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老妖》黑大帅

4、嫁妆问题

　　“那位李仙官怎会认得老爷你呢？”“兰若”KTV前台，阿珍不解的问王强。
　　王强叹口气，“你们还记得五百年前咱们去白眉老怪洞府踢场子的事吗？”
　　小倩点头，“当然记得。白眉老祖用生魂炼器，还打伤了姥姥，咱们砸了他的洞府，也算替天行道啊。”
　　王强继续叹气，“话虽如此，但在外人眼里，难免还是有斗殴之嫌，何况是这位铁面无私秉公执法的李仙官。”
　　阿珍疑惑道：“可是当时并无仙人在场啊。”
　　“他来的时候白眉那老家伙已经跑路，你们都去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自然是没遇见。”
　　“那个时候您在做什么？”
　　“打扫战场，顺便看看白眉的洞府里有什么东西还可以用。”
　　小倩沉默片刻，道：“他不会是把您当成入室行窃的小贼了吧？”
　　王强长长叹了口气，“世人往往容易被表象所蒙蔽，仙人也不例外啊。”
　　“您跟他动手了？”
　　王强摇头，“以我的智商当然是以理服人了。”
　　“他被您说服了？”
　　王强捏捏下巴，“看今天这意思，应该是没有。”
　　阿珍忽然道：“不对，我应该见过他，但不是踢场子那次。”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究竟是在哪里呢？”
　　王强正想转移话题，眼角余光瞥见一直在旁边听八卦嗑瓜子的鹿妖两女，板起脸道：“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
　　鹿大姐用力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娇声道：“我们姐妹倾心老祖已久，想早晚侍奉您左右，不知可否？”
　　小倩：“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鹿二姐干脆搂住王强的胳膊，“我们想做老祖的女人，您就收了我们吧！”
　　阿珍冷笑一声，“老爷连我们两个都快养不活了，哪儿还有余粮再养你们？”
　　鹿大姐道：“我们姐妹嫁妆丰厚，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还能有余力帮助两位姐姐。”
　　王强原本要一口回绝，听到“嫁妆”两字，又生生改了说法，“先声明啊，我不会收你们，只是对现在妖族的经济状况比较感兴趣而已，想做个调研，你们的嫁妆……咳咳，都有什么？”
　　鹿大姐：“洞府两座，药田百顷。”
　　鹿二姐：“丹炉法器，应有尽有。”
　　鹿大姐又接着补充，“还有一个须弥芥子的随身空间，当今世上绝无有仅有的神器。”
　　阿珍听得直咋舌，“别告诉我，你们两个是妖二代啊！”
　　鹿大姐傲然道：“妖二代算什么？我们河内鹿家也算得上千年世家大族，放眼整个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这简直是有房有车有房车啊！树精姥姥投胎的白富美估计也没这排场啊！
　　王强竭力克制内心的澎湃，开始认真思索傍富婆的可行性和必要性。
　　小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咳嗽一声道：“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这可是您教我们的。”
　　王强正色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都说了是调研，调研而已。”
　　包间门打开，范无救站在门口不满道：“去个厕所要那么久，还以为你掉里面了，敢情是泡妹子去了。赶紧过来喝酒！”
　　王强应了一声，有些不太情愿的走过去。
　　鹿大姐低声道：“我知道里面这位李仙官飞升前的一些黑历史，你们想听吗？”
　　阿珍黛眉一挑，小倩也露出好奇的神情。
　　鹿大姐眼中露出神秘之色，“听我的祖奶奶说，这位李仙官飞升前在剑修大派天一门学艺，因为天资聪颖被长辈们寄予厚望，后来不知为何却被逐出师门，谁知此后他的性情大变，屡次挑衅昔日同门，最后连师尊都死在他的剑下。”
　　听到“天一门”三个字，阿珍目中一闪，似是想到什么。
　　小倩瞠目，“如此欺师灭祖之人竟然也能飞升？！”
　　阿珍皱眉，“坊间传言不足为信，再说飞升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确定是他？”
　　鹿大姐不以为然道：“近千年来虽然也有那么几个飞升的，可大多是靠大功德证的金身。以剑修成道的，只有他一个，当然是他本人无疑了。”
　　小倩还是不解，“若果真如此，他又如何能成仙？”
　　鹿大姐朝上努努嘴，“上面有人呗。据说他前世是天上的某位仙君……”
　　“行了打住，”阿珍冷冷道，“你在这里讲人家的八卦，不怕被包间里那位听见？”
　　鹿二姐插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姥姥给每个包间都设了隔音法阵，他们在里面是听不到外面的谈话的。”
　　小倩奇道：“这种法阵耗时耗力又耗钱，姥姥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鹿二姐解释道：“为了保护客人隐私，顺便也方便我们吃瓜群众们随时八卦。这里是六道三界各路消息集散地，大家来这儿表面上是唱歌消遣，其实都是来买卖消息的。这么隐秘的事情当然不希望被外人知晓了。”
　　阿珍道：“你们也是来买卖消息的？”
　　鹿大姐摸了摸手上灵气盎然的碧玉镯，“我们这种身家的女孩子哪儿还用得着那么辛苦的讨生活？当然是来遇帅哥的。这不今天就遇上老祖了。”说着跟鹿二姐相视一笑。
　　小倩强忍着把这两头鹿妖再扔出去一次的冲动，冷冷道：“我们这种没有身家的女孩子还得努力讨生活，麻烦你们躲远一点，别妨碍我们招待其他客人。”
　　鹿大姐赔笑道：“今天晚上除了我们两个，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阿珍问道：“为何？”
　　鹿二姐抢着回答，“那位李仙官那么强大的气场，千里之外都能感觉到，还有谁敢跑来触霉头？”
　　阿珍皱眉道：“也就是说，只要有鬼差来，我们就做不成生意了？”
　　鹿大姐摇头，“那倒未必。像范无救这种老油条都是在六道三界混熟了的，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他平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现在大家过的都不容易，鬼差也乐得享受清闲。”顿了顿，她又叹口气，“只是有了李仙官这样的搭档，以后的日子只怕都要难过了。”
　　以后的情况没人知晓，王强只知道他现在就很难过。
　　原本就没什么温度的包间因为李意的存在更是冷如冰窖，范无救开始仗着脸皮厚还能尬聊几句，奈何对方就如同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还是个坏掉的机器人，不论范无救发出多少表示友好的信号，均无任何回应。
　　“呵呵，李仙官这是打算走高冷路线啊，也对，现在的女孩子就吃这一套。你说是吧？三爷？”
　　范无救把接力棒扔给王强。
　　王强原本只打算扮演个盆栽背景板之类的角色耗到两个人离开就算完事，现在范无救向他求援，他也不好推辞，毕竟人家刚刚才帮过他。
　　“李仙官是第一次来地府挂职锻炼吗？”他也开始没话找话。
　　李意目光锁定手中的啤酒杯，淡淡道：“你的八十岁老母呢？不用人侍奉了吗？”
　　王强：……
　　范无救一口啤酒都喷到王强的衣服上，“八十岁老母？你要是有老婆，搭拉孙都不止八十岁了吧！”
　　王强：……

　　KTV前台，小倩问阿珍，“你说当初老爷对李仙官是怎么以理服人的？”
　　阿珍正在调试一杯鸡尾酒，悠悠道：“如何以理服人我不清楚，我只记得老爷讲过他以前在人界学道时引以为傲的逃命三绝招。”
　　“逃命三绝招？我怎么没听过？”小倩疑惑的问道，“哪三个绝招？”
　　阿珍放下酒杯，掰着手指头说道：“下跪求饶、黑虎掏心、倒地装死。”
　　小倩：……这是什么鬼招数？！！！
　　阿珍看着她，意味深长的一笑，“所以，问题的关键是，老爷当初对李仙官用了哪一招。”

　　包间里，范无救还在哈哈大笑，王强尴尬的摸摸后脑勺，“李仙官，想当年……都是一场误会。”
　　李意点点头，“白眉老怪无视三界法则，以生魂炼器，违背天道。我本来也是去诛杀此怪，否则也不会轻易放你离去。”
　　王强重重松了口气。李意又道：“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堂堂黑山老祖也会贪图他人的法器，未免有失身份。”
　　王强呵呵两声，“名声不能当饭吃，我也要养家糊口。”
　　李意目光转向他，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在闪烁，“张三是你的真名？”
　　王强心中一跳，正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鄙人的名字虽然有些随意，但毕竟是父母所赐，不便更改。”说完起身以换衣服为由离开包间。
　　李意目送他离开，朝范无救问道：“上次托范兄查的事情不知进展如何？”
　　范无救摸了摸大脑袋，“你是说那个叫王强的？生死簿上的确没有他的名字。老哥我也咨询了判官和几位阎罗王，有这么几种可能性。一是生死簿上的确有过他的名字，但是后来不知何种原因就消失了。二是簿子上压根就没出现过他的名字，也就无从查起。”
　　李意皱眉，“生死簿乃先天神器，六道三界所有生灵均在此簿，怎会从未出现过？”
　　范无救笑道：“神器是不假，但世上本就没有完美无缺的存在，神器也会出现疏漏，神仙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李意沉默不语，紧紧抿起的双唇表示出他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范无救注视着他，继续说道：“还有第三种可能性，就有些悲观了。”
　　李意道：“有话请直说”。
　　范无救缓缓道：“第三种可能，就是他已经魂飞魄散再无转世可能，生死簿上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他存在的痕迹……”
　　李意眉头皱的更紧。
　　范无救有些摸不清他的思路，呵呵干笑两声，“你也知道，生死簿这个东西用了几十万年，出点错误也是常事，否则三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黑户了。只是……不知老弟因何要找这个人？”
　　“黑山老妖的真名是什么？”李意忽然换了个话题。
　　范无救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张三吗……，嗯，有可能是化名哈，回头我去查查。”他察言观色，似是猜到李意的想法，“不过老弟，你要是怀疑他是王强，可能性不太大。黑山老妖成名都有几千年了，这时间就对不上啊。”
　　李意再次沉默。
　　范无救说的是实情，若非如此，五百年前他就来地府彻查此人，也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道理虽然说得通，但这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又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