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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雨中献祭(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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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笙跳出来,眼睛亮了一轮,注视着狼狈的裴陆,“你怎么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裴陆缓缓转动他没形的头,乱发内,变明亮的眼看去还是鸟的雪笙,哎叹了声。
“烈炎欺负你了吗?”雪笙颤着嗓子,眼底的光一点一点冷。
裴陆:“没有,是我自己搞的。”
雪笙实难相信,“你自己?”
“过来回魂林,糊里糊涂的成了亲。”裴陆再次埋头,“烈炎说今晚要圆房,我心里不愿意,觉得烦。”
雪笙抬起脑袋,惊讶的很,“你成亲了?”
看来还有许多的事他不知,糊里糊涂的过了几日。
他听到裴陆成亲了,也没有太过生气,平静的让人猜疑。
“嗯!成亲了。”裴陆扬起了脸,“是不是很可笑,我自己也觉得可笑,我都不快认识自己了,将自己搞的惨兮兮的,还来当英雄,不想做了狗熊,你一定很厌恶我吧,我也厌恶自己。”
雪笙缓缓瞧去烂笑的一张脸,心里喜欢裴陆,不管他怎样子,也是喜欢的。
裴陆站了起来,“我要走了,你不用跟来。”
雪笙看着裴陆的背长未动,裴陆还没出画舫,飞扑过去,以为撞到他背后,投去了他怀中,“我也要走,你说过,我们是一路人,不会在半路舍弃谁,如今你遇上难处了,我更不能这样。”
“对不起!”裴陆说出了三个字,“我不能与你同路。”
“为何?你是。”
你是怕烈炎向我发火,说我拐走了你,这话还没说完呢,裴陆将他揣进了戒环内。
在戒环内跳脚,拐走便拐走吧,裴陆不是说在追求伴侣时,做了好事未必是好事,行了坏事结果好也是好的。
裴陆居然又将他关起来,接下来了,带出回魂林,交给阿陆么?
雪笙在这只有一个亲人。
那个养不家的阿陆,落在他手上,遇上难处了,会不会将他这个父亲弃了。
十几年的养育,不会不认父亲的,裴陆与雪笙想的前半相同,后段出了岔。
裴陆离开了画舫,一群舞姬将他望着,看猴似的,不就是被烈炎调|戏了,有啥好看的。
舞姬们跪了下来,裴陆已经走远了,在林子内转晃。
林子内升起梅雨时的潮气,白雾重了,有种在迷雾林中迷失的感觉,一直走,走了一个时辰吧,这雾气更重了。
双眼不见前路,有点行在黄泉路的感觉,阴森森的,不敢再走。
“王妃!”
林子内一道声叫住了裴陆。
裴陆侧过头,过来的走近了,定睛看去,“有事么?”
“王座说过,你不能乱走,这儿潮,与奴婢回去吧。”
那个奴婢说了一句话,将裴陆“请”走,请的工具是脚下的雾气。
雾气移动,裴陆就像能飞了,飞回了烈炎的大屋,新婚时用过的那个屋子。
脑中不由想起了少儿不宜的画片,抚了抚额,在这坐下。
桌上备了他能吃的,还有汤,这是吃中午的,还是晚上的,林子内一个样,不分早晚,“这时什么时辰了。”
“酉时!”
酉时?不就是下午五点,这么晚了,裴陆夹菜的动作一顿,慢悠悠进食的动作变快了。
吃了半饱,看到回来的烈炎,嚼食的嘴巴忘了动。
再看到南宫旭,两眼红红的,像找到了救星,激动的很。
“陆儿,怎么了?为何还哭了。”烈炎坐了过去,像在安慰,又有点看他笑话。
做男人时,他一次都没哭过,是女人了,眼睛浅,心里有点不舒服,便容易上眼,让人瞧出端倪。
裴陆揩了一把泪,“你做的,还来问我。”
烈炎还没搞清何时惹他不快了,小声问:“我做什么了。”
“咳,咳……”
南宫旭清了清嗓子,画舫内调|戏裴陆的事,飞了两声在他耳中,有点敏感。
还是鸟的雪笙知道喜欢的人被欺负,变成死鸟,也要啄住烈炎吧。
作孽呀!烈炎怎么把裴陆给看上了,裴陆这个样貌,他看了也动心,有今日也不意外。
“南宫旭!”烈炎突然生气的指向来客,“我正问陆儿为何哭了,你打什么茬。”
“你没看到,人家不愿留在这,你执意留下他,做些畜生的事,又打不过你,除了哭,能做什么?”
南宫旭硬着头皮说了句真话,又望了烈炎一眼,拿着筷子绕视了桌上一圈,选了一块牛肉入口。
烈炎神经不是一点粗,粗成绳子:“陆儿如今是我的妻子了,什么不愿意,你给我说话注意点。”
“他喜欢那只老孔雀!”南宫旭笑的向后打跌,“在我那,两人就眉来眼去了,你搞了个雨中献祭,这丫头入了村长设计的一个一个的套”,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事。
圈套?都将裴陆当傻子耍,裴陆手中的筷子颤了颤。
“我事先不知雨中献祭的事,得知时立马赶去林子阻止了。”烈炎换了口气:“如今陆儿已是我的妻子,你说这些有用吗?”
南宫旭盯着裴陆,难道两人真的上床了。
裴陆面色一凝,似乎在想什么?在想什么,都好上了,还有点不甘心么?
“陆儿,你答应嫁给我的,这时想反悔?”烈炎很轻的说,又看了眼裴陆。
裴陆直起了躬着的身,接着吃了口饭,“都是我自己做的孽,我不反悔。”
怎么是裴陆做的孽,裴陆也是受害的,南宫旭皱了皱眉,“……。”
烈炎摸了摸裴陆的头,收回了手,拿起筷子为他布菜,“多吃点!”
吃肥了,好宰!
裴陆想起了这句话,放下筷子,“我饱了,你们继续。”
南宫旭眨眨看去裴陆的眼,靠近烈炎,小声道:“你是身子有了隐疾,还是太粗鲁了,他一脸生气的样子。”
烈炎愣勾勾的看去南宫旭,吃菜的嘴嚼了嚼,又将裴陆瞧着,“可能是没用对法子。”
女人心如海里面的一枚针,知道她的心思,也得一同睡几年了。
“我晚上再想想,不能这样僵下去,夫妻间生了间隙。”
他还算用心,肯在夫妻间费些心思。
裴陆拿出了一坛酒过来,说是饱了,还想喝酒,用晚喝,一碗一碗的喝。
这儿的酒水粗糙,烈着了,一碗酒下去,眼睛都眨不动,多喝几碗,脑子都是麻的。
烈炎说:“不要喝了。”
“不喝,我心头不舒服。”裴陆再吞了半碗,辣着口说:“我喝醉了,也能在晚上将我欠你的一点一点都还了。”
男女间开始新鲜,过了新鲜劲,也不会把着他不松,他堕落的打算肉偿。
烈炎制止了喝酒的裴陆,“陆儿,你不欠我的,我也知你受了委屈”,不过,要想还干净,是不可能的事。
慢慢还吧,他会给裴陆更多,这辈子也休想还不完,一直都别想走。
裴陆揉了把鼻子,烈酒的后劲足,眼睛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桌边的两人了。
再后来,听到了坛子打破的声,几声争执,谁和谁争,努力去听,听不太清。
床内很暖和,继续睡,热起来了,自己脱了一件,又有点冷,裹紧被子,热一会儿,冷了一会儿,似乎有人喊大夫。
他怎么会生病,大惊小怪的。
他的嘴却被撬开了,吃进了一颗一颗甜甜的,入口便化了。
张着口还想吃,接到一些热水,没有了?浸了热水澡,疲劳的身子很舒服。
醒来后才知自己用了青鸾的瓴羽,染上了她的小毛病,不能烂酒。
既烂酒,又喝多了,还会醉的不醒人事,现在没事了,抬眼先看到陌生的女孩。
“你醒了?”她咯咯的笑了,“我给你洗把脸,会舒服一些。”
她去叫盥洗的,裴陆伸下来一条腿,雪笙进了屋,缩回了被子内,睁着大眼看着,他何时做回人了。
觉得自己有点傻,偏过了头,身旁凹下了一点,不用想,雪笙坐了上来。
雪笙轻轻的问:“饿么?”
“不!”裴陆再说:“睡觉时吃了几粒糖丸,一点也不饿。”
雪笙笑了。
裴陆看去雪笙,结巴了下:“你,你何时回到人身的,还有烈炎,他没有为难你吧。”
这个屋子是烈炎的,摆件一个都没变,还是十分精致,是烈炎想开了,不为难裴陆了么,若是像开了就好了。
雪笙摸摸裴陆的嫩白的小脸,突然将裴陆抱住了,脸颊一下一下的蹭他,“他没有为难我,他只是不许我以后再见你。”
“什么?那为何又许了。”裴陆心里存着一丝侥幸。
雪笙道:“你醉酒后,他们叫来的大夫治不好你,我是大夫,会医治,烈炎便让我留在这照顾你一日。”
“一日后呢?”一日后,雪笙便离开回魂林么?裴陆看去心情不虞的他,打开心说了句:“你,你不喜欢我了吗?”
自己在回魂林这几日,很多时候都在想雪笙,他突然说走,心头乱蓬蓬的,比天快掉了还乱,这次真的喜欢这只孔雀了,很想留下他,或是让他带走自己。
开不了口,也怕开口后被拒,将他盯着看了会儿,侧过了头。