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初心是新

116、三十三、后记（二）

　　肖齐齐开门，放轻了脚步，太诡异了，家里却安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的见！小心翼翼地搜索，沙发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坐着，大的顶着个两千瓦亮的灯泡光头，一脸肃杀之气，横眉竖眼；小的，粉嘟嘟的小脸，黑漆漆的大眼睛，红艳艳的小嘴嘟着，偷偷看他爸，再看进门的妈妈，大眼睛露出欣喜的光，刚动了一下小腿。

　　光头爸爸鼻孔里哼了一声：“不许动！”

　　陈曦委屈地眨巴着大眼睛看她妈妈，乖乖地不动了。

　　肖齐齐暗笑，走过去仔细看陈远兴的头，再看脸，“又怎么了？你头上是什么？”

　　“霓虹灯！”陈远兴咬牙切齿！

　　肖齐齐终于忍不住抱起女儿坐到陈远兴身边，捏了捏陈曦软绵绵的小胳膊，“你怎么把印章都盖到爸爸头上去了？”

　　陈曦扑到妈妈怀里，再偷看一眼生气的爸爸，才怯生生地说：“谁叫爸爸不让我要娃娃的。”

　　“娃娃？哪里的娃娃？”

　　“就是……”

　　“陈曦！”陈远兴喝一声，“你给我乖乖闭嘴！再敢胡作非为，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啊？”

　　陈曦大眼睛的泪花一闪，委屈：“妈妈，爸爸说要打我。”

　　“没事，他说着玩的，他不敢。”肖齐齐抱着女儿躲开陈远兴远一点，“远兴，到底怎么了啊，不就是盖了几个印章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陈远兴自上次烫发事件后，果然是剃了个光头，陈曦一见爸爸的光头，那叫一个兴奋啊，恨不能一天摸个几百回，这让陈远兴苦恼的无以复加，恨不能头发明天就全部长出来。

　　陈远兴“呼”地拉开宽松的T恤，“什么头上，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你闺女干的好事！”

　　肖齐齐目瞪口呆，吃惊：“天啊，曦曦，你太有天才了，在爸爸身上作画啊？”陈远兴的满身都是五彩缤纷的彩笔线，甚至能清楚的看出是人物、山、树、草、小鸟还有太阳等等，简直就是一副人体彩绘艺术！“哈哈……”肖齐齐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捏陈曦的粉脸，“曦曦，你太有才了！”

　　陈远兴眉眼都拧到一起了，“你还笑！还笑呢！从明天起，你自己早下班接她，陪她玩，我不管了！”陈远兴放下衣服，那怒火还在熊熊燃烧！

　　肖齐齐实在受不了，抱着陈曦躲进书房，陈曦见妈妈笑，也咯咯笑个不停，母女俩终于不笑了，肖齐齐板脸：“曦曦，以后不许这样捉弄爸爸！”

　　“哦。”很乖巧地回答，天使般可爱的面孔，肖齐齐心底叹气，这对父女就是一对活宝，性子一样，爱玩爱闹，一天到晚跟两个孩子似的，不是高兴了疯的把家都掀了，不是闹别扭了，互不理睬，要不就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陈远兴宠陈曦可比她都厉害，可他自己却不肯承认，像这种被陈曦在身上画画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为什么又在爸爸身上画画？”

　　“爸爸玩电脑不理我，我就画呗，他也不阻止我。”陈曦奶声奶气地说，还不到四岁的小家伙，可爱的让人心疼。

　　“爸爸那是专注做自己的事了，不是不阻止你，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嗯，知道了。”陈曦点头，“可是妈妈，爸爸今天坏，曦曦不喜欢爸爸。”

　　“爸爸怎么惹我们的小蟋蟀公主不高兴了？”

　　“今天在幼儿园有个奶奶来看我，还给我买了好多的娃娃哦，好漂亮，可是后来爸爸来了，把娃娃都还给奶奶了，还不许我跟奶奶说话。所以，我就讨厌爸爸了。”

　　肖齐齐心中一动，亲了亲女儿的脸，“妈妈知道了，爸爸是怕曦曦被坏人欺负，才不让你跟陌生人说话嘛。”

　　“可是奶奶对我好好啊，还给我买巧克力吃呢，还跟我轻柔地说话。”

　　“妈妈知道了，是爸爸不对，那是奶奶，以后曦曦看见奶奶就跟奶奶说话，一起玩，好不好？”

　　“好！妈妈最好了，爸爸坏！”抬头看靠在书房门口的陈远兴，做了个鬼脸，“爸爸是个小心眼的坏爸爸。”

　　陈远兴苦笑，走过来接过陈曦，“天晚了，小蟋蟀该睡觉去了吧？”

　　陈曦扭着身子，“我要跟妈妈睡，不要坏爸爸抱。”

　　陈远兴用额头顶了一下陈曦的小额头，“不许再胡闹，不然爸爸打你。”

　　“呜呜……爸爸打我，我不跟爸爸好。”

　　肖齐齐笑了，走过来，陈远兴伸出手也抱住她，一家三口就依偎在一起，“曦曦乖，让爸爸给你讲故事睡觉了。”

　　陈曦小孩子哪里会记仇，见爸爸肯抱自己，就已经很高兴了，搂着爸爸嚷：“爸爸，我今天还要听白雪公主。”

　　陈远兴黑线，每天听同一个故事不累啊？她不累他讲的人也累啊！

　　肖齐齐坐在被窝等陈远兴，看他洗完澡，光着身子就从卫生间出来，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一下，“穿上睡衣啦，成什么样子！”

　　陈远兴嬉皮笑脸：“老婆，房门锁了啦！小蟋蟀进不来！再说，你也心疼我一点啊，你看我这皮肤为了洗掉那些可恶的彩笔颜色，都搓红了。”

　　肖齐齐嗔了他一眼，“活该！”

　　陈远兴钻进被窝，就往肖齐齐身上挤，肖齐齐推开他，“远兴，别急，我们说说话。”

　　“说什么？”陈远兴的脸已经凑到肖齐齐怀里乱蹭一番了。

　　肖齐齐抱着他的光头浅笑一声，斟酌了下说：“今天曦曦说的奶奶……”

　　陈远兴果然不乱动了，悻悻地抬起头看肖齐齐，翻身靠到靠垫上，将肖齐齐搂到怀里躺好，“齐齐，你想的没错，是我妈。”

　　肖齐齐把手放到他的腰腹上缠绕住，“远兴，别耍孩子气了，我们过几天带曦曦一起回去看看两位老人吧，毕竟他们是你父母，来看曦曦已经是让步了，你就别固执了。”

　　“不，凭什么就要我让步啊？当年她……我那要求她救你，她都不肯。”陈远兴闷闷地说着，手放到肖齐齐的发间缠绕着肖齐齐已经留了很长的黑发。

　　“我不是没事吗，你妈妈坚持原则，你是她的职业道德，你不要这样钻牛角尖好不好？”

　　“齐齐，你为什么这么替他们说话啊？”陈远兴不解，“毕竟他们那样对过你啊，而且，如果不是有曦曦他们会来找我们吗？或许现在还不认你呢。”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你想想，如果将来曦曦长大了，也找一个不让我们满意和省心的女婿，你真的忍心不认曦曦，几年不见她吗？”

　　“那可不行！谁敢勾搭我闺女，我非劈了他不可！”陈远兴立马反对，“……齐齐，这不公平，比喻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做父母不都是一个心思吗，你爸妈当年不让我们一起，也是为你好啊。”

　　“什么为我好，不都是为自己考虑！这会看有孙女了，就巴巴地跑来相认，要是我们真的没有孩子，你看他们还会正眼看你吗？”

　　“行了，别闹脾气。”肖齐齐捏陈远兴的鼻子，“口是心非，今天火气这么大，不也是因为心烦？既然觉得心烦，就顺着心意去做好了。”

　　“反正我不主动回家。”陈远兴孩子气的哼唧。

　　“呵呵，那我给咱妈打电话和好，行不？”

　　“咱妈？”陈远兴的凤眼闪了几下，一丝叫感动的东西涌现出来，“老婆，你真好。”

　　“唉，命苦，谁叫我当年一时不慎，把你这个大尾巴狼招惹进来了呢！”

　　“嘻嘻，狼在这里呢。”陈远兴翻身将肖齐齐压到身下，咬着她的耳垂低语了一句，肖齐齐脸红，无力地推了他一把。

　　“齐齐，这么多年了，你还会脸红啊？”

　　“呸！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不要脸啊？”

　　语声渐渐低迷，卧室里春光一片。

　　肖齐齐还没想起给陈妈妈打电话，陈妈妈的电话却已经来了。依旧温和的声音，却似乎苍老了许多，“我想请你们回来吃顿饭，可以吗？”

　　肖齐齐恭敬地说：“是，我们……我们会来的，什么时候？”有些颤抖。

　　“这个周末吧，嗯，曦曦都喜欢吃什么，我让阿姨做。”

　　肖齐齐笑了，女人永远是女人，妈妈依旧是妈妈，老人就是老人，无论她年轻时多么坚强多么优秀，到老了，只会回到一片赤诚之心。“跟她爸爸一样，除了青菜什么都吃得很香。”

　　那边陈妈妈显然被肖齐齐的笑声感染，也放松了一些，“那就好，我知道了。我们周六等你们。”

　　“好。”肖齐齐犹豫了一下，“妈妈再见。”

　　陈妈妈显然是吓到了，很久没说话。

　　肖齐齐有些慌了，“不，我不是……如果您不喜欢，我不这样叫。”

　　“没关系，我很喜欢，齐齐。”陈妈妈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哽咽，“回来，回来再说吧。”

　　“嗯。”肖齐齐放心，“妈妈不用太准备丰富了，要不，我回来做饭好不好？”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

　　“妈妈，我不是客人。”肖齐齐轻声提醒。

　　那边陈妈妈很快醒悟，“对，你不是客人，那周六早点回来。”

　　“嗯，知道了。”肖齐齐这才挂断了电话，摸了摸涨红的脸，其实也没那么难认可，不是吗？

　　半年后。

　　华远大楼十楼会议室，陈远兴刚走出门，身后就是一片爆笑。陈远兴忍着没回头，回到办公室几百遍检查了自己的衣着，到底哪里不对啊？

　　终于拨通了秘书的电话，蔡秘书憋笑，“陈总，有事吗？”

　　陈远兴敲手指，冷着脸，极其严肃，“要笑就放声笑好了，憋着会伤脾胃。”

　　蔡秘书赶紧绷紧脸皮，“陈、陈总您说笑了。”

　　“我没有说笑！”陈远兴悠闲地端着十足老板脸看着蔡秘书：“说吧，到底笑什么？”

　　蔡秘书看着陈远兴严肃冷峻的脸，再也受不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陈远兴终于黑线，不好的预感！

　　“笑够了？”陈远兴勾唇浅笑。

　　蔡秘书差点就溺死在那勾魂一笑中了，但陈远兴迅速恢复生人勿近的冷面孔，“说！”

　　“真的要说？”蔡秘书调整呼吸，秘书总是做炮灰的那个！

　　陈远兴没有再说话，只眯眼看着蔡秘书，蔡秘书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伸出个兰花指，“陈、陈总，您背后……”

　　陈远兴再也挂不住冷峻、成熟、优雅，一下子跳起来，该死！飞速脱下西装外套，跨脸！一张黄色便条端端正正贴在后背上，歪曲的幼稚字体“外卖，电话82534715”。

　　“嗯～～”陈远兴跌进宽大的老板椅子里，捂头□□，蔡秘书第一次看着严肃的陈总如此抓狂，好奇地继续欣赏。

　　“看什么看？还不出去做事！”陈远兴强忍着暴走的冲动，哼了一声，蔡秘书这才小白兔般蹦了出去。

　　肖齐齐正在开会，偷着出去接电话，立马被一声鬼叫吓的一个哆嗦，坏了，小蟋蟀又做什么让她老爸抓狂的事了？

　　“肖齐齐，今天回家你一定见不到你的宝贝闺女了，因为我已经把她送到非洲的飞机上去了！”陈远兴坐在机场回来的车上，咬牙切齿。

　　肖齐齐好笑地应付了几句，便回去接着开会。

　　但她没想到回家，闺女真的不见了！给陈远兴打电话，人家得意洋洋，“送非洲去了！”

　　肖齐齐连忙给爸妈打电话，阿姨接的，说是爷爷奶奶带陈曦出国旅游去了，肖齐齐这才松口气。无奈苦笑，这肯定是陈远兴搞的鬼，送走闺女是本意吧？不过，也好，两位老人感情一直不好，或许带着孙女旅游，能挽回一点感情。毕竟，年纪大了，还是老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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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更新，打个广告那时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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