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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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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的意思是一个半小时,当由香里从游戏里退出来的时候她忍不住也打起了哈欠,刷好牙洗好澡后直接钻进被窝了。她睡得很好,游戏里那“严峻”的形势并没有不识相地闯入她的梦境,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姐姐和爸妈都去工作了。
她吃完了他们留给她的土司和牛奶便登陆了游戏,卧室场景一出现在眼前她藏起了身形,幸好她的动作足够快,因为此时吉尔克尼弗王子的寝殿中有许多人,姿容端庄秀丽的妇人坐在王子的床头,爱怜地抚摸着他的额头。
“哦,吉尔,我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你要受这么多的苦。”她转头对站在一边的国王说道,“他一定是被那个罪人的事情吓到了,他们毕竟曾经是师徒。”
“孩子嘛,难免的。”国王说道,“他要学会坚强。”
看来他对自己的孩子一点也不了解。
“王子最好到城外修养一段时间。”医生说道,“自然的力量能够帮助他康复。”
“那就这样办吧。”国王随意地说道,“让仆从们收拾一下行李。”
估计就连吉尔克尼弗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小计划能够这么顺利,甚至等不到第二天,当天下午王子的车队便慢慢地离开了王城,向偏僻的乡下地带行去。
身体康健的吉尔克尼弗“虚弱地”倚靠在车内的软座上,为了防止因风吹着凉,没有仆从胆敢来打搅他。
他要修养的地点自然是离大法师居所极近的一座小村庄,幸好有一任王族成员曾经在那里置办过房屋。
“真顺利。”由香里轻声感慨道。
“接下来就难了。”吉尔克尼弗提醒道,“要说服大法师可不容易,我们几乎没有筹码。”
“那你可要加油了。”由香里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再没把握也只能去试一试。”
吉尔克尼弗笑了一下。
“跟你出来的这些人中有哪些是能够信任的呢?”由香里问道。
“有一部分人是别人送来的眼线。”吉尔克尼弗平静地说道,“还有一部分是只要被威胁两句就藏不住秘密的软脚虾,综上所述,没有一个能配得上信任这个词。”
在由香里发表感想之前,王子又微微一笑,用柔和的语气说道:“不过幸好,还有你在这里。”
由香里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忍不住抖了抖手臂。
看出她的尴尬并且明白自己被嫌弃的吉尔克尼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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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人耳目,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由香里把上次完成成就得来的隐身斗篷丢给了吉尔克尼弗并且带着他躲过了那些侍从,走出了庄园。
“这是用魔法材质做成的还是里面缝了魔法阵?”离开了侍从们的监视,没有继续使用魔法斗篷必要的吉尔克尼弗好奇地端详着手里的道具,“真是了不起的宝物啊,想必你也是废了一番功夫才得到它的吧。”
并没有,完成了个特别简单的成就就送的。
“还行。”由香里回答道。
大法师福鲁达·帕拉戴的住所并不是秘密,也许是他自信没有人能够突破他设下的重重魔法障碍来打扰他,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搬家的举动。和许许多多的巫师一样,他的住所外面有许多阴森的树木,阳光似乎也畏惧着这块地方,让层层乌云保护着自己不敢泄露半缕光芒。
由香里思索了一下,将职业调整为暗牧,这个职业有侦察和沉默技能,虽然攻击力不如战士,但是灵活性更强,更适合对付这种陷阱重重的场景图。
几乎是刚刚踏入树林边界,由香里便感到他们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周围的树木在一瞬间有了生命,迅速地无规则地转移着位置,将他们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的。
“据说从五年前起,贸然来找大法师的人都没有能活着回去的了。”
他们没有递过请柬,没有做过预约,当然也算是“贸然”,是该紧张一些。
幸好这位大法师醉心于魔法研究,虽然有瞬息灭掉一个城池的能力,但在设计陷阱方面还是个经验不足的业余玩家。而由香里在与精灵王对战后,对如何应对这些伸缩自如、如有自我意识一般的植物可说是个专家了,哪怕这次带着一个累赘王子,她也能够动作迅捷地掠过一个个障碍,向他们的目的地冲去。随着他们越接近福鲁达的居处,光线也越来越暗,吉尔克尼弗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这不怪他,人类对黑暗有一种本能的恐慌,就像是动物害怕火光一样。好在虽然有一个属于人类的灵魂,操纵着亡灵之躯的由香里没有一丝惶恐,她沉着冷静的态度在不知不觉间感染了吉尔克尼弗,小王子的呼吸逐渐恢复了平缓。
终于,他们抵达了终点——一座平平无奇的木屋。
由香里拉着吉尔克尼弗的手同时又让他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自己上前推开了门,里面空无一人,但不会有人傻到真的认为这是一间无害的小屋。由香里尝试着释放了一个低级的探测魔法,可惜没有任何收获。
“我们总要进去的。”她嘟囔道,然后一脚踏进了木屋。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的另一只脚也踏了进去,同样是一片平静。
“看来至少这个动作是安全的。”她低声道。
吉尔克尼弗也跟了进来。
然而当他们两个人、四只脚同时处于屋中的那一刹那,仍在运作的探测魔法毫无预兆地出现了激烈反应,由香里一把将小王子抱在怀里飞速向外撤离,可惜仍是慢了一步,他们脚下的地面尽数分裂、消失,如同落入陷阱中的动物一般他们极速下坠。
【黑暗中的神明啊,让这夜化作柔波。】
牧师的祷告保护着他们,让他们平安地下降。
在他们的双脚落在地面上的一刹那,周围变得亮堂了起来。
“我这里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有长长白须的大法师说道。
由香里一看到他就想到了在一部经典魔幻史诗电影中某个叛变的白袍巫师形象,简而言之……她总觉得这老头子不像个好人。
但没关系,历史告诉我们,有用的人不一定是好人,现在吉尔克尼弗非常需要他。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你释放的那个小魔法一开始没有效果。”福鲁达对由香里说道。
“我现在不奇怪了。”由香里回答道,“探测魔法只能对已经存在的魔法机关起作用,你一直监视着小屋里的动向,找了个好时机远程施术。”
“真是个聪明人。”福鲁达说道,“也是个很有自信的人。我以前也问过一个和你做过相似事情的来客,他说了很多失传的传说魔法,却没有想到这个最简单的答案。”
吉尔克尼弗始终没有打断他们,明明他才是此行的正主,但他没有对现在这无关紧要的对话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因为这份沉着,福鲁达在转头看向他的时候面上带了几分赞赏。
“我刚才说的那个人就是你那位运气不是很好的老师。”福鲁达慢慢地说道,“他不是个好的魔法师,但却是个好教师。你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不过该怎么说呢?”他轻笑了一声后说道,“也就是这种程度了?”
“所以我需要您的帮助。”吉尔克尼弗说道,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克制,“请您教导我。”
“如果我说我没有这个意思的话,未免有些虚伪了。”福鲁达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你将这位小姐让给我。”
他指的当然是由香里。
“这恐怕不行。”吉尔克尼弗说道,“她是自由的。”
“那我换一个要求吧。”福鲁达说道,“当我要留下她的时候,你不可以阻拦,日后也不可因此记恨我。”
“我能知道原因吗?”虽然知道身为玩家不可能在关键剧情里毫无戏份,但这发展委实是诡异了一些。
“难道你不清楚自己的价值吗?”福鲁达吃惊道,“一个信奉根本不存在的神灵却能够用出神术的牧师!这难道不值得好好研究吗?”他露出了有些渗人的狂热神情,“你的血管、你的大脑,那些力量是怎样在你体内流淌的……我一定会好好地观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