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签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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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cp的事走上正轨，不过糖不能凭空产生，都是由蒸煮的互动造出来的。为了不显得过于刻意，沈澜和唐洛决定微博互cue暂时到此为止，还是以拍摄为主。
《昨日红花》是半封闭式拍摄，唐洛作为唯一的大牌演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由经纪人柳明乐安排几个粉丝前来探班，同时通过这种方式进行例行宣传。
粉丝探班会录一些饭拍视频，剧组也会提前放出花絮，在观众面前刷存在感，这是拍摄期间惯用的宣传手法，当然也是沈澜和唐洛的机会。
如果说刚开始沈澜还担心自己和唐洛演不出cp感，怕弄巧成拙，那么经过今天一天的相处后，他就完全不担心了。沈澜看得出来，唐洛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演，他就是很喜欢自己，肢体接触相当自然。
什么捏脸环抱戳梨涡，唐大爷平时恨不得离别人八百米远，稍微侵犯一下私密距离都会下意识避开的心理洁癖对沈澜全然不起作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沈澜对他而言是十分特殊的存在，那份亲昵感简直比真金还真。
有这样的态度打底，无论他们两人的cp最终会炒成什么性质，都不会背上虚情假意的名头。他们只要保持常态，做好分内之事，其他的“软糖”们皆会替他们处理妥当。
想通这节，沈澜就彻底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安安静静地啃剧本练演技，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有开“演技挂”的人形教科书唐洛在身边，还未正式开始学习表演的沈澜就像拥有了一座矿山，什么时候遇到瓶颈，什么时候就去挖一铲子，向他请教。
唐洛对他有问必答，二人对手戏时还常常带他入戏，教他找镜头、转换情绪，活像个二十四孝老师。但若是别的人向唐洛请教，他虽然也会细心解答，态度比之对沈澜却天差地别。
说白了，唐洛仿佛有两副面孔，一副对着外人，冷漠疏离高不可攀；一副对着沈澜，春风化雨温柔体贴，让剧组的工作人员大跌眼镜。
世上没有冷男，只是他暖的不是你。唐洛将这句话诠释到了极致。
今日是拍摄第五天，划水整整两天的沈澜终于又一次迎来自己的戏份，不知巧还是不巧，又是和向灵的对手戏。
说起向灵，这小伙子在沈澜看来的确颇有手段。他一边笼络剧组其他人，一边抱唐洛大腿之心不死，逮着空就要跑到唐大爷面前刷存在感，连带着有意无意贬低一下沈澜，还借助理之口私底下嘲过沈澜的演技。
他的话并不多么难听，无非是实力配不上机遇之类的吐槽，言谈间刻意留有余地，也附赠几句言不由衷的称赞，譬如基础不好但一直在进步。一来方便他从舆论中脱身，二来显示他的公平公正，面面俱到，毫不落人把柄。
除去婉转迂回地diss沈澜，向灵把更多力气放在讨剧组众人欢心上，唐沂是重灾区，不过他也没有落下任何一人，包括道具组那群被压榨逼迫到即将疯球的逗比。
休息时间请大家喝饮料、帮场工收拾场地、得空就找唐沂请教剧本里不明白的地方，对着几个主要配角饰演者也是耐性十足，表面功夫做得不能再好。
和他一比，沈澜等几个主配黯淡无光。演技并不惊艳，为人处世也不如他圆滑，好像哪哪儿都比不上他。
故事讲到这里，似乎应该划上完满句号，能再补一两个番外就更好了。可事实并非如此。
向灵的人缘其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他也没能彻底压过沈澜。抛开演技不谈，剧组众人对沈澜的观感绝不下于他。
关于这一点，向灵纳闷很久了，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沈澜从不请客，因为他家境不好，拍戏挣的钱大多寄回了家里，他只留下一部分作为生活费。他不怎么与人接触，一有时间就和唐洛凑在一起讨论剧本，但也不会以此为由跑到唐沂跟前卖乖献好。
他会帮工作人员干活儿，搬搬饮料、抬抬重物，偶尔还会陪道具组弄点小玩意儿，或者提供制造道具的创意。
他毫不起眼，许多人转眼便忘记了他的存在。但他又无处不在，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他是谁，有时他不在旁边，还会感到想念。
沈澜没有向灵富裕，没有他的底气，也没有他那么硬的后台，甚至前期戏份少之又少。可是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让自己彻底融入了剧组，让每个人提起他都会说一句“这人挺好的”。
不管向灵怎么明里暗里贬低他，别人依然会陪他说笑，和他玩闹；唐洛依然喜欢他，对他释放独一无二源源不断的温暖。哪怕向灵的人缘与他相去不远，很多时候在他面前，也会有种自己被压制了的感觉。
向灵想不透个中原因，还为此特意询问过忙于给他找通告的经纪人，经纪人却只回复一句：“别去招惹他。”
然而向灵并不满足这种敷衍的回答，锲而不舍地追问了一段时间，经纪人被他问烦了，才言简意赅地反问：“一个富翁给你的宝石，和一个乞丐给你的宝石，二者价值等同吗？”
当然不等同。
宝石是一样的宝石，可能富翁给出的更好，但富翁的宝石只是他财富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乞丐的宝石却是他的全部。
这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是一个道理。
对于剧组其他人而言，向灵就是富翁，而沈澜是乞丐。一个付出的是自己多得用不完的东西，无论是请客的钱，还是帮忙出的力；一个付出的却是自己节俭下来的东西——在忙于钻研剧本的空当给予别人帮助和陪伴。
谁更有心，一目了然。
实际上，向灵使手段的时候，沈澜也没闲着，有此局面，他功不可没。
确实，向灵拥有很多沈澜没有的东西，演技也比沈澜好。可是论这种暗搓搓的小算计，他还真比不过泡在心眼里长大的沈澜。
本来两人若是相安无事，沈澜不介意让他经营名声，反正自己已经获得神助攻唐洛，在剧组里的人缘是好还是更好并不重要，又不能给他提供更大的帮助。可谁让向灵非得在他身上玩弄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呢？
沈澜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他只是喜欢采用比较隐晦但一针见血的方式反击而已。
……
横剑于李少游颈侧，方宁偏头咳嗽几声，咽下涌至喉口的血液，惨白着俊颜道：“带我出去。”
窗外雨声淅沥，雷声沉闷地回荡在天地间，鼓点般敲击着李少游的耳膜。他本就不是胆大的人，此时又被人拿兵刃抵着要害威胁，脸色煞白，比受了内伤的方宁还难看几分。
“你你你……我们有话好说！”咽了口口水，李少游把脑袋往后撤，尽可能让自己的脖子离刀刃远一点，“你、你要出去是吧？行行行，我这就带你离开！”
“闭嘴！”方宁耳尖微动，听到门外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刃锋逼近贴在他颈动脉处，制住他的动作。
李少游连忙捂住嘴，放轻呼吸。
“那个人不会跑了吧？”
“他逃不出去，这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他撞进来了。”
“可是……大少爷也在府里，我们真的……”
“若想瞒过他人，必须先瞒过自己人。莫说大少爷已生异心，即使他对主子仍忠心耿耿，我们也不能告诉他，以免因小失大，打草惊蛇。”
“那主子的命令……”
“必要时，可以牺牲大少爷。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主子的吩咐！”
脚步声从门前路过，转眼间融入雨声，飞快远去。李少游瞪大眼，愣愣的似乎还没回神，方宁却在他身后剧烈咳嗽起来，咳得险些抓不稳剑。
“……喂，你没事吧？”李少游不适地动了动后背，垂下眼盯着那柄颤巍巍的剑，思考自己现在尝试挣脱能不能成功。
方宁沉默地收剑回鞘，一把推开李少游。无视他跌坐在地龇牙咧嘴怨念的小表情，方宁抹掉唇角溢出的血丝，死水般的眼神泛起层层波澜。
“你……”李少游抖了抖肩膀，只觉得房中温度一降再降，杀机四伏，让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方宁抬起眼帘冷冷看过去，眼波流转夹冰带霜，把他未出口的话全数砸回肚子里。
李少游被吓得瑟缩后退，恨不得连滚带爬蹿出房外去。
从那个眼神中，他看到了数不清的刀光剑影和血腥风雨。
……
“cut！”长镜头一遍过，唐沂眸中的冷淡阴云被赞许的笑意取代，难得表扬道：“不错。”
两个字夸完所有人，他又看向被化妆师拉着补妆的沈澜，唇角微弯：“沈澜，你最后那个眼神很漂亮，继续保持。”
在补唇妆的沈澜无法开口，只比了个“OK”手势。
早早拍完今天戏份的唐洛捧着两瓣西瓜站在沈澜身旁，以狗头军师口吻指挥化妆师，惹来小姑娘一个大白眼。
舒罗实在看不下去了，揪着唐洛后领把人拖走，边拖边嫌弃道：“你别在那儿给人添乱了，角落呆着吃你的瓜去！”
唐洛毫不怜香惜玉地拍开她的爪子，噌噌噌又蹿回沈澜身边，绕着自家补完妆的cp转了两圈，将被自己咬出一个小小月牙形齿印的西瓜递过去，顺手勾住他肩膀：“来，吃块瓜润润嗓子，等会儿你还有一场戏要拍。”
沈澜正要接过，已经走到向灵跟前的化妆师小姑娘回头扯着嗓音喊道：“当心你的唇妆，别把口红吃下去了！”
没等沈澜说话，唐洛嫌弃脸怼了回去：“你忙你的吧，他把口红吃了我给他补。”
“偶像，你克制一点，不能双标太过。”沈澜避开瓜肉上的小月牙，在旁边咬了一口，有梨涡的那边唇角勾起。
唐洛习惯性伸手去戳，一本正经地假装生气道：“喂，我可是为了你才双标的，你怎么能拆我台？要不我让她回来给你再补一层口红方便你吃？”
沈澜笑意加深，突然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佯装不经意往目光的来源处望过去，毫不意外看见了沉着脸的向灵。
眉梢轻挑，沈澜的笑容掺上了些许嘲讽，但在被唐洛发现前又悄然融化在梨涡中，露出讨好的笑容捂住嘴巴：“错了错了，我不说了。”
“生气”的唐洛一秒被哄好，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将沈澜圈在自己的怀里，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晚上到我房间来一下。”
“怎么？”沈澜心念一动。
唐洛低首浅笑：“我的工作室的老板想跟你谈谈签约的事，如果你愿意加入工作室的话。”
沈澜薄唇微张，惊讶从眼底一闪而过，很快又被笑意遮掩下去：“好。”
说完，他顿了顿，不太确定地问：“你工作室的老板想见我？谁啊？”
“我啊。”唐洛理直气壮地说。
沈澜抿了抿嘴唇，好气又好笑地屈起手肘轻轻撞了他胸膛两下：“无聊！”
……
向灵闭上眼，感受着眼线笔划过眼睑的酥痒感，心里像被千万只蚂蚁噬咬一般，不疼，却让他坐立难安。
无论是唐洛对沈澜的特殊对待，还是唐沂那简短却难得的称赞，都让心比天高的他嫉妒不已。
沈澜的好人缘、好机遇，以及在唐洛帮助下飞速进步的演技，都使他觉得自己的优势不断流失。
在别人眼里，他傍上了云朵的老总，根本不愁机会，只有他知道，那不过是空中楼阁。宁格并不喜欢他，拿他当小猫小狗似的养着，随时都可能抛弃他另寻新欢，而等着将他取而代之的人能绕清致园三圈。
如果不趁宁格对他还有兴趣时尽快出头，借助其他人的东风尽快把名气炒上去，等宁格对他腻味了，他恐怕就没有出头机会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经营，怎么讨好唐沂和唐洛，仍是被他们排斥在外，得不到接纳。反而是沈澜轻而易举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无论是“方宁”这个角色，还是剧组两位大神的青睐。
他怎么能不嫉妒？
凭什么呢？
向灵咬了咬后槽牙，在化妆师离开后卸去脸上平易近人的微笑，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
他刚坐下，藏在内衬上衣里的手机便震动了几下，震得他心口微微发麻。他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近几天一次没联络过他的宁格发来的短信。
——晚上我来探班。
向灵手抖了抖，心底涌出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紧张。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十五、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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