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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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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到了中午,江霓提前到了校门口,没等几分钟邹杨就到了。她上了车,一晚上都没睡得着,此刻憔悴得很。
一路上两人无言,车速也很快。
陆氏集团位于豪华的市中心,一栋五六十层的写字楼,外观精致,含着隐隐的贵气,让人向往的同时又不敢直视。
江霓自然是没资格进陆氏集团的,她被邹杨安排到了写字楼旁边的一个西餐厅,再优美的环境她也没心思打量,垂着眸子,眼里黯淡无光。
陆齐鸣不一会儿就到了。
西装革履,风尘仆仆。
江霓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攥紧,紧抿着唇,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好像是在无声的质问,为什么要这样?
她并没有伤害齐让。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江家。
江霓来之前有做好心理准备,却还是高估了自己,她冷静不下来,却又不得不咬牙撑着,撑得眼睛里水光潋滟。
陆齐鸣面不改色,低敛着眉眼,点餐进行中。
沉默了会儿。
江霓蓦地开口,“陆总,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江家吧。”
闻言,陆齐鸣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紧接着抬眸,直视江霓,唇角微微上扬一个度,“何出此言?”
江霓嗤笑了下。
而后别开目光,深呼吸,一下又一下的顺着胸口,话一出口,带着几分哽咽,“陆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齐让吃饭,不该跟齐让接触,更不该认识齐让,真的,求你放过江家吧。”
“好不好?”在陆齐鸣收了嘴角的笑,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桌上轻敲着,沉默之际,她再度补充。
她不记得了,有多少年没这么卑微过了。活得越来越像一只刺猬。
“问题在于江家。”陆齐鸣看着她,眼里无一丝波动,不疾不徐地说。
江霓“噌”地下站起来,激动地说:“是,是江家的错,我不就是姓江吗,是我没有听你的话,把你的话当耳旁风了。可我也并没有伤害齐让,不是吗?所以你这样的惩罚是不是重了点……”
陆齐鸣云淡风轻地看着她,见情绪稍好了一点,才徐徐开口,“如果你不能冷静下来,那就下次再说。”
江霓在服务员的提醒下,知晓自己失礼了,脸颊涨红,最后压抑着情绪坐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陆齐鸣。
陆齐鸣拿着红酒杯抿了两口,晃晃悠悠着杯子,轻声说:“江家的业务出现了问题,被人钻了空子,是江家的疏忽。”
算是解释了之前那句话。他不过是见缝插针罢了。
他的目光坦然,江霓直起身子审视了几眼,难道江家变成如今这样,不是陆齐鸣做的吗?不是想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好像是的,她也不值得陆齐鸣这么大费周章吧。
江霓想到这,似乎瞬间就通了,心里也没那么堵了。
那为什么徐冬青又说,只要她嫁给了陆齐鸣,陆氏集团就一定会救江家,这不变相的在说这是一场交易吗?
放网收鱼,那个放网的人自然是陆齐鸣。
既然不是。
忽地,江霓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再度抬眸,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骄傲的江霓,轻轻一笑,眼尾上扬,带着几分媚意,半玩笑半认真地问:“陆齐鸣,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话音刚落,陆齐鸣挑眉,眼里流露出几分意外和新奇。有多少年没有听到有人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了。
他睨了她一眼收回,神色自若,“小丫头片子……”话毕,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含在嘴上点燃。
浅浅吸了一口,放下去,避开江霓的方向。
片刻,江霓撩了下头发,嫣然浅笑,“陆总,那恕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娶我?”
好一会儿,陆齐鸣指尖夹烟,半眯着眼,痞笑,“收了你,为民除害。”可不是吗,少去招惹那些不谙世事的小男生。
特别是齐让。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种懵懂的又不健康的感情直接扼杀在摇篮,干净又利落。
江霓:“……”
而后陆齐鸣嘴角噙着笑,又慢条斯理地说:“商人做事自然将利益放在第一位,对你有利无害,可以好好考虑下。”
事情反转得江霓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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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结婚江霓从来没想过,更何况是利益向的。她还没有毕业,还没有步入社会,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做。
她不想这样,不想赌上自己。
这一趟来还是有收获的,毕竟心里的负罪感少了很多。不是她,江家变成如今这样不是她害的。
江霓心事重重,在回去的路上接到赵裕眉的电话,近两年她的电话是越来越频繁了。
“阿霓,吃饭了吗?”那边的语气与平时没什么两样,故意当软了声音。
江霓攥紧手机,淡淡“嗯”了下。
又是沉默,好一会儿。
赵裕眉那边深呼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有些凝重,“阿霓,听说你爸爸进医院了?江家也快没了?”
“你怎么知道?”江霓下意识诧异。
赵裕眉呵了一声,话语里道不尽的嘲讽,“他江启成的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这天了,我就要睁大眼睛看看,那姓徐的是不是真的要生不离死不弃……”
“阿霓毕业了来妈妈这边吧,别把你连累了。”
江霓声音蓦地就冷了下来,“不。”
她对这样的赵裕眉感到陌生又厌恶。
赵裕眉错愕:“为什么?”
“阿霓,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小时候妈妈也是没办法,不敢把你带走,怕你跟着来受苦受累,但妈妈一直都把你放在心上的,经济条件好点了,能补偿你的就尽量补偿。你能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吗?”
江霓握住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因为她渴望的时候没有,乖巧等着,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现在,她不需要了。
她长大了。
“没事就挂了。”江霓把想说出来满满一腔的话都咽了回去,说再多也没有用了。而后晃眼看着街边的人来人往,其实每个人身上都藏着故事。
与她相同,或不相同。
“阿霓,是妈妈对不起你,但也逼不得已,妈妈就是想找个机会能补偿你,为什么就那么难呢?”赵裕眉的声音蓦地尖锐了些,还夹杂着哭声。
好似在哭诉江霓的冷漠和绝情。
“江氏都没了,你还留在你爸那做什么?等着被连累吗?”
话落,江霓一下就火了,“对,我就是要留在我爸身边,连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算起来,赵裕眉的容颜在她脑海里已经很模糊了。
记不得多少年没回来过了。
“你说补偿我,早些年干嘛去了?”
“你说对不起我,早些年干嘛去了?”
“嗯,说话啊,你早些年都干嘛去了?”
“……”
江霓问完后,心里舒畅多了,而后直接把电话挂了。
对,江启成没有给她想要的父爱,可一个连陪在她身边都做不到的人,凭什么给她安排以后的生活。
就凭她是她妈吗?
呵!
她还是想江启成好好的。
这个想法在接了赵裕眉这通电话后,越发强烈,所以江霓绕路去了医院。
江启成已经醒了。
褪去了平日里的丰神俊朗,穿着病号服,面色苍白,还有些浮肿,整个人昏昏欲睡,打着点滴,病房里却没有一个人。
江霓心里止不住的难受,想到刚刚赵裕眉的话,她跨步上前,话语里含着一丝急切和质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徐阿姨呢?”
江启成愣住了。
江霓怎么会来,她怎么知道的?
见他不说话,江霓心里“咯噔”一声,眼睛都急红了,再次提高声音,“爸,徐冬青到底去哪了?”
呵,在江家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一出事,人影都不见了。
江启成回过神来,眼里带着一丝责备,先回答她的问题,“你阿姨去公司处理事情了。”
“你都知道了?”江启成紧接着问。
江霓抿着唇,点头。
须臾间,两人都不说话了。
江启成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敛了敛眸子,“阿霓,毕业了你还是继续读书吧,去国外,去你妈妈那。”
江霓蹙眉,直勾勾地看着他,“为什么?”
“听话。”他什么都没说,目光平静如水。江霓从小就不听话,从小就叛逆,说叛逆吧,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就想她好好听话一次。
这样的父亲,这样的说话方式,好像是病入膏肓的感觉。
隔了会儿,江霓吸了吸鼻子,问:“我什么都知道了,江、江氏还有办法吗?”
江启成没说话,反而轻磕上了眼睛。
“那我嫁给陆齐鸣。”沉默会儿,江霓咽了咽口水,这句话吐口而出,话一出她自己都惊呆了。
江启成强烈反对,这个时候说话的态度像极了一个父亲,一瞬间就恢复了元气,音色沉沉,“不行。”
“孩子家该读书就好好读书,想什么乱七八糟。”
“我江启成就是再窝囊,再懦弱,也绝不可能卖女求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