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军衣（修订版）》军绿梨花

5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这里，是四营驻防的地区，从通往边境的这条路上再到这里，有小丘陵，但大都是风化沙石丘陵，无法通过车辆及人员的在此隐藏，此外，从这里可以看到，我们……”
　　高城指着电子地图上的地形，与几个参谋一起分析着关于演练中的几个小分队的行动任务。
　　“报告团长，一营长来电！”
　　通信员大声的报告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讨论，高城抬头。
　　“接过来！”
　　“报告团长，我方已与敌军接触！”
　　一接通电话，一营长的声音就让在场的人们一愣，几个参谋立即把目光投向电子图上的305方向。
　　“怎么回事？”
　　“报告，我方奉命前往305地区11点方位，但在到达之后，我们发现敌军已有小分队暂时控制了此地，我方与敌军交火，敌军撤退，但我方伤亡不少。”
　　“对方实力很强？”
　　“报告团长，不完全是。”
　　“怎么回事？”
　　“团长，我队进入指定地点，发现了敌军已抢先占领了水源地带，为了夺回此地，我方与敌军交火，经过激烈交锋，对方撤退，但我方人员损失较大。此外，敌军还在水源地带施毒，目前我队暂时无法取得饮用水，此地的重要性已丧失大半。”
　　高城抱着双臂，看了看屏幕上的一营长。
　　那张有着一双灵动眼眸的脸上，此刻却绷起死紧，眉头紧皱，看上去他很愤怒。
　　“敌军的打法满缺德的啊！”
　　高城喃喃的说了一句，听到他声音的一营长点头。
　　“团长，我怀疑他们是一团的那支特别侦察队，人送外号‘夜狼’，那支队伍向来打法阴损、坏招叠出，损透了！”
　　听到他的推测，高城笑了，“也许。不过现在你们营是否已经完全控制了此地？”
　　“报告，目前来说，我们已完全控制此地，但、团长，这个水源的问题？”
　　“没什么，只得请你们先忍忍了。对了，卫生队负责人在么？”
　　“报告，卫生队全员同期抵达。”
　　“对了，敌军在水源地下毒这招，是写了字的标识吧！”
　　“是，团长！”
　　“上面有没有注明他们放的是哪一种毒啊！”
　　“没有，团长！”
　　“很好，让卫生队立即开始进行水源的化验及排毒工作，这种基本的防化工作及医疗工作他们应该没问题吧！”
　　“报告，没问题，我们的卫生队都经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
　　“那就好，让他们立即行动。对了，即然并没有说明放毒的种类，就让卫生队把有防化的方法都测试一遍，过滤水源后再行使用，这一点，你们要记住。”
　　“明白，团长！”
　　一营长灵动的眸子眨了眨，笑了起来。
　　“好，那你们就赶紧行动吧！”
　　“是！”
　　挂掉电话，高城回过身，看向那几个参谋。
　　“有事？”
　　“团长，能问个问题么？”
　　“说！”
　　“为什么一定要抢到那个水源地呢？敌方对此地情况非常了解，但团长你……”
　　“你是想说，对方知道我并不了解此地的基本情况，如何能判断我会派人去到那边抢占水源所在地吧！”
　　“是的，团长！”
　　高城深深的目光看得让他有点心慌，然后高城才开口。
　　“我不知道，难道你们就不会说么！”
　　“啊？”
　　“不明白？”
　　“这个，您的意思是？”
　　“这是演习，也是战场，自己人受到攻击，我不相信你们这些当参谋的会冷眼观瞧，而敌方也不会。”
　　“……对不起，团长！”
　　愣了一下，那几个参谋同时开口道歉。
　　“没什么，你们想看热闹，但也不想打输战斗吧！”
　　“那是当然！”
　　几个人的同声，“团长，我们不了解您，也不知道您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在战场上，我们是战友，所以我们不可能会任由其他人打赢我们的，我们不会认输的。”
　　“是的团长，我们本打算想，如果你不了解情况，在下达命令的时候，我们会改动你发的不合适的命令，所以……”
　　“好了，不用说这么多了，做你们的工作吧！”
　　高城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再说下去了。
　　“团长，还有一件事，可以问么？”
　　“什么？”
　　“团长，虽然可以由卫生队进行排毒后过滤水源，但在短期内我们是无法利用到那块水源地的，那么其他队伍的饮用水的供应？”
　　“队伍出动的时候，都带足物资了！”
　　“可是水不一样，每个人最多携带两公斤，如果一天之间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就会出事的！”
　　“没问题的。”
　　高城笑笑，偏过头问通信员，“政委那边有消息了么？”
　　“报告，可以接通了。”
　　“马上联系政委。”
　　过了几分钟，那边接通了，屏幕上政委冯然看向了他们。
　　“团长，看来你们都按计划到达了。”
　　“老冯，你那边情况如何？”
　　“没问题，所有物资全都运达。”
　　“运达？”
　　几个参谋惊呼起来。
　　“原来是政委负责物资运送啊！”
　　“我说怎么演习一开始，就不见政委的影子了，原来是……”
　　那边，高城快速的把情况给冯然说明了下，冯然点点头，问：
　　“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但你那边的情况，你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
　　通信结束后，高城瞥了那几个小子一眼，“怎么了，用得着这么惊讶么？”
　　“不、不是的，我们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团长你一开始就会让冯政委去负责后勤物资的运送呢？”
　　“打仗就要靠后勤支持，没有物资的部队是不可能赢得战争的。如果敌方把目标放在抢夺物资上，那我们岂不是要未打先输了么！”
　　“团长，您是一开始就不放心这点，所以才让冯政委去盯着后勤物资的么？”
　　“对，有问题么？”
　　“不是，我是觉得，您为什么会认为冯政委可以做得到保证物资完整安全的送达指定地区呢？”
　　“噢，如果冯政委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他还能是特种兵出身的强人么！”
　　“咦，团长，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
　　“政委是特种兵出身的啊！”
　　“噢，果然是啊！”
　　“啊？”
　　“我猜的！”
　　高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听到他们谈话的人都惊讶的抬起头。
　　“过去和一些特种部队的人打过不少交道，他们的身上都有同样的气质，冯政委的身上也有那种东西，所以我猜的。”
　　注意到部下们的惊讶，高城就解释了一句。
　　“噢，团长，您和特种部队打过交道啊！”
　　“对，演习上交过几次手，那些家伙，”高城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可是，团长，我觉得您好象很了解特种兵似的，什么气质相似什么的，您一定见过他们很多次吧！”
　　最年轻一个小参谋好奇的问着。
　　“怎么了，你们这边不是经常和他们打配合么？见的次数应该比我多吧，怎么还用着这么惊讶的？”
　　“配合虽然打过不少，可每次他们都是全部武装，静悄悄来静悄悄的走，根本没有机会说过话，所以……”
　　“噢，是么！”
　　高城抓抓头，看情况，他好象真的和特种兵打交道的机会有些格外的多，嗯，熟的都让人有些奇怪了！
　　高城嘟嘟喃喃的嘀咕一句，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目前的形势上。
　　“四营长有消息进来。”
　　通信兵喊着。
　　“接过来。”
　　…………
　　紧张的准备工作基本结束，高城伸展了一下腰，看了看那几个还爬在地形图上的参谋。
　　“休息了，先吃饭，吃完再干！”
　　给那几个人一人腿上来上轻轻一脚，叫起了他们，高城瞥了一眼站在门口当门神的卫贺，那小子还真厉害，这都站了多久了，还真是象个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不累啊！
　　“啊啊，团长，我觉得在这边，如果敌军从这里进攻的话，我们的防御能力会有问题……”
　　陈参谋死盯着面前地形图，嘴里还嘀咕着说着。
　　高城笑了，一把拉起他，“行了行了，先吃饭吧！”
　　拿着简单的军用口粮，高城一边吃着一边看周围的人，大家都有些累了，尤其是那几个参谋，被他打击后反而振奋精神的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还真是有意思！
　　“啊，对了，团长，我是想问来着，怎么给忘了。”
　　王参谋正吃着东西，突然抬起头大喊了起来。
　　“嗯，怎么了？”
　　高城小口的抿了点水，滋润了一下喉咙，看他。
　　“刚才我就觉得奇怪，冯政委去负责运送物资了，可人呢？人手呢？他一个人怎么可以保障物资的安全，虽然后勤队伍有人在，可在战斗力上，如果对方派出特种分队攻击，那我们这边的后勤人员挡不住的，冯政委一个人肯定顾不过来的啊！”
　　“噢，你们终于想到这个问题了！”
　　高城看看那几个的表情，淡然的问。
　　“对，王参谋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刚才就有点觉得不对劲，他这一提醒，我才想到这方面。”
　　他们都在点头。
　　高城笑笑，看了一眼坐在离他不远后方的卫贺，才回答。
　　“怎么可能让政委一个人战斗的，警卫连的人都跟去了。”
　　“啊，什么？”
　　陈参谋大惊，猛的站起身，“团长，你把警卫连全都派给政委那边了？”
　　“对啊！”
　　“那就是说，我们指挥部这里没有警卫人员了。”
　　“对！”
　　“什么？”
　　其他人都低呼起来。
　　做为前指中心，居然没有警卫人员的存在，这、这，如果被敌方知道，人家只要来个夜袭或定点清除，这指挥部一被打掉，这场仗不就输定了么？
　　“怎么，怕了？”
　　高城唇角高挑。
　　“不是，团长，我们只是担心，如果被敌方偷袭的话，那我们？”
　　“那么你们是没有战斗的能力还是没有战斗的勇气呢？”
　　“团长！！！”
　　看到他们仿佛受到什么侮辱似的表情，高城笑了。
　　“即然你们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那么怕什么，敌军如果敢偷袭，我们就和他们打近战，有什么难的。”
　　“可是，团长，虽然我们也是可以上战场的，但毕竟不如专业战斗人员，如果、我是说如果失败的话，那么可是……”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失败的！”
　　高城安慰着，只是目前看来，他的这种安慰好象没啥作用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家轮流休息，还有，拿好你们各自的武器，随时准备战斗。”
　　“是，团长！”
　　看着大家各自散去，高城回头看看卫贺，他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仿佛与天地化为了一体，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卫贺，出去走走！”
　　高城喊了一声，就向指挥所外面走去。
　　没有听到回答，但他跟了上来。
　　指挥所外面，太阳的光辉渐渐昏黄了，一望无际的沙漠，漫天的黄沙接着天边，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高城随意的走着，他先四处看了看随同指挥部一起行动的医疗小分队、通信小分队，以及陆航小分队的留守人员，然后，再看了看随行的后勤补给人员。
　　等这一圈走完，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
　　这期间，卫贺一直象个影子似的跟着他，一言不发。
　　高城停下脚步，卫贺也就停下，正好站在离他一米半的距离。
　　这人，该说他什么好呢！
　　高城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应该和卫贺好好的谈一谈，这个人么，最难的不就是心病么，这挨啊挨的，说不定哪天就出毛病了，所以还是要尽快解决才好啊！
　　可这做思想工作，哎呀，高城无比的怀念洪兴国和老何了，那两个人在这方面可是有一手，过去正因为有他们在，自己才可以放心大胆的只顾自己的工作，可现在……高城撇嘴，可恶的政委，根本指望不上他！
　　“卫贺！”
　　“到！”
　　高城走到前面不远处的沙地上，找了块石头坐下，看卫贺跟着他还是站在离他一米半的距离，高城冲他招招手。
　　“我说卫贺，走近了说话！”
　　卫贺没有出声，但也没有走近。
　　“卫贺，你心理难受，是么！”
　　卫贺没反应。
　　“我说卫贺，我这个人吧，喜欢瞎操心，这原来的事，我也没啥可说的，不过我就是想说，你呗，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个身上，那事也不是你能想得到的，所以说，那个、就是说那个啥，别想那么多，啥事呢，都要朝前看，你还有长日子要过，过去的事，可以记着，但不要天天念着想着，这个呢，对自个不好，你说，是这个理不！”
　　卫贺这回算是给了点面子，他稍稍的看了一眼高城，冷硬的脸上扯出一道弧线。
　　“团长，你这是在命令我么？”
　　“扯蛋，什么命令，你脑子想啥呢！”
　　高城一下子跳起来，冲到卫贺面前，眼对眼的盯着他。
　　“卫贺，你小子是个强人，可这强人，就要有强的心，别以为身手好就是一切了，心、心才是最重要的，你懂么？”
　　卫贺眼珠子微微转动，近到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还有炽热的体温，对方清澈干净的眸子仿佛箭一般的，击在了他的心底。
　　两个人就那样的站着，盯着对方，静静的过了好一会，卫贺突然开口道。
　　“团长，你吃饭后没漱口。”
　　高城腾的脸红了，他一下蹦子跳起来，指着卫贺。
　　“你、你、你，你俗气你，你、你、你废什么话你，这、这什么地方，哪有水给你漱口的，浪费水你，你、你、你……”
　　“团长，原来你说话有点结巴啊！”
　　“什、什么，你怎么说话呢你，谁、谁结巴了，谁结巴了，我那不是、那不是……”
　　“团长，您想错方向了！”
　　“啊？”
　　卫贺的脸上居然浮起了一丝微笑。
　　“谢谢团长的开导，可是您想错方向了！”
　　“啥，你说啥？不是你那啥，是因为那事……”
　　“虽然有关，但也不完全是，所以才说，团长，您的用意虽好，可方向错了！”
　　“你、你、你浪费我感情我，你、混蛋你……”
　　高城被气的直跳脚，这给噎的，人直原地的打转。
　　看着高城喜怒于表的神色，卫贺淡淡的笑着，目光却透过他看向了远处。
　　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很大，但也不光是为了那个，只是，自己一直都不想承认罢了。
　　前任团长脾气暴燥，火头一上来是骂天骂地骂娘的，为人还算是不错，但在工作上他对于原来的岗位是尽职但不尽心，只是，由于那件事，却害的那个人离开了部队，这才是他不快的地方。
　　他在调到三团以前，曾经担任过那个人一段日子的警卫员，后来因为部队轮防换岗他被转调到了三团，当时那个人也因为种种原因调离原部队。
　　在给那个人当警卫员的时候，他家里出了点事，那个人帮了自己不少忙，后来，那个人一路高升，他还在想，这欠的人情究竟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还清，直到那个人当了师长，而他从警卫连调到前任三团长身边当警卫员时，他才有机会可以把欠的人情还回去。
　　那次的事件，虽然与他无关，但归根到底，人没了，最终的结果是导致那个人背黑锅而离开了部队，他一心想还上欠着的人情，结果……
　　而这一点，才是让他最失望的地方。
　　卫贺无声的叹了口气。
　　自己最近工作态度不好，可能才是一切误会的根源吧！
　　不过，“团长，是您理解错误，不是我的错！”
　　卫贺还是很冷静的这么解释了一句。
　　高城愤愤的瞪着他，“不是说你那个啥么，可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说，谁知道你是咋想的，你、你这个……”
　　“团长，我只是在那件事后，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在部队干下去，谁知道您为什么会理解为我要承担什么责任的，我是军人，又不是混社会的，还给谁尽忠效死，这都是怎么想的，您的理解力还真是惊人啊！”
　　“我、我、我靠，老冯那个混蛋~~~”
　　“政委？”
　　卫贺看他，“是政委说我什么了？因为我担任值班长时态度不好？还是说我要转业的事？”
　　“你咋知道？”
　　“团长，政委才比你早到一星期到部队，这具体情况，他能比你了解多少？”
　　“呃，这个！”
　　卫贺的问题让高城一下子泄了气，可是，他一想到冯然的那个态度，他的火就又上来了。
　　“可他明明说……”
　　话刚这么说出口，高城突然停住话头，不对，冯然根本就没说这个，他只是说卫贺态度不好，政治部准备安排他今年转业，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只是、可能、好象是他想得太多了？
　　可卫贺那种态度，怎么可能不让他往偏处想？
　　高城气呼呼瞪他，卫贺则一脸的无辜。
　　“团长，三团已经很久都没有吹过紧急哨了，我这一喊口令，大伙不敢冲您吼，事后就全对我说了，再者，咱团里除了带队的军官外，从来都没有上级军官餐前唱歌的习惯。你那一大早的搞了那么一回，这不是给我上脸么？况且您又是那么个来路，不清不楚的谁知道怎么应对您？我的脸色是难看了点，可也不至于变成因怀念前任上司而憎恨新任领导的份上吧！”
　　“可你后来……”
　　“团长，我是不理解您的心态，那办公室是前边团长用过的，人家都说不吉利，可你只取掉了墙上原有的画还用了那间，我不就是在想，这团长是啥意思么！”
　　“可你的表情？”
　　“团长，我发呆的时候向来那样。”
　　“可你又不说话……”
　　“团长，干警卫员的，是不能、也不需要开口的吧！难道领导身边的警卫员是可以在工作时间随便开口插话么！”
　　卫贺回答的很仔细，可这些话让高城听着咋都不是个事？
　　噢，敢情我那一通的想头，全都是白浪费感情啊我！
　　高城朝上空翻了个白眼。
　　过去我还觉得我看人准，怎么到了这边，这一个一个的，都走了形变了样，让人看不懂呢？
　　高城苦恼的抓抓头，也不理卫贺，唉声叹气的向回走去。
　　背后，卫贺看着他的身影，无声的，扬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