多了就拿给卫奶奶看看，平时卫家的一些零碎要花钱的地方，她就不找卫奶奶拿钱了，直接从零钱里出，然后再一笔笔记好。
诸如此类的小事，一桩桩一件件，卫奶奶都看在眼里，这也是她舍不得周月离开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