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进退维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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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维谷。
门外，是买干粮归来的男人。门里面，站在床边的男人单手提起铁锹，重重磕在地上，声音刺耳。
但是门外的男人，手无寸铁。
孟黎稍作迟疑，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她攥紧了手里的两把菜刀，向门口跑去。
门内的男人没有说话，也一同大步向孟黎走去，铁锹拖行在水泥地上发出让人极不舒服的声音。
孟黎其实已经后悔了，她方才若是不慌不乱，上去乱砍一通。屋内的男人空着手，肯定非死即伤，她也不会让自己处在如此紧迫的环境中。
她急忙跑到门口，握着菜刀去开门锁的手一时不够灵活，竟然一下没有打开门锁。等她第二次试图去开锁的时候，门内的男人也同时来到了她的身后。他抡起铁锹，狠狠地砸在了她的面前。
方头铲从铁皮门上划过，发出很大的动静。要不是孟黎闪得快些，开门的那只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孟黎迫不得已躲闪在另一旁，离门口远了些。
这动静让本在开门的声音停住了，接着，门锁又响了几声，却是有人将门从外面反锁上了。
屋内的男人动作不停，他举起铁锹，一口气不停歇地向孟黎更加迅猛地砸过去。
他来回动作才不过五六下，孟黎的一只手腕已经被方头铲削去了一块皮肉，手里的菜刀掉落在地。
他抡起铁锹又砸向孟黎的头部，孟黎躲闪不及，被这当头一下给拍倒在地。
在她倒下去的那刻，方头铲又在她头上拍了几下。孟黎匍匐在地，头已经一动不动，手脚说不上是抽搐还是挣扎的动了几下，男人见状又用方头铲在她身上和腿上各拍了两下。
这回孟黎彻底不动了。
男人杵着铁锹，一双脚就站在孟黎的脸旁，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
再次传来开门锁的声音，这回铁皮门被人从外面开了一条缝隙。
“哒——哒——”有一阵下楼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回来了，这是刚准备吃晚饭呀？！”
竟是有楼上的住户，出行路过。
被打开的那道门缝保持着一根手指粗细的缝隙，门外的男人应道：“是，刚买了干粮回来，刘姐吃完饭出去遛狗啊？”
“是啊，回聊啊。”
还有意识的孟黎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求救，其实男人下手很重，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状态，她张开嘴准备呼救，声音已经微弱到不被人听到的程度，可这细微的动作也被屋内的男人给看到，“救——”她蚊子声大小的后半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给捂住嘴。
他压在她身上，粗糙的大手盖住了她半张脸，她本就微弱的呼吸更加弱了。用尽力气的挣扎，落在旁人眼里不过是轻轻动了一下。
“汪汪汪汪汪！”
刘姐刚要走出一楼的楼栋门口，自家白底黑花的小土狗却叫着向半地下室跑去。刘姐一时没注意，竟被狗挣脱了拴狗绳，它跑到地下室的门口，对着门缝“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被捂住嘴倒在地上的孟黎，看着门缝里在嚎叫的小花狗，眼角滑过一滴泪，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门再次被关上。
小花狗还是对着大门叫个不停，刘姐却以为狗是冲着男人手里拎着的干粮叫唤，于是呵斥道：“怎么那么馋呢！在家里不是刚吃完吗！一点礼貌都没有！”
“呜呜。”小花狗有点委屈，它又跑回主人身边，用头蹭了蹭主人的裤脚。刘姐重新拿起了牵狗绳，小花狗走几步就回头往地下室看看。直到看不见门的影子后，才停止回望。
站在门外的男人，手心里冒了一点汗，但他神色十分淡然，拎着塑料袋又重新开了门进屋。
他一进屋，就看到倒在地上，头部还在流血的孟黎。他并无半点惊讶，只是脸色微沉的反手锁好了门，才不悦地问道：“人咋弄成这样子了？”
“碰着个胆儿大的，没成想还挺灵巧，真把绳子给弄开了，自己拿着菜刀要跑呢。”
男人这才微微露出点讶然的神色，“密码记下了吗？”
“还没问呢。”
“这可咋办，人都这样了，总不能白做这一票吧。”
在孟黎看不见的角度，两个男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后进屋的男人说道：“你这下手可是狠了啊，把人送进医院，医药费也得不少。”
男人说着，蹲下了身子，对孟黎柔声道：“老妹儿，你这个玩笑可开大了，我们哥俩儿只是求财，你玩这么一出儿，我这兄弟一害怕，下手就失了轻重。这样，你赶紧把银行卡密码说出来，我好赶紧把你送医院去。”
孟黎吃力的动了动嘴唇，男人的眼睛紧盯着她的唇看了一会儿，最后发现，她想说的是两个字——不知。
男人保持着微笑，继续说道：“老妹儿，我跟你说，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都这样了，没必要和自己较劲儿。”
结果孟黎这次连唇都未动，反而闭上了眼睛。
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将掌心沾到的鲜血随意在水泥地上擦了擦。
他惋惜似的叹了口气，“何必呢。”随即敛去笑容，站起身来，径直向床边走去。
另一个男人马上领悟到他的意思，问道：“你啥意思？不要银行密码了？”
后者话音刚落就被瞪了一眼，“还不是你下手没轻没重的！赶紧把床挪开吧！等她想通了，好把她送医院去。”
两个男人分别在床头和床尾处站定，各自抬起了床的一角。所谓的床实际就是一个空心四边框的床架子上搭了一张木板，四角下分别有四个脚架，既能承重，又很轻便。两个男人毫不费力地将床抬到空地，床下的一张木板被露了出来，将这张木板也抬走后，原本是床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不到一米宽的洞口。
孟黎能听到两个男人在抬床的声音，本是没做理会，直到她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才强打起精神睁开眼。
男人抱着孟黎快步走到了地洞旁边，先是自己下了洞里，又将孟黎竖着抱了下去。
一进到地洞里，孟黎整个人被黑暗笼罩，还闻到一股空气不流通的潮腐味道。
男人将孟黎的身子摆放成了个倚靠的姿势，双手向洞口外的地面一撑，整个人就又回到地面，他对着洞口说道：“老妹儿啊，你早点想明白，也好早点去医院，咱哥俩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他扭头又问道：“这板子给不给她盖上？”
“别盖了，底下空气不好，再给闷死了。”
“那成，再给你十分钟时间，赶紧的啊。”男人说着缩回了头。
人从光明进入黑暗，眼睛会有一瞬间的失明，可现在脑袋流着血的孟黎，即使适应了黑暗后，眼睛看东西也是影影绰绰的。孟黎觉得自己这副身体生还的几率不大了。
她就着男人给她摆放的姿势向后仰去，没成想头部的位置恰好有一块凹槽，这个姿势让她舒服很多，她缓了一会儿，稍微恢复了一点视力，才继续打量起这个地洞。她侧头的时候，脖子被粗糙有砂砾感的东西摩擦着，她又动了动，才确定背靠着的是一堵土墙。然而指尖传来的质感却是坚硬冰凉的，并不是泥土和砂砾，而是水泥地。
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挖了地洞又在地底铺了水泥呢。
潮腐的气息一直萦绕在鼻尖，头顶的洞口洒下冰冷的微光。
地洞里的雏形渐渐清晰在眼前，这是一个上窄下宽的地洞。
看墙体就知道，这明显是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挖出来的，没有什么规则可言，不到十平米见方的面积，地面铺了一层并不平整的水泥。哦，也并不全是土墙，斜方角落的墙体就被水泥所覆盖，等一下，角落里好像是一块凸起的墙体。
孟黎仔细看向被水泥覆盖的那处角落，当她看清楚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后，她倏地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
那处被水泥覆盖的角落，有一只手垂在凸起的水泥块外，结合一下人体折叠后的姿势大小，不难想象，这下面埋着什么。
孟黎眼前一阵阵发黑，除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还因为她头部的重创。
她很想抬起手，摸一摸自己的伤口有多深，可是没有力气，手指只能做到在地上反复摩挲。倏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手指停住了动作。
这屋子是半地下室，两个男人在自己睡觉的床下挖了一个粗糙的地洞，原本四周都是土墙，他们没必要特意浇灌上水泥，除非……
孟黎又看向那只垂在水泥块外的手，有水泥覆盖的地方，就有尸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进退维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