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郡马》竹殿

5、伍

　　第五章

　　黑夜已经过去，晨曦渐渐拉开帷幕，城内的报晓鼓声已经响过三次。

　　陈洵醒来时就觉得不舒服，头重脚轻的。

　　小东等人进来侍奉陈洵更衣时自然也是看出自家公子今日精神不好，脸色有些苍白。

　　“公子，您要是身子不适的话不如派人去前院说一声吧，侯爷与世子是不会责怪您的。”小东一脸担忧看着陈洵，手中动作未停，将巾帕拧干后递给陈洵。“要不我还是派人去请位大夫过来给您瞧瞧？”

　　陈洵接过巾帕擦了擦脸，等洗完后才开口说道：“不妥，昨日才被陛下口谕册封为郡马，今日就传出得病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别说我了，说不定还会连累祖父。”

　　小东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可他看着陈洵一脸苍白的脸后又有些不忍心，想着自己要不要亲自上门去抓药回来，等那时在熬出来给陈洵喝。

　　陈洵出房门前特意扑了粉，将自己苍白的脸色压下不少。等陈洵到中厅时家中长辈皆已到场，此刻正坐在堂上闲聊。

　　陈洵拱手行礼，道：“九郎见过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叔叔婶婶们，向诸位长辈兄嫂们问安。”

　　陈珏这位一家之主应了声，转头便让陈洵起身，又问了昨日歇息得如何。

　　“回祖父，昨日尚好。”

　　陈珏点头，转头对自家发妻道：“洵儿是个什么品性你是知道的，原本想等几日再给他选个贤惠媳妇回家，没想到昨晚儿入了长乐郡主的眼。”

　　永乐长公主轻抿嘴唇，笑道：“洵儿自然是好的。长乐这孩子虽说出继给了的肃王，但终归还是陛下的嫡女，他也是打心底疼爱长乐。肃王膝下无子，将来这亲王爵位定然是要传给长乐的，洵儿年纪尚小可也得早做准备，有个功名在身才是。”

　　陈洵：“……”没想到这事儿来的这么快，他还未于祖父他们通气呢！

　　真是失策。

　　“夫人言之有理，只是今年新科已过，等下次恩科怕是来不及了，不如让洵儿入翊卫如何？”陈珏原本打算让陈洵参加下次科举，进士及第后便派人去吏部说一声让他去长安附近县城做官，在外历练几年再将他调回京城。

　　只是这想法还未付诸行动，陈洵便被钦定为郡马，虽说赐婚旨意未下，可明发的诏书可不会超过三日，这两日皇帝定然会派人过来宣旨。

　　陈珏又道：“依照周礼，在过两年洵儿便成年加冠，只是长乐郡主去岁已经及笄，想来你们的婚期也不会太远。等礼部定下你二人的婚期后，届时在为洵儿办加冠之礼。”

　　“……”陈洵拱手行礼，道：“劳祖父挂心，孙儿明白。”

　　“行了，咱家没那么多规矩，何况都是一家人。”陈珏寒门出身。与永乐长公主大婚后礼节便有人专门盯着，要一个没做好就会惹来公主殿下的眼神斥责。

　　时日一长倒也习惯了，要不是这两日心情好，他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开膳吧。”

　　诸人入席，下人们将早膳端上桌后便依次退下。

　　食不言，寝不语。

　　等吃完了早膳，陈珏又与陈洵说了几句，当中大多为指点陈洵在朝中生存要点，以及考核的方向。约莫过了两刻，陈珏的叮嘱已重复数次，要不是陈洵表现出熟记于心的模样，他估计还得重复几次。

　　陈舒弘见这对祖孙已经说完话，他便将茶杯放下，“父亲，方才您说想让洵儿入翊卫？若是孩儿没记错的话，洵儿现在过去应是正八品上阶。”

　　陈珏端起茶杯小抿一口，“没错，只是不知会分配到何人宫中。”

　　陈洵：“……”我滴祖父父亲诶，我都还没通过吏部与兵部的选拔，你们怎么就那么笃定我一定能过？要是过不了怎么办。

　　陈洵心中吐槽，嘴上自然不敢多说半句。他只是站着，看着两位长辈为他的官运操碎心。

　　陈深此刻就坐在陈舒弘下首，身着青色锦袍，头顶银制帽冠，腰间悬着一枚上好墨玉，样貌俊秀，与陈洵有三分相似。

　　陈深刚出任官职时便是三卫中的翊卫，四年前因军功升为正五品下的安西都护府司马，此次奉旨回京加官进爵。

　　陈深看自家幼弟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想幼弟是不是对这门婚事存在意见。思来想去的他最终起身冲祖父与父亲拱手道：“祖父，父亲，今日天气甚好，孩儿想与洵儿到小马场上比比马球。”

　　“好，你们都一块儿去。顺便好好带你那些弟弟妹妹们好好练练，免得生疏马术。”陈珏对于陈深这个嫡长孙甚是看重，一般只要不是无礼要求他都会答应。

　　有了陈珏这老爷子发话，那些堂兄弟自然拱手应下，一个个的回房换了轻便的骑装后往演武场走去。

　　陈家儿郎自会走路起便学了骑马，一个个骑术精湛不说，武艺也是学得极好。

　　陈家这一辈的儿郎们分了两队，此时正正着开赛。

　　“哥哥们也不带我一起玩。”陈泞拿着马球走到两队中间，左右看了大哥与小哥一眼，满满的委屈与不悦。

　　陈深对此哭笑不得，又不知该怎么安抚。

　　反倒是陈洵笑了笑，道：“泞儿的骑术不弱，只是你刚学了马球，实在不适合与哥哥们那些老油条比赛。不如这样，等哥哥们打完了，那时哥哥一对一教你可好？”

　　陈泞得到这个的答案自然欢喜，只见她开心的将球放在陈洵跟前，扬起嘴角，笑着说：“小哥加油，把大哥打得落花流水！～”

　　陈泞说完这句还冲着陈深做了个鬼脸，哼卿卿的跑开了。

　　陈洵对此笑的无奈。

　　陈深反而整个人都不大好了，他明明也宠着这个幼妹，以往陈泞也粘乎自己，可现在这么一看倒是他想多了，……没看见小妹方才的举动嘛？分明就是让洵儿好好'教训'他。

　　“……大哥，等比赛结束你还是去哄哄泞儿得好，不然她肯定不会搭理你。”

　　陈深白了一眼过去，带着一丝微怒道：“还不是你这个臭小子把她给带坏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洵：“……”冤枉啊！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他就带着妹妹四处踏青玩乐，可没带她去青楼赌房什么的。陈洵瘪嘴，终还是决定听妹妹的，把这个大哥打下去再说。

　　两队共有四人，陈洵这头留一人守门，门前不远处还有一人，剩下的两人冲锋陷阵，攻城掠池。

　　场外时常传来呐喊助威声，伴随着马蹄声，这个演武场热闹非凡。

　　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刻钟，期间陈洵进了一个球，陈深也进了一个，现在两支球打平，不相上下。

　　“大哥，你这球技进步神速。”

　　“洵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