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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玉锦青鸾(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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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说的好!”令舞应和了,“裴陆,令舞不妄认识你一回。”
裴陆笑着招手,“快来坐吧。”
令舞大大方方的与裴陆并肩坐靠,楚越从后屋出来了,起来问好,“楚二哥。”
楚越小过雪笙,比令舞大了些念头,当得起这声哥,笑眯眯的,“令舞!”
令舞也是笑弯了眼,“这是令舞的小友,名唤裴陆,在小杏村内认识的,相交甚好,今儿来了楚大哥这儿,楚大哥多加照顾。”
楚越看去嘴巴不停的裴陆,“这是自然!”
裴陆昂起脑袋,二愣二愣的,“你们才刚说什么了。”
这时屋内多进来了几个女子,她们都将目光放在裴陆这儿,注视之余有些吃惊。
“别杵在这儿,都坐吧!”裴陆敲了两次出神的雪笙,“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雪笙转动眼眸,眸子比才刚明亮了,“雪笙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裴陆小声的问:“是在想烈炎!”
令舞的耳朵好使,接上话,“裴陆,烈炎几日前来天衣谷找你了,今儿去了青竹洞,你不在青竹洞吗?有没有遇上他。”
“我,我……”裴陆在大家的注视中说不出声来,“遇上了。”
令舞再问,“他呢?”
裴陆避不开这个烦心事儿了,问什么便答什么了,“他与我父亲在一起。”
“裴陆!”
裴陆听到阿陆的声,抬头先望见进来的烈炎,不大的瞳子一下睁圆了,少时,转看去后进来的阿陆。
雪笙静静的眉毛抖了抖,脸色速的沉了下来,不知是生气阴魂不散的烈炎,还是养不家的阿陆。
阿陆说:“我该是叫你玉锦,还是裴陆。”
裴陆不喜欢阿陆,只是问了就答,“裴陆,字玉锦,你想怎样叫,便怎样叫吧。”
“喔?占了玉锦的生魄珠,还好意思叫玉锦了,还有,我父亲一身清清白白,不容不干净的污去了。”
听着的几人倏然抬首。
“你什么意思?”裴陆站了起来,人虽小,气势还是有的,更不放过任何想伤害他的。
“你不懂?那我直说了,你既然结了亲,就不能再惦记我父亲,三心二意。”
雪笙,“阿陆!”
阿陆振振有词,“抢人妻子,为人不耻,父亲你一生磊落光明,老来糊涂了。”
烈炎没人说话。
楚越张了口,“感情之事强求不得,阿陆,裴姑娘如今喜欢谁,让她拿主意。”
“裴姑娘,你还是住在楚家。”楚越又说,“大一些了,族中造一处洞屋给你单住,你有足够的时间想喜欢谁。”
阿陆叫起来,“楚越!”
“这儿是天衣谷,不是鸟族的地头,不讲鸟族的规矩。”楚越一字一字的说,“还有你,今儿吃了什么,打着你父亲的旗子,说这些伤害他的话。”
楚越的性子虽是古怪,对雪笙这个友人倒是极好的。
“我,我……”
“裴姑娘是不是玉锦,天衣谷的会去查,你也莫在外瞎说,打扰我的族人。”楚越说了大会儿话,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来人,送客。”
今儿来的客人众多,楚越想请谁出去。
阿陆说:“你这破地方,请我来,我还不想来,我走就是了。”
“阿陆!”令舞追了出去。
楚家安静了下来。
裴陆这晚住在楚家,睡矮床,杯子,筷子还有要用的,都有人张罗好了。
“裴姑娘!”
楚家的朱华夫人过了门。
雪笙后进来。
裴陆笑了,脆声喊,“朱婶子!雪笙!”
朱华问,“住着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裴陆摸了摸他的小头,“雪笙,你怎么来了。”
“他呀?他说想来看看你,你这孩子。”朱华在裴陆身旁坐下,怜惜无比的凝视,“把自己弄成这样。”
裴陆一个劲的傻笑。
看着雪笙笑的更傻了。
一直没有笑容的雪笙勾起嘴唇。
朱华突然说,“婶子还有些事做,去去就来,你们说吧。”
再瞥了眼雪笙,来了这儿,坐坐就出去了。
雪笙取下头上的簪子,挑明了暗下来的油灯,“你现在身子不方便,晚上我照顾你。”
可以吗?
裴陆犹豫了会儿,盯着过来的雪笙,晃了一次眼,已在他怀中。
雪笙问,“洗澡了吗?”
没洗嘞,难道要雪笙为他做,他低头说谎话:“洗了。”
“没换衣裳?”
没洗澡,穿的还是白天那件皱巴巴的衣裳,谎话自破了。
“我去叫热水。”雪笙出去了后再回来,屋内的裴陆变成了青鸾,小小的一团,怪异的颜色,可以忽略。
裴陆支支吾吾,“那个,我这样,你好洗一点。”
也不知现在这样像青鸾,还是黑乌鸦,突然有些后悔变幻成这样。
雪笙将青鸾抱起来,小心的放在水内,“我晓得你害臊。”
裴陆的话转了个弯,“你之前也是这样照顾阿陆的。”
“我很忙,长林来了,长林照顾着,闲下来了后做饭洗衣制药,很少帮阿陆做这些,之后阿陆大了,说她的身子不能给我看,不让我帮她洗。”
裴陆浴在热水中,享受着雪笙的服侍,扭头再问:“你不是喜欢她?没有?”
“族中的规矩甚多,太守规矩拉,后来发觉心里的感觉不是喜欢。”
雪笙将裴陆翻过来洗。
裴陆叽叽歪歪的,“不能洗那里。”
他说的是胸,又说,“那儿也不能洗,好了,还是我自己来。”
大盆中的水足够将裴陆淹死。
雪笙留在这儿守着,摸出一本册子握在掌心,说:“裴陆,洗好了叫我。”
裴陆回到了两岁大的小孩,“我一日洗三次澡,会不会洗白了。”
雪笙循声看过去,裴陆低头洗澡,虽然是黑美人,精致的小样十分可人,“会的,那你就每日多洗一次。”
裴陆问,“你有没有放些养肤的在水中。”
雪笙呼了口气,“忘了!”
忙慌的抠长指上的戒指,拿出一只细长的小玉瓶,“本是做好了,顾着说话,你不提起,明日才记得起来。”
裴陆问:“什么好东西。”
“夜里集的凝露,配上磨的细细的冰肌粉,再是几种珍奇的花草。”
“试试!”
“……”
“再放点,还有没有擦的。”
裴陆很重保养的,这个好习惯带来了这儿,雪笙需要学习做脂膏了。
雪笙将洗好的裴陆塞床内,自己去盥洗了,之后有人找他,一夜没回。
裴陆二早起来,听到这儿的族人碎嘴,说起冥泉内封印的饕餮。
烈炎与雪笙没震住饕餮,让它跑出来了。
雪笙有没有受伤?
裴陆先想到雪笙,去楚越那儿问消息,楚越不在家中。
之后族中不许人外出了,进来的也经严格看过,才许进,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天衣谷是一方很大的峡谷,里头农耕织衣,可以不出去的。
药材呢?不出去不行吧!裴陆一步一步向府外走,十步之后,谷口有人回来了。
是烈炎?
烈炎似乎受了伤,架着回来的,到了这儿,看了眼裴陆,不肯闭目了。
“快!抬进去。”
裴陆催着不走的族人。
“你这几日不许出去。”烈炎以命令的口吻再说,“也不许让生人靠近。”
谷中的大多数不曾见过,裴陆说:“我,我是第一次来这儿。”
“雪笙呢?烈炎!”裴陆问了一句,侧头看着雪笙衣衫褴褛的回来了。
雪笙穿的白衣染成了红色,他走近后说:“我没事。”
裴陆问:“你身上的血是谁的。”
“封印饕餮时,烈炎的身法慢了,饕餮跳出来,伤到他,我再救他,沾上的。”
雪笙说话时中气十足,没有带伤,裴陆稍安,“他没学过几日道术,鼻子里插大葱充能,以为自己是大象了,尽会胡来。”
烈炎在屋内听到裴陆损他,再咯了口血,又吐了一嘴,一个青玉内的尽是他的呕吐物。
裴陆沉着嗓子,“你老悠着点,别死了。”
“死不了!”烈炎咬着血齿,“你也别想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